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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久,上官雨便来了,手中拿着三根钓竿,一见怡婧也来了,感觉很意外,张张嘴,但话没有说出来,交给南宫秀两根钓竿,说:“你的两根。”

他上了另一只船,说:“你们自己划一只船吧。”

南宫秀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不给我们划船呢?”

上官雨说:“钓鱼人太多线都甩不开。”

说完一荡桨,船便向江中心划去。他尽量显得悠闲一点,自在一点。南宫秀带着怡婧也跟了过去。在一个凹地处,上官雨将船停下来,架好竿。南宫秀也过去,说:“今天看谁的运气好,谁先钓到一条大鱼,怎么样?”

上官雨不答,怡婧也不言语,南宫秀说:“今天本是你提出来要钓鱼的,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上官雨说:“钓鱼本是一种很好的享受,可你这一比,又何必呢?”

南宫秀哼了一声,一甩钩,让其落在上官雨近处,上官雨也没说什么。南宫秀见怡婧不动,便问:“你怎么不动手呢?”

怡婧说:“我现在便开始。”

说完上了饵,让其落在另外一边,并不与两人的在一起。也许是地方选得好,不一会儿南宫秀便觉得有鱼儿上钩,她高兴万分,小心的一拿着竿,待浮子向下一沉时,她便猛力的向上一提,一条寸多长的鱼便被钓了上来,虽说鱼不大,但她还是很高兴,小心的取下鱼,再上饵,这回却不再与上官雨的放在一起,换了另一个地方。上官雨靠在船边,取出一本书来。怡婧问:“你看什么书?”

上官雨说:“小儿书而已,我还能看什么正经书?”

说完将书扯下一半,抛给怡婧,怡婧接过一看,都是一些人物传记,主要是三国时期的。南宫秀问:“你们是来看书还是来钓鱼的,你看,你钩上有鱼。”

上官雨说:“都是一些小鱼,管它们干什么?”

说完用脚在竿上动了两下继续看书。南宫秀说:“看你认真的样子,还想考状元不成?”

上官雨说:“也说不准。”

说完拉上钩,重新上饵,又抛下去。南宫秀盯着自己的鱼竿,又看了一下怡婧的,见她的竿也在动,便生气的说:“你钓不钓鱼啊,有鱼上钩了。”

怡婧听了忙提起竿来,可却是一个空钩。南宫秀说:“看着你们就生气。“她将船与上官雨的船靠近,一把抓了怡婧便推到上官雨的船上,将她的钓竿也抛过去,说:“你们在这儿好好的看吧。我可要换地方了。”

说完自己划船离开了。上官雨的船晃了两下便又平稳下来。上官雨没有理会她,继续看自己的书。怡婧看了他一下,说:“天下有许多人,从来不知武功,他们一辈子也过得幸福快乐的日子,我爹自称竹林七贤,虽会几招武功,但他最自负的是他的琴棋书画。我想,虽然他死了,但他一辈子也是快乐的。”

上官雨没好气的说:“你别劝我了,说象一个守财奴,整夜之间他的钱都没有了,你去对他说没有钱如何好有用吗?你父母被人杀害了,可你不希望他们好好的活着吗?”

怡婧听了,一时流下泪来。上官雨见了有些后悔,说:“对不起,我不该惹你伤心,我知道你劝我是为我好。”

怡婧说:“我想也许我错了。”

接下来便是沉默。正在气氛不对时,有一只小船过来,船头是陈英。上官雨见了没有理会,怡婧问:“大哥怎么来了?”

陈英说:“我只是路过这儿,怎么,你们两出来钓鱼吗?”

怡婧说:“还有姐姐也来了,只是刚走到别处去了。”

上官雨说:“你是不是到望江楼去,将她带回去吧。”

陈英问:“婧儿,和不和我一起回去?”

怡婧说:“回吧,好不容易出来玩一下,可一条鱼也没有钓到。”

陈英让船靠过来,将怡婧接过去,回头对上官雨说:“你也早点回来,待会儿娘又盼着你了。”

上官雨说:“我知道。”

说完拉起鱼竿,钩上的鱼饵又完了,他重上好再抛下去。依旧看书。但心思却再也不能留在收上了。他记起了无师太与她徒儿说的话,大哥是喜欢上怡婧了,而怡婧看起来对大哥也很好,看样子……我夹在中间干什么呢?我算老几,一没有钱,二为人又鲁莽,长得更不怎么样,整天只知打打杀杀,她自然看我不起了。他将鱼竿使劲一提,不想使劲过猛,将鱼竿弄断了,但一条大鱼却已被钩住了。他忙逮住线,将鱼一步步的拉近,看着手中的鱼在水中挣扎,不觉心中有一份快意。他一松手,鱼便飞快的向水底沉去,上官雨又将其拉上来,再松手再拉上来。如此几回,鱼儿终于不再挣扎了。他没玩得没兴趣,将鱼开膛破肚,寻一干燥的地方,生点火将鱼烤了来吃。正好南宫秀上来,见烤鱼这么香,跑过去说:“你一个人在这儿享受美味,怡婧呢?”

上官雨说:“与大哥一起走了。这鱼香是香,可没油没盐的,吃起来没有什么味道。要不来一点。”

南宫秀见他将鱼啃得乱糟糟的,说:“我才不吃呢。”

因为走得不太远,一会儿便回来了,南宫秀将她钓的几条鱼提着进去,而上官雨边走边啃他手中的鱼。柳莺莺等已在厅中等他们,一见上官雨那个样子,一时默然。柳莺莺说:“午饭时间到了,你别吃这个了。”

上官雨说:“我已经吃胞了,不想再吃了……还有,我想到洪择湖去找我的结拜大哥。”

柳莺莺说:“我在少林寺门口遇到过他,但你才回来一下子就又要走了吗?”

上官雨说:“他说在少林脚下等我,可不知道为何没看到他,可能是回去了,我想去找他。我在这儿闷得很。”

柳莺莺说:“我送你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杨继宏说:“洪择湖好象是干强盗的,我听说。”

上官雨说:“我知道,我们不打不相识,结为兄弟,我看我这位大哥为人老实,跟他在一起感觉很好。”

柳莺莺问:“你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上官雨说:“也许很快就回来了,我和他在一起回来也说不准。她好好保重。”

柳莺莺问:“现在就去吗?”

上官雨嗯了一声,转身出去。少林空正说:“小少侠,我也正要归寺,何不同行?”

上官雨说:“随便,只是你最好将你的素食准备好。”

说完将手中的鱼随手一抛,再将双手在身上一抹,并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说:“娘,我走了,你也不必天天挂念,不久我便会回来的。”

空正向各位告辞,也跟着离去。坐船,上官雨将帆升起大半,让船借风悠悠的向下而去,而他将钓竿也带了一根来,在晚上时,船停泊之后,他便下竿,每钓到小鱼便抛下去再钓,遇到大点的便烤了来吃。鱼味道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路上,两人很少说话。上官雨想行便行,想停便停,全由他自己决定。终于,在船由运河口入湖口进入洪择湖时,空正说:“我给你一个机会,让老天作主,看你是否与《易筋经》有缘如何?”

上官雨不答。空正又说:“我取两个盒子,只要你猜到经书,便可以修炼,只作为我少林的记名弟子如何?”

上官雨说:“谢谢大师的好意,但我现在不想要了。”

空正问:“为何?”

上官雨说:“不为何。”

说完一提钩,钩上已空。他收竿,见太阳当头,而且风又已起,便扬帆起航,借风将船驶得飞快。洪择湖不久潘阳湖大,但也约绝不算小。放眼望去,看不见一只船,一个人。他不知其义兄的水寨在什么地方,只能沿湖岸而行。一直到一个凹处,才看到稀稀的几间破房子,在门口站着十来号人,一见有船过来 忙抄起家伙喊道:“干什么的,干什么的?”

上官雨说:“你们是谁?我找这个湖的帮主。”

那伙人叫道:“从来没叫说过有什么帮主,你们是送肉上门的吧,看那个光头的,肉还不少。快靠岸,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上官雨一进不明白,为什么这儿的强盗不是一伙的。看在少林大师的份上,不与他们计较,划船离开,再往前找。看天色不早,而且风势也不对,只好停下来,下了钓竿准备钓鱼。鱼还未上钩,有一只大船飞快的划过来,当头一人正是周兆明,他远远的便喊道:“小弟,小弟,你可回来了。”

两船靠近,周兆明跳下来,将上官雨拉住,说:“我在少林等了你几天,没见你下来,便回到这儿来等你了,今天听手下人说好象看到你来了,我便函出来找。对了,这个和尚……原来是空正大师,真是失敬了,一起去我的寨里吧。”

空正说:“多谢施主胜情,我出空人四海为家,你送我上岸我自行离去就行了。”

上官雨说:“好。”

他将船靠岸,让空正上岸。周兆明对手下说:“你们先回去,我与我这位小弟随后跟来。”

大船划走。上官雨便说:“大哥,我看你这帮主当得也不怎么威风啊,刚才我们遇到一伙人,他们说不知道什么帮主。”

周兆明说:“什么威风不威风,也就一百来号人,强盗出其身的,还讲什么威风,谁愿意听我的就听,不愿意听就不听,你怎么还带来了一根竿子来了?”

上官雨说:“我回望江楼,受了伤,武功不能使,心里发闷,想出来玩几天。”

周兆明惊叫道:“你一身武功不能使?真的假的?”

上官雨说:“经脉受损难运功力。”

周兆明问:“怎么这样呢?是谁打伤你的?”

上官雨说:“算了,不谈那么多,走吧,到你的水寨去看看。几排简单的房屋,再加七八只大大小小的船,这便是洪择湖的水寨了。周兆明说:“破是破了点,但还应付过去。大大小小的一百多号弟子在岸边迎接着。周兆明说:“这便是我的小弟,你们以后待他就象对我一样,听到没有?大家都是好兄弟。”

众弟子听了,立刻叫道:“听帮主吩咐。”

上官雨忙说:“大家不必客气。”

周兆明和上官雨上了岸,周兆明叫道:“备上酒肉,大家同庆。”

众人叫好。在房前面一大片空地上,众人围成几圈坐起来。强盗出身的人果真不同,不讲什么规矩,口吐粗言,上官雨虽非什么高雅之人,但听了也有些不习惯。他本是不曾喝酒的,但在这个地方没有法子,不想扫别人的兴子,只好将酒往肚中灌。一下子便醉了,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待再醒来,觉得头沉沉的,很难受,他挣扎着起榻,走到外面,见不远处,周兆明正教弟子们练武。见上官雨出来,他忙跑过来说:“小弟,你醒了,你怎么喝那么点便醉了呢?”

上官雨说:“也许是因为我第一次喝酒吧。”

正说着,那一大群弟子围过来,说:“帮主叫你这位小弟的武功也教我们几招吧。”

周兆明忙说:“我这位兄弟的武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学得会的,你们连我教的都没学好,还学他的。”

有人叫道:“那让他耍两招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周兆明说:“我这小弟受伤了,现在不能使,你们不必怀疑他的本事,当时跟我去的弟兄都见过的,你们去问一下就知道了,无论是刀还是拳脚,我都不如我这位小弟。”

上官雨说:“怎么会呢,是你们帮主让我的。”

众弟子问:“真的吗?是真的吗?”

周兆明叫道:“别吵了,好好练功去。”

他拉着上官雨进屋,问:“小兄弟,你在这儿还住得习惯吧。”

上官雨苦苦一笑,说:“只是太热闹,而且……我是来接大哥到望江楼去的。”

周兆明说:“其实,我也不太习惯与他们在一起,可有什么办法呢,我现在想慢慢的将他们变成猎人和渔民,不再做强盗。”

上官雨说:“能这样最好不过了,不过我看他们还是比较粗鲁。”

周兆明说:“这样吧,你天过去,明天,我随你去望江楼。”

上官雨说:“那再好不过了。”

到第二天一大早,周兆明果真随上官雨离开了洪择湖,赶往望江楼而去。周兆明问:“听说铜面人找人挑战,可有人应战?”

上官雨说:“黄天霸被杀了。”

周兆明听了,一下子站起来,问:“真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上官雨说:“他与铜面人决战,不敌而死。”

周兆明听了,一时不语。上官雨问:“你为黄天霸的死而伤心?”

周兆明说:“他一生霸业未成却先走了,总有些可惜的,我想去吊念一下他。”

上官雨说:“可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周兆明问:“你与他有仇吗?我看他平时为人还不错啊。”

上官雨说:“没有仇,你想去就去吧,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凶。”

两人加紧划船,因为是逆风而行,花了五天才到长江,两人分手,上官雨将船给了周兆明,自己步行回去。黄天霸已死,上官雨气已消,不再记恨他,因而也没有责怪周兆明。并约好在望江楼相聚。赶回望江楼时,不知怎么回事,望江楼中的江湖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有些是上官雨以前见过的,有些没见过,但他也不理会,问老板才知母亲等已经回家去了。上官雨便在这儿住下。到第二天,柳莺莺便赶来了,在上官雨房中见了他,问:“你的那位大哥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上官雨说:“有点事过两天再来。娘,这地方怎么又多了这么多江湖人?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柳莺莺说:“我一直在家里,不知道,但你又何必再过问呢,不如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上官雨问:“去哪儿?到潘阳湖如何?”

柳莺莺问:“你还不肯回家吗?”

上官雨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以后再说吧--娘,我们一起去钓鱼吧,就你和我。”

柳莺莺说:“好吧,今天我们也吃烤鱼。”

上官雨说:“好,我去备一些鱼饵,还有一些调料。”

“江水轻轻的流,鱼儿轻轻的游,小舟啊小舟,载我去丰收,载我去丰收……”

上官雨唱着曲子,轻轻的一抛线,柳莺莺划着船,向江下游而去。风是如此的轻柔,阳光是如此的温暖,白鸽擦水而过,飞向了天边。名利何求,江山何求?当好多年前,上官雨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他与母亲也是这样的在江面划舟。柳莺莺也一时为之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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