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
雨轩和少帅面面相觑。
少帅问：“怎么了？”
雨轩说：“不知道？”
海珊刚跑到院子里，就“哇”地一下子吐了出来。
这时的少帅才回过神来，赶忙跑了出来。他看到海珊剧烈地呕吐着。他赶忙轻轻地拍着海珊的后背。
海珊把刚才吃的饭都吐干净了才觉得舒服了些。
少帅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海珊。
海珊接过水，簌了口。
少帅关切地问：“海珊，你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海珊答道。
少帅又问：“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是不是那块肉坏了啊？”
海珊说：“俺也不知道。肉不可能坏吧，俺吃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异味。”
少帅“哦”了一声说：那你是怎么了？
海珊说：“可能是今天上山累着了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少帅说：“那好吧，你躺一会。”
雨轩一直站在门口，他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听到海珊说要休息，立刻把饭桌子搬到了屋外。
海珊歉意地说：“雨轩哥，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们吃饭了。”
雨轩说：“海珊，别说见外的话了，快休息吧。”
海珊躺在了炕上，她感到自己一丝力气也没有。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来到新京之后，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一种病好了，又来另一种病。难道自己真成了一只病猫了。这不跟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差不多了吗？
海珊说：“俺这是怎么的了，动不动就来病了，真是的。”
少帅说：“海珊，你可能是伤了元气老没回复好。等我找个中医大夫来给你瞧瞧，开点补药吃。”
海珊摆摆手说：“不用麻烦了。歇歇就会好了。少帅，你和雨轩哥哥去吃饭吧，不用陪俺，俺要睡了。”
“哦，好吧。哪我走了，你快睡吧。”
少帅替海珊关了灯，走了出来。
雨轩已经把海珊的呕吐物都清理干净了。
被海珊这么一搅合，少帅和雨轩再没心事说笑，他们草草地吃完了饭。
大半个月亮爬上来，给大地洒满了银珠子。泥土白天吸收的太阳的热量，这会儿也都释放出来，山上的野花和树木在银色的光坏里散发着湿润的清香。
天气变凉了，屋外不能久呆，少帅和雨轩走进了屋里。匆匆洗了头脚，都钻到了被窝里。
少帅在被窝里发呆，他瞪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这几个月来和海珊的朝夕相处，是少帅更加喜欢海珊了，他喜欢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她那满蕴着的温柔、微笑着的忧愁、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都深深地打动着少帅的心。
看着她柔弱的身影，少帅真想把她搂在怀里给她温暖。可是，少帅心里有个阴影，就是自己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海珊把自己和父亲画上等号。
其实海珊并没有睡，她躺在炕上辗转反侧。她的脑子不断出现天明哥的脸和少帅的脸，他们俩的脸不断地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了。难道在自己的心目中，少帅已经取代了天明哥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每当想起天明哥的时候，少帅的脸就会立即重叠在天明哥的脸上？难道自己是个喜新厌旧的坏女人吗？
现在的海珊非常依赖这少帅，有时候少帅放学回来晚了，她的心就会“咚咚”直跳，担心少帅会出什么意外。和天明哥在一起的时候，海珊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喜欢看少帅给自己读书的样子。有时紧锁着眉头、有时又眉飞色舞。他的表情很丰富，会随着书中情节的变化而变化。他就像一个演员，把书中的人物形象化了。
每次海珊看少帅读书都会看的很入迷，有时候会看的自己脸发红，心发烫。
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爱情吗？
海珊带着这个疑问睡着了。
次日清晨，少帅早早地起来了，他来到了海珊的门外，轻轻地敲敲了门。门“吱”地一声开了。海珊手嘴里咬着头绳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看着少帅，眼中波光粼粼。
少帅问：“海珊，今天怎么样？好了吗？”
海珊点了点头说：“好了。少帅，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啊？”
少帅说：“俺做了个梦，被吓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俺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你。”
海珊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牙齿。她说：“俺没事了，俺去给你们做饭。”
少帅说：“你还是休息休息吧，饭我来做。”
海珊说：“这怎么行啊！俺成天没有什么事，要是连饭都不能做了，还不成废物了。”
说着，洗了脸刷了牙就淘米做起饭来。
少帅蹲在灶坑前，生起了火。
“这茅草味真好闻。”
海珊笑着说。
“是吗？”
少帅嗅了嗅鼻子，一股草香进入鼻腔。
“还行，有点香味。”
少帅说。
海珊把淘好的米放进锅里，拿起锅链儿放在上面，把昨天晚上剩的菜放到了上面。可不知怎么的，海珊看到那些剩菜，心里猛然地翻江倒海起来。她赶忙盖上了锅盖，跑了出去。
少帅也赶忙跟了出来。“海珊，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是早上，海珊没有吃东西，昨天晚上已经吐空了胃口，所以尽管很恶心，但海珊只吐出些苦水。
海珊心急剧地跳着，她喘息地说：“俺也不知道怎么了。”
少帅说：“还是到医馆去看看吧？”
海珊摇着头说：“不用了，别一点小毛病就去看大夫。”
“那你别做饭了，还是去躺着吧。”
少帅说。
海珊说：“现在好多了，俺能行。”
少帅推着海珊说：“哎！你还是歇着吧。这点小事有我来做。”
少帅半推半抱着把海珊推进了里屋，把门反插上。他在门外对海珊说：“海珊，饭好了我叫你。”
“哦。”
海珊答道。
躺在炕上海珊怎么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间恶心起来呢？并且每次都没有前兆，像突然中了邪似的。难道自己真是中了邪了。
记得小时候，自己经常莫名其妙地发起烧来，每次娘都会等自己睡着了的时候，用一只海碗盛上大半碗清水，请出三根筷子，把水碗放在自己的头上，然后把筷子沾上水、用手擎着筷子在海珊的头上方晃动，嘴里喃喃有词：筷姑长、筷姑神、筷姑有灵神。看看我家海珊被谁冲着了，是谁冲着了海珊，筷姑你就站着，站着俺就知道是谁冲着海珊了。于是娘就会把家里已故去的人从头到尾地念一遍。
奇怪的是，每次筷子都能在娘念叨某个亡灵的时候在水碗里笔直地站住，并且站的很稳。有时候是冲着了奶奶，有时候冲着了爷爷，有时候还冲着了孤魂野鬼。然后娘就会抓一把谷米把筷子打倒，念叨着一大推话：您老走吧。等赶年啊、节啊！就算俺们不吃不喝，也给你老送些钱等等这一类的话。
娘管这个过程叫“滤”，这只是一种发音，具体是那个字不是很清楚。
神奇的是，每次“滤”过之后，一觉醒来，海珊的烧都会退掉的。
海燕发烧的时候娘也是这样做的。好像冥冥之中真有神灵似的。
然而，娘现在不在海珊的身边。
饭好了，少帅端着一碗稀饭出现在海珊的面前。他说：“海珊，你喝点稀饭，我给你加糖了，甜的。”
海珊的嘴里苦涩不堪，她不想吃任何东西。她说：“少帅，俺不想吃。”
少帅坐在她的身边，像哄小孩子一般地哄道：“海珊、听话，多少吃一点，胃里没有食物会更难受的。”
他用小勺舀了一勺稀饭递到海珊的嘴边。看到少帅这般痛爱自己，海珊怎忍心拒绝。她张开嘴，吃了下去。
还好，没有恶心的感觉。海珊高兴地坐了起来，从少帅手里接过碗说：“俺自己吃吧。”
少帅笑了笑说：“怎么样？海珊。”
海珊说：“好像没事了。”
少帅微笑着看着海珊吃饭，心里非常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