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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论辩中的防守艺术(1)

防守是相对于进攻而言的,它与进攻一起构成了论辩活动的两个端点。正确的防守既不是墨守陈规,也不是守株待兔,更不是忍气吞声的呆守,而是孙子所说的"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其关键在于以不变应万变,其结果是立于不败之地。在论辩中,好的防守者不是当论敌进攻

时才披挂上马,匆匆应战,也不会去修筑一条大而无当的马其诺防线。他

们像精明的猎人,寻踪访迹,在猎物的必经之途上巧妙地掘下一个陷阱;他们如智谋过人的统帅,不屑于疲于奔命地寻找战场,而是在自己选择的战场上和敌人作战。"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可见,在防守中,怎样构筑阵地、坚守阵地,如何诱敌深入、聚而歼之,是大有学问的。如同进攻一样,防守也是一门综合性的艺术。

1.纵横分析牙眼相还

1983年美国国务卿舒尔茨访问我国,邓小平同志会见了他。双方在谈到湖广铁路债券案时,邓小平指出所谓湖广铁路债券案纠纷,不过是某些人荷包里装着的东西,随时可以拿出来在中美关系上制造麻烦。美国政府应该制止这种行为。

舒尔茨辩解:美国的、司法制度是独立的,政府无权过问。起诉的几个美国人无非是索取一些赔偿,并非制造事端。

邓小平当即驳斥说:如此说来,美国实际上有三个政府--国会、内阁、法院。叫人家究竟同你们哪一个政府打交道才好?如果说,美国人有权向我们索取赔偿,

那么我们中国人民一百多年来遭受帝国主义的侵略压迫,蒙受了那么大的损失,难道不可以判你们都来赔偿?如果你们一见面就提出这个问题,还谈得上什么发展关系呢?!

[评点]"牙眼相还"是指用对方所使用的手段还击对方,作为一种论辩方法,它通常是通过纵横分析来实现的,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针对论敌的要害,揭露其言论或行为的实质,从而有力地阻遏论敌的攻势。在上例中,邓小平同志就是运用"纵横分析,牙眼相还"的论辩方法成功地对舒尔茨进行回击的。他针对舒尔茨的论点,从多种层次,多种关系,对

公开宣扬的和实际存在的现象及其本质进行分析,指出美国实际上有三个

政府,究竟谁代表美国,作横截面的矛盾分析;然后又针对中美关系的历史发展过程,作纵向的矛盾分析,并将纵向思考和横向思考综合起来,从纵横矛盾的分析中,揭出其实质问题予以反驳。

2.针锋相对昭然驳辩

爱国将领冯玉祥任陕西督军时,有两个外国人私自到终南山打猎,打死了两头珍贵的野牛。冯将军把他们招到西安责问:

"你们到终南山行猎,和谁打过招呼,领到许可证没有?"对方答道:"我们打的是无主野牛,用不着通知任何人。"冯将军听了非常气愤,说:"终南山是陕西的辖地,野牛是中国领土

内的东西,怎么会是无主的呢?你们不经批准私自行猎,就是犯法行为,你们还不知罪吗?"

两个外国人狡辩地说:"这次到陕西,贵国外交部发给的护照上,不是准许携带猎枪吗?"可见我们行猎已得到贵国政府的准许,怎么是私自行猎呢?"冯将军反驳说:"准许你们携带猎枪,就是准许你们行猎吗?若准许你们携带手枪,难道就可以在中国境内随意杀人吗?"其中一个外国人还不服气,继续狡辩说:"我在中国15年,所在的地方从来没有不准打猎的;再说,中国的法律也没有不准许外国人在境内打猎的条文。"冯将军冷笑说:"没有不准外国人打猎的条文,不错,但难道有准许外国人打猎的条文吗?你15年没有遇到官府的禁止,那是他们睡着了。现在我身为陕西的地方官,没有睡着。我负有国家人民交托的保土卫权之责,就非禁止不可!"至此,两个外国人无言以对,只好低头认罪,要求宽恕他们这一次,以后再不重犯。[评点]"针锋相对",顾名思义,针对论辩对方的辩略辩术,组织强有力的反攻,使之无从闪避,无所遁形。作为一种论辩方法,其使用的关键是要抓住对方的要害,摸清对方立论的根据加以

驳斥,这样才能"针尖对麦芒","对"得起来,辩得有力,打住"七寸"。

在上例中,冯玉祥将军之所以能够制服这两个外国人,其奥秘正是在于他紧紧抓住了论敌的荒谬论调及其错误论据进行尖锐有力的反驳,他针锋相对,痛快淋漓,通过三个回合的辩驳,使这两个私自行猎的外国人既无空子可钻,又无再辩之力,只好认罪受罚。

3.就坡骑驴反戈一击

有一次德国大文豪歌德在一条小道上遇上了他的仇敌,这个仇敌站在路中间.,傲慢地说:"我从来不给一个蠢驴让步!""我正好相反!"歌德说着,让在一边,让那位仇敌走过去。这里,歌德就是用顺水推舟法去反驳对方的,他顺着对方的话头,把对方谩骂自己的话,巧妙地回敬给了对方。又如,德国大诗人海涅是犹太人,常常遭到无理攻击。有一次晚会上,一个旅行家对他说:"我发现了一个小岛,这个岛上竟然没有犹太人和驴子!"这分明是在侮辱海涅,海涅白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看来,只有你我一起去那个岛上,才会弥补这个缺陷。"一句话把那个旅行家说得哑口无言。使骂人者反而被骂,落得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下场。[评点]"就坡骑驴"原义是借助高坡,顺势跨上驴背,它常用来比喻借助外力,以制服对方。作为一种论辩方法,"就坡骑驴,反戈一击"是指在论辩时不直接反驳对方,而是以对方话题中的漏洞作为突破日,就势接过对方的话头,顺水推舟,突然出击,变不利因素为有利因素,让对方措手不及。在上例中,歌德和海涅对这种论辩方法都运用得很巧妙,他们十分机敏,反应迅速,善于联想,顺着对方的攻击之势,反戈一击,使论敌犹如哑巴吃黄莲,有口难言。

4.沉默搪塞敷衍应对

南唐广陵人徐铉、徐锴兄弟和钟陵人徐熙,号称"江南三徐",在江南名声卓著,都以学识渊博、见多识广、通达古今闻名于北宋朝廷,其中又以徐铉的声望最高。

有一次,恰好江南派徐铉来朝廷纳贡,照例要由朝廷派官员去作押伴使。满朝文武都因为自己的辩才不如徐铉而生怕中选,宰相赵普也不知究竟选谁为好,就去向宋太祖请示。

宋太祖说:"你暂且退下,朕亲自来选押伴使。"过了一会儿,宦官命令殿前司听旨,要写十个不识字的殿中侍者的名字送来。殿前司写好后,宦官将名单送给太祖过目,太祖御笔一挥,随便点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并说:"这个人就可以。"这使在朝的官员都大吃一惊。赵普也不敢再去请示,就催促那人赶快动身去做使臣。那位殿中侍者不知为什么派他去做使臣,又得不到任何解释,只好前去执行命令。一上船,徐铉就滔滔不绝,词锋如云,周围的人都为他的能言善辩而惊讶。那位连大字也不识一个的殿中侍者当然无言以对,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徐铉不了解他的深浅,愈发喋喋不休,极力与他交谈。可是一连几天,那人除了点头称是之外,从不与徐铉论辩。徐铉说得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再也不吭声了。[评点]论辩现场犹如战场,有时难免会出现不利于我方的情况,这时对我方来说便是逆境,主动权在对方手中,如此时对方向我方提出疑难问题,将我方的军或者是采用其它方式发起进攻,对于我方来说,采用沉默不语的办法去敷衍应付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防守对策。在上例中,大字不识的殿中侍者显然不是以雄辩誉满天下的一代名流徐铉的对手,因而他自然会采取沉默搪塞的办法去敷衍应付对手,致使徐铉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只能作罢。

5.装聋作哑暗中谋划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土耳其人民奋起抗战,打败了甘当英国傀儡的希腊。英帝国主义不甘心他们的失败,猖狂反扑,纠集法、意、美、日、俄、希腊等国与土耳其谈判,企图使土耳其屈服,签订不平等条约。

参加谈判的英国代表叫刻遵,他身材魁梧,声若洪钟,是当时著名的外交家。土耳其的代表伊斯美却是个无名之辈,他不光身材矮小,而且耳朵还有些"聋"。代表英帝国主义势力的刻遵,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其他帝国主义列强的代表也是盛气凌人,大有把土耳其吞下之势。伊斯美面对强暴,不慌不忙,毫无惧色。谈判进行到关键时刻,土耳其代表提出了维护其主权利益的条件,英国代表刻遵立即大发雷霆,咆哮如雷,他挥舞拳头,极尽威逼恫吓之能事。其他帝国主义代表也群起围攻。但伊斯美却从容应战,毫不妥协。他等到刻遵叫嚣完了,才不慌不忙张开右手,罩在耳边,躬身靠近刻遵,温和而低声问道:"您说什么?我还是没听明白,。请您再说一遍。"气得刻遵直翻白眼,连话都说不上来。在谈判桌上,伊斯美巧妙地与帝国主义列强周旋,坚持平等条件,维护国家的主权和尊严。面对列强的战争恫吓,他毫不示弱退让,展开了一场持久战,谈判一谈再谈,三个月后,终于以土耳其的胜利而告终。[评点]"装聋作哑"是指论辩者面对不利的论辩形势,装着又聋又哑的样子,以麻痹对方,使对方丧失警惕,疏于防范,进而攻其不备、出奇制胜的一种论辩方法。这种方法以"聋"、"哑"作为手段,其目的在于暗中谋划,以逸待劳。这种方法在论辩中若运用得好,往往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在上例中,尽管伊斯美以弱小国家的劣势处于被包围的逆境,然而,他沉着冷静,装聋作哑地坐在那里,若无其事,好像心如古井,没起一丝波澜,等那伙人起轰大闹了一阵,声嘶力竭之后,伊斯美不慌不忙地轻声问道:"您们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使不可一世的英国代表面无血色,毫无办法。

6.退为迸谋巧遇妙迸

1945年7月,中、美、英、苏四国敦促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波茨坦公告规定,设立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在日本首都对战犯进行审判。中国是受降国之一,梅汝酸作为中国法官参加审判。

开庭前为了法庭上的座次问题发生了争议。在审判法庭上居中坐首席的是庭长,已经盟军最高统帅麦克阿瑟指定,由澳大利亚德高望重的韦伯法官担任。庭长之外还有美、中、英、苏、加、法、新、荷、印、菲等十国法官。庭长右手的第一把交椅,似乎已属于美国法官。为了庭长左手的第一把交椅,各国法官争论甚为激烈。

梅汝璇意识到他是代表四亿五千万中国人民和千百万死难同胞,来远东国际法庭清算战犯罪行的。当时中国虽称为"世界四强"之一,可是徒具虚名。面对这些各执一词、互不退让的八国法官,为了国家的尊严和荣誉,应该当仁不让。梅汝璇当众宣称:

"若论个人之座位,我本不在意,既然我们代表各自的国家,我还需要请示本国政府。"

一句话将各国法官惊呆了。试想九国法官都要请示本国政府,本国政府的指示来了,彼此不一致又将怎么办?照这样到哪一天才能排定席次?梅汝璇趁大家不知所以然的静场机会,正面提出自己的观点:.

"另外,我认为法庭座次应按日本投降时各受降国的签字顺序排列才合理。今天是审判日本战犯,中国受日本侵害最严重,而抗战时间又最长久,付出的牺牲也最大。因此,有八年浴血抗战历史的中国应排在第二位。"

与各国法官漫无原则的纷争相比之下,梅汝璇提出04的中国应排在第二把交椅的理由,显得无可置辩,法官们提不出什么异议来。可是,到了开庭的前一天预演时,庭长韦伯突然宣布入场顺序是美、英、中、苏""梅汝璇看出如果预演时不据理力争,次日开庭的座次就因袭排定了。他立

即提出抗议,并脱下黑色丝质法袍,拒绝登台。他说:"今天预演已经有

许多记者和电影摄影师在场,一旦明天见报,便是既成事实。既然我的建议在同仁中并无很多异议,我请求立即对我的建议进行表决。否则,我只有不参加预演,回国向政府辞职。"庭长韦伯只得召集法官们表决,最后按日本投降书各受降国的签字顺序:美、中、苏、加、法""排定入场先后和法官座次。

[评点]"进"和"退"既是矛盾对立着的两个方面,又是辩证的和谐统一。有时急躁冒进,反而导致后退,遭到失败;有时明智后退,反而可以前进,取得胜利。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我们这里所说的"退"不同于实际的退却,它是运动中包含进攻因素的退,其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进",这就像想要打出拳头必然先收回拳头以蓄势一样,"退"是为了更为准确、更为有力地"进攻"。在上例中,梅汝璇就是运用"退为进谋,巧退妙进"的论辩战术来维护国家的尊严和荣誉的。梅汝璇眼见中国法官排不上第二把交椅,故意说:"还需请示本国政府",只是虚晃一枪,好像是不准备在此作正面争执,形式上在退让,但待大家不知所措时,他见时机已到,立即转换为攻势,说出了一番中国法官应该排在第二个席次的道理,义正辞严,无可辩驳。可是次日预演梅汝璇见将中国法官列为第三,立即抗议,声称将回国向政府辞职。这从表面上看又是在"退",可他退中有进,提出了由法官表决的建议。由于他掌握了法官们表决必然要寻求一个举手赞成或否决的原则,而当时除了前一天梅汝璇曾经提出的排列座次的原则外,没有谁再提出其他原则,所以梅汝璇对表决的结果早已成竹在胸。这里,他又一次成功地运用了"退为进谋,巧退妙进"的论辩战术。

7.审时度势随机应变

罗洁:""孔子说:父母在,不远游。如果照此办事的话,我们不就来不了新加坡了吗(笑声)?何以到这里辩论抵御西方歪风的问题呢?第

三点,从事实上看,儒家思想并没有抵御西方歪风,我们说抵御当是指有

效的抵御,就像穿一件棉袄可以御寒,当然是指以不感到冷为前提。可是,儒家思想是一件美丽的丝绸衣服,在西方歪风冰天雪地人人自危的时候,它是起不到抵御的作用的。西方歪风长驱直入,这是一个现实的事实,现在哪个社会没有西方歪风的侵入呢?儒家思想有没有抵御呢?我方认为:抵御西方歪风要靠综合治理,多管齐下。不是思想改变人,而是社会环境改变人。西方歪风产生于一定的社会条件,以滋生于物质主义的极端个人主义为首要因素,抵御它不能光靠理想,光靠说教,对待当今越刮越烈的西方歪风,必然要猛药下疾客,快刀斩乱麻,必须采取社会学的综合治理方法。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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