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夜混着青草拌泥的香,总给予人暧昧的感觉,轻抚以柔和的月色,哪怕不是恋人的校园男女,自习回来时浏览这样的校园夜色,也会有牵手的冲动。
晁盖在班级工作之余也是去教学楼自习的常客,陆逊评价过他有点正面的自负,比如晁盖就会主观地认为自习就应该去班级,在宿舍自习的虽然不一定是坏学生,但至少都会分心而不能自己,所以他有点看不上不去教室自习的学生,但是面对宿舍的郭嘉的时候,他明知这个结论不成立,却始终坚持了——很多人在潜意识中有这样一种行为,并不是一种面子问题,而是短暂性的思维强迫迟钝。
“咦?那个人不是裴元庆吗?怎么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这么快就谈恋爱啦?”晁盖看到远处的裴元庆牵着一个女生的手,明显动作不是很熟练,便断定肯定是在学校里认识的并刚开始恋爱不久。晁盖没有前去打招呼,他怕尴尬,也认为是自己应有的礼貌,毕竟这样的一个时候去打扰总是不好的。
这样的场景晁盖其实并不陌生,似乎自己在高中时候的岁月里也经常出现这样一对对的青少年,或者更早,初中时候?倒是那时候板着脸的班主任对“早恋”把关极严,就连男女生坐在一起做作业,上课时多讲几句话,都会被叫到办公室去谈话。晁盖当然知道早恋是不对的——在他少时的那个年代,因为早恋的孩子在那个年代都是被冠以坏学生的形象,也许也正因为是这样,众多青梅竹马的故事也就消失了吧。或许晁盖并不知道,中学时代的他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总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小女生,看着他壮实的肩膀,目送他离开,每次远离他而又到分叉路口分别的时候,会稍稍伫立,然后等待晁盖背影的模糊,不知是晁盖走远了还是那女孩的眼眶湿润了,然后她会心一笑,便也走了。
“晁盖实在不近女色呀!”后来隔壁201那个宿舍在一次夜谈的时候突然谈到晁盖时宋江冒出这么一句。
“他不是不近女色,是不知道怎么近女色,你看他那五大三粗的模样,管管咱男生还行,女生见到他就被吓跑了。”杨修满以为是的说道,接下来又是一大段论调,什么他这点怎么样,那点又如何,然后综上所述,他近不了女色什么的。一时分析的透彻,激扬文字,挥斥方遒,仿佛晁盖整个人物形象被剖析在大家面前,为了增加公信力,他在说完的时候还推了推眼眼镜,然后嘴角上扬发出“叮”的声音,还真拿自己当作倭国一部侦探动漫里的角色了。
“那个,其实就是有那么部分女生挺喜欢成熟稳重的男生。”卢俊义坐在电脑面前嘟囔道,好像不是在回答杨修的评析,一回答完他就又开始对着笔记本电脑发呆了。
“说的是,你以为现在女生都是烧饼吗?小白脸横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男人粗犷美是亘古不变的!”张颌就这么附议了,张颌附议也并不是完全同意卢俊义的看法,只是他看不惯杨修的自作聪明。
朱武则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样子,冒了句:“不解释,不解释……”
当然,每次201宿舍卧谈争论的时候,宋江都会在那里漠视前方,然后冷哼一声,却也不是对舍友的评论不满,仅仅是一个习惯,觉得那样挺酷,但你真要说宋江酷,那绝对是要被否定的。
我们先暂且搁置对201的塑造,把镜头对准晁盖。晁盖是很关心班级各个成员的,所以自习一回去,就打听清楚了和裴元庆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来自二班的,叫做容琪儿,是个可爱乖巧的女孩子。晁盖心想裴元庆外号霹雳火,火气较大,找个内秀平静的女孩却也是好事。想到此处,晁盖忽然发现自己对“恋爱”一词第一次不那么抗拒不那么惶恐了,“长大了”、“也不早了”这些词汇蹦出了晁盖的脑袋,想到此处他也突然的咧着嘴笑了几声,也摸了摸自己那精干的平头后脑勺,好似坦然了许多。
舍友听到他突然发笑,不由得发紧。郭嘉问班长大人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啊,晁盖说不是。关羽说应该是老师又表扬他了,这孩子又得意了,晁盖立刻抄起了本书砸了过去,说你才得意呢。甘宁和陶渊明则在一旁笑笑,程咬金则最干脆,说班长大人肯定是神经病发作了,想不到罗真人走后又有人要大彻大悟了云云,众舍友一起大笑。程咬金这句虽然是玩笑话,却也道出了一句至理,有时候大彻大悟掌握真理之人就会被当做是神经病,以前有哥白尼,后来还有伽利略,当然这些学者的形象,和此时的晁盖的笑是没有任何联系的。那么晁盖也不管其他,继续他深幽的思考,时而忧虑的眼神是男人最迷人的时刻。
“周末辅导员有晚点(集合开会点名)。”晁盖最后说道,收起了再看的书,走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