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才钢琴少年
为了即将到来的巡回演出，天才钢琴少年将在集英大学音乐厅进行排练。
这一个惊人的消息迅速席卷了整个校园。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众女生了。而最不高兴的不是男生们，而是易草草。因为很不幸的，那个天才钢琴少年就是她的弟弟——易齐峰。
因为他自称吃不惯食堂的饭菜，所以她必须每天中午给他做便当。看在他是她亲弟弟的份上，她忍了。
老远就看到音乐厅外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所以易草草不打算去跟人凑热闹。给易齐峰发个信息后，便拎着便当朝小树林走去。
时值深秋，所以小树林里一片萧条景象。
她在一张长条椅上坐下，然后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
快到冬天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企盼。那些飘雪的日子总会让她快乐。至于为什么会快乐，她就不清楚了。从小到大，只有下雪的时候她才是真正快乐的。
她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假如她生活在四季如春的南方，是不是连一丁点的快乐都没有了呢？她不敢想像，所以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才会选择留在这个熟悉的城市。不是因为离家近，而是因为这里会下雪，这里有属于她的那么一丁点的快乐。
急促的脚步踩在落叶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打扰了她片刻的宁静。易草草睁开眼，看着她的弟弟狼狈地朝她跑过来。
“天，现在的女生也太疯狂了吧！”他差一点就被她们给吃了。拍着胸口，他大口喘息地说。
“这就叫自作自受不是吗？”递过手帕，易草草凉凉地说。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随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易齐峰一脸的委屈。“我这还不是怕你被人欺负，所以才要求就近照顾你。没想到你却在这里幸灾乐祸。”
易草草假笑，“对不起啊，是我要求你特地跑来就近照顾我的，是我害你被众女围攻。”
“也别这么说嘛。”易齐峰知道她已经生气了，所以赶紧赔笑着拥住她的肩膀，“是我不对，我活该，我自作自受，我罪有应得。”
斜睨他一眼，把便当塞进他怀里，“下个月的碗还是你洗。”
“知道了。”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慢慢吃，我要回去了。记得把便当盒带回家。”说着起身就要走。
易齐峰一把按住她，涎着笑，“陪陪我嘛，一个人吃饭很可怜的。”
拿他没辙，易草草只好留了下来。
“对了，王子是谁啊？”解决掉一半食物后，他问。今天早上一直都听见有人在拿他跟王子比较。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把他形容成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但后来才弄明白王子是一个人的代称，是真是存在的人物。
易草草表情僵住，半晌才说，“不清楚。”
“也对，无论什么时候姐姐都是不会注意这种事情的人啊。”易齐峰没有觉察出身旁姐姐的表情变化，径自说道。
突然，易齐峰笑了起来。
“怎么了？”易草草奇怪地看着他。
“没有，只是想到高中时，有人跑到姐姐面前问你认不认识天才美少年，当时姐姐摇头说不认识。后来回家的路上，你想起这件事，又问我认不认识天才美少年。”
“原来那个天才美少年就是我的弟弟你。这件事很好笑吗？”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易齐峰搂住她，“我们家姐姐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呢。”
易草草用力推开他，站起身扭头就走。但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不远处，穿着黑色夹克的男生站在那里。
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长发美女，水润的眸子里充满了迷惑。
“怎么了？”易齐峰走过来拥住她的双肩，眼睛打量着不远处的两人，问，“又是你朋友吗？”
“不是。如果你吃完了，我们就走吧。我还要去一趟图书馆。”不再去看那两个人，易草草一如往常淡淡地说。不知为什么，自从他决定放弃后，两人在学校碰到的机会却多了很多。
易齐峰点点头，回去把便当收拾好，然后拥着姐姐朝那两个人走去。
擦肩而过时，两个男生互相打了个照面。
易草草始终垂着头，看都不看楼浩辰一眼。既然已经是陌路人了，就假装不认识好了。
楼浩辰的手紧紧握成拳，极力克制才没有冲上去质问她。
“辰？”孟晗轻声唤。
“走吧，不是说要吃便当吗？”楼浩辰大步向前走去。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就像现在一样，越来越遥远。
在酒吧找到已经酩酊大醉的楼浩辰对文皓风来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在过去的半年里，他几乎天天都要从酒吧把醉醺醺的楼浩辰带回家。
文皓风直接把车开到山上，然后把楼浩辰从车里拽了出来，放在地上。
夜间山顶的风呼啸着，吹散了他大部分的醉意。神智也渐渐恢复清明。
“这里是哪里？”他问。
“山顶。” 背对着他，文皓风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问，“我们的城市很美吧？”
楼浩辰没有心情看风景，他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朝车子走去。
“放不下吗？”文皓风问。
握住门锁的手顿住，楼浩辰看向他的背影，没有回答。
“老实说，那天你跟我说你决定放弃了，想要开始新的生活，我虽然对你没什么信心，却还是感到很高兴。”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可是你欺骗了众人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你忘不了她，你依然爱着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文皓风转过身，看着他，“去找她吧，告诉她你的心情还和以前一样，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我这样说她就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吗？”只要是面对易草草的事情，他傲人的自制力就完全消失无踪，不起作用。
“那总比你现在什么都不做要好得多吧？”
“我做了不是吗？我尊重她的选择放开了她不是吗？”即使他有千般个不愿意，即使再心痛，他还是放开了手不是吗？
背过身，楼浩辰倚靠在车门上，从夹克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当初她离开我时说不能爱我，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所以我以为她只是累了，等休息够了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来。你说得对，我一直在自欺欺人。这半年里，我所有的颓废和堕落也只不过是希望她能回头再看我一眼。可是我错了，她没有回头，甚至连想回头看看的打算也没有。她就这样，把我当作是陌生人一样从我身边走过。”
文皓风拍拍他的肩膀，也学他的样子靠在车门上，“我真不明白那个易草草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她。”
楼浩辰轻扯了一下唇角，“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很平静，很安宁，也很快乐。她的身上有一种可以让人安定的力量，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
“安静的女孩多得是，你再找一个不就可以了吗？”天涯何处无芳草。
“曾经我也这样认为，和她分开后我也曾试图找过。那个女孩很安静，跟草草一样除了看书什么都不感兴趣，我以为她可以代替草草，但我又错了。跟她在一起，除了感到无趣外，我没有任何感觉。”
“看来你完全中了易草草的毒了。”唉，没救了。文皓风摇摇头。
一提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楼浩辰的表情就变得柔和起来，“只有她能让我有想要安定下来的感觉，只有她能牵动我所有的喜怒哀乐，也只有她明白我内心的感受。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易草草了。”
“对对对，易草草天下无敌。”文皓风有些受不了地承认。
楼浩辰瞟他一眼，不再说什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紧接着文皓风也坐进了驾驶座上，看着他问，“生气了？”不会是那句话的讽刺意味太过强烈惹他不高兴了吧？
“开车，我要回家睡觉。”不理他，楼浩辰闭上眼睛打算跟周公就见面。
文皓风笑，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呢。然后发动车子，朝山下驶去。
今晚的月色不错，适合谈情说爱。
看一眼睡得正熟的朋友，文皓风转动方向盘，朝与别墅区相反的方向驶去。
唉，看他这么痛苦，就帮帮他吧。
车子驶进一条巷子里，在巷口拐角出停了下来。
文皓风打开车门，朝里巷口最近的那栋公寓的二楼看去。
灯还亮着，说明人还没睡。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他拉开副座的车门，小心翼翼地把睡着的楼浩辰拖下车，安放在巷口处。
确定他还没有醒过来，文皓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以前存储的易草草的手机号码，按下通话键。
“易草草吗？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是文皓风。因为刚才酒吧打电话给我说，辰又喝醉了，让我去金圣酒吧去接他。但恰好我突然有急事需要马上处理，而我又找不到其他人帮忙。所以你能去那里看看他吗？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就过去。”
等了好久，电话那头才传来轻不可闻的回应。“好。”
“那就麻烦你了。”挂掉电话，文皓风低头看看仍旧在睡的朋友，俯下身靠在他耳边说，“要继续装睡，知不知道？我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再见，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看到有人从那栋公寓里跑出来后，文皓风笑了笑，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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