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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结义祭天地、桃源起风波

刘翼行至张府,自然不用介绍。兴许是刘玄德早就提前在张屠面前做好了思想工作。

刚一进府,便听张屠那粗狂的声音传来:“呃啊哈哈,啊哈哈哈,有了渤海王给我们兄弟做见证,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刘玄德上前委身拜了刘翼三拜,方才神色严肃的说道:“我三兄弟萍水相逢,一见如故,有意结为异姓兄弟,适逢张家后有一片桃园,花开旺盛,长得甚是浓郁,我三人愿在园中祭天告地,结为兄弟。”同时刘玄德拉起王越的说,甚是诚恳得说道:“多谢兄弟帮我们请来渤海王当见证人,后院桃林中,香炉已经备好,劳烦兄弟先行前去打理。”

王越稍稍有些推诿之色,此时他对刘鞋匠是又恨又恼,要不是这刘鞋匠在中间吹耳边风,自己阿爹在也不会在王家客栈遭到毒打,王家跟马员外之间的过节,王越第一次斗阎西凤的时候就一清二楚。那时候王越虽然有些自作主张,使得事情留下了诸多的疑虑,可刘鞋匠那么从中一搞,就有些将王越推到风口浪尖的嫌疑了。

当着众多英雄高人的面,王越不好发作,权且看在刘鞋匠补救及时,在王越心神不安的时候照顾自己阿爹的面子上,转而爽快的应了下来。

结义是除了婚丧嫁娶之外的第三件人伦大事,对此这些人也颇有讲究,必须得前置香火,再配置香炉一鼎,香坛一副。除了这些物件之外,见证人还需提早半个时辰入驻开坛,这就是燃香旺炉的说法。

王越的任务,就是归置祭祀物件,作为见证者的刘翼也就择机同来了。刘翼固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并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故而显得有些焦急。早点完事,就能够早点回到长湖,这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你说,刘皇叔为何要叫你渤海王啊?”途中王越这样问起。

刘翼置若罔闻,只是淡然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能够从战乱中逃生出来,多亏了刘玄德跟卢中郎。罢了,今日就让我们一同为刘关张三人做个见证吧。”

“哦。到了!”张府后院也就不过十来丈远,到了之后,两人便进而有序的忙活起来,只等一切就绪,香炉中燃起了清雅的香烛,张府家丁杀猪取其首,摆放在香坛之上。

刘关张随后赶来,三人携手走到香炉之前,玄德站在中间,左右关羽、张飞并肩而立,这一刻,整个桃园之中的桃花都仿佛得到了某种神奇的召唤,花瓣漫天摇曳,散落在众人身上。

王越点了九炷香,逐一递到三人手中,刘玄德正襟危坐,盘膝俯身,上告天、下拜地,三人异口同声,誓言在飘香桃源之中回荡,叩首于天地沧海之间乍响。

“刘关张,今日以天为师,地为祖,结为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如有违背,甘愿受天地人神共诛。”

这一拜,在场众人热血沸腾,内心中,隐有不甘跟嫉妒的王越,也只好献上最为真切的祝福。

这一拜,桃园深处起风雷,江山万里水浸月。忠肝义胆誓不变,生死相随永不悔。这一拜,群雄恸哭天地惊,神鬼侧目举世明。杯酒之下,三拜结义,成为了桃源中的一段佳话。

结拜仪式刚过,渤海王刘翼就告辞离开,带走了刘疆,让刘英跟公孙若留在张府听刘玄德使唤。

歌酒迷醉的张府中,王越站在墙角立柱之侧,看着八面玲珑的刘玄德,又喜又妒。不过说句良心话,刘鞋匠已不再是那个孤言寡语的鞋匠了,也许鞋匠只是给人的一种迷惑,就像大多数桃源城的人一样,都生活在朴实无华的凡俗世界之中,凡俗俗子,又怎知晓鞋匠那颗不安分的心!

张府大摆筵席,六人酒足饭饱,商量起了参军报国的大事。提到参军,王越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说一句,于是将自己参军后又被贾霸安排到狱中任职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刘玄德听后,觉得一切在情理之中,倒是张飞跟关羽心中不满。

张飞有些喝高了,扬言要去县府吓唬吓唬贾霸那个狗官,可在座的玄德,是成了精的人,怎能任性张屠坏了大事。最终玄德一语道出了双关,只听他微微说道:“三弟不要鲁莽,现如今情形复杂,既然贾霸不许,那我们就自己干自己的老本行。到时候家园有难,自然就用得上了。”

刘玄德打的是一个很好的算盘,几乎每一个明眼人都有点大局观,因此很多人也同意刘玄德的看法,与其冒着风险急于改变局面,倒不如静下心来慢慢的寻求微变。总之,越是乱局,越要摒弃浮躁。

这时候,张飞叹了一口气,沉闷的说道:“等归等,不过俺们现在还缺一些趁手的家伙。”

刘玄德张望四处,指着张府院中的器械架子,说道:“那不是有了么?再多可要生出事非了。”

“哎,大哥怕甚,想我三兄弟各个人中龙凤,寻常兵器马匹怎能入俺们的法眼,这样吧,俺认识清河马场的苏大小姐,她家可是养马大户,我们先搞几匹好马来。”

“这倒不错,黄巾军骑兵少,再者我们要有几匹良骏,无论是杀敌还是转移,都能够如虎添翼。我支持三弟。”关羽如是答道。

“嗯,那就好。可如今叫谁去呢?”

王越主动请命,道:“还是我去吧,如今家父在张府修养,我有手有脚,总不能闲着。再说几位都有生意做,关二哥又不适宜抛头露面,我去最好。”

“好,俺老张没有看错你。此去清河路途遥远,俺就把血蹄乌鸦借你一用。”

玄德起身说道:“王贤弟要去,倒也不是不行。可清河是黄巾贼军的先锋重镇,我恐怕途中有凶险,他一人去,我不大放心。这样吧,让刘英兄弟随你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王越听后,心中暖意顿起,看了一眼鬼老三,后者早就跃跃欲试。

到了张府马厩,隔着几丈就感到一股英武之气扑面而来,厩中有一骑,通体黝黑发亮,走近一看,马匹的毛发中几乎寻不出一丝丝别的颜色,只有四只马蹄鲜红剔透,宛如灼灼燃烧的红色火焰。真是一匹好马。

“此马是俺从陈留马贼手中截获的,可日行六百里。”张飞无不得意的夸赞着。

张府的管家也无时无刻迎合着主人的自豪,指点道:“血蹄乌鸦是我家主人的坐骑,性子非常烈,跑的特别快,我们有时候叫它‘黑闪电’你驾驭它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那……那我呢?”鬼老三挠了挠头,有些慌神的看着高大的马背。

张飞听后,面露黑线,沉思了片刻,一脸坏笑得俯身跟矮脚鬼耳语了一句。鬼老三脸一黑,茫然看向四处。

“看啥呢?”王越疑惑的问道。

“不是有矮毛驴么?俺看看。”

噗嗤,王越没忍住笑出声来,就张飞那性格,他家里哪会养什么矮毛驴?那定然是取乐鬼老三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笑了,笑起来跟猴子屁股一样。俺就跟你同骑那黑厮好了。”鬼老三郁闷的回了王越两句。两人上了马背,血蹄乌鸦仰天长嘶一声,身躯一震,便踏着清脆的马蹄声出了张府。

“二位兄弟,去清河路途遥远,非三日不可达。切要小心谨慎啊。”刘玄德在后方一声呐喊,不知道有没有凑效,反正是没能延缓黑乌鸦的闪电步伐……

清河县是幽州府的八个县城之一,往东便是陈留,往西便是桃源,往北则是黄巾军的大本营:巨鹿。

黄巾军势力壮大,占据幽州三个县城固然有他扼守汉中咽喉的意图。跟巨鹿不同,黄巾军起义时,第一个攻占并精心运营的地方就是巨鹿,因此巨鹿算是清一色的黄巾势力;而清河县就大有不同了,先是黄巾军占据,随后又有朝廷清点的卢植大军讨伐,现如今的清河,可真是战火纷飞之地。比起安居乐业的桃源县,可谓是天堂跟地狱。

如刘玄德所料不错,桃源往清河,差不多得三天。即便是血蹄乌鸦的速度,那么载着两个人的话,也得两天左右。在加上王越之前压根没去过清河,故而两人还在半道上迷路,这也就耽搁了不少时间。

出发后的第二天,王越还对即将看到的苏家马场充满期待,然而桃源镇中却发生了一些难以掌控的变数。

比如:王家客栈接下了马元义的聘礼,七天后,王惜缘就要嫁入马府。

再比如:桃源县里收到了黄巾军的战书,血迹斑斑,杀气腾腾。

还有,河东监狱发生了暴乱,狱卒三死两伤,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县府衙门,贾霸大发雷霆之怒,虽然让赵朔带人去监狱镇压暴乱,情况也得到了一点遏制;但是对于枉费公务的王越,恨的咬牙切齿。

“本官让你掌管河东那么重要的位置,你竟然为了几个土贼,置之不顾?找到你,有你好过的。”气势消沉的贾霸,眼中露出凶黠的狰光,他此刻,恨不得将王越扒皮抽筋,方解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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