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墨猴,要墨干什么吃的?这猴子当真是抠门的很,知道自己不会要,才肯假装大方的给,她空间中的天级法器,怎么就不见她慷慨几分?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也真是的,跟一只猴子较劲,见她把东西摆的齐全,笔洗,臂格,山形笔架,扇形水漏,玉麒麟镇纸,虽没个读书人的样子,架势倒是来势汹汹,“除了舞刀弄剑,你也会舞文弄墨不成?”
“切,小看我。”从蓝绸布锦盒中取了一根紫毫笔,上佳的野山兔项背上取那么一撮紫红色毛,这种笔价值连城,却又有价无市,专供贵族的,攸华上仙倒是有那么几只,如今来了凡间,文王府也有不少。
帅气的一转笔,取了笔帽,稳稳的落入了笔洗之中,玉壶之中倾了水,往笔洗一动,那紫毫笔上的胶便一点点解开。洋洋得意,苏浅墨取了笔,不怀好意的对着呆愣的詹玄问道:“未知今日何人研墨,谁人捧砚呢?”视线在臂上留恋不去,颇有质感的指腹在笔杆上反复摩挲,那湘妃竹笔杆上刻着的几行小字,用的是甚少流传的瘦金体,遒劲骨感,刚劲有力,棱角分明。
泪干血出滴竹成斑,则湘妃竹造价高昂,工艺鬼斧神工,市面上仿品甚多,良莠不齐,可落在苏浅墨掌心这支,偏偏是如假包换的真品。在心中喟叹一下这些宝物生不逢时,遇了这么个混不吝的主儿,白白浪费了自身的好品质,即使如此,詹玄还是认命的磨起了墨,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是磨墨而已,不伤体格,不如全了她的面子。再者,跟着攸华上仙这么多年,想来也该是有了些本事的,照葫芦画瓢,总不会太差。
“小道士,你倒是存了试探我的心思,看好了,打今儿个起,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可就晓得了。”漫不经心的戳破詹玄苦心隐藏的表情,心情大好的苏浅墨正筹划着自己如何一鸣惊人。
正欲起笔,又想起方才詹玄对这块布极为向往之情,自己留着,也不过是用来画图而已,倒不如做了个顺水人情,就当换了那个铃铛的情了。“这布,你既然喜欢,便拿去吧。”
“当真?”
给了詹玄收效甚微的一记眼刀,不反省自己是有多恶劣,反而嗔怪起詹玄的不识趣,“自是当真,只是我身上不曾带纸,你去寻张纸给我便换了它去。怎么,天上掉馅饼,把你人都砸傻了?”
惶恐中,詹玄飞速的从袖中取了一叠未裁过浣花笺,小心翼翼的把那块奶丝雪莲冰缎收好,轻呼一口气,心中便踏实了三分。
苏浅墨看在眼中,未曾想到詹玄也有这小孩子气的时候,从来自命清高,她还以为真是深思高举不容于世,原来真是没遇到这样的好东西罢了。非是自己贪财,只不过旁的人没机会贪而已。
取了浣花笺,让笔浸了饱满的墨,拿着一根笔直的木板,规规矩矩清清楚楚的把文王府的路线画好,药园处用朱砂轻点,单画了一条捷径。府中亭台楼阁,名称俱列在一旁,事无巨细,分毫不差。
詹玄手上研墨,不过分神想了如何珍藏这块布,一回神就被苏浅墨的格局图弄得目瞪口呆,这笔迹。。分明跟攸华上仙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