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听见书房里传出两声尖叫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从浴室出来穿着浴袍的齐明晏走到门口,伸手想要敲门,她该不会是被吓晕了吧?
“蓝茵!”齐明晏唤了一声。
里面没有动静!
“蓝茵!”齐明晏紧蹙着眉头,提高了声音,低头看着自己被踩得发红的脚背,他都不跟她计较了她还赌什么气?
“蓝茵,数到三,再不滚出来对你不客气了!”齐明晏低沉出声,这女人跟她来温柔的就是不行,非要逼得他露出本性,想绅士一些都不行!
“不出来!滚你丫滴齐明晏!”
他就不能说话客气一点吗?忿然的蓝茵完全没有想过是她踩了他一脚,但她此时就想着齐明晏咬了她一口,把她踩了齐明晏的那一脚给忘到爪哇国去了!
屋子里响起了一声比他的声音还要大还要有魄力的女音,齐明晏目光一沉,不出来是吧,好,那你今晚上就给我睡地板!想着,他伸手拧起门上的钥匙,拧了一转,直接从外面反锁了。
这门的钥匙还挂在钥匙孔里,他想要进去直接拧开就行了,只是一听到她那撒泼的口气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行,横是吧,睡地板吧!
蹲在地上的蓝茵没有听见门外的声音,想着以齐明晏的脾气怕是要踹门了,可是等了半响也没听见踹门声,她这才收回目光低下头去,脸都快贴在地板上了,伸出手朝书桌底下摸了摸。
哎呀,不行,太高了些,蓝茵只好趴在地板上,斜着脸,伸出手去掏书桌底下,总算是触碰到那纸质的页张,她松了口气,慢慢地后移,从桌子底下掏了出来。
什么东西?
蓝茵坐在地板上,伸手将捡起来的东西翻了过来,目光随即呆了呆。
一张,照片!
C市顶级夜总会,门口站着的黑衣男子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微微躬身,不发一言地跟在了男人身后。
“夜大人,苏少派人来说,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夜场里的那点子事根本用不着他出马,交给下面人直接处理就行了,何需夜大人如此费神?
阔步走出来的夜宸轩微微点头,低醇的嗓音缓缓响起,“暂时不用!”
他身影一顿,挺拔的身姿屹立在黑夜中,浑身散发出一股子冷冽的气息来,他是听出了苏湛的言外之意,要不要直接解决掉!
他才刚来,犯不着如此强硬,有时候怀柔张弛有度的处理方式比强硬的手段要有用的多。
夜宸轩走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前,有人为他拉开了车门,他坐上了车,车门一关,黑暗中,滑上的车窗上投影着窗外闪烁不停的荧光灯,他的目光停在那五颜六色的灯光上,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卷曲着,收回目光时锁了眉,“查到她的去处没有?”
驾车的人微微颔首,“那位小姐被齐少带走了!”
夜大人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关心起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了?
如果没有记错,夜大人应该是今天才到的C市吧,他推掉了来自政府那边官员的接风宴请,原本是定在今晚的接风宴被他推掉了,却不想他居然莫名其妙地来了这里,想起他站在那包房门口冷森森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们心里都忍不住地抖了抖,以夜大人惯用的作风,他是说到做到!言出必行的!
只是,那名女孩子跟他是什么关系?犯得着他如此对待?
身后的人并没有回话,但车内的空气却瞬间冷了下去。
“回去!”
一张,照片?
盘膝坐在地板上的蓝茵手里拿着那张照片,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照片上的人,思绪飘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个夏天,那家教堂,那个坐在长凳上的男孩,胸口别着一朵白色的花。
“是,少爷,已经把那位小姐送进附近的医院了,暂时还昏迷着,除了额头上有碰撞的伤口之外一切都好,您放心!”
躺在床上的齐明晏听着王彦的汇报,轻嗯了一声。
“但是,少爷――”电话那边的王彦欲言又止,听见齐明晏‘嗯’的一声声音调高,他急忙回答道:“您刚走不久就有一批陌生人进了那间包房,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对方已经先控制住了那几个人!”
“谁?”齐明晏蹙眉,他安排王彦随后处理那些人,可是谁进去了?那些都是C市政府的几个政要人物,当然作为商人,最不想的就是跟这些打交道,但却又不得不跟这批人打好关系。
“我们的人过去时已经人去楼空了,包房里的影像资料以及一些相关的信息资料都被人取走了,但到底是谁,夜场那边的人不敢说,只是说本着行业规矩,某些特殊客户的资料信息不敢对外泄露,所以我们没办法查找到对方的身份和目的!”
挂了电话,齐明晏的目光沉了沉,躺在大床上的他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烟盒,取出一支香烟来点燃了,烟雾腾起,浓郁的烟味儿开始在卧室里蔓延开来,吐了口气,望着床对面的那堵墙,再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那只闹钟,快十一点了,也不知道墙那边的那丫头困了没有!
深深吸了一口烟,他把烟头摁在床头的烟灰缸里,拉了拉睡袍,翻身下床想过去看一看,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只是他将另外一个卧室改成了书房,卧室就只有一间。
齐明晏下床刚穿上棉质拖鞋,脑海里响起了刚才她撒泼叫他滚的那句话,蹙眉,死丫头,叫你嘴硬,不让你吃点苦头,还真以为我齐明晏好欺负了!索性把脚一缩,重新躺回到床上,伸手将床头的灯一关,睡觉!
啊啊啊,该死的齐明晏!
书房里的蓝茵受不了这种冷意了,明明是安装了空调的,可是她去怎么也找不到遥控器,而且,那空调所处的位置那么高,她摸不到开关啊,本想挪动着桌子站上去,那桌子却是钉死在地板上的,嗷――
最可恨的就是她打不开门了,三重保险明明已经打开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打不开门。
蓝茵急得满头大汗,是满头大汗啊,她快憋死了!她要上厕所啊,啊啊啊――
蓝茵这辈子都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不管是上课时间也不管老师有多严厉眼神有多可怕但她只要憋得没办法管你是谁直接站起来就往厕所里冲,为此很多老师都拿她没办法,说蓝姑娘你要上厕所能不能挑下课的时间去我老人家正讲得兴起你突然一声不动声色地从座位上冒了起来再目若无人地走出教室魂游似地飘出去又荡回来,你知不知道每次被你打断我老人家都要等着你荡回来之后才能从新理清头绪接着往下讲,老师我们容易吗?
不过,谁叫她是头号尖子呢,她那是实在憋不住,憋是会憋出病来的,万一搞出个肾问题出来怎么搞?
可是现在,嗷――
蓝茵伸出手要抓墙了!
怎么办怎么办?敲门,就意味着得向齐明晏低头,不敲门,活活憋死去?
蓝茵咬牙!
握着拳头开始敲门。
面子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丫滴,面子哪有命重要?面子没了还能找回来,命没了就找不回来了!
“砰砰砰――”
隔壁响起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本来就没有睡着的齐明晏竖起了耳朵,当听见蓝茵喊他名字的时候,抱着枕头的男人忍不住地勾起了唇角,侧了身伸手点开了灯,伸出优美的长腿弯曲着成立了起来,雪白的睡袍拉开了露出修长笔直的腿来。
嗯?知道敲门了?不是不出来的吗?
齐明晏摆了个贵妃卧榻斜卧着的姿势,雪白的手腕托腮沉思,瞟着那扇墙,让她再敲会吧,不长点记性怎么行?
“齐明晏,开门,齐明晏!”书房里,蓝姑娘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敲门,见没动静越发敲得急切,他是不是已经走了啊,天啊,莫不是他把她一个留在这里,他回齐家别墅了?那该怎么办啊?她怎么出去啊?
齐明晏,你个混蛋!我快憋不住了!
蓝茵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趴在门上,深吸一口气,捂着自己的肚子,心道不要急不能急再急的话就没办法忍得住了,可是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憋不住了啊!啊啊啊!
尿急猛于虎啊!
怎么没声音了?缓步走到书房门口的男人双手抄在胸口,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伸手拧开了门锁,刚要推开门,从屋里面传出的大力就将门给拉了过去,从里面飞出个身影,蹿了出来,齐明晏被她撞了个满怀,刚要开口,撞在他怀中的女子头也不抬地大骂了一句,“混蛋!”
齐明晏愣了愣,半响后才发现飞蹿出书房的女子一溜烟地跑进了他的卧室,一阵噼里啪啦的关门开门的声音杂乱无章地响起之后,那身影又飞了出来,脚底像是抹了油了一般朝着另外一扇门扑了进去。
从来没见过这般模样的蓝姑娘,齐明晏站在书房门口,听见浴室里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一向沉稳的他此时的目光,呆滞了!
呼――
厕所就是冲去一切烦劳的温床啊!
此时的马桶比黄金还珍贵啊啊啊啊!
蓝茵蹲在马桶上,畅想着排去一切烦恼的畅快感,坐在马桶上感慨良多,此时她真想高歌一曲。
马桶,马桶,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站在门口的齐明晏总算是知道了蓝茵为何会跑得这么快了,想着想着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蓝茵,洗干净了再出来,洗不干净就睡在厕所里吧!”门外的齐明晏冷哼一声,将翻出来的女士浴袍扔在了地上,脏兮兮的,真该让她洗干净了再进屋!
蓝茵从马桶上站起来,听见门外齐明晏的声音,眼睛一眯,臭男人,要你管!要不是你,我能憋得内伤?
你要我洗,我偏不洗,咒不死你骂不赢你踩不扁你我臭晕你!
蓝茵想着站起来,去拧水龙头洗手,低头见到自己衣服上的几个小红点,目光一紧,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