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放晴,地上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皇帝老头又恢复了正常,想要召见花若雪,于是一大早花若雪跟着宦官,一尘跟着花若雪,三个人一溜儿又来到了太极殿!
“我仔细想了想,这次宣你进宫并不是谈花国和雪国的事!”皇上坐在龙椅上神情威严,完全看不出昨天疯魔的模样!
“那皇上宣草民来所谓何事?”花若雪跪在大殿里问!
“你妖言惑众!”皇上神色平静的说了一句!
花若雪等了良久,见皇上并没有下文,于是不解的问,“不知草民有何妖言如何惑众了?”
“比如……人可飞天,月上荒凉,太阳有寿命,星辰可计算!”皇上仔细回想着自己听到的那些离奇的传闻,“一派胡言!”
“在未可知之前您又如何知道我是错的?”花若雪反问,这个年代的思想的确迂腐!
“既然未可知,你又如何知道?还到处宣讲,尤其是在翰林院如此神圣的地方!”皇上的语气里带些怒意!
“你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别忘了,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一些新的对的不被人们接受的真理总得有人来研究!”花若雪反驳!
“真理?太阳与月亮岂是你说那般就那般?多少年来占卜师夜观星象,你却说星辰轨迹可以计算?还有,人如何飞天?长了翅膀吗?虽然花国并不信奉神明,但也容不得你如此污蔑!”
“未知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你们把自己心中所认为的和敬畏的叫做神明,而把自己不赞同的和恐惧的就叫做妖魔?”
“人应当有所敬畏却不能恐惧,所以这世上只能有神明,不能有妖魔!”
“可是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喜怒哀乐,有思想,有思想必然会害怕会恐惧,那么妖魔必然存在?”
“胡扯!简直胡扯!”皇上有点怒!
“就像你,一直在怕当年的事,做梦也会梦见鲜血淋漓,你也怕,也恐惧,这就是心魔!”
“住口!”皇上喝止住花若雪,他不想听到这些!“我挑明了说,这个国家绝对不容许你存在!”皇上终于正视着花若雪!
“所以……要杀了我吗?”花若雪问!
“你必须死!”皇上很严肃!
“我总算知道哥白尼当年是怎么死的了!”花若雪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皇上问!
“没什么!”花若雪左手拉住一尘的右臂,因为她怕一尘暴动起来,那事情性质可就变了!“我能再问一件事情吗?”花若雪想到了某件事!
“问!”
“朝廷为什么要对江湖动手?”
“因为江湖客是对朝廷最大的威胁!”
“什么意思?”
“看你将死的份上我也不瞒你,我当上皇帝之后曾经微服和江湖客比试过,我以为我身为大将军打了一辈子仗鲜有败绩,战场上也从未有人是我的对手,那么这个天下大概也找不出谁能打得过我了,可是谁料两个年轻的小娃娃就轻轻松松的胜了我,所以我怕了,这个江湖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大概有多少帮派,大概有多少江湖客,这些人数加起来要超过社稷城外驻守的军队,而且不是我能控制的一群可怕的人,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找人去了无相寺,无相寺很识趣的没敢拒绝,并且也告诉了我那两个小娃娃一个叫七小夜,一个叫莫小白,这两个人必须死!”
“之后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莫小白命大逃走了,并且躲了起来,所以此事暂且搁置!而无相寺想要对江湖动手的话却又不知从何下手,或许武林盟主更容易下手,所以朝廷招安过气宗,据说气宗宗主并不想归顺朝廷,但气宗长老似乎心动了,而我,也在等着这一届的新盟主诞生,或许会出现一些转机!”
“我之前曾打算招安你们丐帮,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答应,只要你同意慢慢的解散江湖诸帮派,解散这些江湖客!”
“江湖诸帮派不会联合向朝廷动手,江湖和庙堂本来就是两码事,江湖与朝廷共存了这么多年可曾有过****?就因为你被七小夜和莫小白打败过留下阴影了所以就这么忌惮江湖?”花若雪问!
“之前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我要为凌风铲除所有隐患!”皇上似乎说漏嘴了!
“凌风?”花若雪不解!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个江山迟早要交到凌风手里,我想给他一个没有任何隐患的国家!”
“可江湖不算隐患!”
“不受我控制的可怕力量就是隐患,必须消除!”
“凌风自己知道怎么做!”
“不,他是个单纯的孩子,心底有时候太善良,然而做皇帝就要心狠手辣,所以我要把他不能狠心做的事做完!”
“你这完全是溺爱,会害了他!”
“我做事不用你教,溺爱他又如何?”
“您就不能让他自己决定吗?他有自己的想法!”花若雪把你换成您,在她看来,这其实就是一个用心良苦的父亲而已!
“我说过我做事不用你教!”皇上顿了一下,“你该死了!”他看着花若雪!
花若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倒是不怕死,因为她相信自己问斩的时候一定有人来劫法场,这不是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情节吗?
“来人!押他们下去!”
门外冲进来几个士兵把花若雪和一尘押住,一尘在花若雪眼神命令下没有反抗,明晃晃的刀直接架在一尘脖子上!
“皇上,薄奚凌风将军求见!”一宦官匆匆跑进来道!
“把他两先押到后殿!”士兵带着花若雪两人去了后殿!这里看不到大殿里的场景,但听的清说话声!
“宣凌风进来吧!”
有脚步声,然后薄奚凌风的声音响起了,“叩见皇上!”
“起来说话!”皇上赶紧说道!
“臣有一事相求,若皇上不答应,臣就不起!”薄奚凌风还是跪在地上!
隐隐的皇上似乎知道是什么事情,“你还想为她求情?”皇上坐在龙椅上的身子直起来,往前倾了倾!
“是!”薄奚凌风如实回答!
“你还是这般不懂事吗?”皇上问!
“臣不知道皇上到底为什么不容她?”薄奚凌风问!
“这世上绝对不能容忍一个妖!她必须死!”
“可是,她又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薄奚凌风再问!
“妖言惑众!”皇上想了想道!
“仅此而已!那又如何?她让十数万流民吃饱穿暖有事可做还抵不过这点妖言吗?”薄奚凌风继续问!
“控制着十数万人是一个更大的隐患!”
“皇上,这么多年了您难道还看不懂吗?百姓需要的只是太平,只要能吃饱穿暖又有谁愿意流血打仗?这十数万人甚至包括所有的江湖客,我坚信他们不会在太平盛世把刀口指向朝廷,但是如果您真的打算杀了花若雪杀了江湖客那我敢肯定不止江湖客,甚至连百姓都会挥刀向朝廷的!”
“哼……”皇上微微哼了一声不说话了,“花若雪可以不死,除非你娶了她!”
后殿花若雪一愣,下巴快掉到地上了,然后眼神示意一尘别乱动!
“这不可能!”薄奚凌风拒绝!
“为什么?你为她求两次情难道不是爱她?”皇上的语气更像是父亲之于儿子!
“爱!可是我知道她不属于我,这世上除了一尘我不相信她会嫁给谁,爱不一定要强求得到,更何况我当初答应清儿不再娶,若雪一直把我当兄长,为什么你就不能把她当半个女儿呢?”薄奚凌风面具下的表情看不清,语气却有些心痛!
“若你真的不娶她,她这样一个外人又怎能放心留在这世上!”
“皇上!”薄奚凌风叫了一句!“臣今天不是以您义子的身份来的,因为如果皇上真的不容花若雪,那从今天起我便不是您的义子,也不再是花国的将军,来之前家父薄奚老将军也应允在下他也将辞去将军一职卸甲归田,望陛下恩准!”薄奚凌风叩了一首!
皇上听到此处手一拍桌子,“你们都在威胁我?为什么?就为了这个女子?真的要做到整个花国无我信任的将军可用的份上吗?”
“草民不敢,只是如果做一个臣子不能和皇上齐心还不如不做!”薄奚凌风改口为草民!
“哈哈,你们越逼我就越要做!哈哈!”皇上又处在疯魔状态,“当年他们逼我,现在你们逼我!哈哈,我怕过谁?我怕过谁?”他大笑着,狂笑着,肆意的笑着,像一个迟暮的老人!然后喷了一口血昏死过去!这次倒是简单的多!
薄奚凌风看了几眼却也没有多待,转身走了!
宦官又犯了难,花若雪到底怎么办?算了,还是先安顿皇上来的要紧!
却说薄奚凌风,他出了皇城骑马回到薄奚将军府,刚下马就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裳叫爹爹,如果被花若雪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
“凌风,如何?”一位虎背熊腰的老头坐在花园边的太师椅上摇啊摇!
“爹,皇上旧病复发昏过去了,想来若雪应该无事了吧!”薄奚凌风猜测道!
“你爹我陪你任性一次,那丫头的命应该能保住,只是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皇上的性子我是了解的,这次你逼的太狠了些!”薄奚老将军分析道!
“只要不死,那便足矣!”
“皇上没说要你娶她吗?”薄奚老将军看着薄奚凌风,似笑非笑,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
“说过,但是……孩儿已经做人父这么多年了,不想再给念儿换一个娘亲,再说当初答应清儿不再娶,这样挺好的,有个人让你去付出,活着的目标多明确!”薄奚凌风笑笑,看着自己的女儿在院子里玩!
“唉!你们年轻人啊!”老将军叹一口气,也不多说什么!
“姐夫!”武元从院门里钻进来!
“今天翰林院不讲课吗?”薄奚凌风脸一黑问,当然,带着面具是看不到面部表情的,但武元能感觉到语气有多冷!
“呃,花若雪先生进宫之后翰林院就停课了,所有人都要缓一缓!我真不是逃课出来的!”武元举着双手坦白!
“好吧!”薄奚凌风便不再管武元了!
“姐夫,那个……花若雪怎么样了?”武元跟着薄奚凌风问!
薄奚凌风没有回答!
“那姐夫,你就教我武功呗!我都求了你这么久了!”武元抱住薄奚凌风的腿乞求。薄奚凌风照着花园的方向,把腿一甩,武元便飞进了花园里!
“哇,舅舅又飞了!”那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薄奚念拍着手笑着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