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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深秋景致

“我的大所长,你都有求人的一天啊,特别是来求像我这样的人,”餐馆老板独自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从嘴里、鼻孔里喷涌而出,慢悠悠地说道:“这件事是你逼我做的,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如果今后的事都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也保证,昨天晚上的事就当没发生过,除了我们几个当事人外,绝对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至于你说的照片和底片,由于相机不在我这里,很抱歉,我无法给你。”

张所长见要不到照片和底片,语气更加低沉,声音有些颤抖,说道:“你……你是知道的,我工作这么多年,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真是不容易,如果这些照片泄漏出去,我这一辈子就完了,还望你好好保管好,不得让外人知道这事。”

没想到这话极大地刺激了餐馆老板,把烟往地上一扔,“啪”地拍了一下办公桌,大声地指着张所长教训起来:“你混得不容易,难道我就混得容易了吗?本人平民百姓一个,辛辛苦苦才把这家餐馆经营起来,希望通过它多赚些人民币,能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点,能让家人生活过得体面点。可是你这人,良心大大的坏,收人钱财,受人唆使,无中生有地对我多方刁难,想让我关门歇业走人,尽干些昧良心的事,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餐馆老板此时情绪亢奋起来,越说越激动,把自己积压在心中已久的怨气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像教训自己的小孩子一样,全部倾泄在张所长身上。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所长有把柄握在别人手上,为了息事宁人只有忍气吞声,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待餐馆老板火气平息下来后,才不停地说些好话和作些口头上的保证。

当日中午,寒冬冬听说潘老板的餐馆昨天晚上来了几个客人,吃着吃着,就说菜里有条虫子,又是吵又是闹,又是腹痛又是呕吐,最后还把餐馆砸得稀烂才扬长而去。寒冬冬知道,这是餐馆老板使出的第二个杀手锏。

当日下午,餐馆老板带着肥肥、瘦瘦、寒冬冬三人来到一茶楼,在包房内见到了张所长、冯老板,在座的还有潘老板等人。潘老板一见到餐饮老板,怒从火中起,恶向胆边生。扑上前去用手指着餐馆老板,大声吼道:“你来得正好,我问你,昨天晚上砸我酒楼,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餐馆老板心知肚明,但没有正面回答潘老板的问题,大声回应道:“你说什么东西,我听不懂,你给我讲明白点?”

两人见面就吵了起来,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只听“嘭嘭”的几声,张所长猛地拍着桌子吼道:“不要吵了,全都给我坐下来,吵得我心烦。”张所长的话还真管用,镇得住场子,两人收住了嘴,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今天是来进行调解的,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张所长开始发话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听清楚了,不管你们两个之前昨天有何恩怨,今天到此一笔勾销。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听到或看到你们之间再有任何纠扯瓜葛,否则,谁惹我不舒服,我就叫谁更难受。”

张所长俨然像个黑老大,以傲慢的姿态和威严的口气教训着手下的马仔,话语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话。餐馆老板听得出,这话虽是说给他们两个听的,实则是说给潘老板听的,这样的结果也是他所希望的。

冯老板也是来调解的,接着张所长的话语说道:“你们两个都是生意人,心里都明白,和气才能生财,吵架打架能把生意做好吗?像你们这种架式,只能两败俱伤,没有赢家,只有输家。就说你们两个,一个把生意不好的原因归咎于他人造成的,这种想法太幼稚,太单纯,客人想去那家吃饭消费你管得住吗?如果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下大力气去改进自己的经营方式,即使你独家经营,你的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另一个呢,处事不冷静,只顾自身利益,自以为是,我行我素,不考虑别人的利益和感受,才导致今天这种局面。这种局面是你们希望的吗?显然不是。”

各打完五十大板后,冯老板轻轻地喝了口茶,看了两人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前有人说,同行是冤家。现在看来,这句话是极大的错。江城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市场这么广,消费力这么强,一个人就能把生意做完吗?显然不是。现在是开放文明的社会,大家要用新眼光来思考问题,同行之间就如人字的人一样,大家要相互支撑,人才能站立起来。如相互拆台,谁都别想站起来。因此,你们要多学习,多交流,各自取长补短,共同提升自己的经营能力,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试想下,如果你们两个都把餐馆经营搞好了,餐馆品牌影响力提升了,不仅吸引众多的客人来消费,而且还会带到整个片区餐饮业的发展,那你的餐馆不就做大做强了吗?”

在张所长和冯老板的调解下,两人都觉得这样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结果,终于握手言和,表示会各自好好做生意,不再做些永无休止的内耗。

当天晚上,为了祝贺餐馆重新开业,餐馆老板请员工聚餐吃烧烤。餐馆老板心情高兴,提起啤酒瓶四外找人碰杯,得意之情洋溢于表。

员工们也是纷纷夸奖餐馆老板能干,肥肥说:“老板就是老板,遇事沉着冷静,有胆有识,不屈于权贵,没露几手就把问题给摆平了,很是佩服!”说得餐馆老板周身通态,满身舒服,提起酒瓶“咕噜”豪饮而下。

瘦瘦说:“我们要跟着老板一起,把餐馆做大做强,让老板发大财,我们发小财。”大伙热烈附和,现场气氛热烈。

只有寒冬冬在餐馆老板酒酣耳热之际,把嘴附在餐馆耳边悄悄说几句话,餐馆老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附在他耳边说:“男人不狠,一事无成。只有你比别人更狠,才能在这个江湖上生存下来。”

看着寒冬冬好像没听过瘾,还想再听,餐馆老板又笑了笑,笑得很深沉,低声说道:“同别人讨价还价进行谈判时,手上要握有杀手锏,才能稳操胜券,不然,你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提刀宰割。兄弟啊!这是个江湖社会,有些事表面上看起来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其实,背后是有很多肮脏的交易在支撑着。就拿这次事件来说吧,如果我不想些歪招歪点子,创造机会抓住他的软肋,他不把你弄残甚至是搞死才怪。这个社会有它光明的一面,也有它阴暗的一面,当阴暗面出现的时候,要生存就得用更阴暗更狡诈的手段去应付。兄弟啊!当哥的闯荡江湖几十年,其中的味道,就像我的餐馆名称味道江湖一样,只有身陷其中才可慢慢体会啊,兄弟!”

深秋的江城,虽说寒意很浓,但午后的阳光还是很有力度,晒在人的身上非常的舒服,温温的、暖暖的。

今天又是星期六,人们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举家出游或者呼朋唤友结伴走出家门,到户外享受这难得的晴朗天气,按当地人们的说法是,冬天快到了,收集点太阳的温暖来过冬。

来江城这么久了,还没好好逛过街。寒冬冬趁着闲来无事,索性四外逛逛,走走看看,独自信步,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走,哪里热闹就往哪里蹿。没走多久,来到了江城森林公园大门口。

公园大门口有两只石狮子威武挺立,像两个士兵把守着公园大门。大门上写着“江城森林公园”几个鎏金大字。

以前只是听说江城森林公园里风景独好,很想来公园看看,没想到今天瞎打误撞来到了这里。看看天空,时间还早,公园里又不收门票费,当然得进去瞧瞧。

这种时节,这样的天气,公园里早已人流如织。

进入公园后的正前方,是一幅用鲜花铺成的“江城森林公园欢迎你!”的横幅,四周是用各种鲜花拼成的各色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非常的醒目,非常的漂亮,引来不少游人在此拍照留念。

花圃两边是两条宽敞的大道向里延伸,再往道路外边,左右两边都是高高的如锯齿形的山峦,层峦叠嶂连绵起伏,低矮的常绿乔木覆盖齐半山腰,郁郁葱葱。再往上看,则是经过秋霜浸洗过的、泛着金黄色的绒绒草坪,像块柔柔的披肩轻轻地搭在高高的山脊梁上,静静地吸收太阳的光辉,温暖着在它呵护下的山峦。

顺着人流,寒冬冬向公园深处走去,里面有条丈许宽的小河,河水深蓝,清澈而平缓。河岸两边时而是排列成行的柳树,时而是松树,时而又是枫树,它们像一个个哨兵一样静静在守候着河流的两旁。

柳树的叶早已被秋风荡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秋风里随风轻轻摆动;枫叶也是经不住秋风的侵蚀,泛黄的叶子随风颤抖,飒飒声响后不时落下几片,随风而转,悄悄地飘零在地上,金黄金黄的;只有那松树容颜未改,巍然矗立,苍翠挺拔。

小河的两边是片缓缓的斜坡,斜坡上是种类繁多的各种植物,有人工培养的,也有野生的。其间有人工随山就势而用小圆石铺成的弯曲小路,宽敞处还有木制的椅子,供人们坐下来休息聊天。

沿河而上,漫不经心地行走着,任风轻轻拂面,听枫叶飒飒声,看看四周自然美景,你会陶醉其中,物我两忘。如不想走或是累了需要休息,找张路边椅子坐着,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看,傻傻的,呆呆的,说不准还会打个盹,小睡会儿,哎呀,这样的时光多惬意啊!

在一些开阔的地带,可热闹极了。这里成了老年人的地盘,有的在打太极拳,刚柔相济;有的在打羽毛球,你来我往。还有些音乐发烧友,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你拉着手风琴,我吹奏笛子,她弹起琵琶,放歌高唱,歌颂美好的生活。

别看这些老太老爷年纪大了,可唱起歌来声音宏亮高亢,神情专注执着,情感细腻丰富,那姿势,那神态,那执着的精神一点也不输于专业的演唱团队,每曲唱罢,还赢得周围围观群众稀稀拉拉的掌声。

看着这些悠闲自在、自娱自乐的老太老爷,寒冬冬心里有点感叹了。在他老家农村,每人都在为一日能吃上三餐而不停地忙碌着,有的即使终日地忙碌,也不见得每日能吃上三餐。如能保障每日有三餐,不管是吃好吃坏,在当地算是不错的人家了。与这些自娱自乐的老太老爷对比起来,都是年纪相同的老太老爷,生活的方式差距就这么大。乡下老太老爷哪有闲情优哉乐哉,欢聚一起唱歌打发时光,每天须得扛起锄头撵着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干活累了,坐在石头上,掏出汗烟袋,吧嗒吧嗒地吸起汗烟来,偶尔有情调者,孤独地敞开喉咙,唱两首山歌,缓解下身体的疲劳。

走着想着,寒冬冬来到了一处较平坦的地方,河面开阔,河水缓缓,偶尔微风过处,荡起涟涟水纹。河的右岸是片开阔的草皮地,不少的游人在草地上坐着、躺着,静静地享受阳光的温暖,也有的几人围坐在一起,打扑克、下象棋,相互闹着、吵着,面红耳赤,各不相让,各有各理。还有几个年纪在五六岁左右的小孩子在玩“打仗”游戏,彼此充分利用地形,你躲我藏,我逃你追,拿着小木棍当枪使,远远地指着对方,嘴里发出“啪啪”声响,相互追赶着、嬉戏着,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河的右岸安静得多,河边有两排高大整齐排列着的枫树,一条丈许宽的用鹅卵石铺成的小石路贯穿其间。小石路上满地是随风漂落的枫叶,形成金黄色的小道。水在河中流,人在路中行,太阳空中照,秋风静静吹,一切是那样的祥和美好。虽然到此游人很多,但人们生怕打扰这里的安静氛围,脚步轻轻的,语音柔柔的。

生活在农村的寒冬冬虽然见惯了太多的山山水水和树树草草,但还是被眼前的秋色所吸引,慢慢地走着,欣赏着。可不经意间,游移的眼光好像碰到什么似的,心里微微一征。

只见前方不远处,临河边有把木制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姑娘,膝盖还放着一本书。只见她穿件粉色的边衣裙,外罩一件淡黄色的毛衣,头戴一顶胶白色的圆顶翻边的草帽,胳膊肘支撑在膝盖上,手掌托起下巴,只因寒冬冬离她还是有些距离,看不清她在欣赏缓缓流淌的河水,还是个人独自傻傻地发呆。

寒冬冬眨了眨眼仔细再看,没得错,她就是送自己馒头吃,还美女救英雄的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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