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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只是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刚才吹了那么大的风,屋子里的东西都吹的哗哗作响,然而,那盏油灯却是左右晃动,始终没有熄灭,这会儿晃晃悠悠的又重新燃烧了起来,那左右摇曳的黄色火苗,将屋子里诡异的气氛衬托的更加浓烈。

孙把总抬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加的强烈,猛然间,在屋子的正中间出现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在门口处悬挂着,一时间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他就定格在门口的,好像还是悬浮着的,看起来像个人却又不是个人。

孙把总抬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加的强烈,猛然间,在屋子的正中间出现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在门口处悬挂着,一时间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他就定格在门口的,好像还是悬浮着的,看起来像个人却又不是个人。

“好大的胆子,连老子的家都敢闯,还不快现身出来,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的吓唬人!”孙把总大喝了一声,往墙角处走了几步,那里挂着一把宝剑,乃是孙把总家祖传的宝物,虽比不上吴风的那把七星龙渊剑,却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孙把总一边警惕的看着门口,一边朝着墙边走去,习武多年,孙把总的警惕性很高,为了防止门口处的东西突然发难,眼睛一直没敢离开门口的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东西。

就当孙把总的手刚要碰到墙上挂着的那把宝剑的时候,屋门口的那个东西突然一闪,飘到了孙把总的屋里,借着昏黄的灯光一看,孙把总的脑子紧接着就“嗡”的一声闷响,差点儿就吓的尿了裤子,饶是孙把总胆大过人,在战场上杀人无数,见过的血腥场面也不少,却还是头一次见如此恐怖的场景。

那个飘到自己屋子里来的东西竟然是一颗人头,只是一颗人头也就罢了,关键还是个老熟人,就是今天白日里被凌迟碎剐的金霸天,他的眼皮被那马六爷割掉了,此时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看着自己,自脖子往下,全都是零零碎碎的内脏,一颗鲜红的心脏还在不停的跳动着,肠胃也跟着一块蠕动,他漂浮在离着孙把总四五步的地方,突然不动了,嘴巴一张一合,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低吼声,伴随着屋子外面刮进来的阴风,当真是让人从骨头缝里都感觉到恐惧和阴寒。

“金……金……霸天……”孙把总突然开口说了这几个字,他自己才发现,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嘶哑了,腿肚子也不听使唤的抖动了起来,而且愈加的厉害,这已经很不错了,孙把总还算是胆子大的,若是换做了普通人,不吓个半死也要吓个半疯。

虽然心里异常的慌张和害怕,不过孙把总立刻又冷静了下来,他突然想起了白日里的情形,那马六爷对金霸天施完刑之后,便将金霸天的头颅给要走了,说是给他那两个徒弟练手,怎么这会儿竟出现在了自己的屋里,难不成这颗人头是那马六爷动的手脚?

“你还我命来……我死的好惨啊……”

不等孙把总想完事情,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金霸天的头颅突然开口说话了,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的声音异常的缓慢,但是特别的阴森,这声音似乎也幻化成了一种实质性的东西,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化成了道道波纹,像是有人在平静的湖水里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只是这道道涟漪是在空气中荡漾开来的,快速的扩散开来,碰撞在了孙把总的胸口,孙把总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一个小拳头不停的击打着心口,压抑的让人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孙把总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平定了一下心神,大声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是人的话老子就让你再变成鬼,是鬼的话就赶紧投胎转世去吧,莫要在此惊吓活人,我姓孙的驰骋杀场多年,死在老子手底下的短命鬼无数,煞气重的很,才不会害怕你这种妖魔鬼怪,想将老子吓死,门儿都没有。”

半空中漂浮着的金霸天的头颅微微晃动了两下,脸上的表情依旧狰狞,只是从嘴里发出了一种渗人的惨笑声,这种笑声与他脸上的表情极不相称,半晌儿之后,还是那句那句半死不活的话:“你还我命来……我死的好惨啊……”

孙把总又惊又怕,见那金霸天漂浮在半空中并没有什么动作,原本僵硬绷紧的神经顿时舒展开来,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墙边,一把将墙壁上的那把祖传的宝剑给拿了下来,这把宝剑一直挂在自己的宅子里,从来都没有用过,这次算是派上了用场,孙把总怒道:“叫老子偿命的人多了,轮到谁也轮不到你金霸天,今儿个便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孙把总又惊又怕,见那金霸天漂浮在半空中并没有什么动作,原本僵硬绷紧的神经顿时舒展开来,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墙边,一把将墙壁上的那把祖传的宝剑给拿了下来,这把宝剑一直挂在自己的宅子里,从来都没有用过,这次算是派上了用场,孙把总怒道:“叫老子偿命的人多了,轮到谁也轮不到你金霸天,今儿个便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说话声中,但见孙把总握着剑柄一抖,那把宝剑便脱鞘而出,剑鞘直直的朝着半空中的金霸天的人头飞了过去,孙把总这次用的劲力极大,又是突然发难,想要一击必中,将那金霸天的人头打个稀巴烂,这会儿,他也顾不得头顶上飘着的这个东西是人是鬼了,不管如何,总要先打上几下再说,即使它是个鬼,也不能坐以待毙,大不了就是一死,孙把总却不是那种怂人,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太过窝囊。

金霸天的人头感应到了呼呼的风声,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子猛的压低了一下,那个剑鞘直接从它的头顶上飞了过去,“砰”的一声插在了墙壁之上,这会儿,再看金霸天的头颅突然变了模样,一张脸凶狠异常,龇出了长长的獠牙,带着那一团内脏便朝着孙把总俯冲了过去。

孙把总骇然,没想到这东西的反应竟如此之快,当下横起了手中的宝剑,斜着朝金霸天的人头劈了过去,那金霸天的人头突然一张嘴,死死的咬住了孙把总手中的宝剑,喉咙里发出了阵阵的低吼声。

宝剑被那金霸天的人头咬住之后,孙把总便觉得那把宝剑的分量顿时沉了下去,好似被一块千斤重的巨石给压住了,怎么都挪不动,当下便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呔!”孙把总大喝了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双手握住了宝剑,一张脸憋的通红,想要用宝剑挑着金霸天的头颅朝墙上砸去,先给他来一个脑袋开花。那金霸天的利齿咬的宝剑是咯咯作响,一双没有眼皮的眼睛瞪着孙把总,喉咙里发出了欢快的笑声,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狰狞的模样。

孙把总一只脚猛的往下一沉,地面上的砖都被他这一脚跺出了几道深深的裂痕,他这是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毕竟是武举人出身,又是壮年,这膀子力气足有一牛之力,金霸天的头颅竟然缓缓的移动了一下,看来想要将他的脑袋磕在墙上的想法就彻底的泡汤了,饶是孙把总臂力惊人,却还是无法与这妖邪之物抗衡,很快孙把总的力气便耗掉了大半。

然而,那金霸天的头颅却是越战越勇,它趁着孙把总以卸力的时候,头颅底下的肠子突然蠕动了起来,往前那么一荡,便缠在了孙把总的腰间,孙把总只觉得腰间一紧,低头看时,又吓了一跳,那滑腻腻,散发着臭味儿肠子别提有多恶心了,便腾出了一只手来取抓腰间的肠子,一抓之下,便觉得滑腻异常,那肠子还越缠越紧,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勒的孙把总有些透不过气来,恰逢此时,金霸天突然一松开,放开了孙把总手中的宝剑,龇出了几颗白惨惨的大獠牙便朝着孙把总的脖子咬了过去。

这下孙把总是顾得了头却有顾不了尾,一片手忙脚乱,赶忙扔掉了手中的宝剑,一把掐住了那金霸天头颅下面滑腻腻的器官,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截颈椎骨,别看金霸天就只有一个头颅,力气却是大的很,那一截颈椎骨还能伸缩,一探头便凑到了孙把总的面前,张着大嘴便要去咬孙把总脸上的皮肉。

腰间的肠子是越缠越紧,孙把总这会儿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那金霸天的脸偏偏又凑了过来,这张脸离远了看便已经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了,此刻离近了这么一看,更是触目惊心。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脸该痛苦纠结到什么程度,才能会变成金霸天这幅面孔,只是吓人也就罢了,这金霸天的嘴里喷出的恶臭气味儿,比当时清虚道长洒下的那些毒虫子生出来的脓包还要恶臭上好几倍,强忍着这股恶臭,孙把总腾出来一只手,一把揪住了金霸天的头发,不让它的嘴靠近自己的脸,那白惨惨的尖利牙齿,一旦啃在脸上,绝对能将半张连皮都撕下来。

僵持了一会儿,孙把总的力气越来越小,可是那飞头降的力气却不见半分削弱,孙把总快撑不住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情急之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前几日喝酒的时候,自己曾经跟清风道长要了一张辟邪的黄纸符,攻打黑风寨的时候,孙把总曾亲眼见到过那群僵尸,怕以后会遇到没有办法应对,只好求了一张防身,一直带着身上,从来都没有拿出来过。

想到此处,孙把总也顾不得腰间的缠住自己的那团黏糊糊恶心人的肠子了,一把伸手入怀,摸出了那张清风道长给自己的黄纸符,抖将开来,暂且不管对付这个东西管不管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瞄准了金霸天的头颅,猛的一下便贴了上去,这一道黄纸符贴下,但见金霸天的头颅之上猛的腾起了一团黑烟,一张脸变的焦黑,孙把总只觉得腰间一松,缠在腰间的肠子也缩了回去,刚才差点儿将他给勒死,这猛的一松,孙把总便觉得的又能正常呼吸了,贪婪了吸了几口气,片刻之后,孙把总的眼眸里旋即闪过一道杀气,他就势一滚,将地上的那把宝剑给捡了起来,趁着那金霸天的头颅还在冒着黑烟,兜头便将那把宝剑朝它的头上砍了下去。

这一剑砍下,孙把总几乎拼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心里想着怎么着也能将金霸天的头劈个两半,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叮当响,岂料这一剑劈下,好似砍在了一块石头上,金霸天的头颅倒是安然无恙,自己的手却是震的虎口发麻,颤抖不止。

孙把总又大吃了一惊,真搞不懂眼前的这个东西是何种邪物,竟然坚硬如石,僵尸他也是见到过的,长的也不是这个样子,起码和正常比起来,手脚齐全,哪像是眼前的这位,手脚没有不说,头底下就挂着一串恶心至极的内脏,要不是孙把总见过的血腥场面多,估计早就吓的手脚瘫软了。

这一愣神的功夫,金霸天头颅上黑色尽皆退散,又露出了他原本那副凶狠的模样,头颅底下的肠子一甩,一下子勾住了孙把总的手腕子,用力那么一拉,整颗头颅再次贴到了孙把总的近前,孙把总原本想要再次抓住金霸天的头发,却已经没有机会了,金霸天的头颅飞的太低,这一巴掌正好捂在了它的脸上,这一人一妖顿时又缠斗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翁猜和那两个小道士此时正站在孙把总的窗前,透过窗户的缝隙朝屋子里观战,翁猜嘴里默念着咒语,只是催动飞头降朝那孙把总不停的进攻,孙把总倒是有一身的蛮力,那飞头降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将他拿下。

那两个小道士看的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小道士转头低声对翁猜说道:“翁猜叔伯,这个飞头降这么久还没有将那孙把总拿下,你还是赶快让你那两个蛊虫动手吧,一会儿再招来其它人就不好了。”

翁猜停止了念咒,一双眼睛瞪着孙把总,恶狠狠的说道:“招来人怕什么,这姓孙的欺辱我清虚道兄,必然都是要死的,来多少咱们杀多少,这个宅子里,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全都要死在这里。”

“这孙把总倒也凶悍,寻常人看到这飞头降吓也给吓死了,他竟然还能提剑与它相斗,倒是一条硬汉子。”一个小道士由衷的赞叹道。

翁猜没理会两个小道士的说辞,借着屋子里微弱的火光,开始寻找他那两只蛊虫。

那两只蛊虫在地上扑腾了一阵儿,这会儿的功夫身子小了一圈,原本赤红如血的颜色也逐渐暗淡了下去,看起来已经稍稍有些粉色的迹象了,被孙把总当面喷了一口水,刚才翅膀被水沁湿,这会儿也差不多晾干了。

就在房间的一个小角落里,翁猜发现了那两个吃货,当下闭上了眼睛,开始用意念与两只蛊虫沟通,问它们还能不能飞起来,那两只蛊虫传过来的信息十分简单;可以,要报仇!

这虫子自然不会说话,只是被翁猜降服了之后,每日在身体里温养,早已是心灵相通,翁猜可以通过术法和咒语与那两只小虫子进行简单的沟通,并且能够与之共享视野。

这两只蛊虫毒性猛烈,皮糙肉厚,对各种毒物都是无所畏惧,更不惧怕的便是人,自然有些傲气,有时候,也不十分听从翁猜的命令,但是基本上还都能完成。

既然这两只蛊虫答应了要去对付那个孙把总,翁猜便放心了,他默念起了咒语,嘴唇上下翻飞,那两只蛊虫在地上扑腾了两下,缓缓的飞了起来,看起来稍显有些笨拙,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那两只虫子看向了孙把总,一开始在他的周围盘旋不止,寻找下嘴的最佳位置。

此时,孙把总与那飞头降斗的正酣,那飞头降的肠子围着孙把总的身子缠了好几圈,力气快被那飞头降给折腾没了,只有招架之力,根本无法还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那两只飞虫。

金霸天那可怖的头颅离着孙把总的脖子越来越近,从它的嘴里传来一股子腐肉的气息,熏的孙把总是头晕眼花,他摁着那颗头颅尽量远离自己,可是那颗头颅还是一点点儿的朝着自己逼近,眼看着就要咬到自己的脖子了,孙把总一咬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摁着金霸天的头颅往一边挪去,终于远离了一些自己的脖子,可是那金霸天的大嘴却一口咬在了孙把总的肩膀上,这一口下嘴极狠,那上面两排的牙齿全都镶进了皮肉里面,孙把总甚至都听到了那金霸天的獠牙与自己的肩膀上的骨头磨擦时发出的声响。

这下把个孙把总疼的,禁不住闷哼了一声,这才腾出手来,一把揪住了金霸天的头发,狠命的往外拉扯,那金霸天的牙齿就像是长在了他的肩膀上,无论如何都拉扯不下来,而且一拉扯,自己的皮肉还被拽的刺骨的疼,这金霸天的头颅咬住孙把总的肩膀之后,并没有去吃他肩膀上的肉,而出伸出了猛的加大的力气去吸孙把总体内的血,孙把总就感觉好似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全往肩膀上的伤口处集中,若是按照这个吸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吸干净了血。

孙把总恼了,挥起了砂锅大的拳头便朝着金霸天的头上猛砸,连着砸了数下,那金霸天的头却还是纹丝不动,从他嘴里传出来的那股吸力更加的强大,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孙把总的脸变的一片苍白,脑子里嗡鸣一片,意识都稍稍有些模糊了。

恰逢此时,眼前飞过了两只小虫子,这两只虫子特别的眼熟,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仔细一想,这才猛然惊醒,这两只虫子就是先前自己用茶水喷完之后,一脚踩下的那两只飞虫,它们竟然没有被踩死?!

孙把总知道自己的力气,刚才那一脚下去别说是两只虫子,就算是一个大活人也该被自己踩得吐血了,这会儿它们竟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简直太奇怪了,今日里算是啥古怪的事情都碰到了,先是那两只怪虫子飞进了自己的屋里,过后没多久,那金霸天吊着一堆内脏也跟着进来了,难道是有人故意想加害自己?是那个马六爷吗?可是自己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用这种邪术也加害自己?

不容得孙把总多想,那两个虫子在孙把总的头上盘旋了一会儿,一个猛子扎了下来,分两边咬住了孙把总的双颊,一丝微微的刺痛感传来,起初的时候,孙把总并没有觉察出什么异常,只是觉得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就丧失了,抓着金霸天头颅的那只手也慢慢的松了开来,身子铿铿锵锵的往后退了几步,更加奇怪的是,那个咬在自己肩膀上的金霸天的头颅也松开了嘴,带着一串内脏往后飞去,在门口处停了下来。

孙把总晃了晃脑袋,意识越来越模糊,这时候,突然感觉到双颊上的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瞬间鼓胀了起来,孙把总心里一凉,心想,不是吧,不会又跟那清虚道长的毒虫子一般,咬的满脸都是大脓包,那滋味可不好受,这可如何是好!

片刻之后,双颊下面的肌肉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爬动,而且数量还不少,放佛像是千万只蚂蚁似的在蠕动,速度越来越来,转眼间就已经爬到了脖子下面,孙把总又觉得皮肤很痒,伸手去挠,一挠之下,顿时将脖子上的皮肤给挠破了,流出了乌黑的血迹,那乌黑的血迹顺着孙把总的脖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滴落在地面之上,瞬间腾起了一股白烟,孙把总低头一看,吓的又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那乌黑的血迹之中,竟然爬出了大大小小的白色蛆虫,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那虫子吸干了地上的污血,慢慢的变大,就在孙把总的脚下四处游走。

这会儿,那种有东西在体内蠕动的感觉更加明显,顺着自己的脖子继续往下游走,到了胸腹之中,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比当初中了清虚道长的虫毒要难受数倍不止,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挠,可是孙把总又担心挠出那些白花花的虫子出来,心里异常的纠结,只是痛苦的哀嚎着,声音凄厉之极。

“哈哈哈……”门口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得意的大笑,闪出了一个黑瘦的身影,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道士,就这样出现在了孙把总的面前。

就算是个傻子,现在也能明白过来,指示那金霸天头颅过来想要杀害自己的人,肯定就是眼前这个黑瘦的老头和他身后那两个小道士,让孙把总感到意外的是,这个黑瘦的老头和那两个小道士,他以前并未谋面,脑子里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他本来以为是那马六爷,完全没想到是这几个人。

“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孙把总此刻身子已经站不稳了,斜靠在一个柜子旁边,身子晃晃悠悠,眼睛都变成了赤红之色,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那黑瘦的老头发出了一声喋喋的怪笑,朝着孙把总走了两步,一双眼睛阴狠的看着孙把总,阴阳怪气的说道:“孙把总……你就快要死了,而且会死的相当凄惨,在临死之前,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前几****带领一众官兵去攻打黑风寨,倒是杀的痛快,里面有一个叫做清虚道长你认识吗?他是老夫的救命恩人,被你等打成了重伤,今日老夫前来,便是为他报仇雪恨的!”

孙把总这才如梦清醒,禁不住一阵儿大笑,体内的蛊虫这会儿已经爬到了胸腹之中,不停的啃食着他的内脏,一道乌黑的血迹从孙把总的嘴角处流淌下来,他紧盯着那黑瘦的老头,艰难的说道:“原来……原来竟是……那清虚老贼!上次老子没有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那是他命大,侥幸逃脱,要不然也会跟那该死的金霸天一般,落得一个凌迟碎剐的下场……”

“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如此嘴硬,你已经中了老夫的降头术,再过上片刻,你的体内便会被各种毒虫啃食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比那金霸天死的还要凄惨百倍,老夫今天不仅要杀了你,还要将你全家上下老老小小全部都要杀掉,让世人知道得罪我翁猜的下场!”翁猜阴狠的说道。

孙把总的一张脸先是铁青,而后变的一片赤红,感觉胸腹之中的那些虫子在不停的啃食着自己的内脏,这种痛苦着实难以忍受,疼的孙把总连牙齿都咬碎了,却是连哼都没哼一片,他突然一张嘴,喷出了一口黑血,这口黑血吐出,竟连带着吐出了许多只奇形怪状的虫子来,色彩斑斓,妖艳无比,一看就是毒虫,在孙把总的脚下来回爬动。

“清虚妖道……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就算是死了,也要看你最后一眼,将你记在心里,到阴曹地府也不会忘了你!”孙把总终于支撑不住了,身子瘫倒在了地上,从嘴角处大口大口的往外溢出黑血,他肚子上的衣服起起伏伏的,似乎都能看到那些虫子在他肚腹之中爬动的轨迹。

“姓孙的,你不用喊了,清虚老哥被你们这等奸人陷害,已经受了重伤,就不能看着你死了,老夫来给你全家送行就是了……”说到这里,翁猜顿了一下,又道:“对了……还有你那些朋友,什么张团练,郭捕头,听说还有个什么清风道长的家伙,老夫一个都不会放过,很快,你们在阎王殿里就能见面了……哈哈……”

“我……日、你先人!”孙把总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猛的跳起,顺势从地上捡起了那把祖传的宝剑,朝着那黑瘦的老头的凶胸口刺了过去,那黑瘦的老头站在原地竟然一动不动,只是冷笑着看着朝自己逼近的孙把总,当他的剑尖快要刺到胸口的时候,翁猜猛的伸出了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把宝剑,随即抬起了一脚,踹在孙把总的胸口,这一脚力道很重,孙把总的五脏六腑也差不多被他体内的那些毒虫子啃食的空了,翁猜这一脚,直接将孙把总的胸口踹的塌陷进去了一大块,连带着孙把总整个身子都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孙把总的身体落在了地上,此时已经没了呼吸,只是圆睁着一双眼睛,片刻之后,嘴巴里开始爬出了毒虫子,没多久,就连耳朵和鼻子里也开始往外爬出各种各样的虫子,眼球一鼓,突然就掉落在了地上,从眼睛里竟然爬出了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出来。

此情此景,当真是又恐怖又让人感到极度的恶心,翁猜身后的那两个小道士就觉得胃里上下翻滚,傍晚时吃的饭菜这会儿都到了嗓子眼,只要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好不容易才强压下去了这股难以忍受的恶心感。

“真是便宜了这小子了,死的这么容易,要不然还要多受一点儿苦楚……”翁猜看着孙把总的尸体,摇头叹息了一阵儿,感觉有些不满,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般强悍,中了自己的将头,还能忍受着万虫嗜肉的痛苦来反抗,倒是有些小看了他。

“真是便宜了这小子了,死的这么容易,要不然还要多受一点儿苦楚……”翁猜看着孙把总的尸体,摇头叹息了一阵儿,感觉有些不满,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般强悍,中了自己的将头,还能忍受着万虫嗜肉的痛苦来反抗,倒是有些小看了他。

很快,孙把总的尸体就被无数的毒虫子取代,它们吃光了孙把总的皮肉内脏,连骨头渣子一并啃噬了个干干净净,就只剩下一身血衣紧紧的贴在地面之上。

那些虫子如潮水一般朝着翁猜的方向涌了过去,发出哗哗的声响,他身后的那两个小道士怕极了那些古怪的毒虫,纷纷躲在了翁猜的身后,然而,那些毒虫子爬到了翁猜身旁一两步的地方,突然绕开了,从门口处哗啦啦的爬了出去。

孙把总与那飞头降打斗时弄出的声响,早就惊醒了院子里的其他人,纷纷穿上了衣服走出了屋子,朝孙把总住的地方走去,大家议论纷纷,还没到孙把总的屋门口,就看到一群黑压压的东西从孙把总的屋子里涌了出来,还没有看清那是些什么东西,那黑压压的东西便已经到了众人的身前,定睛看时,原来是一群五彩斑斓的毒虫子,想返身逃跑已经来不及了,瞬间便被那些毒虫子扑到在地,胡乱的啃食起来,哀嚎声顿时连成了一片,很快便又没了动静。

翁猜带着那两个小道士出了孙把总的屋子,径直朝外面走去,连看都不看那些被虫子啃食的人一眼,那两个小道士则吓的哆哆嗦嗦的,没想到竟弄出来这么多的毒虫子,一个小道士心有余悸的小声问道:“翁猜师伯,这些毒虫子杀完人之后会跑到哪里,万一扩散到全城,岂不是全城的老百姓都要被它们咬死?”

“这些不用担心,咱们杀的只是跟你师父有仇的人,这些毒虫子叫做夜艳蛊,是老夫那两只蛊虫下的子蛊,只能存活一夜,明日一早,这些虫子便都会死绝的,咱们进来这么长时间,想必你师父也久等了,咱们快些回去吧,不是说还有一个叫什么张团练的,今天晚上还要杀吗?”翁猜淡淡的说道。

那两个小道士连连点头,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这么多毒虫子,万一真从孙把总家的宅子里爬出去,必然满城都会遭受一场大的劫难,都是爹生父母养的,这事情若是做的太绝了,就有些太损阴德,他们杀人归杀人,也都是替师父杀人,至于那些无辜老百姓的性命,对于这两个小道士来说,是根本不必要杀的。

翁猜快步而行,那两个小道士紧随其后,还有一个飞头降在几个人头顶上飘荡着,它刚刚喝饱了血,头颅下面的肠胃蠕动的很快,发出了一种细微的“咕咕”声响,听的那两个小道士耳后根发麻,不多时便从后院来到了前面的小花园之中。

几个人正往前走着,突然从一旁的花丛里闪出一个人来,翁猜和那两个小道士都吓了一跳,当下全都停下了脚步,仔细一看,竟然是那清虚道长。

“师父……你怎么过来了?您老人家不是在门口等着呢吗?”一个小道士问道。

清虚道长往前走了几步,往四周扫了一眼,最后眼神落在了翁猜的身上,低声道:“事情都搞定了吗?那个姓孙的都死了没有?”

“清虚老哥放心就行,全都死了,那个孙把总比金霸天死的还要凄惨,被老夫的蛊虫给咬死的,他的一家老小也全都被老夫杀死了。”翁猜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清虚道长露出了一丝欣喜,随即又正色道:“既然事情办完了,咱们就快些走吧,刚才贫道在门口守着,看到两三个官兵走了进来,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贫道怕他们打扰了翁猜老弟,便跟进来将那几个官兵给杀了,贫道见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怕是出了什么变故,这才进了院子。”

翁猜道:“那个孙把总果然有两下子,这飞头降一时半会儿竟然奈何不了他,这也是飞头降刚刚炼就的缘故,还没有喝过人血,下次杀人的时候便不会那么费力了,这次老夫动用了蛊虫才将那孙把总结果了性命。”

清虚道长点头道:“不错,那孙把总确实功夫不赖,贫道曾经也跟他交过手,不过在翁猜老弟的手下是绝难活命了。”

翁猜那一张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又道:“清虚老哥,既然这次过来给你帮忙,就一定帮到底,将那些人全都杀光,今晚上不是还有一个姓张的吗?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这就去找他吧。”

清虚道长应了一声,这时,那两个小道士走到了他的身边,搀扶着他朝外面走去,刚出了那个小花园,就在前院之中发现了几具尸体,胸口上都插着短匕首,看来便是清虚道长刚才所为。

自此,孙把总一家老老少少,连同家丁杂役全都殒命,就连门口的那几个看守也未能幸免。

几个人出了孙把总的家之后,那两个小道士又翻墙而过,用顶门棍将大门从后面顶住了大门,怕再有人来找孙把总,发现一家老小全都死了,必然会让全城震惊。到时候,估计整个开化城的官兵都会出动,连夜排查寻找真凶,在天黑之前,还要去杀了那张团练,所以现在还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等杀了张团练出城之后,便不用计较这么多了。

出了孙把总家之后,几个人趁着夜色又躲过了几次巡逻的官兵,行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才走到了一处所在,这里离孙把总的家比较远,位置有些偏僻,而且还走了好几个胡同,才停在了一处不算大的院落门口。

门口有两个小个的石狮子,并不像孙把总的府邸那般有人把守,张团练虽然有一个团练的噱头,却也只是一个民间的团体,招募一些乡勇,每日里习武练功,为的是抵御随时都有可能打到开化城来的太平军,以作充军之用,所以,张团练虽然是团练,听起来好听,却没有什么功名,只是有些闲钱和威望的富贵之家罢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在他家门口站岗放哨。

一看门口没有人看守,清虚道长的嘴角顿时荡起了一抹笑意,对翁猜道:“翁猜老弟,这次咱们不用再躲躲藏藏了,这张团练的家地处偏僻之地,附近的人烟也少,只要咱们不闹出太大的动静,便不会有什么人来,这次咱们只管冲杀进去,杀了他们一家老小,便可出城了!”

翁猜喋喋怪笑了几声,带着头顶上的飞头降便朝张团练的家门口走去,那两个小道士紧随其后,一个小道士赶忙伸出了手,轻轻的敲了一下门,等了片刻之后,发现没有人回应,这也难怪,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估计人早都睡下了。

“谁啊……这深更半夜的敲什么门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还伴随着阵阵的咳嗽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离着死亡也是越来越近。

“我是孙把总派来的,有急事找张团练商议,还请老管家快点开门啊。”那小道士装出一幅很着急的样子说道。

第两百零一章

那苍老的声音应了一声,说道:“好……你稍等一下……”说着,便听到了门栓拉开的声响。

“哐啷”一声,门被打开了,出现在几个人面前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都已经花白了,他眯着眼睛朝眼前的人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去,不禁便瞪大了眼睛,身子随即便抖动了起来,因为他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那黑瘦老头的头顶上漂浮着一个东西,竟然是一颗人头下面挂着一大串的内脏,而那颗人头分外狰狞,便是今日里见到的那个被活剐了的金霸天。

还没等那老汉回过神来,翁猜那只干枯如同树枝的黑手便一把抓住了那老汉的脖子,几根手指稍一用力,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喉咙眼直接被掐断了,翁猜直接将那老汉的尸体丢在一旁,对身后的小道士说道:“赶紧关门!”

翁猜首先朝院子里一跳,清虚道长紧随其后,随后便是那两个小道士一下闪进了院子里,将大门紧紧的关上,顶上了门栓。

翁猜先是四处扫了一眼,确定了安全之后,才大步朝院子里走去,张团练的家门脸虽小,里面却是相当幽深,假山水榭一应俱全,不仅有花园,还搭了几间小亭子掩映在花草树木之中,看起来倒是有些雅致。

然而,此刻却无人欣赏这宅中的美景,翁猜大步而行,头顶上在盘旋着那用金霸天头颅炼制的飞头降,在他的正前方还飞着两只小虫子,此刻它们的颜色已经由赤红再次变成了粉红的颜色,煽动翅膀时发出了嗡嗡的声响。

又往前走了数步,翁猜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突然听到了一阵儿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听这脚步声好像还有不少人,翁猜一挥手,身子一闪,躲在了一片花丛之中,蹲下了身子,头顶上的那个飞头降很快也飘到了花丛之中,隐藏了起来。清虚道长带着他那两个徒弟,也一闪身,纷纷躲在了翁猜的身后。

不多时,但见四五个家丁打扮的人手里拿着灯笼和木棍等物朝着翁猜等人藏身的地方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不一边不停的嬉笑着,说的无非都是今天白日里凌迟金霸天的情形,一个个都对那马六爷竖起了大拇指,夸张那马六爷当真是好手段,折磨的那金霸天生不如死,看着也是相当的解气。

翁猜看着那几个不断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家丁,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嘴唇慢慢蠕动,开始默念起了咒语,那两只小蛊虫接到了命令之后,旋即盘旋着朝那几个家丁飞了过去,这么小的两只虫子,自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几个人聊的正投机,突然,有个家丁觉得脖子上被什么东西钉了一口,“哎呦”的叫喊了一声,一巴掌朝脖子上拍打了下去,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这个人刚拍打完,另外一个家丁也照着自己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翁猜看着那几个不断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家丁,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嘴唇慢慢蠕动,开始默念起了咒语,那两只小蛊虫接到了命令之后,旋即盘旋着朝那几个家丁飞了过去,这么小的两只虫子,自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几个人聊的正投机,突然,有个家丁觉得脖子上被什么东西钉了一口,“哎呦”的叫喊了一声,一巴掌朝脖子上拍打了下去,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这个人刚拍打完,另外一个家丁也照着自己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另外两个家丁看着那两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叮咬的家丁,一个人玩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没事儿自己打自己玩起来了。”

“哎呦喂,这个地方就是蚊子多,咱们赶紧走,刚才一只大蚊子正好咬在我脖子上,可真疼啊……”话刚说到一半儿,但见那家丁的身子突然一抖,一双眼睛里突然全都变成了白色眼仁,嘴角一抽,发出了一声阴仄仄的笑声,没有任何先兆的,便提起了自己手中的粗木棍,当头朝身边的那个家丁砸了下去,这一棍子打的极狠,顿时鲜血飞溅,脑浆子都给打了出来,那被打的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另外一个被蛊虫叮咬的人则如刚才那人一般,眼睛也全都变成了白色的眼仁,只是他手里没有棍子,突然一伸手,朝身旁的那个家丁的脖子掐了过去。

那家丁反应倒也迅速,刚刚看到身旁的人被打了一闷棍之后,愣了片刻,便往后跳开了一步,恰逢此时,身旁的那个家丁正好朝他扑去,那发了疯的家丁扑了一个空,嘶吼着继续朝那个唯一还活着的家丁继续扑去,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吓人的低吼声。

那家丁一边后退,一边大喊着:“孙老四,你疯了不成!你快点醒醒啊……”

任凭那家丁如何叫喊,却是无济于事,此时那个拿着棍子的家丁一并加入了战团,追着那个叫做孙老四的家丁而去,那家丁吓的哇哇乱叫,慌不择路的到处乱跑,刚跑出去没几步,眼前突然一花,半空中一个东西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定睛那么一看,孙老四顿时吓的魂飞魄散,他竟然看到了金霸天的脸,那一双没有眼皮的眼睛,满嘴的大獠牙,最恐怖的是,他的头颅下面还挂着一串人的内脏和肠胃,还在不停的蠕动着。

一看到这般场景,孙老四立马就顿住了身形,整个人直直的往后倒去,完全被吓傻了,倒在地上之后,身子还一抽一抽的,口中往外吐着白沫,片刻之后,后面那两个被蛊虫咬到的家丁便赶了过去,一个人抱住了那孙老四的脖子就啃,另一个就抡起了棍子朝着那孙老四的胸口猛砸,发出了“噗噗”的声响,孙老四一开始嘴里还在吐着白沫,片刻之后就开始往外喷血了,大口大口的喷,又过了一会儿之后,便没了动静,可是那个发了疯的家丁却还是抡着棍子继续朝孙老四的胸口猛砸,砸的整个胸腔都干瘪了下去,血花四溅,鲜血淋漓。

这里的响动,很快惊醒了其它各处的人,家里的家丁和仆人纷纷穿上了衣服,拿起了各种武器,叫叫嚷嚷的朝着那几个家丁打斗的方向奔去,张团练本来在抱着老婆孩子睡觉,听到外面闹哄哄的,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显得有些不耐烦,怏怏的坐起了身子,胡乱的披了一件衣服,便走下了床铺。

张团练的夫人也坐起了身子,****半露,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相公,外面怎么了?听着好吵啊……”

“可能是走水了,我出去看看,你先躺会儿,为夫去去就回……”孙把总说着,满是爱意的看了夫人一眼,转身欲走,这时候,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突然从张夫人的一旁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嗲声爹气的说道:“爹爹……你要去哪儿?”

张团练缓步走了过去,拧了拧那小孩嫩嫩的腮帮子,柔声说道:“乖孩子,你先跟娘亲睡吧,爹爹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爹爹快点儿回来啊……”那小男孩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小鼻子。

张团练冲着那小男孩微微一笑,转过身去的时候,脸上随即便现出了一抹愁容,径直走到了门口,打开了屋门,走到外面一看,早就乱作了一团,张团练快步朝人群中走去,一把抓住了一个家丁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乱糟糟的?”

那家丁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主子张团练,惊慌道:“老爷,小的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就听到花园那边传来了惨叫声,还有打斗的声音,好像是家里进了贼,听起来人数还不少,小的们这就过去看看,老爷,您身体贵重,还是去照看好夫人和小少爷吧,这几个蟊贼交给我们这下做下人的就行了!”

一听说家里进了贼,张团练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这开化城的团练,手底下有好几百乡勇,在这开化城也是有些威望的人物,这些小蟊贼胆子也太大了,偷东西竟然偷到了自己家里来,也不把他张团练放在眼里了,念及至此,张团练很快返身进屋,拿出了一把锃亮的宽背大砍刀,对那个家丁愤愤的说道:“走!一起去看看,我倒是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竟敢闯进老子的府邸,逮住了他们非像金霸天一般活剐了不可!”

张团练平时也练习过一些拳脚,有时候也跟孙把总切磋一下,功夫自然没有孙把总那般厉害,但是自负对付几个小蟊贼还是不成问题的,当下提着大砍刀,领着那个家丁朝花园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张团练便来到了后花园之中,自己家里的那些家丁和仆人大部分都赶来了这里,一个个都手里拿着棍棒、铁锨、镐头,还有一人拿着一口大铁锅……大约总共有十几个人,乱哄哄的围成了一片,大呼小叫着,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武器。

张团练和那个家丁紧走了几步,朝人群围着的地方看去,但见在包围圈中,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一身的血迹,状若疯癫,喉咙里还发出了像野兽一般的低吼声,一次又一次的朝众人扑去,不过好在张团练家的家丁比较多,十几个人招呼这两个人还能够对付过来,一旦那两人扑过来,旋即被众人一顿棍棒又打了回去,那两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扑将上来。

往前紧走了几步,借着那几个家丁手中的火把细看,张团练这才认出了那两个像疯子一样的人,竟然是自己家的家丁,只是两个人现在看起来有些奇怪,一双眼睛只有白色的眼仁,却看不到一点儿黑色的瞳孔,张着大嘴,一脸一身的血迹,好像是刚刚吃完尸体的野兽。

他们两人的脚下还躺着两具尸体,一个脑袋被开了瓢,脑浆子和血混在了一块,另外一具尸体更惨,脑袋和身子分了家,胸腔也干瘪了下去,肋骨都被露在了外面,看上去那是相当的触目惊心。

张团练一把拍在了一个挥舞着镐头的家丁的肩膀上,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

那家丁转头一看是张团练,这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说道:“禀……禀告老爷,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小的们听到花园里打斗的声音,便带着众人朝这边赶来了,等到了这里一看,差点儿将我们吓死!”

说着,那家丁伸手一指,指向了那两个发了狂的家丁,吞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小的们刚一走到这里,便看到这两个家伙正趴在地上吃孙老四的肉,一个在啃孙老四的脖子,脑袋都给啃下来了,另一个就趴在他胸口啃食,血糊糊的一片,那场面实在是太吓人了,小的们刚一到这里,这两个家伙便狂叫着朝我们跑了过来,也不知怎的,他们好像是疯了一样,见人就扑,这也太邪性了,前不久我还看到他们四个人在院子里巡视,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老爷,您看他们是不是中邪了?还是得了啥疯狗病,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张团练看着那两个像疯狗一样的家丁,略微有些肥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道:“这些事情先不说,将他们两个拿下,用绳子捆起来,不要再让他们伤人了,明日一早在做理会,那两个人的尸体先收敛起来!”

见家里的主人来了,众家丁便有了主心骨,一时间士气大增,纷纷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朝那两个疯狗一样的家丁扑了过去,棍棒齐下,那两个疯狗一般的官兵被打的连连后退,却还是不顾一切的朝人群中扑咬。

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潜伏着的翁猜等人早就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翁猜转过了头,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清虚道长问道:“清虚老哥,哪一个是张团练?”

“就是那个白白胖胖的家伙,在黑风寨的时候,贫道与这胖子见过一面,他就是化成灰,贫道也认得他。”清虚道长也压低了声音,阴狠的说道。

翁猜没有再回应,转过头看了那张团练一眼,嘴唇便轻轻的蠕动了起来,再次念起了咒语,这时候,但见那两只蛊虫突然从草丛里飞了出来,嗡嗡的飞进了人群之中。

此时,那群家丁正忙着捉拿那两个发了疯的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能够要人命的飞虫,那两只虫子在众人头顶上盘旋了一阵儿,最终选定了目标,分别落在了两个家丁的皮肉上面,轻轻的叮咬了一口,随后,不待有片刻的停歇,再次飞起来,朝着另外的家丁身上飞去,眨眼间的功夫,便咬了七八个家丁。

被蛊虫叮咬过的那些家丁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里黑色眼仁消失不见了,全都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颜色,脸上的表情呆滞而僵硬,没有任何预兆的便拿起了手中的武器,朝身边的人胡乱的砸下,只是眨眼之间,便是哀嚎四起,又倒下去了七八个人,那些个白眼仁的家丁跟先前那两个一模一样,挥起了手中的武器,便朝着活人身上胡乱的砸去,用力之狠,好似都跟他们有着杀父之仇似的,顿时又是一片血花飞溅。

张团练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惊的是目瞪口呆,此刻,也就只有他和身边的一个家丁还是正常人,其余的人要么被这群发了疯的家丁打死,要么就变成了僵尸一般的白眼仁,像野兽一般低吼着。

张团练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惊的是目瞪口呆,此刻,也就只有他和身边的一个家丁还是正常人,其余的人要么被这群发了疯的家丁打死,要么就变成了僵尸一般的白眼仁,像野兽一般低吼着。

“这究竟是怎么了!”张团练心里是惊诧万分,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他身边的那个家丁早就吓的哀嚎了一声,转头朝一旁跑去,还没有跑出去两步,便又大叫着跑了回来,那脸上的表情相当的精彩,脸上的每一块能动的肌肉都在抖动着,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似要飞出了眼眶,眼泪更是哗啦啦的滚落两腮,跑动的时候是连蹦带跳,显然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他的裤裆里也湿了一片,竟然被吓的尿了裤子。

“老爷……有鬼啊……闹鬼了……”那家丁带着哭腔,又蹦又跳的胡乱奔跑着,竟然越过了孙把总,朝对面的那群长着白眼仁的家伙跑了过去,那群长着白眼仁的家丁一个个都变成了杀人吃肉的怪物,已经是可怕之极,那家丁竟然朝着他们跑去,可见他见到的那个东西必然要比那些长着白眼仁的家丁还要可怕。

张团练此时也已经吓的乱了方寸,前面那些张牙舞爪长着白眼仁的家丁已经朝自己这边奔过来了,而身后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东西,一时间竟然傻站在了原地,握着大砍刀的手也是在微微的发抖。

片刻之后,半空中出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越来越近,借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丢掉的火把和灯笼一看,张团练顿时吓的倒退了两步,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为之一窒,竟然吓的忘记了呼吸,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这场面太过诡异,已经超过了张团练的心理承受的极限,他这一辈子,都不曾见过如此恐怖诡异的情形。

在半空之中竟然飘荡着一个人头,这颗人头被人割去了眼皮,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眼角两边还有风干的血迹,一脸的狰狞模样,它的嘴唇外面龇出了几颗白惨惨的大獠牙,沾着殷红的血迹,更加恐怖的是,它这颗人头下面竟然没有身子,而是一串人的内脏和肠胃,还在不停的蠕动着,而那颗人头分明就是今天白日里被凌迟碎剐的金霸天,这金霸天他太熟悉了,几天前,他与孙把总郭大成等人带领着一千多官兵和乡勇攻打了黑风寨,将黑风寨上的所有土匪全部斩杀殆尽,活捉了那金霸天,今天白日里,金霸天被凌迟碎剐的时候,他张团练便是监斩官,眼睁睁的看着金霸天被马六爷一刀刀的割光了满身的皮肉,却惟独留下了这颗人头。

可是让张团练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金霸天的人头会出现在自己家里,他不是已经被马六爷带回去给他的徒弟练刀了吗?

难不成是这金霸天觉得自己死的太过凄惨,死的太过冤屈,阴魂不散,找自己来寻仇来了?他临死之前曾经大呼了一声,说是死了之后必将化成厉鬼,将那些与他有仇的人全部都杀掉。

而今,这个诅咒应验了,金霸天来了,他来找自己寻仇了!要不然自己的家丁为何会突然发疯,想疯狗一样撕咬活人的肉,他的肉便是被城外的那群野狗分食了,他如今阴魂不散,附在了自己家丁的身体上,就是来找自己索命的!

张团练的双腿簌簌发抖,最终腿肚子发软,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脸上的肉痉挛似的抖动着,哆嗦着说道:“金……金……金霸天……你不要杀我……杀你的人不是我……将你捉住的人也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谁杀的你你便去找谁去,干嘛非要来找我!?”

说到这里,张团练已经是涕泪横流,说话都不利索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孙把总那样宁死不屈,到死的最后一刻还要以死相搏,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咬下敌人的一块肉,张团练不是个坏人,他只是一个正常人,是个正常人都会怕死,在屈辱和尊严面前,有的人会看的比自己的命重要,有的人却认为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为了活命,尊严便可以任人践踏,他还没有活够,还有很多银子没有花,还有一家妻儿老小,所以他不想死,他跪在了金霸天的头颅面前,卑贱的如同是一只丧家之犬,叩头不止,苦苦的哀求道:“金……金霸天……不不不……是金爷爷,您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说是要攻打黑风寨的人是郭大成郭捕头,带着人马的是孙把总,将你捉住的是吴风那小子,杀了你的人是马六爷……和小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您就饶了我吧……只要您答应放了小人这条狗命,小人就给您老人家烧纸钱,要多少烧多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嘿嘿……”一阵儿冷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颤着张团练的耳膜,张团练瑟瑟发抖,趴伏在地面之上,连头都不敢抬,他怕极了那个恐怖的头颅,更害怕他那冰寒刺骨的笑声,阵阵寒意从后脊梁骨一直传到后脚跟,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这么阴冷过。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张团练……你就是那个张团练……我金霸天便是从地狱阎罗殿里爬出来的恶鬼,找你们索命来了……那个孙把总一家老小一惊被我给杀了,一个都没有留下,凌迟碎剐我的那个马六爷也已经死了……接下来要死的人便是你,还有你的一家老小,我一个人太孤单了……好冷啊……”

“不要啊……不要杀我啊……我求求你了……只要你答应不杀我,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了……”张团练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着,哀求着,声音颤抖的不像是人在说话。

这时候,隐藏在花丛中的那个小道士忍不住嘿嘿的窃笑了起来,当初在孙把总家伪装成金霸天的声音吓唬孙把总,这次又是故技重施,吓唬这个张团练,孙把总是一个硬汉子,倒是没有被吓到,这个张团练完全就是一个酒囊饭袋,被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心里自是欢喜不已。

“行了,你小子就别吓唬他了,咱们也该露面了,让这个张团练死个明白!”清虚道长说着,便从花丛里面闪出了身子,翁猜和那两个小道士也从花丛里走了出来,缓步朝张团练走去。

“姓张的,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那小道士依旧学着金霸天的声腔说道。

“不……不敢……”张团练趴在地上,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他是真不敢看,那张恐怖的面容,只是看了第一眼便吓了自己一个半死,若是再看上一眼,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这张脸吓死。

“你抬起头来看看,若不然,我这就杀了你!”那小道士冷声说道。

张团练的身子一抖,大着胆子缓缓的抬起了头,他先是看到了几只脚,在往上,便看到了道袍,最后眼睛落在了那人的脸上,当看清楚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清虚道长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身子往后一倒,惊道:“是你!?清虚妖道!你……你怎么还没有死?”

清虚道长阴仄仄的笑道:“死?贫道为什么要死?你们这些人都活的好好的,要死也要让你们死在贫道的前头,那个姓孙的把总刚刚已经死了,现在就该轮到你了!”

“原来……原来这都是你搞的鬼,你竟然还有胆子跑到开化城里,难道你就不怕这开化城的官兵吗?你……你们还是赶紧逃命去吧,我就当你们没有来过……”张团练心里怕的要命,尤其是看到清虚道长身后站着的那个黑瘦的老头,一身的邪气,莫名的便能让人生出恐惧感来。

“在黑风寨之上,你与那姓孙的害的贫道好惨,还杀了贫道那唯一的侄儿胡三,这个仇一定要报,贫道这次来便要取你们性命的,攻打黑风寨的人一个人都别想活着!”

清虚道长的话刚说完,在翁猜头顶上那个飞头降便张开了大嘴,带起了一阵儿腥风朝着张团练飞了过去,张团练一把拽起了地上的大砍刀,便朝着金霸天的头颅仍了过去,只是这一下失了准头,从金霸天头颅上直直的飞了过去,插入了草丛之中,他随即快速的翻身爬起,朝着与清虚道长等人相反的方向跑去,翁猜微微一声冷笑,嘴里又默念起了咒语,顿时那些个被蛊虫咬过的家丁发出了一阵儿凄厉的叫声,齐齐的朝着张团练扑了过去。

前后都是劲敌,张团练避无可避,很快便被那一群家丁扑到在地,那群家丁就像是一群饿了许久的狼,趴在张团练的身上便口的撕咬了起来,那飘在半空中的飞头降也很快的加入了战团,它一口咬住了张团练的脖子,大口的吸起血来,而那些别蛊虫咬中的人则在张团练的身子大口的啃食起他的肉来,张团练凄厉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天地,过了片刻之后,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那一群家丁早已经将张团练撕成了碎片,惨烈的场面让人不忍直视。

几个人眼睁睁的看着张团练被众家丁撕的七零八落,那两个小道士也是看的胆战心惊,见张团练如此惨死,清虚道长顿觉心中畅快无比,转身对翁猜和那两个小道士说道:“咱们往院子深处走走,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活口,斩草一定要除根,不能让人发现了咱们的踪迹才是。”

“那……那他们怎么办?”一个小道士指着不远处那些白眼仁的家丁,这会儿他们正围在一块,啃食着张团练以及刚才与他这一起的那个家丁,状若疯狗,好似许多天没有吃饭了一样。

翁猜回头看了一眼那群家丁,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小道士不用去管,转身大步朝前走去,那两个小道士回头看了一眼那群白眼仁的家伙,便跟随在翁猜的身后大步朝院子深处走去。

翁猜回头看了一眼那群家丁,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小道士不用去管,转身大步朝前走去,那两个小道士回头看了一眼那群白眼仁的家伙,便跟随在翁猜的身后大步朝院子深处走去。

翁猜一边往前走,嘴里一边默念着咒语,那些原本在啃食着张团练尸身的家丁,突然互相又打成了一团,互相撕咬了起来,还有些拿起了地上的棍棒,砍刀等物,以命相搏,惨不忍睹,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家丁都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一个没有断气的,这会儿意识清醒了过来,却也是遍体鳞伤,命在旦夕,他看着满地的死尸和残肢断臂,吓的哇哇乱叫,他也被砍掉了一条手臂,腿上还被人啃掉了几块肉,却还是挣扎着站起了身子想要逃离开这里,只是刚刚站起了身,就看到眼前飘过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颗人头下面吊着一串内脏,当场便吓的惨呼了一声,身子往后倒去,身子抽搐不止,口吐白沫,转眼间便没了动静,那飞头降却还是没有放过那具尸体,飘荡下来,一嘴便豁开了他的脖子,吸了几大口血,才摇摇晃晃的追随着翁猜的方向而去。

翁猜带着众人来到了后院住宅之中,这院子里的房子比孙把总家的还要多,不过刚才大多都已经死在了那片花园之中,剩下的留在屋子里也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根本不足为虑,那两个小道士拿着砍刀,挨个的房间找了一遍,只有两三个老头,还有几个老妈子,都让这两个小道士给宰杀了。

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找了一遍,一共杀了七八个老头老妈子,只有不远处一间房子还没有去看,那间房子跟其它的房间比起来显得尤为奢华,飞檐画栋,窗户上贴着耐看的花纸,那间屋子里隐隐有些亮光传了出来,看来应该是有人在。

那两个小道士提起了大刀,缓步朝屋子的方向走去,翁猜和清虚道长也觉得这间屋子可能有些古怪,便紧随在那两个小道士的身后,一同朝屋子的方向走去,此时,那飞头降也飞在那翁猜的头顶,不紧不慢的跟随着众人。

其实,屋子里也没有别人,就只有张团练那貌美如花的娘子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在屋里,自张团练走后没多久,便听到外面一直闹哄哄的,接下来便没有心思睡觉了,只是坐在床沿上抱着自己的小儿子等这张团练回来,可是等了许久之后,仍然不见那张团练的踪影,而且外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惨烈,很多人的尖叫声,还有惨烈的哀嚎声,吓的张团练的娘子瑟瑟发抖。

不多时,便听到自己的院子里传来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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