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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魂回千年

“哼,连我净玉真人也敢得罪!”净玉真人驾着葫芦飞得不见了踪影。

千面书生和苏晓茹寻了柴火回来很久也不见张醉侠回来,只好四处寻找,却怎么也不见张醉侠的踪迹,直至第二天早晨仍然不见张醉侠身影,可是荒郊露宿实是不是长久的办法,千面书生提议多等一日如果张醉侠再不回来他们就先启程到缥缈峰再等。

血色的海面总是带着一卷一卷的波浪,像是永不疲倦一般动荡不已,却永远卷不起狂风巨浪,一只黑色老鹰不断地在这片海域盘旋巡视,像是在寻在猎物。突然黑色巨鹰俯身直下,在海面上蜻蜓点水数秒时间叼起一个物体冲向天空,朝来时相反的方向飞去。

张醉侠落水之后,只觉水寒彻骨,难以承受,默念内功心法护身,飘飘然间,魂魄竟飞出身体外,游离于海水间。

“这怎么回事?我死了?”张醉侠想要奋力朝自己的身体游去,不知怎么回事,风鹰一掠而过自己的肉身不见了,血海自下而上卷起一道暗涌,将张醉侠的魂魄卷了进去。血色的海水里什么也没有,眼前除了血色还是血色,海底的空洞不断地吸引,张醉侠倾尽全力也无法向上浮去,硬生生被拽下海底。

张醉侠被卷入空洞之后,反倒平静了,虽然自己现在是道魂魄,还是能够感觉到已经不在水里。周围是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这个地方没有风,不会觉得冷或热,伸手不见五指也没有方向。这里的时间似乎是永远用不完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竟然不觉得渴也不会觉得饿,也没有任何需要做的事情,张醉侠不断在黑暗中寻找出路,却永远像是在原地踏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黑暗之中的孤独感,无助,那种无尽的虚空可以闷到人发疯,各种各样不知是深藏的记忆还是幻觉的影像不断地出现在眼前,最后一个景象是远远地出现了一座悬浮在空中的九重石塔,那石塔离张醉侠越来越近,最后场景又幻变成一座阁楼内室,张醉侠好奇地在屋子里飘荡了一圈,这屋子里只有简单的日常用具跟摆设也就什么也没有了,最奇怪的是这屋子居然没有窗户,可是屋子里却亮堂堂的。张醉侠循着光源抬头望去,尖尖的屋顶上挂着一盏琉璃灯发出耀眼的白光。张醉侠飘上去瞧了瞧,琉璃灯里不知道点的什么灯油这光线硬是刺眼,怎么也瞧不见等里面是什么结构,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房间唯一的一所石门被打开了,来人穿着朴素的布衣,皱纹不多,胡子有一大把,看起似乎有些年纪了,手里握着把竹扫帚,一进来就开始扫地了。琉璃灯突然暗了,那团光飘到了地上,张醉侠也跟着飘了过去。谁知那光刚一落地马上幻化成一个穿着白衣道袍的小孩子,大概四五岁的年纪,散着一头乌丝,水灵灵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雪白的肌肤不由得让人想起冰肌玉骨,稚嫩之中又带着几分冷洌。

“这琉璃娃娃真好看!”张醉侠不由得感慨道。

“喂,你们什么时候打算放了我?”

“小小年纪说话真不礼貌!”张醉侠评价道,突然那琉璃娃娃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张醉侠开始怀疑这琉璃娃娃是不是看得到自己,不过很快琉璃娃娃的注意力又集中到那个扫地人那里去了。

扫地人苦口婆心道:“天邪,等这石塔里的妖魔鬼怪全部放下屠刀,以慈悲之心看世间,你也就功德圆满了!”

“哼,说白了,你们就是要关我一辈子!”

“非也,非也,这石塔之中,尽是大奸大恶的妖邪之物,不将其镇压在此,天下难以太平!你并不是被我们所关,而是在济世救人!”

“说得可真好听!济世救人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天邪,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哼!”琉璃娃娃也不再跟扫地人说话了,走到书桌边拿起一本《太平经》看了起来。张醉侠飘来过瞧瞧尽是难懂的文章,说道:“小小年纪看这么枯燥的书真是可怜!”

“嗯,是不怎么好看!”琉璃娃娃应了一句,张醉侠问道:“你看得见我?”

“不就是个水鬼么?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他们关进来了?”琉璃娃娃低头望着书说道。

张醉侠警惕地看了看扫地人,扫地人全无动静,仿若聋子似地。琉璃娃娃像是知道了张醉侠的顾虑道:“我用的通心术,他听不见的!”

“哦,真看不出你这琉璃娃娃还挺厉害的!我什么也没做,就是掉到一片血色的海里然后被暗流卷进了一个黑不见底的地方,待了不知道多久,然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原来你是从魔域涅血海的暗涌之路来到这里的,那你应该不是这里的水鬼!”

“你说的我不懂,这里是哪?”

扫地人打扫完毕之后退了出去,一声铁锁移动的声音,石门又关紧了。琉璃娃娃放下书抬头看着张醉侠道:“这里叫尙元山,这座山是山高势大,是灵气汇聚之地,住的全是修炼之人,这些人组成了一个大派叫云剑门,这座塔叫石塔,专门关那些被云剑门抓来的妖魔鬼怪!因为我一直呆在这塔里面没有出去过所以外面的世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那扫地的一出去张醉侠就放松了,随意地在琉璃娃娃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对方可爱,就没事摸摸对方的头,捏捏对方的脸。

在琉璃娃娃看来,这个水鬼不但来路不明,还行为举止怪异,不甚理解!

“你被关多久了?他们为什么关你?”

“很久了,久到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也忘记了,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是因为……我不告诉你!”

“你这小鬼!淘气是不是?哼哼,说不说?”张醉侠坏笑着逗着琉璃娃娃玩捏捏了它的脸。

“疼啊,你这水鬼,行为举止怪异!”

“你这小鬼,一本正经的样子,早熟!”

正吵闹得带劲,石塔晃了晃,本以为是错觉,可是这晃动的动静却越来越大,好似地震将要来临了,塔顶的琉璃灯晃得尤其厉害。刚刚的扫地人冲了进来,急急嚷道:“天邪,你快走!”

“你让我走?”

“是,你赶快走吧!”

“我倒是想走,这琉璃灯的咒印总要解开吧?”

“琉璃灯的咒印虽然厉害可是也过了千年,其中的法力已经大大消减,你若真是想走,谁又拦得住你!”

“好吧,我走!”

张醉侠倒是好奇了起来,琉璃娃娃整天嚷着要出去,结果却是他自己不走!这之中到底有什么原因呢?

天邪又化作一团白光回到了琉璃灯里面,不知为何,地动山摇了起来,整座石塔都震动得厉害,摇摇晃晃,那扫地道人功力非凡,稳如泰山,不见丝毫动摇。张醉侠再看向四周石墙本是结实刚硬,如今却四分五裂,露出无数的裂痕,像是要朝外崩裂开来。天顶上的琉璃灯晃了晃,碎成了碎片,从天而落,纷纷扬扬,柔弱如同初降人间的雪花。雪花落地之后所到之处,皆被印上碎片一样的图纹,任何被沾染的物体无一例外。石门碰地一声倒地,眼前出现了一群人,其中一位褐黄色道袍的年轻人道:“师叔,你这是做什么?”接下来又命令道:“来人快将天邪灵珠夺回!”

“这是怎么回事?”张醉侠疑惑道,正在发愣之际,一片琉璃碎片险些落到张醉侠身上,突然白影一晃,猛的一道推力,张醉侠被摔到了一旁,可惜这瞬间的变化别人却是看不见的。只是觉得漫天飘着白色的光,像是下了一场大雪,可是这雪片却带着刀刃般的锋利,众弟子皆被雪片刮伤,遍野的哀嚎声震动石塔。几个功力较高的运气真气将周身竖起一层气层以保护自己,而功力稍低的弟子则护身真气被雪片穿透,衣衫肌肤渗出一道道血痕。

“水鬼,这个石塔就要塌了,你还不走?”

张醉侠这才注意到推开自己的是琉璃娃娃,尽管琉璃娃娃身上没有血迹,还是被雪片扎伤,张醉侠飘过去,想将琉璃娃娃给拉过来,却发现自己没办法抓住任何东西,碰什么都被穿透了。“喂,水鬼,你帮不了我的!我送你回去!”琉璃娃娃一挥袖,张醉侠只见周围的景色不断变化,最后又场景回到了那片树林巨石眼前却多了一个人,一身黑衣斗篷,看着实在眼熟,上下打量之下,恍然大悟道:“风鹰??”

“已过百年,没想到张公子还认识风鹰!”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醉侠突然又想到什么似地道:“难道你也投靠轩辕赤阴了?”

“风鹰是不会背叛主上的,这么多年来风鹰一直守在地陵,就是等着主上回来的这一天!”

张醉侠拍了拍风鹰的肩膀笑道:“看不出你还挺忠心的!不过,既然你会在这里,那就是说轩辕出现了?”

“主上三年前就已经回来了,只是发生一些意外,被困在毒龙教。我曾想要将主上救出,无奈毒龙教四处布阵,陷阱重重,还未到达教内机要位置就落入陷阱,幸得一位恩人相救才能逃脱。”

“什么,轩辕被困在毒龙教三年?为何此事江湖上都没有消息?他们抓轩辕做什么?”

“据我推测是因为地陵跟幽冥令,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毒龙教不敢声张,风鹰自然也不能声张!”

张醉侠开始回想木迟峰的记忆,关于幽冥令、地陵!似乎有些印象,遥远的记忆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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