偏偏她不肯配合,还故意说那样的话气他,这会儿赶走众人,再无人横亘在二人中间,时光长的很,他们就来好好的说道说道。
窦雅采这会儿正勾着脑袋抱膝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想心事,忽而感觉有黑影沉沉的压过来,一具湿凉的身体压住了她,缓慢却坚定的将她压在柔软的被褥上,并且凉透了的大手攥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夏侯懿,你要做什么?”
他捏着她的下巴很疼,力道很大,连带着她说话都很困难,这变调了的声音根本就不像是她说出来的,他又将她禁锢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他身上的湿凉几乎隔着中衣深深的透进她的心里。
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眉眼还是能看的清晰的,听了她的话,夏侯懿微微挑了眉尾,大手移到了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半晌,冷然笑道:“越子耀亲的哪里?这里,还是这里?嗯?”
她的下巴还是很疼,而且他身上还是湿的,这样压着她贴着她实在是很难受,他眸中的冷光和这冷言冷语也让她很不舒服,昨夜的那一场亲吻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她自己也是很后悔的,这会儿见夏侯懿这样说,心里头就有些难受,小脸儿垮下来,眼底不自觉的红了一些,低声给他解释起来。
“昨天的状况很混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他就……那样了,你也知道的,我在席间喝了不少酒,我酒量不差,但是也不好啊,虽然含了艾叶给的醒酒石,但是也没有很大的用处,后来他亲了我,我还惊的把醒酒石给吞下去了,这会儿胃里头还难受的很呢!……越子耀他肯定也误会了,你别生气啊,回头晚上我去翠湖跟他放河灯的时候,就跟他解释清楚的,好歹我也是你的王妃,我总不能红杏出墙去,何况我又不喜欢他……”
窦雅采有些委屈,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好似她做了多大的错事一样,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啊,要不是当时酒醉还未醒,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她怎么可能不躲着呢?现在倒好,大概越子耀也误会了,如今夏侯懿还生气了,真是……
夏侯懿听到后来,眸光沉郁的越发厉害,眸中那一抹浅浅的亮光也湮没在瞳眸里了,只剩下晦暗不明的幽暗黑色,沉声道:“他还邀你今晚去翠湖放河灯?你还答应了?”
“你还真敢去啊?窦雅采,你究竟搞没搞清楚你是谁的女人?”
他动了怒,拧眉望着她,幽寒眸中俱是暴戾的怒意:“看来本王是太纵容你了,本王今夜就让你知道,到底你是谁的女人!”
她心里头委屈,越想越是委屈,也不管他的滔天怒意了,兀自苦着脸呜咽起来,眼中真有眼泪流出来,哭的小脸儿清水样的惹人怜爱,抽噎空隙还吸了吸鼻子,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也是可爱的很。
夏侯懿将她这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在眼里,眉心微微动了动,眼中肆虐的暴戾冷光倒是消散了不少,裹着冷然的眸中染上一丝怜惜,口中却道:“把你冷落了五年,放你在府中五年,你还没被放够?做什么要哭?”
“本王何时欺负你了?这样就算是欺负人了?”
他耐着性子与她解释:“本王喜欢你,才会要与你做那件事的,怎么能是欺负呢?何况五年前又不是没做过,快别哭了,你不是怨本王丢了你不管五年么,如今本王要你,你还不情愿了?你是本王的女人,早晚都有这么一遭的。”
窦雅采还是抽抽搭搭的,只觉得自己被他狠狠的欺负了,想来想去就是想哭,又听出他话中有一丝软意,心里头就存了一丝希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软声道:“我不情愿,你这次放过我,好不好?”
她根本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心里头慌慌的,生怕自己会‘失身’给他,他这样突然的一表白,把她的心都弄乱了,现在脑子里一团糟,什么都没有想明白,他就这样……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她觉得自己应该冷静的想一想,最好是一个人想一想,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软下来的自己在他的眼里是何等的惊艳和吸引……
夏侯懿岂肯放过她?冷眸中星光点点,听了她的话,忽的便是狂狷一笑:“你说呢?”
他打定了主意要她,怎么会轻易听了她几句话就放开她不要她了?简直是笑话!
他便要俯身又去狂吻她,打定了主意将她带入他的世界之中,却有几声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夏侯懿稍稍分了神,窦雅采便立刻脱离了他的钳制,直接钻进被褥之中,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夏侯懿哂笑一声,倒是没再管她,直接从榻上起身,走到门边,刚把门打开,窦芙茹便端着一芍药红的团花盖盅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案上,目不斜视的望着夏侯懿道:“王爷姐夫,不好意思啊,芙儿打扰了,主要是你们都浸过了那河塘里的冷水,娘就吩咐煮了姜汤送来,爹已经喝过了,这一盅是送来给你们的,你记得和姐姐都喝啊,特别是姐姐,她要多喝一点,她身子弱,病了就不好了!”
夏侯懿浅浅一笑:“嗯。”
窦芙茹随即抿唇一笑,又飞快的冲着夏侯懿眨了眨眼睛,故意笑道:“那王爷姐夫你记得一定要让姐姐喝啊!这个很重要的,我走啦,不打扰你们休息!”
夏侯懿早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只不动声色的一笑:“不送。”
窦芙茹知道夏侯懿聪明绝顶,不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所以送了姜汤,便心满意足的出了屋子。
如今这样一折腾,外头已是接近黄昏傍晚了,只是雪时停时落,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窦芙茹出了窦雅采的屋子,体贴的关好房门,将门帘放下,唇角噙着笑意往外走。
那边廊檐下,廊下微弱的灯色里,廊柱后头悄悄闪出一个小小的人儿,故意哑了声音喊道:“小姨――”
窦芙茹闻声,回头看了一眼,脚步一顿,片刻之后还是慢慢走出了院子,然后不过片刻,又悄悄猫着腰,在庭前那些植物遮挡下,轻手轻脚的又进来了,慢慢走到廊柱下,蹲下来用极低的声音道:“沅儿,不是叫你在外面等着么?你跑进来,不怕被你父王发现?”
夏侯沅无声窃笑一声,看了那边窗檐一眼,没有丝毫的动静,他才指了指墙拐角处对着窦芙茹低声道:“没事,不止我一个人在这里,小姨你看,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来了呢!”
窦芙茹一听,慢慢挪了身子过去一看,可不是么!
墙拐角那里,陈氏和窦泓韬甚至拿了小折凳坐在那里,见窦芙茹看过来,两个人都是一笑,窦泓韬忙问道:“芙儿,东西送进去了?情况怎么样?能成不?”
窦芙茹听了这话脸一红,陈氏看在眼里,心下了然,忙对着窦泓韬道:“就跟你说了,不要让芙儿送进去,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了,进采采的屋里像是什么话,早知道我送进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