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致远睁开眼睛时,刺眼的日光灯让他又重新得闭了回去,再慢慢的睁开。
他这是在医院。
侧过头,看见少年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低着头睡着了,桌子上还放了两颗削好皮的苹果,时间过了太长而发黄。致远想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就去拿桌上的手机,没注意到手上打着点滴,一下把他的手给弄疼了。“唏!”
致远一出声,少年也慢慢睁开了双眼。“啊天亮啦?”他揉揉眼睛,脖子都酸了:“咦?你醒啦。”
“嗯,是你带我来医院的吗?”致远哑着嗓子问。
“不然是你自己梦游走过来的。背了你走了半个多小时啊!”说完捶捶肩膀又捶捶腰板。
致远露出微弱的笑容:“谢谢啦,等我手用空的时候,”他抬了抬打着点滴的手继续说:“亲自给你按按。”
“我这个人的记忆力很好的,我会记住你说的这句话的。”说完他笑了笑。“啊,苹果都焉了。要不要吃东西啊,你昏了一整天一夜了都。”
“现在几点?”致远问道。
“晚上11点咯。”少年回答。
“这么晚了啊。”
“嗯。”
“这么晚你不回去吗?”致远问。
“我是想回去的啊,但你又在睡觉,等药滴完了都没人知道那多惨啊,而且医生说要有人看着比较好一点,所以我就留下来了咯。”少年说。
“谢谢你。”致远微微笑。
整个医院显得很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其实我刚跑回去煮了面条等你醒来给你吃的。”少年忽然先说话。
“现在呢?”
“面条吸了水,糊得不能吃了。”少年说着,从桌子上拿来一碗稀烂稀烂的面条给他看了看,两人对视了一下,都笑了。
电话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啊…帮我看看是谁,我手不方便接。”
少年看了看说:“啊是梦琪。”少年看了他一眼,意示问他接不接。致远点头,少年就接过了电话。“额你好?”
“额我…”少年把手机放到了致远耳朵上。“她找你的,你听吧,我帮你拿着手机。”
致远听了忍住了笑意,他的电话响不是找他还能找谁,这个少年其实也傻得有些可爱。
“梦琪,是我怎么了有什么事。”致远听着电话,脸色越发的凝重,“我在医院。”致远转过头问少年:“这是什么医院。”
“上面写着的是市第二医院吧。”少年歪着头说,看致远的表情似乎电话里头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报上地址后,电话那头没了响声,医院里也没有声音。少年觉得气氛有些不寻常。致远眼睛盯着天花板,腮帮子在律动,那是因为他在咬着牙在切齿,这模样明显是在生气,少年也很识相得不再说话,若是在这个时候还唧唧喳喳的话,这座火山肯定要爆发了。
不一会,梦琪来到了致远的病房门口,致远的脸色马上变得温和又担心。自己撑起了身子半坐在床上。四处张望找着凳子让她坐,少年机灵得站了起来让出了凳子:“额,你、你坐吧,你俩好好聊聊。啊~~”少年故意伸了伸懒腰:“好累啊,我要回去休息啦,你们聊吧。”
两人还是不出声,少年只好走出了房间。看他们两人,一个是哭过一个是忍住发脾气,要他夹在中间大家都会尴尬,也只好先回去了。
少年刚走上一步,病房里面就浪啕大哭起来,让整个安静的病院都弄得精神了。
“梦琪。”致远心疼的摸着梦琪的头。梦琪趴在致远病床上,开始哭得泣不成声,惟有身体不停在颤抖,每颤一次,致远的心遍更疼一分。
“我想哭,我现在就只想哭,让我哭一会,一会我就会好起来了。”梦琪开始肆无忌惮得更是放声大哭。
哭了很久,致也在床边上摸着她的头很久。久久的,他不出一句话,他知道现在梦琪最需要的是一双手。
“平帅他选择了曼文。”梦琪擦了擦眼泪,红红的眼睛跟兔子一样,让致远更加的心疼。
“他打电话对我说,他要离开我一段时间,要用这一段时间来取悦曼文。他就是这样对我说的。”梦琪说这句话发时候是异常的平静,她甚至开始平稳着呼吸:“他甚至不敢面对我,用电话来跟我说名这一切。连我之前送的东西都寄了回来,原封不动的。”
致远听了下去,没有插上任何一句话。
“所以,”梦琪又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他终于当上了正经理。我真高兴啊,我喜欢的男人有出息的。”
致远摸了摸她红肿的眼睛:“梦琪,你累了该休息了。”
“嗯,我累了,若云打过电话来说他们准备结婚了哦,她让我们去参加他的婚礼。”梦琪开始换话题。可是说的却是那么无力。
“好,我们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致远哥。好好休息。”梦琪忽然认真得看着致远一眼,致远觉得不妥,就问:“什么意思。”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梦琪说得云淡风清,或是说她哭得在激烈再痛苦,也换回不了什么,于是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但是又得不到解脱,百般无奈,她也不知道如何解脱,因为没有爱过一个人的人,理解不了这种感受——越是伤心,越是平静。
“你可以跟我仔细说说平帅跟你之间到底说了什么吗?我保证,我用的是大哥的立场上来慰藉你。”致远用插着点滴的手捧着梦琪的脸,梦琪的脸是这样的冰凉,粘了泪水,也无法暖得起来。梦琪慢慢的把致远的手慢满放下,并轻轻地拍了拍。走到了窗前把窗户打开,让凉风在她身上吹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