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次最笨的越狱
“员愿，员怨，圆园，”虽然很累，奥尔格还是坚持着下蹲动作，按规定每天晚上至少要做员园园个。
“别做了。”他的狱友维思克说，“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奥尔格忍不住笑了，他坐下来说：“请你告诉我，有什么东西值得你静静思考的？”
维思克瞪着他说：“奥尔格，你想没想到，我们这四年是在国内最现代化的监狱里度过的？”
“那又怎么样？接下来的四年我们会坐在全世界最坚固的监狱里。”奥尔格说。
“因为宣判延期了，他们才临时把我们关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维思克又问。
“没什么，这是一座古老的省立监狱，适合我们这些吃白食的抢劫犯。”
“奥尔格，我不想让你费脑筋了，告诉你吧，如果不想再坐四年牢，我们就要在这个礼拜行动。我有一个好主意，可以帮助我们逃出这座监狱。”
第二天上午工作时，奥尔格和维思克设法分到了清洁队干活。维思克又把母亲送来的食品给了一位看守，他因此获准去监狱长的办公室里打扫灰尘。
“早晨好，长官。”维思克走进办公室，礼貌地打招呼。
监狱长在看报纸，他头也不抬地说：“你把文件柜后面也擦擦，那里结满了蜘蛛网。”
维思克拿着刷子和抹布，麻利地干起活来。
“这些球员真没用。”监狱长评论着足球比赛的成绩，“又输球了。我看这次狮子队会第一。”
维思克擦到了监狱长背后的文件柜。柜门上插着钥匙。
“监狱长，你认为狮子队的后卫不好吗？”维思克问道，他打开了第一扇柜门。里面摆放着六支手枪。他又迅速锁上了门。
监狱长接着评论狮子队球员的优劣。维思克在第二个橱柜里发现了几个威士忌酒瓶。
“狮子队的教练听说经常喝醉，是不是？”维思克问道。监狱长在费力地想着他的问题。
第三个橱柜里挂着主楼的备用钥匙。维思克将他需要的钥匙卷进一块抹布里，抓起扫帚，对监狱长说：“长官，请抬一下腿，办公桌上不太干净。”
监狱长拿着报纸走到窗前，抱怨着报纸上的天气预报不准确。
维思克和奥尔格在院子里碰头了。“我拿到了钥匙。你怎么样？”维思克问。
“地下室的电源保险盒我已经擦亮了。”奥尔格冷笑说，“今晚报警器不会再响了。”
晚上八点钟，维思克和奥尔格坐在狱室里。楼道里那位看守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到下一轮巡逻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他们悄悄地打开锁溜出去，慢慢地从金属楼梯上走到底楼。警卫室里，一名看守正在做填字游戏。他们趴在地上，从玻璃门前爬过去。
他们爬到了地下仓库门口，维思克快速地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在地下仓库里，他们藏在一堆空饮料箱子后面等待时机。一盏信号灯亮了，地下仓库的门准时打开了，一辆货车开进来。几名狱警动手卸货，这些货是厨房的鲜肉、水果和蔬菜。
货车卸完后，倒车朝空饮料箱子开过来。当它倒得很近时，维思克和奥尔格从藏身处钻出来，迅速爬进货车里，躲到最里面。数分钟后，狱警们在车里装满了空箱子。一位狱警锁上后盖，货车开动了。
紧接着，维思克和奥尔格听到了林荫大道上的隆隆车声。他们高兴地拥抱在一起。又过了半小时，货车停在了一排仓库前面。
维思克和奥尔格钻出货车，躲进一座库房里。这里空无一人，只堆着报纸。维思克看看供货单，是要送给周围乡镇的晨报。他知道很快会有一辆货车来取走报纸。他们可以随车逃出城去。
时间在流逝，货车还没来。奥尔格打着哈欠抓起一份报纸看起来。
“州长计划在新年这一天特赦犯人，”奥尔格念道。
“那又怎么样？我们现在已经被特赦了。”维思克说。
“特赦令适合那些被判刑多年的囚犯。到员圆月猿员日为止，他们必须至少坐完了一半时间的牢。”奥尔格瞪着眼睛看着他的伙伴，“我们不是合乎条件吗？”
维思克此时的脸显得很痛苦，他说：“我们是四年前抢了银行的保险箱，元旦那一天已经在牢里。我们的一半刑期刚好在元旦这一天结束。”
“妈的！”奥尔格沮丧地跺着脚，“再过几天就是元旦，我们就正式自由了。可现在监狱会追捕我们，要是被抓住了，我们就得再多坐几年牢。”
维思克思考着，他在想对策。
“你有什么好主意？”奥尔格问。
“没有。”维思克说，“我想我们应该回到监狱去。”
奥尔格笑了，说：“那当然了，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只当是一次小小的郊游。”
“不错，我们就这么做，我们根本就不想逃跑，只是开个玩笑，让人们注意一下监狱糟糕透顶的安全措施。”
“司法部门不会高兴。就算他们相信我们的说法，它也可能被隐瞒起来。”
“门口有部电话机，不如把我们的事告诉晨报，说我们准备向警方自首。
他们得到一个轰动的新闻，我们得到公众舆论的保护。”
对维思克的提议，奥尔格心存疑惑，但他想不起更好的办法来。
维思克打完电话，回到奥尔格身边，高兴地说：“他们同意采访我们，马上会派一辆车来将我们接到编辑部去。”
“他们真的同意吗？”
“那还用说。他们对我们的事迹非常感兴趣。”
一个小时后，维思克和奥尔格就走进了报社大楼，受到了接待。报社准备了食物和香槟酒，记者们提了很多问题，又拍了照片。维思克详细说了监狱的安全缺陷，最后他说：“我们以越狱的方式帮了监狱的忙。这下，有关责任人就得采取措施了。”
晚上，维思克和奥尔格被一大群新闻记者簇拥着走到监狱大门口，他们向门口惊讶不已的狱警自首。
接下来是监狱的审讯，维思克和奥尔格又重复了他们的故事。那天夜里，他们被分开关押，关押的安全措施极为严格。
第二天上午，他们被带进了监狱长办公室。办公桌上有一份晨报特刊，上面有维思克和奥尔格的巨幅照片。
“先生们，你们请坐。”监狱长冷冷地说，“你们可以引以为荣了，州长因为我在这座监狱里的失职解除了我的职务。”
“这不是我们的目的。”维思克故作惊讶地说。
监狱长又说：“检察院也认为你们是清白无辜的。因此，这次越狱不会带给你们新的惩罚。”
“这可不公平。”奥尔格心花怒放，却淡淡地说。
“不过，我已向检察院提出来，到员圆月猿员号之前，你们并没有服完一半刑期。”监狱长也淡淡地说，“你们这次郊游花了一天时间。因为少了这一天，你们不能得到特赦。”
2一个好市民
一辆出租车停在街上，司机伏在方向盘上睡着了。时间是凌晨两点，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一个穿风衣的男人走过来，从车窗外向里看了看，敲了敲窗玻璃。
司机抬起头，用手揉揉眼睛，打量一下车窗外的那个人，打开了车门。
“打扰了，”穿风衣的男人说，“我想租你的车。”
司机摆手叫他上车，那男人在后座上坐下来说：“我要去马丁广场。”
司机发动了车子，却没有开走，只是两眼直直地望着夜空发呆，他身体矮胖，一张圆脸，给人的印象是个老司机。接着他又打开收音机，再精心地把衬衫塞进裤腰里，却并不开车。
“我要去马丁广场。”那位乘客重复了一句。
出租车终于开起来，这位乘客四十多岁，头发很乱，戴着一副眼镜，他两眼不停地看向窗外，神情似乎很紧张。
出租车在红灯前停下来，司机打开了车内的灯，从袋子里掏出一张城市地图，借着路灯光看起来，他似乎并不熟悉路。
交通灯已由绿灯跳到了黄灯，车子还停着不动，司机还在看地图。
“马丁广场就在罗特林荫道附近。”乘客友好地提示说。
司机放下地图，关灭了车灯。在下一个绿灯时，他又开动车子继续往前走。
当收音机里播报新闻时，司机调大了音量听，有一则新闻说：又有一位刑事犯越狱逃走了，这已经是几个月来的第二起了。
司机的眼睛从后视镜里看着乘客的脸，怀着不掩饰的不信任打量着他。
乘客看到这些，他冲镜子里司机神秘地笑了笑。司机似乎吃了一惊，加大了油门。
车子飞驰而去，乘客到现在为止一直规矩地坐在车里，这时他不安起来，有些惊讶地望着窗外说：“你是在绕着全城开呀？”
司机含糊地回答一声，又加大了油门。车子拐上了一条住宅区的路。
这里只允许开猿园公里辕每小时，可这辆出租车开得更慢。司机侧身向窗外望，他在看路标，他竟然真的不熟悉路。
乘客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问：“你到底要往哪儿开？”
司机的头向后扭了一下，以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乘客说：“我只要照直朝前开就行了，那我们就肯定会到达环城路。”
出租车来到了环城路。乘客对司机说：“你现在向左开是正确的，我们必须上罗特林荫道。”
司机紧握着方向盘说：“见鬼，你没有权利教我如何开车！”他似乎生气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
乘客缩回后座上的角落里，神色冰冷地望着窗外，过了圆园分钟，他脸上露出几乎绝望的表情：“我们马上又绕回市中心了，你开错方向了！”
出租车继续直线向前冲去，司机突然刹住了车，拐了一个急弯，快速驶上反向车道。当对方驶来的车辆对他们鸣喇叭时，他开上了来时的那条路。
“停下！”乘客叫道，“我要马上下车。”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司机望着计价器说：“正好缘愿马克。”
“你昏了头吧？你这么开车还能拿到钱？”
乘客下了车，但他只走了几步远，司机就跳下车赶上来，将他拉住说：
“我要我的车钱。”
“你真是发疯了。”乘客挣扎着，想甩脱司机。司机一记猛拳打在了乘客的头上，打得他昏了过去。他抓起乘客，装到后座上。一位行人走过来问：
“你在这儿干什么？”
司机看也不看他，上车把车开走了。
出租车停在了码头附近，司机搜查了那位昏迷不醒的乘客的口袋，他一点儿钱也没找到。
“想白坐车，看我怎么收拾你。”司机说着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根缆绳。他将一头系在出租车的防撞杠上，另一头系在客人的脚腕上。他坐下，双手攥紧绳子，用脚将昏迷的乘客从陡峭的码头上蹬了下去。
乘客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头悬在河上面，他发出一声惊叫。司机往下放绳子，直到乘客的头钻进了水里，再把他拉起来问：“你会照价付钱吗？”
乘客不回答，司机再次放绳，让对方一直到腿部都泡在水里。后来他没有力气把他拉出水面上，便坐进车子里，向前开了几步，又跑回码头，拽住那人的双腿，将他拉上了岸。乘客这时开口求司机饶他一命，说他会双倍付钱，司机却坚持收缘愿马克。他们正争论不休，突然黑暗中出现几支手枪顶住了乘客的脖子。
“警察，趴在地上！”几个人抓住了乘客，给他戴上了手铐。
在警察局，出租车司机被带去见一位探长。
“我很抱歉，”那位探长说，“你是一位英雄，你的乘客是个罪犯，他从监狱逃出来之后，还没跑远，就被你抓住了，你真了不起。要让一位警官送你回家吗？”
出租车司机摇摇头。他站起来，探长伸手跟他相握，说道：“好好干，我们会送给你一个好市民奖！”
探长送走司机后，舒服地靠回他的办公椅上。抓住了这个越狱逃犯，他就要被提升了。
这时电话铃响起来，一位同事在电话里说：“这次你是一箭双雕，我们仔细看过了那些照片，原来那位出租车司机是一个疯子，他昨天才从精神病院里逃了出来。他规规矩矩地开了圆园年的出租车。他疯了以后总是对精神病医生说：‘我要开出租车。’所以，他一逃出来就偷了一辆车。”
探长将听筒砰地摔在叉簧上，飞快地追了出去。
3不走运的越狱犯
小野的生活非常不走运，他已经四十出头了，依然一事无成。因为生意破产，还欠下了一笔巨额债务，妻子因此离他而去，债主成了他家的常客。
他几乎濒临绝境。
这天下午，小野躺在床上，正琢磨着摆脱困境的办法，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肯定又是来要债的。小野愁得双手抱住脑袋，闭上了眼睛。
来人毫不客气地走进门来，并反手插上了门闩。小野只得站起来迎客，他看了看来人，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打开手里的包，从包里拿出一支手枪来，命令道：“把嘴闭上，你要是乱叫，我就杀了你！”
原来，此人是个越狱犯，他逃出监狱后便持枪抢了一家银行，在他逃走的时候，有人拉响了警报器，越狱犯在警察的追捕之下，逃进了小野的家。
小野见是强盗上门，反而镇静下来，他笑笑说：“先生，你一定是跑错人家了，我是这里最穷的人，我看你还是离开吧！”小野的话触怒了越狱犯，他举起枪柄，狠狠地朝小野头上砸去，一下子就打晕了他。
越狱犯把小野的衣服脱下来，穿到自己身上，然后把昏迷的小野扔进了壁橱里。越狱犯觉得安全了，他刚想抽支烟，外面猛然响起了敲门声，越狱犯以为是警察前来搜查的，连忙持枪准备顽抗。这时外面有人客气地喊：
“小野先生，我是酒店派来收钱的。”
越狱犯听说是讨债的，这才放心了，他觉得此时不去开门反而会露出马脚，他索性走过去打开了门，学着小野的腔调问：“是多少钱呀？”
那个店员见对方欠了账还装糊涂，心里有些不高兴地说出了钱的数目。
越狱犯为了尽早把店员打发走，便从刚抢来的钱里抽出几张递了过去。
他心想，这钱算是藏身之所的租借费。
店员这次讨债异常顺利，非常高兴地走了。
看着店员离去，越狱犯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暗自庆幸自己没露出破绽。可是他刚关上门，外面又有人在喊：“小野先生在家吗？”
有了刚才对付店员的经验，越狱犯不再惊慌失措，他大大方方地打开门问：“有什么事？”
门外是个健壮的男子，他一见面就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越狱犯。
名片上印着信托公司的名字，越狱犯一脸茫然，他不知道对方上门来的真正意图。
健壮男子见他沉默不语，口气有些不耐烦地说：“小野先生，你答应过我们经理，今天一定还钱。你要是再不还，我就要把你带到公司去！”
越狱犯恍然大悟，这个人又是来讨债的，他想不再管这种闲事，但又怕得罪面前这位债主，更怕被他拉到公司去，那将会暴露身份。因此他只有硬着头皮说：“我还，多少钱？”
健壮男子迅速递上了一张借据。越狱犯飞快地看了一眼，不禁大吃一惊，这可是一笔巨款，自己刚抢来的那笔钱怎么能这么花出去？越狱犯越想越恼火，他想掏枪杀了讨债人，可是一摸口袋，这才发现刚才换衣服时忘了把枪拿出来。
健壮男子是个讨债老手，对方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他严厉地警告说：“小野先生，别再耍花招了，如果你敢赖账，我不会客气，我是空手道九段。”
越狱犯无计可施，只得打开皮包，把抢来的钱大部分都交给了对方。讨债人走了，越狱犯气愤不已，自己拼命抢来的钞票，居然大半替人还了债。
越狱犯不敢再待下去，他怕再有债主找上门来，他决定尽快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
越狱犯刚刚走出大门口，便被两位相貌威严的男子拦住了。不用说，又是讨债的，越狱犯差点晕过去。
两个男子上前拉住了越狱犯，又把他拉回屋里。其中一位问：“你就是小野先生？”越狱犯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有一件案子，你可是重要的证人。”
这两位不是债主，越狱犯从问话里推测，他们可能是便衣刑警，他镇静下来，因为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案子，所以他只有装出一副愿意配合警方的样子，说：“是，我保证一定配合警方。”
“你真愿意配合警方？”对方又问了一句。
“当然了，我一定做一个好市民。”越狱犯此时只想早点将这两个便衣警察打发走，因此说话态度十分坚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