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是你。”已经尝到了单刀直入好处的我,尽量说得直白,但还是有些心虚,所以没敢说一定是你这么坚决。
“如果想追我,就和我说实话。”栗雨薇用手指敲了一下桌上的资料。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怎么追你?”这句话我出来以后就后悔了,若果她说不想追求算了或者直接起身走人,就前功尽弃了。
栗雨薇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了化解尴尬,我拿起了栗雨薇放在桌上的资料,翻过来看着沈畅的名字,我突然明白我为什么对这两个字的笔体看着熟悉了,上去我在九层看到的那本宣传材料上写那句话就是这个笔体。莫非那句话就是沈畅写的?联想到她二十多天前自杀,而九层又是玄武门一个月前租下的,时间上完全有可能。
“咱们公司租下九层的时候,沈畅还在吗?”我问。
“为什么问这个?”
“我在九层发现了一句话,和这个笔体很像。”我说。
“真的吗?”栗雨薇看我的眼神很是异样。
“我是不是洗不清了?”我意识到我的这句话其实是增加了我为了司小芒而处心积虑来到玄武门的可能性。
“我感觉你和沈畅还是很有缘的。”没料到姥爷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别吓唬我,我这人胆儿小。”虽然沈畅可能是个美女,但我不想站着个便宜。
“我劝你别陷到这件事里来。”栗雨薇说。
“我才不愿意没事找事呢。”我说。
“那就吃饭吧。”
可能是我们的谈话不时总能绕道沈畅身上的缘故,虽然菜品还算丰盛,但这顿午饭吃的很不惬意。
回到公司后栗雨薇就开着她的车走了。除了看资料无事可做的我便有很自然地想起沈畅。
这是一个我根本不认识,或者说和我毫不相关的女人,可是满脑袋都在想她。其实想也是空想,除了知道她在玄武门工作过,可能是司小芒的表姐,以及看到过可能是她写的几个字以外,就一无所知了。
我在玄武门的存在感很弱,本部门没有一个人在公司,其他部门也没有人注意我。出于好奇心的驱使,我拿着那个写了沈畅名字的资料去了九层。转了一圈,戴言不在,我就进了那间堆放杂物的“办公间”。
我看过的那些资料还在桌子上放着,看来这间屋子很少有人来。
我迫不及待地找到那本宣传册,打开扉页,把上面手写的文字和资料上沈畅的名字认真比对,起笔入笔勾画拐弯,如出一辙。甚至字的大小,写字的笔的颜色和笔道的粗细都一样。
这还是有些诡异的。
如果按照时间推算,这些字不可能是在同一时间写的。因为很显然,宣传册上的文字的意思应该是沈畅死前所写,而资料是在半个多月以前才印刷出来的,可是有谁会显得没事模仿一个私人的笔体些死人的名字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突然想起,这间屋子里堆着的很多是以往的文件,在这些文件中会不会有沈畅的影子呢?她写的字,她参与过的项目,甚至她的照片。
想到此处,我立即付诸行动,想从没打包的零散文件开始。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二十几分钟后我找到了一本以前的宣传册。
从表面上看这本宣传册的开本大小、厚度甚至排版和新印刷的几乎别无二致,可能是为了区分版别,只是把封面的字体稍微调换了一下。
我目的性很明确,就是找沈畅,在翻开宣传册后我才发现我其实是在做无用功。因为这个册子虽然厚度还可以,容量也还算大,但是都是笼统地介绍公司的文化,定位和发展的。虽然有很多以前成功案例的介绍,但是都没有精确到每个人。这个很好理解,因为这是代表的公司形象,并不是某个员工的宣传材料,所有的业绩都代表公司,而不是个人。
最可能有所突破的就是宣传册里有好几幅玄武门员工的合照,有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沈畅长什么样子,所以这里是不是有她,我并不知道。
干脆在翻阅一些文字性历史资料看看。
转变了思路,开始以看文字为主,可是没看几页,门开了。
我虽然不是在做贼,但是由于注意力高度集中,还是下了一跳,定身一看,原来是戴言。
“戴总。”我叫了一声。
“哦,你怎么又来到了这里?”戴言对我的存在也很感到惊讶。
我稳定住心神,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说:“我们部门的人都不在,为了对公司多了解一些,我就想到了这里堆放着很多资料,就像到了到这里熟悉一下。来的时候我找您了,装修工人说您不在,所以我就进来了。”
“没事,可以看。你这种精神值得鼓励。不过打好包的文件就不要打开了,这些事大家好不容易才分好类的,弄乱了就不好再规整了。”戴言说。
“好的,戴总!”
我相信他并没有说假话。我来的第一天他就把我安排到了这间屋子,证明这里的东西没有什么机密或者见不得人的文件。任何一个公司的重要文件都不可能放在这种谁都可以来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所谓沈畅的死因是司小芒没事找事疑神疑鬼了。
“你现在要是不忙,可以给我帮个忙吗?”戴言以征询的口吻问我。
他是副总,我现在有没有正事可做,当然可以,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
“没问题。”我回答。
原来是戴言从网上看到有一个四川叫做温婉的孩子得了重病来北京治疗,但是因为家里经济能力有限,现在进退两难,希望能得到好心人帮助的消息,想调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让我给送一些钱去,他不想露面。
这才是真正的慈善,不沽名钓誉,不给谁一点好处后就让人家感恩戴德,我喜欢这样的行为。
调查其实很简单,就是我拿着两万块钱到医院找到温婉所在的病房区,在护士站问一下孩子的具体情况,在确认无误后把钱给孩子的家属。
在病房里我看到了温婉,一个刚满八岁,长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很安静的可爱女孩。我把钱放在他的床头的时候,她大眼睛不眨地看着我,眼睛里似乎还噙着泪花。
病房里不仅有温婉的家属,还有一些社会爱心人士,见到我来送钱,非要让我在册子上签名。戴言的捐款完全是不图回报的,我也没有必要借机沽名钓誉,就婉拒了,安慰了家属,对孩子表示了祝福,我就告辞离开,期间有人照了相,我嘱咐他们千万不要发出去,我以后还会来看孩子的。
戴言对我的做法很满意。
回道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戴言说你不用上去了,直接回家吧。
戴言的车偏巧停在了潘晓阳的沃尔沃旁边,听戴言这么一说,从戴言车里出来,我就直接拿钥匙开了沃尔沃的车门。
“你的车?”戴言对我开了这么一辆车有些惊讶。
“朋友的,我暂时开两天。”我说。
戴言也就没再说什么,和我摆手再见后进了电梯。
目送戴言进了电梯后我才发送了车子,刚拐过第一个弯道,就有人蹿出来拦住了我的车。这个人正是司小芒。
“不想活了?”我对着个司小芒很有意见,如果不是她和我提起什么沈畅,我也不会对这个陌生的女人产生兴趣,一心一意在玄武门上班多好,可是现在心里总是装着那么一个名字,感觉奇奇怪怪的。
“有点儿怜香惜玉的精神成不成啊?搭个车。”司小芒也不问我同不同意,拉开右侧车门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司小芒对这辆车很熟,在与潘晓阳处对象的时候没少坐这辆车。潘晓阳甚至和我说过他想在这辆车里上垒,但是好几次都没成功。
司小芒在这个地方出现绝非偶然,除了她是在特意等我以外,好像没有更好的解释。
“你还是下去吧,我对你表姐没兴趣。”我不想拐弯抹角,直接断了司小芒的念想。
“又不是让你和她搞对象,谁管你感不感兴趣!”司小芒不以为意。
后边有人按喇叭催,我只得启动车子。
“在地库按喇叭,真没公德心!”司小芒嘟囔了一句。
“在地库截车上更没公德心。”我说。
“别臭美,我有正事。”司小芒打了我一下。
“别动手动脚的,我是一个正派的人!”
“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想不正派可也行!”
揭人别揭短,打人别打脸,这丫头还是那么不讲究。但我深知不要试图和女孩讲理的道理,干脆不再说话。
“潘晓阳怎么那么大方把这车给你开了?”司小芒问。
我假装没听见。
“是不是觉得我骗你了,生气了?”司小芒问。
我有那么小家子气吗?我只是不想卷入什么沈畅事件中去,不想没事找事,至于沈畅是谁的表姐,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