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座位上的罗宇渐渐恢复了平静，朱博明和李漠汐又出现了，朱博明还是坐在罗宇对面，李漠汐则坐在罗宇旁边。朱博明说话了，他指着李漠汐，说道：“她只是由数据构成的，我是有血有肉的。我们刚才只是想向你证明，我们确实在控制着这个世界，我们可以控制这里每一个人可以看到的、听到的和感觉到的东西。换句话说，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你，可以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和感觉到什么都是由我们决定的。这里的人都没看到我来这里，在他们眼中，你是一个人在这里默默喝咖啡。”
罗宇问道：“为什么？”朱博明回答：“为了让你相信我所说的话。如果不先这样，我怕你不会相信我所说的。为了不让这个过程太过枯燥，下面的话就由漠汐来讲给你。”李漠汐嘻嘻笑着说：“刚才已经告诉你，最近这三十年，我们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速度。不过，请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外星人，更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当然，我自己除外，我是被创造出来的。等我讲完我们的历史，你会清楚这一切，这在你看来是什么呢？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持续了数百年的阴谋。我们最早的历史要从那场几乎毁灭了地球的核战算起，核战几乎将人类之前所建立的文明摧毁殆尽，人类花费了近百年的时间才在各方面勉强恢复到战前的水平，当然这是说人均水平。事实上，即使现在，数百年过去了，我们的人口和经济总量也没能恢复到战前的水平。当然，这些都是你知道的。核战结束后，世界上仅存的那些优秀的科学家秘密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的主题是“他们”也就是科学家群体是否该为核战的结果负一定的责任。会议虽然没有讨论出结果，但与会者中有不少人认为应当将一些科学发现局限在科学家群体，不应该向大众公开，这些科学发现当然是指那些可能给武器技术带来变革的科学发现。会后，这一部分与会者又召开了一次小规模的会议，会议得出结论：人类所可以掌握的科技水平应当与整个人类社会的文明发展程度相当，如果人类掌握的科技水平超越了当时整个人类社会的文明发展程度所应该对应的水平，就会给整个人类社会带来巨大的灾难，甚至可能毁灭整个人类社会。核战带来的巨大灾难，就是因为人类掌握了超出当时人类社会的文明程度所对应的水平科技。这些人在会后成立了一个组织，组织的宗旨就是延缓战后科技发展的速度，将最新的科技仅仅局限于组织内部，并采取一切手段阻止那些可能给武器技术带来重大变革的科学技术的外传。”
“在近百年的时间里，这个组织一步步发展，越来越壮大，并成功延缓了战后科技发展的速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一定是在战后的百年内，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杰出的科学家都成为了组织的一员，组织几乎完全垄断了科技的发展。从那时候开始，普通人，比如你，所受的教育，就只能学到组织想让公众社会的普通人物所能学到的知识。组织会从大学中选取最优秀学员，邀请他们加入组织，在他们认可组织的宗旨后，才可以在组织中接受更高水平的教育，学到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知识。但在这个阶段，组织也不过是很好地延缓了科技的发展而已，总还是有些漏网之鱼，有些在组织之外的自学成才的天才，他们不受组织的控制。”
“核战后一百二十六年，组织迎来了第七任领导者哈里，哈里在就任三年后，提出了构建最理想社会的“天威”计划，并将组织命名为“天威”。最初的“天威”计划需要三大核心技术，一是拥有强大计算能力和无限存储能力的云中心，二是真正智能可以像人一样判断人的各种行为的“天威”系统，三是可植入人体并不可被人自行破坏或拆除的可记录人的各种行为的生物芯片。“天威”计划是向所有的人植入这种芯片，芯片会实时记录人的所有行为，并将记录的内容实时通过无线电波发送给云中心进行存储。为保护隐私，任何人都不能直接对云中心的存储记录进行直接查询，所有的查询都必须通过“天威”系统进行，“天威”系统根据其内设的逻辑来判断是否许可查询申请并调取存储记录，通常可以被许可的查询是有关犯罪和有关非犯罪纠纷的解决。天威计划的目的正是通过技术手段创设一个上帝一般的存在，在天威那里，任何人都将没有秘密可言，一旦有“天威”系统认定的犯罪行为，“天威”系统将自动向执法人员报警，而且只要给生物芯片添加适当的功能并赋予“天威”系统权限后，“天威”系统还可以给生物芯片指令让生物芯片采取适当的方式中止犯罪行为。如发现伤人、杀人行为后，让“天威”系统可以直接给生物芯片指令释放强力麻醉剂，瞬间麻醉行凶者，从而避免犯罪行为的发生。”
“但，“天威”存在的最大意义其实在于一种震慑力，借这种震慑力来驱赶世间所有的罪恶，从而构建一个最理想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人人都会忌惮于“天威”，人们将不再敢或有能力犯罪，人们也将不再会相互欺骗，当由“天威”公正地去执行解决世界上所有纠纷的时候，国家和军队也将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们终将迎来一个永远和平的社会，那时天威组织也将没有存在的必要，所有的科技都可以用于造福人类。”
“当然，这在哈里的时代还仅仅是一个构想，但自那时天威组织便开始了技术方面的准备。发展到今天，我们在技术方面已经完全达到甚至在一些方面超越了实施“天威”计划所需要的条件。七十年以前，我们便已经建立了云中心，其计算能力和存储能力都远超当年的设想。自云中心建立，天威系统便开始开发和试运行，至今已有七十年，但系统还是存在很多不完善的地方。我们之所以说宋正雄的死是个意外，就是因为他的死实际是天微系统的一个错误造成的，这个后面我会详细告诉你。再说生物芯片，在这方面，得益于纳米技术以及神经传导技术的发展，我们已经完全超越了当年的构想，我们采用智菌替代了生物芯片。”
“你心里一定在问，智菌是什么呢？为了方便你理解，我需要先告诉你一些知识，我把这些知识都适度地简化了，这样我的表述就不是很准确，但这会让你非常容易理解。我们把人体比作一台电脑，人的眼睛、鼻子、耳朵和舌头以及身体皮肤等都是电脑的输入设备，大脑是中央处理器，人的眼睛、鼻子、耳朵和舌头以及身体皮肤将视觉、嗅觉、听觉和味觉以及触觉信息传递给大脑，这样大脑才会感知整个世界。人的身体同时又是输出和执行设备，大脑的执行命令传递给身体各个部分，由各个部分去执行。视觉、嗅觉等信息传递给大脑以及大脑将命令传递给身体都是依靠的神经，而人体神经传递信息的方式不外乎物理的-电信号和化学的-化学反应信号两种方式。智菌是我们以纳米技术制造的人体细胞大小级别的纳米设备，当然这个大小是对一代和二代智菌而言。智菌可以完全模拟人体神经细胞的所有行为，当然智菌所可以做到的并不仅仅只是模拟神经细胞行为，它还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情。只要向一个人的身体中注入足够量的智菌，智菌就可以完全阻隔人体大脑和外界的信息交流，它可以隔断眼睛所传递给大脑的信息，也可以传递特定的视觉信息给大脑。智菌和云中心通过无线方式进行信息传递，云中心可以控制智菌的所有行为，比如你看到的我，听到的我说的话，其实都是云中心将特定的视觉和听觉信息通过智菌传递给你的大脑的，我其实是云中心创造的一个虚拟的人，而朱博明是真实存在的。”
这时，朱博明也开口说话了：“如果我们不告诉你，你的大脑是无法区分虚拟和真实的。对你的大脑而言，视神经受光线刺激产生的视觉信号和云中心控制智菌生成的视觉信号是没有区别的。我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了这里所有的人的五感，这里的人的眼睛也许看到了你，但在视神经将视觉信号传递给大脑的过程中，智菌会在云中心的控制下选择性地过滤中和掉我们不希望他看到的东西的信息，当然智菌还可以选择性地添加信息。在我到这里的时候，云中心已经控制这里所有人体内的智菌将和我有关的所有信息过滤掉了，所以他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你很聪明，我相信，说到这里，很多事情不必再细说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朱博明接着说：“你现在可能会想智菌和云中心之间的信息是怎么传输的，支持智菌工作的能量又来自哪里。“天威”很早就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组织了，不仅在科技方面，在工业领域也一样。全世界所有的通信卫星、信号基站等通信基础设施制造商和手机等移动通信设备制造商其实都是由组织所控制的。云中心可以轻松接入和使用移动通信网络中我们预留的专用通道，因而在所有移动通信信号覆盖的区域内，云中心都可以实时与智菌进行数据信息传输。还有我们的手机，其实全球所有的手机都有一个为我们所用的功能，即无时无刻产生一个特殊的电磁场，当然电池耗尽的时候就不能产生了。这个电磁场的有效半径仅有1米，在这个特殊电磁场有效范围内，智菌就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能量供给。不过，岩城还要更特殊，岩城的电信基站均可以产生这种特殊的电磁场，而且有效半径要大得多，目前岩城全城已经布满了这种特殊的电磁场。”
“岩城为什么这么特殊？因为岩城是“天威”系统全面试运行的几个城市之一。在岩城，智菌通过食物、饮水等方式进入所有人的体内，即使是从外地来岩城的人，只要在岩城当地饮水或吃东西，智菌也会进入他们的体内。目前“天威”计划实施的唯一阻碍就是“天威”系统尚不完善，“天威”计划在岩城的全面实施和测试，就是为了发现“天威”系统的不足。”
朱博明说完，漠汐又接着说道：“我们选择秘密进行这一切而不予以公开的原因是，如果要让“天威”计划得以顺利实施，“天威”计划就必须秘密进行，直到计划顺利实施后才可以向公众公布。试想，如果现在我们公布了“天威”计划的内容和相关的技术，会发生什么？正直的人也许会赞成，坏人一定会反对，在意隐私的人一定会反对，还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想利用“天威”系统去控制整个世界，激进的反对者还有可能以暴力方式去摧毁“天威”系统……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这些事情都会影响“天威”计划的顺利实施。天威计划的成功实施，需要所有人都接受智菌植入自己体内，不能有例外。否则，例外者会有极大的动机去窃取天威系统的存储的信息，甚至尝试去通过控制天威系统从而控制所有人。要成功实施天威计划，最合理的方式应该是先秘密准备好所有的技术，这点我们已经做到了，然后秘密准备好天威系统，并在较大的范围内进行试运行。比如让天威系统自行判断犯罪以及需要中止的犯罪行为，当然此时天威系统不会真的去中止，只是在系统中做出中止的记录。这些中止记录会被人工复核，如果发现天威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我们就会检查天威系统底层设计的判断逻辑是否有误，发现问题就对天威系统进行修复。现在，我们每天都会发现上百个需要修复的地方，天威系统还远达不到可以完美运行的程度。”
朱博明又接着说：“有了这些铺垫，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宋正雄的事情了。天威并不是一个封闭的组织，我们一直在发现和吸收各个行业的非我们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宋正雄和你即将搞出来的那个新技术，很让我们吃惊，非常了不得，这也让我们对宋正雄产生了兴趣。对宋正雄进行调查后，我们决定招募他加入天威组织，我们告诉了他有关天威的一切，当然是否要加入由他决定，我们不会强迫他。宋正雄并没有立即给我们答复，而是要求了比较长的考虑时间。我们同意了他的要求，但也请求他无论是否决定加入我们，都不要向其他任何人提起天威计划，当然宋正雄也是完全明白天威计划外泄所可能带来的影响的。”
朱博明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看到罗宇看他的奇怪眼神，霎时明白了什么，就笑着说：“这咖啡是真的。你在怀疑我们告诉你的话吗？确实这点很奇怪，如果天威已经把有关我的所有信息过滤掉了，侍者怎么还会给我咖啡？不过，你仔细回忆一下，我是不是没有要过咖啡，而侍者送咖啡的时候，又是不是很奇怪地将咖啡放在了你的旁边呢？侍者并没有看见我，对侍者而言，是你又要了一杯咖啡，这下你明白了吧。你确实很厉害，一般人可以听明白就不错了，你在迅速明白的情况下，还能找我和漠汐话语以及行为上的逻辑漏洞，确实不一般。”
“继续说宋正雄的事情吧！这后来的事情，你就也知道一点了，宋正雄给李明山发了邮件，带密文的邮件。那个密文确实不好解，如果不是依靠天威超强的计算能力，我们短时间也无法解开。这密文是刘仁贝、李明山和宋正雄三人早年在一起的时候，跟别人打赌，而开发出来的一套宣称不可破解的密文，不过很少人知道这件事。如果没有天威超强的计算能力，我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可以破解这套密文。第一封邮件没有密文，第二封才是密文邮件，不过密文里也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第三封邮件的密文里才提到了一些实质性的内容，不过宋正雄也强调这些事情不可对别人讲。第一封密文邮件发出后不久，我们就破解了密文，但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宋正雄发第二封密文邮件的时候，我们也没有阻止他，只是在事后警告了他，不应当将这些事情讲给别人。”
罗宇问道：“那李明山呢？他不在岩城，你们不怕他告诉其他人吗？”
朱博明答道：“第一封密文邮件发出后，我们就已经对李明山做了必要的防范，当然是在李明山不知晓的情况下。细节我就不细说了，你以后会明白，我们有非常多的技术，可以做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们不使用智菌也可以很好地监视李明山的一切。在宋正雄发第三封密文邮件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当时的录像，你已经反复看过多次了，我就不再重述，直接告诉你意外是怎么发生的吧。”
“宋正雄是个天才，非常地聪明，但也正是他的聪明让他送了命。收到我们的警告后，宋正雄开始考虑如何避过天威的监视，他知道智菌会把他的全部神经信息通过无线方式发送给云中心，要避过天威的监视，只要干扰无线数据传输就可以了。他试图通过仪器测出智菌发送的数据，但是天威系统将这些数据过滤掉了，即仪器虽然可以测出数据，但宋正雄只能看到天威系统修改后的数据，而看不到正确的数据。但这并没有难倒宋正雄，他推算了我们可能采用的数据传输方式，并设计制作了一个极小的干扰设备。当然，起初我们并不很在意，因为天威是可以阻止他开启干扰设备的，所以我们没有阻止他制作干扰设备，那是非常小巧的可以嵌入笔记本电脑的无线信号发射芯片。我们认为宋正雄也是知道天威可以阻止他开启这个干扰设备的，可他还是那么做了，将芯片嵌入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中，当然他并没有开启。我们感到很奇怪，同时也很想知道他到底计划做什么，他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方法可以避开天威的控制而开启那个干扰器？我们觉得不可能，天威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想开启那个干扰装置，天威就会通过智菌直接控制他的身体，阻止他开启。”
“宋正雄是个天才，我们真想不到他居然真的做到了，而且就是在那次视频会议开完以后。我们想他是故意留着视频会议的摄像头不关的，如果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他要将过程录下来。宋正雄首先在电脑上对一个程序执行了一个命令，这个程序是他在准备设计制作干扰设备之前就写好存在电脑里的。其实程序的内容，天威检查过，对程序本身的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那是个非常特殊的程序，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宋正雄要利用笔记本电脑来开启干扰器，所以天威也没有对这个程序进行特殊检查。宋正雄的那个命令很是特殊，它会对那个程序进行重新编译，会选取程序语言的片段进行重新组合并运行，重新组合后的程序即是开启干扰器的程序。等天威发现的时候，干扰器已经运行，云中心和智菌之间的信息传输中断了。宋正雄此时开始给李明山写第三封密信，密信的内容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但重要的是天威系统自己做出了判断，认为这是需要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措施去中止的行为。我们赋予了天威系统在必要的时候，如有威胁到天威计划顺利实施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天威系统可以不经许可自行采取极端措施。宋正雄故意干扰天威系统的信号，已经被天威系统认定为恶意，换言之，天威系统认为宋正雄有阻止天威计划实施的行为，但仅此，还不足以让天威采取极端措施，毕竟仅仅在很有限的范围内干扰信号传输并不是非常危险的行为。这里我要告诉下你，由于功率所限，宋正雄的干扰设备，干扰范围是半径两米左右。”
“宋正雄错在，他不该在成功干扰天威信号后，又趁着干扰期间给李明山写密信。我们并不是很明白宋正雄为什么一定要在干扰期间给李明山写密信，因为从我们后来从天威系统获取的他这次写的密文内容来看，也不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一个可能的猜测是，他也许是想以这种方式来判断他的干扰器是否成功干扰了天威信号的传输。事后，如果我们不知道他又给李明山写了密信，那证明干扰成功了，如果我们再次警告他，那就证明干扰没成功。“
”还有一点也是致命的，宋正雄的干扰设备设计的并不是完美的，准确说，并不是干扰设备不是完美的，是他的笔记本电脑的性能无法达到需要的水平。虽然没有故意设计，但天威信号传输是可以反干扰的，宋正雄也考虑到了这点，一旦监测到反干扰，经过计算后，干扰器可以进行反反干扰，但这个计算过程需要一点时间，虽然时间很短，但这给了天威机会。天威系统可以在开启反干扰的一瞬间，让云中心和智菌之间恢复数据传输，并可传给智菌一段时间的命令，让智菌在数据传输中断的情况下也可以短时间控制宋正雄的身体，但这个时间很短，而且命令越复杂，时间越短。当然，当时天威系统还不知道宋正雄在给李明山写信，天威系统内部预先生成了上万种方案，预计好了在各种情况下，应当传给宋正雄体内的智菌的命令。这时，天威完全是在自动运行，已经无法人工干预，而且人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瞬间准备出上万种方案。”
“恢复信号传输的一霎那，天威取得了宋正雄身体的控制权，也就是你在视频上发现宋正雄的表情变得僵硬那刻。那一瞬，天威通过宋正雄的眼睛看到了宋正雄正在给李明山写的密信，密文内容涉及了天威系统。正是这个，让天威认为，宋正雄在故意采取手段避过天威的监控，同时在做威胁到天威计划顺利实施的事情。因此，天威系统传给了智菌删除密信并杀死宋正雄的命令方案。命令方案在干扰器再次干扰信号传输之前成功传输给了智菌，传输中，智菌也放弃了部分非必要的对宋正雄身体的控制，这是为了延长一点在数据传输中断后智菌对宋正雄身体的控制时间。这个过程很短，只有几秒钟，在这之后，宋正雄的身体将完全为智菌所控制，也就是在着几秒钟，你在视频上发现宋正雄变得有一些慌乱。那时，宋正雄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这要是他没料到的后果，所以他也显得有些慌乱。”
“下面的事情，你都清楚了，在智菌的控制下，宋正雄删除了邮件正文，然后就跳楼了。由于要尽量让命令简单，其实也就是让宋正雄的动作简单，所以传输的命令中仅包括点击电脑的退格键，删除邮件正文，而没有采取传输类似“鼠标单击邮件窗口关闭按钮，并在弹出的菜单中选择不保存”或者”鼠标单击邮件界面收件人栏，并删除收件人信息“这样的命令。天威认为即使留下这些线索，警方也几乎没有可以从中调查出事件真相的可能性。”
朱博明说完，李漠汐又接着说：“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华氏工业的监控录像中，从宋正雄房间拿走笔记本电脑的人就是你自己。那天，天威先让智菌在你体内生成了强力的短效镇静剂，让你熟睡。然后在你熟睡的时候，控制你的身体，拿走宋正雄的笔记本电脑交给了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在拆除干扰器后，又将笔记本电脑交给你，你再带回到宋正雄的房间，之后你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睡觉，智菌也解除了对你身体的控制。这期间，由于你的大脑是在熟睡，你的身体完全由智菌控制，所以对你而言，那段时间你都是在睡觉。不过，我想，不用我告诉你，你现在大概也猜到是这样了。但你可能会想，为什么我们不第一时间取走干扰器，而要等上那么久呢？原因是那个干扰器一直在工作，直到它耗尽了笔记本电脑电池中电力，自动关掉，我们才有机会让智菌控制你接近那台笔记本电脑。”
罗宇听完，叹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总说宋正雄的死是个意外。”稍停之后，罗宇又问道：“我想还有一些不是意外的事情吧？”
李漠汐睁大眼睛看着罗宇，扮作可爱的样子说道：“还有哪些事情你想了解呢？不妨提个醒。要知道，有很多不是意外而是我们设计的事情，要一件件说那可太费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