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皓天咋御书房批阅奏折,那堆积如山的奏折都快把他埋了,这是王福来通报说是三位将军来了。
司皓天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三人走了进来。
司皓天把一些信件一一的摆在他们三人面前,这三人相互传阅之后,脸上都出现了震惊的之色。尤其是一向波澜不惊的顾长风。
顾长风在冷倾颜死后,仿佛他也死了一般,整日的冷冰冰的,只要有人跟他说话,他能不回答就不回答,能用‘嗯’代替的绝对不会用‘是’。
“皇上深谋远虑,原来早在四年前就已经部署好一切了。”林雨辰说道,话语中有些激动,同时又有敬畏。
司皓天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这一切并不是四年前开始计划的,而是在八年前,我还是王爷的时候。”
赵飞虎一脸的疑惑,若是这一切这么早就部属下去,为什么不先拿下漠北,反而先对付最难对付的雪国东源?赵飞虎一直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司皓天往后靠了靠,道:“这一切并不是朕部属的,而且这一切朕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
赵飞虎、林雨辰和顾长风三人大眼儿瞪小眼儿,不明白司皓天这话是什么意思,若不是他部属的那会是谁?难道是先皇?可是想想也不对,先皇很早就被前太子软禁,根本不可能提前在漠北王的身边安插下棋子。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谁做的?若是真有一个人能够深谋远虑,到这个份上,那么此人绝对的心机深沉,藏而不漏,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
司皓天幽幽的开口道:“言倾。”
几人更加的疑惑了,言倾不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吗?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皇上,冉大人求见。”王福躬身进来,说道。
司皓天点了点头,“叫他进来。”
冉澹笑笑的进来了,一向不喜欢行大礼的冉澹一进来就行了一个叩拜大礼,司皓天笑得开怀,道:“爱卿有何事,行这么大个礼?”
冉澹咬着牙,心里诽腹道:明知故问,真是一个腹黑的皇帝。但是面上却不得不很谄媚的说道:“皇上,您看早朝时的那件事,你考虑看看,微臣才漏怕把事情办砸了,丢了皇上的面子。”
司皓天冷哼一声,道:“好一句才漏,朕倒要看看你这个才漏的人如何给朕丢脸了,朕一向不怕丢脸,你只管放手去做,若是丢了脸,朕给你捡起来。”
冉澹擦了擦冷汗,知道这件事推不掉,他来不过是要一张圣旨而已,司皓天非逼着他求他才肯给,这个死皇帝,腹黑的家伙。
“皇上,微臣怎敢,臣不过是想讨一张圣旨,免得到时候束手束脚,若是这样那皇上还是请别人去办吧!”冉澹站了起来,像个流氓一样耍赖起来。
司皓天笑了笑,一副早知道你来意的表情,说道:“准。”
“那臣告退了。”冉澹躬身准备离开。
司皓天倒是满不在意,确是坏心眼儿的叫住了他,道:“不妨,爱卿也可以留下来提点意见。”
冉澹见自己躲不掉,大叹自己这是劫数难逃,只要认命的留下来,王福搬来了一张椅子让冉澹也坐下。林雨辰把刚才他们都看过的信笺递给冉澹,让他看。
冉澹看完也大惊失色,这这这……
“冉爱卿以为如何?”司皓天笑笑的看着他。
冉澹面露喜色,道:“恭喜皇上大业将成,太好了。皇上乃真龙天子,深谋远虑,澹着实佩服。”
林雨辰苦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冉澹,道:“做这些事的另有其人。”
冉澹立刻大惊失色,做这些事的不是司皓天而是别人?到底是谁人都这般的心机,有这般的谋略,这人是先知吗?竟能想到四年以后的事?
赵飞虎深沉的思考了好一阵,才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言倾。”
冉澹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言倾?一个商人?纵然一个商人有赚钱的头脑,但是若是连这个都能部属好,那此人也算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只是这人究竟是有何目的,为什么要不下这样的局?
司皓天端起茶杯,用盖子刮了刮茶沫,浅浅的啄了一口,放下茶杯才淡淡的说:“你们把言倾两个字倒过来念。”
“倾颜!”四人同时念出,一时间,御书房内落针可闻,这诡异的气氛简直太诡异了。
冉澹受不了,最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倾颜?冷倾颜?皇后娘娘?”
司皓天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看着冉澹,唇角挂着苦涩的笑意。再一次想起了最后那一个月,心里犹如有千只蚂蚁在啃噬。
“当年朕还是王爷,被司广勇死死地压制着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筹谋。可是朕却浑然不知,这是不是一个笑话?”司皓天似乎是在问他们,但是谁也不敢回答,因为他们知道冷倾颜永远都是司皓天的痛。
而冉澹更是深深地知道,因为最后皇后去世前的那一个月,他知道司皓天是怎么对冷倾颜的,所以他更加的不敢说话。
良久的沉默之后,冉澹才慢慢地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一下子跳了起来,道:“这么说来皇后娘娘还没死?”
谁都不敢点破,但是冉澹太过震惊,聪明的脑子忽然卡壳了,一惊一乍的脱口而出了。司皓天回头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额……皇上,臣觉得有点头疼,想先行告退了,我走了。”冉澹一向自诩自己聪明过人,知天文通地理,兵法谋略也略知一二,可是有一个人,一个女人先后在兵法谋略上赢了他,又在布局这方面超越他许多,他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于是匆匆的撤走。
司皓天看着落荒而逃的冉澹,坏心眼儿的笑了起来。
“好了,现在大家心里都有个底了,雨辰,这次可能要辛苦你了。”司皓天淡淡的说道,没有拿出一个帝王该有的架子,而是像个兄弟一样的说道,“长风,你从小跟着我长大,这次事情结束,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顾长风点了点头,然后司皓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三人走出御书房,各怀心事,林雨辰和赵飞虎议论着冷倾颜这个人,顾长风依旧是沉默着不说话,只是心里多了一点什么。
冉澹整理好情绪,开始着手调查淮河水患赈灾款项的事。因为此时兹事体大,而且会牵动到一些集团的利益,这些集团利益都跟皇家密不可分,所以这些事情办起来不是一点两点的棘手,搞不好就要丢脑袋的。
冉澹在每个挑灯夜战的时候,都会对着卷宗把司皓天骂上十遍八遍的。
但是他也是知道的,现在如果要拿下漠北,必须要把中岳内部肃清才行。
攘外必先安内,不然这些蛀虫会在关键时刻坏事的。
是夜,司皓天在御花园散步,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跪伏在地上,颤抖的说道:“皇上……皇上,西嫔娘娘滑胎了!”
司皓天大惊,立刻赶去西嫔的寝宫。太医一个个的都跪在地上,等到他赶到的时候,太医躬身道:“臣已经尽力了。”
西嫔立刻哭了起来,司皓天侧身坐在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朕会为你做主的。”
“皇上……皇上……臣妾没用,连孩子都保不住,呜呜……皇上……”西嫔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司皓天也不吝惜,安慰她,然后承诺她会为她做主。
却在这个时候被回忆猛的咬了一口,曾经,冷倾颜也流掉过一个孩子!可是那时候她好安静,不可不闹,甚至都没有喊冤!
心骤然被什么烙铁落了一下一般,疼的他顿时脸色发白。
“皇上,娘娘是吃了赫连贵妃送的莲子羹才滑胎的,皇上您要为娘娘做主啊!”西嫔的侍女跪了下来,说道。
皇上冷哼一声,叫人立刻去赫莲娜连那里,禁止赫连氏踏出寝宫。
安慰好了西嫔,司皓天走了出来,心里五味沉杂,很不是滋味。望着天边的明月,任由孤独将他侵蚀。
一个黑影忽然闪身出现,“主子。”
“事情办妥了?”司皓天淡淡的说道。
“是。”黑影子简单的说道。
司皓天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欣赏月色,一转眼,哪里还有那个黑影,就像刚才司皓天是自言自语一般。
夜风撩起了他的袍服,也撩起了他的长发,这样的夜色更加的撩起了他的思念,愧疚就像是跗骨之蛆,一寸寸的侵蚀他的心。
每念一次她的名字,心就抽疼一下,尤其是想到她每日被病痛折磨,他真的恨不得抛下这江山只飞去她的身边。但是他不能,他必须要征服这片土地,他要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一帝。
让所有的大地都纳入中岳的版图中。为了这个宏愿,他似乎可以寂寞,可以隐忍,可以割舍。
倾颜,你会等我的吧!等这片大地都匍匐在我脚下,我在带你游遍大山名川,等我征服这片土地,我会给你最至高无尚的位置,让你站在我身侧,接受万人敬仰……倾颜,你会等我的吧!
第二日一大早,赫连娜莲就冲进了司皓天的寝宫。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您怎么可以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赫连娜莲诘问道。
司皓天悠闲的站起身,伸着双臂,让侍婢帮他穿戴衣服,根本就不把赫连氏的责问放在心上。
王福弓着身,道:“皇上恕罪,老奴实在拦不住赫连贵妃。”
侍婢系好最后一根缎带,整理好衣袖、衣领才躬身退下。而司皓天这时才缓缓地转过身,看着赫连娜莲,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朕,朕痛失爱子,只是将你禁足你还想怎么样?”
赫连娜莲嘤嘤的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皇上,臣妾是冤枉的,你为什么不去查一下?”
赫连娜莲从小在皇宫中长大,又被她父皇和可汗哥哥宠坏了,所以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凌家其他人之上的感觉。后宫中被她欺压的妃子不在少数,而这些妃子个个都是有背景的人,平时忍着她,不过是因为司皓天对赫莲娜连宠爱多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