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3)
小绿今天掏出了看家的本领,大开杀戒,碰上花甲老人剑术极为高明,她也就毫不考虑的用上了神奇的剑术抢攻,片刻间便刺了对方五剑,花甲老人成了个血人。
高翔只感到心向下沉寒气从丹田急剧上升,只感到浑身发僵,窒息的感觉令他有点晕眩。
火把递到他眼前,江南浪子在招呼他,但他却视而未见,听而末闻,注意力全放在小绿身上。
“老弟,你怎么了?”江南浪子惊问。
他神魂入穴,以左手接住了把。恰好有一名黑衣人从右面冲到,剑发风雷招出“白虹贯日”,猛攻上盘。
“老弟小心。”在左面的江南浪子急叫。
“铮!”他突然一棍拨偏了来剑,转身火把一伸,恰好烙在对方的脸上。
“啊……”青衣人狂叫着向阶下退,被江南浪子接住,一剑贯入小腹,锋尖透腰背。
高翔吁出一口长气、转身将火把投向神案,火焰一卷,便燃及神幔,火杂杂起火燃烧,神座也被波及起火。
“我去捉他们的总会秘坛内坛主。”他向江南浪子说,声音变了,变得毫不起劲。
阶下,小绿一剑刺入花甲老人的胸口,拔剑飞退扭头向上瞧叫道:“吴爷,我翔哥呢?”
“他去捉主犯去了。”江南浪子答。
“是去捉会主么?”
“他没说会主,只说是总会秘坛内坛坛主。”
“往何处走的?他不等我?”
“向右走的。”
右面的廊道上,白衣龙女正与江南浪子的一位朋友死拼。她哼了一声,飞掠而上,娇叱道:“贼婆娘,你纳命罢。”
白衣龙女扭头便跑,脸色死灰。
“你走得了?”她叫,急起直追。
高翔到了一座独院中,倒拖着齐眉棍,站在门外叫:“玉麒麟叶天翔,你还不出来?”
大门,踱出一位花甲老人。
高翔一怔。讶然叫:“是你?”
这位老人,赫然是龙尾山庄的老门子。
老门子冷冷一笑、伸手拔剑说:“老夫在江湖失踪二十年,今天居然有人认识我玉麒麟。这么说来,你完全知道本会的秘密了。”
“不错。”
“老夫尚能与你一拼。”
“贵会主是谁?说出来在下让你走路。”
“你少做梦。”
“好吧,在下成全你。你是内坛坛主,执法护坛责任重大,但总不能冤枉好人,玉郎群范世昌并末犯过,你把他囚在你的秘室中,太说不过去吧。劳驾,把他叫出来。”
“你少管本会的闲事。”
“那么,在下只好动手了。”
“且慢!本坛主有事与你商量。”
“讲。”
“只要你肯就任本会的会主,天下间的美女珍宝任凭你予取予求,如何?”
“哦!你们是用这种手段,来收买玉狮替你们撑腰,果然高明。”
玉麒麟哈哈狂笑道:“玉狮根本不知道本会的事,原来你并不知本会的底细。”
“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老夫所提的优厚条件,你……”
“在下毫不考虑。”
高翔冷冷地说,举步迫进。
玉麒麟人化狂风,挥剑扑进抢制机先进击,“分花拂柳”走中宫切入,寓攻于守留了三分劲,显然有点心怯。
高翔举棍一搭,“铮”一声搭了剑身。
玉麒麟火速后退撤剑,但糟了,棍已如影附形跟进,直迫胸口。
老家伙大骇,直退危险,只好侧闪,向左一窜。
剑未能抽出,乌光一闪,棍已拂到,剑失手坠地,不等身形隐下,一声惨笑,反掌自拍天灵自尽。
高翔到了,棍尖一点,架偏了老家伙的手掌,一脚飞挑,正中老家伙的丹田要害,应脚便倒。
他拖了玉麒麟进入屋中,冷笑道:“老贼,你会吐实的,我不信你能抗拒迷魂大法。”
全庄陷在火海中,只留下东面一座独院。贼人们已被高翔的名号吓破了胆,斗志全消。已经死的死逃的逃,末死的人已作鸟兽散。共捉了十八名俘虏,捆好听候发落。
高翔一群人占住东面的独院,静候变化。江南浪子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何不撤走,但见他的神色有异,也就不敢多问。
半个时辰过去了,午正光临。
最先赶到的人是吕姑娘主婢、与江南浪子的一群弟兄。陆续到达的是了了神尼与金刚李虹、两人押着受了重伤的乾坤一剑。
高翔将十八名俘虏的大筋割断,在广场上堆放成一圈,自己领了群雄在阶上列阵,等候正主儿赶来。了了神尼已将未能至南京传信的事说了,目下一切得靠自己啦!
第一个现身的是剑魔,这狂傲的老家伙被广场上的光景吓了一大跳,迟迟不敢再进。
接着来的是大总管杨抡奇,带了四管事八执事十二个龙尾山庄的精锐高手,与高翔会合,在阶右列阵。
字内三凶与宇内三魔全到了,在广场左方看风色。
最后来的是雍竹君母女,两人神色凄惶。
杨抡奇大感奇怪,忍不住问道:“高老弟,你在等什么人?”
他淡淡一笑点头道:“不错,在下在等人。”
“等谁?”
“等灵已会的的会主。”
“什么?秘坛己毁,他会来?这人是谁?”
“他会来的,届时自知。世间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灵已会再秘密,也会有泄漏的一天,纸是包不住火的,南京盗案即将大白于天下,高某的慈姥山血案凶嫌身分将一笔勾销。”他沉静地说。
南面树林中,突钻出神剑嵇伯权与居天成并肩而行,似乎并不认识爱女嵇慧儿。
居天成欣然走近笑道:“高兄弟,你是如何从妖狐手中脱身的?可喜可贺,差点儿把我急坏了。”
高翔呵呵笑说:“那贼女人岂奈我何?居兄怎么与老伯……”
“兄弟往南追,途中遇上嵇老伯与飞虹仙姑师徒,看到火光便赶来了。”
神剑嵇伯权上前打招呼,笑道:“老弟必然急于知道老朽是如何离开武昌的?一句话,有人夜入客店,无缘无故上来八个人围攻,老朽寡不敌众,挨了三剑幸末致命,养 了好几天伤才能动身赶来。”
“老伯受惊了,小可照顾不周,罪甚罪甚。”高翔客气地说。
八荒神魔突然从东面的林中钻出,厉叫道:“高小辈,你毁了老夫的神魔谷,这次又无端毁了别人的基业,该死!出来还我公道。”
高翔大声道:“八荒神魔,你应该去找白衣龙女,她的门人毁了你的神魔谷。你要找不我不能,等会儿在下还你公道。”
远处林中突传来一阵凄厉狂笑,是白无常的笑声,声落,语音传到:“老神魔,你给我滚出来,别去自找没趣。”
八荒神魔不理会藏身远处的白无常,一声怒啸,扑入广场,向阶下疾冲。
小绿上次在神魔谷吃了苦头、把老魔恨得牙痒痒地,不等老魔接近,已飞射而出。刚才她让白衣龙女逃掉了,正感到一肚子愤火无法发泄,人向前冲,光华一闪,幻电神匕出了鞘。她知道老魔不怕普通的刀剑,因此不用长剑而以幻电神匕制敌。
双方都快,光芒入目,人已扑近,双方同出雷霆一击。小绿身匕合一凶猛地迫进,奋不顾身无畏地贴身搏击,她那缥缈遁影身法为武林一绝,人影如虚似方向难测,看似迎面撞入,其实却斜锲侧进,看清来向已难以闪避。
八荒神魔脸色一变,迎着急射而来的绿影,大吼一声连攻八爪之多,罡风大作,暗劲山涌八方分张。
绿影与光华神奇地飞舞急旋,神匕的光华挥舞中,爪风罡气皆被震散。
绿影闪动逐渐加快,缥缈如烟快速冲错,光华更是八方汇聚,两人的身影逐渐贴近。
八荒神魔的神魔失去威力,不敢抓夺无坚不摧的幻电神匕,改用掌力进击,霎时罡风啸,尘埃飞扬,掌风爆裂声如雷震。
小绿被迫得拉开了三尺远近,但幻电神匕挥动处,掌风迎匕自散,发出劲遣散逸的嘶鸣。不久,她又重新拉近了,老神魔的真力内劲逐掌减弱,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气与力消竭得快,支持不了多久啦!
白无常并末现身,叫声传到:“老神魔,再不走,你就得在些断送一生魔名、你还没看出自己的处境?这丫头是缥缈魔僧的徒孙,再拖下去你准倒霉。”
八荒神魔突然大吼一声,劈出两掌倒跃两丈,一声怒啸脱出小绿的纠缠,向白无常的语音传来处冲去。
“哈哈哈哈……”白无常的笑声却从另一方向传来.笑声令人闻之感到毛骨悚然。
八荒神魔怒火焚心,不再追逐白无常,怒啸声中,重新扑入广场,向正向阶上走的小绿冲去。
四管事的老大天外流星火起,抢出叫:“老狗,你欺人太甚,打!”
八角流星锤破天空而飞,经风虎虎、闪电似的兜心便砸,人在丈外锤及体。
八荒神魔大怒,伸手便抓。
锤影突然后退三尺,接着神奇地再次前飞,从神魔的爪侧切入“嘭”一声正中右外肩,响声沉闷惊人。
“哎……”八荒神魔惊叫,爪一翻抓住了锤头,猛地一带。
“克”一声响,九合金丝软索竟被对方的千斤神力所拉断,两人同时暴退。
绿影一闪即至,小绿重下石阶,站在八荒神魔身前,幻电神匕作势刺出,厉声叫:“你去取兵刃来决一死战,快!”
八荒神魔痛欲裂,整个半身都麻木不仁,怎敢再斗,怒叫道:“老夫下次再找你,后会有期。”
东面人影来势似电,玉狮大驾赶到,亮声叫:“朋友们,留步,谁都不得擅离,冯某有事请教。”
八荒神魔急于离开斗场,不加理会,向外急纵。
玉狮魅幻似的恰好截住去路,一掌拍出叫道:“留下吧!朋友。”
八荒神魔怎表示弱?也一掌拍出叫:“滚你的!”
“啪!”双掌接实,罡风四荡,尘埃滚蛋。
八荒神魔连退了六七步,“砰”一声仰面便倒。
玉狮也退了三步,大袖一拂,冷冷一笑举步进场。他后面是十二名美如天仙的年轻女郎,与九名金刚似的中年大汉。他向阶下走,神色雍容,笑容满脸说:“老弟真是非常人,竟然能找到这儿贼巢,可喜可贺,但不知主凶捉到了么?赃物可有下落?”
高翔淡淡一笑,并不行礼相迎,更未降阶相请,虎目炯炯盯视着玉狮.突然颇表诧异地问:“海公,真是你么?”
玉狮冯海一怔,问道:“老弟这是什么话?”
“哦!没什么,请问海公一件事,在下第一次赶府拜望时,海公给予杨大总管多少期限调查凶案内情?”
“咦!你问这……”
“请回答。”
“……”
杨抡奇突然接口道:“限期半月。高老弟,你问这些话有何用意?”
“呵呵:在下只想听海公多说几句话而已。”
杨抡奇脸色一沉,不悦地说:“你是不是另有用意?说!”
高翔点点头.说:“不错,另有用意。在下觉得海公说话尾音,似乎有点不同,因此好奇相试。”
“你要试些什么?”
“已经试出来了。现在高某当天下英雄之面,把灵已会的秘密底细抖出来。”高翔一字一吐地说,探手怀中取出三卷白绢册,“当”一声丢下脚下道:“这是从秘坛地底神龛铁盒中搜出来的灵已会内外两坛名册,等会儿江南浪子念出来给诸位听听,名册中除了会主之外、两名副会主以下五百六十名护法,正副内外坛主、香主、使者、弟子、金蛇银蛇两坛天地玄黄各四字辈重要人物,皆列得清清楚楚。杨总管,你认为如何?”
杨抡奇自看到名册的第一眼始,便已脸变了颜色。居天成接口问:“高兄弟,会主是谁?”
“会主快出来了。”高翔答。
雍竹君惨然一笑道:“他们的会主玉郎君,也就是江湖上称为玉面郎君的人。不久前在南湾被玉狮海公杀死了。”
高翔哈哈大笑,向江南浪子说:“吴兄,请把玉郎君范世昌拖出来。”
江南浪子应诺一声,在广场的俘虏丛中,拖出了玉郎君,丢在一旁。高翔郎声道:“那位仁兄才是玉郎君范世昌,慈姥山血案五凶手之一,也是灵已会金蛇坛地字辈弟子,地位低得可怜。名义上他是银蛇坛外坛香主,只算是供跑腿的人而已。”
雍竹君大惊,骇然问:“高公子,你不是信口胡诌吧?”
“前辈何不去问问?”高翔笑答,转向玉狮问:“海公不久前在南湾村杀了玉郎君,岂不是太巧?过去海公也曾经杀了假江南浪子,好像不是巧合吧?”
管事老大追云拿月虎目怒睁,大喝道:“小辈住口!敝庄主不久前还在赤山,这鬼女人怎敢信口胡说、庄主在南村杀了玉面郎君?”
“呵呵!那位前辈是关中大豪绝魂金剑雍和的爱女,玉面郎君薛冠华不会说谎的……大概不会说谎。”
白无常出现在南端,将一个白发老人掷入场笑道:“这位逍遥客陈促德,该知道那小辈是不是玉面郎君范昌,师父如果认不出徒弟,简直该死一千次。”
逍遥客踉跄走近玉郎君,咬牙切齿地说:“畜生!你害得为师还不够惨?”
玉郎君嘶声叫道:“弟子罪该万死,但弟子也是不得已,一步走错,万劫不复,弟子辜负恩师。”。”
逍遥客厉叫一声,—脚向玉郎君的胸口踏下。
雍竹君一闪即至,大袖一拂.罡风进发,把逍遥客震倒在地,死盯着玉郎君,厉声问:“你是玉郎君范世昌?”
“是……是的。”玉郎君惶然答。
“这半天中你在何处?”
“从昨……昨晚起,便被……被囚秘室。”
“玉狮认识你么?”
“他……他不认识在……在下。”
雍竹君转向高翔道:“老身亲见玉狮所杀的人,确是玉面郎君姓薛的。”
“老太婆,活见你的鬼。”追云拿月怒叫。
高翔沉声道:“好了,咱们不必浪费口舌了,首先,在下请天下英雄走近玉狮的十二位女郎的身旁,嗅嗅只有宫廷方可嗅到的香中奇品龙涎香。南京盗宝案的失物中,龙涎香是其中之一。其次,咱们请江南浪子吴兄,宣读册卷上的灵已会名单。其三,请华姑娘押上灵已会的内坛坛主玉麒麟叶天翔,叫他指证他们的副会主是谁。最后,在下恭请天下群雄至龙尾山庄,到他们的会主秘室中,起出那些不择手段得来的赃物财宝。”
情势急转直下,这等于是直接指出玉狮是会主,立即引起一阵骚动,连江南浪子一群人也脸色大变。
“如果起不出赃物,在下当天下英雄面,自刎以谢龙尾山庄好汉。”他大声说。
江南浪子与小绿同时移动,拾取绢卷与带俘虏。
居天成站在高翔左首,突然抬左手指向高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