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天空伸展着一条弧形的银色天河,稀疏的星星宛如金色的孔雀,扇动着美丽的开屏羽毛,放射出闪闪的光芒;时不时凌空飞过的夜莺,随风送来清脆悦耳的叫声,像似吟唱美好的生活,增添了夜色的沉静与美好。
喇叭村,富饶而美丽,地里长势喜人的各类蔬菜,像天空中闪烁的星光,美丽而迷人,招来着四面八方贪婪的眼睛,惦记着这片星光。
当晚,正当姓杨的在为他接风洗尘的酒席上,端起酒杯同手下推杯换盏之际,又有村民跑来说,又有两辆车在村里偷偷地收购蔬菜,正准备运走。
姓杨的一听大怒,“啪”的一声拍桌而起,两眼放出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兄弟们,操家伙,跟我走。”
果然,有两辆车开着大灯从村里缓缓开过来,但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
在车辆前面,有二十多人手提棍棒挡住了去路,它不得不停下来。
寒冬冬从驾驶室里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双手拍了拍灰,神色傲慢地大声吼道:“这么多人提着棍棒挡在路上,是想打架还是想抢劫啊?”
见到寒冬冬,对方何站长两眼怒睁,朝姓杨的大声喊道:“老板,就是他,前次就是他带人打伤我们。”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何站长举起手中的棍棒欲向寒冬冬扑来,想报上次屈辱之仇,却被姓杨的伸手档住,说:“退下,让我来好好地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说完,姓杨的脱掉外衣,从何站长手中拿过棍棒,扭动脖子,甩动脑袋,再耸耸肩膀,四肢筋骨嘎嘎作响,向寒冬冬冷冷地笑道:“你猜,看看我这个架式,是想打架呢还是想抢劫?猜中了说不定还有奖哟。”
寒冬冬也是轻轻的笑了下,没有正面回答姓杨的话:“看你这长相,说话的口气,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人们传说中的为人狠毒、做事绝情的杨老板。”
“不错,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姓杨,你既然知道老子的大名,还敢来这里捣乱,伸手摸摸,你脖子上长有几颗脑袋。”
寒冬冬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姓杨的话,脸色诡谲地笑了笑,说道:“姓杨的就对了,要不然,我们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听寒冬冬话中有话,姓杨的大怒道:“嘿!你******,听你的口气,是不是为我挖好了坑,专门等我往下跳不成?”
“不错,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杨老板,真是太聪明了。不过,为你挖坑的不是我,是他。”随即双手啪啪拍了几下,从后一辆车子驾驶室走下来一个人,他,就是人称鲍哥的鲍老大,戴一顶无边紫色绒帽,身穿一件黑色大衣,脖子上围着张花格子围巾,嘴上叼着随时随身携带的烟斗。
见是鲍老大,姓杨的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下,嘲讽道:“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是鲍老大,真没想到,三年没见,鲍老大竟然沦落为做起小偷小摸的事来,为你可悲啊。不如你当众求我,说不定我会开开恩,发发慈悲心,给你点业务做,就够你一辈子享用了,用不着晚上搞这种小偷小摸事情,那太丢人了。”
看着姓杨的得意忘形冷嘲热讽的神态,鲍老大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两眼死死盯着对方,眼里射出仇怨已久的光芒,说道:“姓杨的,我等你好久了,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三年了,三年了,我是多么的想你,今天,你终于等着你来了,这个坑,算是为你挖好了,咱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也该好好地清算了。”
听着鲍老大这么说,姓杨的朝两辆车上看了看,说:“就凭你几个,想同我清算,真******不自量力。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说完,手一挥,大声喊道:“兄弟们,给我上。”
姓杨的完全估计错了,既然鲍老大有备而来,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只听鲍老大举起双手“啪啪”拍了三下,两台车后门“哐当”打开,车里装的不里蔬菜,而是装得满满的两车人,七十来个人,青一色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个个手拿棍棒,高喊着“打”声冲下车来。
七十来人对付二十来人,人数占优,打起架来绰绰有余,一阵激烈的撕打声过后,现场恢复了平静,姓杨的一方惨败,他本人被拖回到他设在喇叭村的收购站室内。
人生真是多戏剧。三年前,正是在这幢房子里,姓杨的拿着棍棒,威风八面地坐在藤椅上,翘起二郎腿,咆哮着教训鲍老大。今天情况正好反过来,主演是鲍老大,配角变成了姓杨的,双方对调了位置。
鲍老大也是学着对方当年的模样,手里拿着棍棒,屁股坐藤椅上,翘起二郎腿,威风八面,架子十足,不同的是他嘴里叼着烟杆斗,这烟杆斗材质是铜的,做工考究精致,烟杆细而弯屈。看得出来,这烟杆跟随他已多年,斗口已经积了厚厚的烟垢,熏得漆黑,烟杆部分有些磨损,铜已磨得油亮光滑。平时,有事或无事时就掏出它放在嘴里,右边再排大牙紧紧咬住烟杆,上下嘴皮大大地裂开,两排大门牙裸露外面,烟雾从露出的前门牙齿缝中喷涌而出,除非说话需要,烟杆是不离嘴的。可以说,烟杆斗和他已混得再熟悉不过了,已成为他的招牌姿势,也为他的仪表增添了好些魅力。
此时的鲍老大脸泛红光,神色非常得意,二郎腿上下晃动,只见他轻轻的吐了口烟雾,右手接下烟杆斗,左手用棍棒撬起姓杨的下巴,说道:“姓杨的,你跳进了我这个坑,落入我的手掌中,想必知道我鲍大爷想做什么了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俗言说得好: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今天出现这个结果,没有出我意外,我知道,即使你不来找我,总有一天,其他人也会来找我的,这只是时间性的问题。只不过,这种局面确实出我意外。”姓杨的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张兮兮,头发乱得像鸡窝,但脸色傲气仍存,两眼射出不服输的光芒,努力保持失势不失脸面的样子。
“哼哼,看来你有点不服输,”鲍老大鼻孔哼了两下,用棍棒指着姓杨的脑袋说。“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我鲍老大也是很记仇的人,有仇必报。三年前的事,我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啊,每天都吃不好睡不香,心中时时敲打自己,不报此仇,就把自己庵了做太监算了,今天你来了,我终于可以扬起脑袋,抬头挺胸,做个真正的男人了。”
姓杨的对今天结局似乎早有预料,说道:“你今天这样做,我不会怪你,遇到我也会这样做。你我都是出来混的人,玩的就是一种游戏,追求的就是一种刺激,看重的就是一种过程,只要努力去做了,至于最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一切听天由命。”
“游戏有各种各样的玩法,只不过,你这种玩法,玩得太阴险,玩得太毒辣,我不玩死你,总有一天会有人把你玩死。”鲍老大狠狠地教训道。
姓杨的冷冷笑了笑,说:“当年,我离家到社会闯荡时,心中默默告诫自己,要堂堂正正做人,明明白白做事,有多大的本事就吃多大的饭,可现实生活告诉我,这种想法是行不通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别人狠,只有比别人更狠,才能有立足之地。今天,我栽倒地你手里,只怪我游戏玩得不精,技不如人,自认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要是眨眼一下,就不是女人生的。”
鲍哥也是冷笑道:“我也默默地告诫自己,谁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谁要是给我玩阴的,鲍大爷做事也不含糊,定会加倍奉还。今天的整个过程,都是三年前你教我的,程序和内容一点都没改变,完全是复制过来的,是特为你准备的,目的是要回我的尊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以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你可想象,也可以抬头看看,现在鲍大爷我全身的血液是如何的通畅,情绪是如何的飞扬,感受是如何的美好……哈哈,真******痛快,真妈奶的解气……我也留句话,如果今后你想拿回去,如果你真有那个本事,欢迎你回来,本人喜欢和强者对话,只要是强者,不管是谁来,奉陪到底……。”
结局不言而喻,姓杨的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在菜地转让协议书上签字画押,而鲍老大呢,好像又听到了金银财宝叮叮当当地滚进他的钱包里,拿着协议书忍不住内心的狂喜,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