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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贾宝玉为何不认识身边的小红?

小红,只是贾宝玉怡红院里的一个二等丫头,本是贾宝玉身边一个无所轻重的小人物,然而。《红楼梦》却为这个人物设计了重要情节。不过,有个问题人们总是不解——贾宝玉为何不认识身边的小红?

小红本姓林,为林之孝之女,小名红玉,因“玉”字犯了宝玉、黛玉的讳,便改名为“小红”。她被分在怡红院中,原是怡红院中的一个二等丫头。

《红楼梦》第二十四回有这样一段情节:宝玉在怡红院里要喝茶,当时袭人、麝月等几个大丫环都有事不在,别的小丫头又都玩去了。宝玉叫了两三遍,才有两三个婆子进来,宝玉最讨厌这些人,就让她们走开了。宝玉只得自己去倒茶。此时,小红出现了。“只听背后说道:‘二爷仔细烫了手,让我们来倒。’一面说,一面走上来,早接了碗过去。宝玉倒唬了一跳,问:‘你在哪里的?忽然来了,唬我一跳。’那丫头一面递茶,一面回说:‘我在后院子里,才从里间的后门进来,难道二爷就没听见脚步响?’宝玉一面吃茶,一面仔细打量那丫头:穿着几件半新不旧的衣裳,倒是一头黑的头发,挽着一个髻,容长脸面,细巧身材,却十分俏丽恬净。宝玉看了,便笑问道:‘你也是我这屋里的人么?’那丫头道:‘是的。’宝玉道:‘既是这屋里的,我怎么不认得?,……”

这真是怪事。贾宝玉是《红楼婪》中最尊重女儿的人,怎么会连自己身边的丫头都不认识呢?而且,宝玉认识的恐怕还不只小红一人,因为小红冷笑着回答宝玉:“认不得的也多,岂止我一个。从来我又不递茶递水,拿东拿西,眼见的事一点儿不做,哪里认得呢?”

要说清宝玉为何不认识小红,只能说是贾府中的这些公子小姐贵族们身边的仆人太多了。

宝玉究竟有多少丫头?这是一个统计不清楚的数据。《红楼梦》第三回写林黛玉进府时,曾写到贾府小姐们的丫头、仆人数:“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环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环。”第二十三回写宝玉和众姐妹迁入大观园后,‘‘每一处添两个老嬷嬷,四个丫头,除各人奶娘亲随丫环不算外,另有专管收拾打扫的”。这就是说,贾府小姐们每人的仆人总数都接近或超过二十人,其中有丫头十一二人,还不算大观园内的专业清洁队之类的成员。

宝玉是贾府中最受宠爱者,其仆人、丫头就更多了。第三十六回写宝玉有袭人、晴雯等八个大丫头,佳蕙等八个小丫头,光是丫头就有十六人。加上乳母,.原来的四个婆子和新添的两个婆子,女仆多达二十三人。何况宝玉是公子,还有一大堆随同读书、出门的男仆。如此算来,宝玉的怡红院中,男女仆人总数不下四十人。

贾府对每个仆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哪里能进去,哪里不能进去,都有严格的规定。有的仆人就只能在二门外,不能进二门内的院子。男仆是一律不能进大观园的。大观园中有些女仆非经主子“传”或大丫环允许,是不能进入院子的;有些本院的小丫头,是不能随便进入主子正房的。小红做的是贾宝玉看不见的粗活,诸如浇花、生火烧茶水、喂雀之类,属于不能随便进宝玉屋子的粗使丫头。她又不在宝玉面前“递茶递水,拿东拿西”,“眼见的事一点儿不做”,贾宝玉当然也就不会认识她了。再加之当时的小红,按《红楼梦》第二十三回的说法,是刚刚为怡红院增加的四个丫头中的一个,刚到怡红院又是干粗活的丫头,宝玉就更不可能认识了。

虽然小红在宝玉那里并未发生什么有影响的故事情节,但在《红楼梦》中,她自第二十四回出现后,“痴女儿遗帕惹相思”、“蜂腰桥设言传心事”,小红同贾芸之间由邂逅而相思,故事也颇感人。到了第二十七回,因小红说话知趣、口角伶俐,被凤姐发现且赏识起用。按脂批的提示:“狱神庙回有茜雪红玉一大回文字”,“红玉后有宝玉大得力处,此于千里外伏线也”。可见,按《红楼梦》原作者的构思,在《红楼梦》八十回后应有关于小红的重要情节,尤其是对贾宝玉定有大的帮助。第二十四回用宝玉不认识这个突然来给他倒茶的新丫环这种方式,写宝玉与小红两人认识,印象就特别强烈,正是为以后的“大得力处”着眼。遗憾的是《红楼梦》原作者未能完成计划,后来的四十回续作者,未能完全贯彻原作者的意图,仅在第八十八回写了小红同贾芸再次接触的一般情节,使小红这个人物未完全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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