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醉侠顺利走出王家村后便马不停蹄地朝星照国边境的方向前行,连续赶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终于放慢了脚步,选择了附近的一座名为水井镇的小镇暂歇。水井镇十分冷清一如王家村一般民居极少,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只是镇中屋舍林立,可空置的屋子也是不少,若从高处朝下看去,这些房舍则形成一轮新月的形状,看起来十分壮观。
“老人家请问最近的客栈如何走?”张醉侠进了镇子看着青石街道上拄着拐杖偶然路过的白发老人便上前问路,老人动作极为缓慢,说话也有些不清楚,尤其还是带着这地方的乡土方言。好在这老人家发现张醉侠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后,便一指青石小路的前面道:“那边!”
“多谢!”张醉侠告别老人之后便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直到青石小路的拐弯的地方才见到了那间牌匾都歪了小客栈,进了客栈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客栈也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于是大喊了一声:“掌柜的可在?”
“来咯!”从客栈的后堂走出一个有些驼背的老人,尽管发丝之间还有些黑丝,却也是满脸褶皱,比之方才那位指路的老人也年轻不了多少。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张醉侠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老人,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出来讨生活。
“客官请随我来吧!”驼背老人扶着楼梯走上了楼,把二楼楼梯口第一间客房安排给了张醉侠,张醉侠看了看屋内还算整洁干净,便吩咐送些吃食来,又付足了银子才住了进去。驼背才离开没多久便听到楼下又有人喊道:“掌柜的住店!”
“好咧!”
张醉侠便听着脚步声,辨别出对方住的是自己隔壁的房间。这人步伐轻盈应该是个高手,说话的声音也很洪亮却有些稚嫩,听着有些耳熟,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到底是谁。张醉侠一进入这镇子便觉得古怪,偏偏没有想通到底是哪里不对!
“客官您的点的菜送来了!”
“进来吧!”
驼背老人熟练地将盘子碗筷摆好,张醉侠打量着这个老人一会,确实没有发现古怪便打听起这镇子的事情。
“老人家这水井镇看着门户挺多,为何人如此之少?”
“那些年轻人啊都去城里赚钱啦,这地方就留着我们这老家伙了!”驼背老人的耐心很好,看着张醉侠有心与自己交流便打开了话匣子,看样子也是个孤独老人罢了。
“这水井镇原本也是极为繁盛,自从镇里的牛二到十公里外的鸣泣城里做工回来便如同发了大财一般不但在镇里盖了大宅子,而且还娶了一房极漂亮的媳妇,所以啊,这镇里的年轻人就都去那鸣泣城做工去了,他们去了鸣泣城后又听说城里的书院都是由朝廷建立,不需要出钱就可以去读书,连孩子都带走咯。”驼背老人说起这些便有些哽咽起来,想起昔日儿女都在身边,这家小客栈由着儿子媳妇一起经营虽然不能大富大贵总算不愁吃穿,如今自己孤零零地守着这间空荡荡的客栈心里不是滋味,眼角也其泛起了泪光。张醉侠忽然有种负罪感,这老人原本好好,怎么被一问就哭了起来。
“老人家不必难过,虽然您儿子去了城里做工,那也总是会回来的!”
“也是呐,哎,瞧我这人老了,就爱唠叨,也是客官您人好才听我一个老人家在这里唠叨,要是其他客人定然早就烦了!”
“老人家您别想那么多了,您儿子要是在城里发迹了定然也会一起接你回去享清福!”张醉侠这句话对老人家还是极为受用的,老人心里也这样期盼。
“只是这都去了大半年了也没个消息,哎,虽说十公里的路不远不近,可老人家我如今这身体早就走不动咯。何况这间客栈又是祖上传下的基业不能说丢就丢,要守着!”驼背老人发着感慨,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客官是要往哪里去呀?”
“我打算回到大朝国,这一路上也是经过鸣泣城!莫非老人家是要我去替您给儿子捎信?”
“客官若是愿意,这些房钱饭钱我都不收了!”老人家连忙把之前揣到怀里银子给塞到了张醉侠的怀里,张醉侠连忙又将银子给推了回去道:“老人家,我这信我会提您送,只是这房钱饭钱那都是应该给的,您就收下吧!”几番推脱之下,老人家又把银子给收回了袖子里,到第二日清晨,驼背老人来送热水时,便将书信给了张醉侠,并告知了儿子在鸣泣城的住处。
“唉,睡得好舒服啊!”隔壁吱呀的开门声里伴随着一声慵懒的感慨,这声音真是十分熟悉,张醉侠走出去一看住在隔壁房间的竟然是白苏那个失踪了好一阵子的白家小少爷。
“张掌门?”
“白苏?你为何会来这?”
“你还活着?”
两人面面相觑,苏白先开了口道:“我这次可不是私自出来的,是宗主派我前来寻找真王!”
“当日端王派我去找各大门派求援,只可惜援兵尚未求到,施伐的兽兵协同亜赫族的大军就已经将端王大军攻陷,也算侥幸逃过一劫!你说的真王已经出现了?”
“据宗主所占卜测算加之之前种种现象,经我推测一定就是张小石无疑!”
“那你是来找绝儿?”
“正是!反倒是你不去西陵端王身边如何跑到这星照国来了?”
“绝儿出事了!”
“什么!”
张醉侠将涛海青台所发生的的事情与白苏说了一遍,白苏听后显出一种为难的神色道:“这上古凶兽实力不容小觑,若是没有张小石之前的种蛊喂食恐怕就是那付池也难以轻易将狍鸮收复,但以一千百姓性命作为代价的确手段是有些血腥!若是我当真不知道要如何做,张小石不愧天命王者!”白苏很自然地站到了轩辕绝这边,白家的素来信奉以力量强者为尊,故而这样的选择在白苏眼里是理所当然。
“你也觉得绝儿这样做事对的?”对于这件事在付池面前张醉侠站到了轩辕绝这边,偏袒维护皆是死心作祟。心里对于这样的做法却也觉得十分残酷,处于这样天平的张醉侠最终选择不去想。
“张掌门你可知道风邕城被毁时,死了多少人?全城三万人口无一生还!且城池屋瓦皆成焦土,凭的单单只是螣蛇一只凶兽。而今涛海青台片瓦不损,两万人中留得一万八千多人,你说他到底当不当如此做?”
“这!”张醉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仔细想来倒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张掌门也不必为此多加责怪张小石!”白苏这话极为诚恳,让张醉侠几乎忘记白苏曾经为了“报复”轩辕绝从烟渝镇不远千里追到云剑门。
“你不是素来与绝儿不和,为何还要替他说话?”
“我白苏向来恩怨分明,一事归一事!”
“真是想不到你这白家的刁钻小少爷,竟也是如此明理之人,你这朋友值得交,以后你便叫我张大哥!”
“张大哥亦是正直实诚之人,我白苏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两人一同用了早餐便一起上了路,既然目的同样都是轩辕绝,那走的方向也是一致!驼背老人在送走两人之时还不忘嘱咐张醉侠千万要将信送到。
十公里外的鸣泣城亦是整个星照国五大城之一,云中城张醉侠是见识过的,想必这鸣泣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真正进入这鸣泣城时,张醉侠才知道五大城并不是每一座都奢华至极,例如这鸣泣城,只能用黑来形容,城墙是黑的,屋瓦是黑的,连路上走得人都是满身满脸乌黑瞧不见几个白净整洁之人。
守门卫士见白苏与张醉侠一身干净十分整洁的模样便知道是外乡人立刻拦住了去路道:“你们两个是从哪里来?”
“云中城!”
“王都来的?来人,抓了!”守城侍卫在打量了两人一番后,便叫抓人,忽然冲出是个守卫将两人团团围住。
“动手吗?”白苏随意一问,只待张醉侠回话便与这些侍卫大打出手,张醉侠却出乎意料道:“不,先跟他们走!”
“那听你的!”两人也不反抗就被那些守卫上了镣铐关进了鸣泣城城主府的地牢,地牢里阴暗潮湿,时不时还有一些被用刑的人发出惨叫声,寻常人听着就胆寒,那里呆得住,偏生这两人是见惯了世面的更恐怖的事情都经历过,何况是这些?
“他们为何抓我们?”
“这鸣泣城有古怪!满城都是黑色的烟熏出来的黑色,总不可能是这里风俗吧?而且那些侍卫一听我们来自王都就立刻抓人,这岂不奇怪?”
“自从我进入这星照国哪里都有奇怪的事情,着实不能用寻常思路去想!”白苏这一路虽然不走大城转走小路,依旧能够碰到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这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都到了这地牢,亦不能白来,总要弄清才行!”
“好吧,既然张大哥想查清楚,我便奉陪!”白苏又伸了个懒腰,躺下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