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轻时刚沐浴完,此时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师兄是摄政王”这句话。
轻时是古越国顾家的人。古越顾家,是当今皇后的娘家,顾家在先帝时可谓是权倾朝野,一家上下都在朝中任高位。如今任建帝继位,顾威将军的二女儿顾雪成了皇后,而顾家却一直未能恢复到当年的权势,就是因为有轻涯的存在。先帝钦点的摄政王,掌握着古越的生杀大权,更是有着废帝的权利。这对顾家,对皇帝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威胁,即使摄政王还什么都没做,但只要他这个人存在,就是需要被铲除的。
轻时是顾威的小女儿。虽说是女儿,顾威却从未对她尽过一天作为父亲的职责。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五岁时母女二人被人下毒,之后被弥留之际的母亲送到无际山学艺。而顾威,他姬妾众多,又怎么会想得起轻时的母亲,一个小小富商的女儿。如果不是轻时一年前写信回顾府,提出要从族谱上除名,从此脱离顾家的管制,只怕他连轻时的存在都给忘了。可是顾威又怎么会放过轻时,虽然之前不知道有这么个武功强悍的孩子,即使轻时十分想杀了他,但也不妨碍他利用轻时去达到一些目的。顾威当然知道,须弥子的徒弟都不是泛泛之辈,故而他提出要求,若想从此与顾家彻底脱离关系,在两年之内,轻时必须帮他们对付摄政王……
可问题就在于,轻时不知道他所说的摄政王是师兄——轻涯。
轻时又翻了一个身。
对付师兄?别开玩笑了。别说自己是绝对不会与师兄为敌,就是真与师兄为敌……如果是说武功,这么些年,她就从没见过谁能拼得过师兄的。平时上山来向师父挑战的人,大多都是师兄去处理。无论是正直壮年的青年人,还是经验丰富的老者,都没能打败师兄。轻时不认为就凭自己的这点小功夫,和师兄有什么可比性。
至于谋略……轻时摇摇头。师兄是只老谋深算的狡猾狐狸,这点她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想和师兄作对的人,只怕是会比在地狱里还可怕。毕竟最毒者人心,更不用说师兄这种超级腹黑的人。不知不觉就被他阴了。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时,睡了吗?”门外传来师兄那低沉好听又带有磁性的声音。
轻时一个激灵地坐起身,随后又赶忙躺下,还顺带盖好了被子。
“我…我睡了……”轻时有些紧张地道。
轻涯听到她这么说,准备推开门的手顿了顿。小时方才分明还未睡,为何在知道自己来后要装出一副已经睡了的样子。想到师妹有了心事不想和自己说,轻涯感觉顿时不好了。只是……
轻涯推开门。
轻时紧张地拉紧了被子。
“师…师兄你怎么进来了……”
轻涯来到床边,看着那个把自己裹到被子里,只露出个小脑袋的人儿,眼中噙满了笑意。
凑近了一些,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刚沐浴完?”
轻时躲在被子里,刚沐浴完的肌肤呈现一种诱人地粉红。虽然只露出脖颈以上短短的一截,对轻涯而言,却已是美景了。
看轻时不说话,轻涯又继续道:“现在还早,你不要出门转转吗?”
“师兄去吧。我……我就不去了……”
“真不去?师兄可是准备了很好吃的糕点哦……”看着劝不动这娃,轻涯准备以美食诱之。
果不其然,轻涯话音刚落,轻时就馋了。满脸希冀地看着轻涯。
轻涯对着她那双明亮的眸子,眸色沉了沉。
伸出手,慢慢遮住了她的眼睛。
被他温凉的肌肤触碰的瞬间,轻时微不可觉地颤了颤。
“师……兄……?”
轻时抓住他的手,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轻涯避开她的眼神,“没什么。”
他站起身,背对轻时。
“来外厅吃糕点吧。”语罢,移步走出了房门。
轻时眸子微眯,她才不信没什么事呢。不然师兄为什么不敢看她?没错。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压抑与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