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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的背影

周三,早晨。

夏彤起床后打开了窗户,充足的光线透过窗户大片大片涌入,房间里一片阳光。夏彤往远方眺望见杨妈在花园里养护花草。

她下楼向杨妈打了一声招呼:”杨妈,早啊!今天我想自己骑车去学校,不用让司机送我了!

杨妈忙放下了手中的活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晓彤,这怎么行呢?先生有吩咐过要司机送你,而且花园小区离学校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呢?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是让司机送吧!

夏彤笑笑说:“杨妈!你就放心吧!我爸那我会和他说的,学校的路我很熟悉,你看我都这么大了!我走了,再见!杨妈!说完,夏彤往车库的方向走去,启动了她那辆蓝色的小型电动车行驶在林荫道上,车后的景物被抛在了脑后,车轮在阳光下划开了一道道阴影。前方的风迎面吹来,夏彤不禁打了个寒颤,继续往前开,就在拐弯处,突然有一辆跑车朝夏彤驶来,夏彤吓得忙刹住车,这时跑车在夏彤面前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男子摘下了头盔,一个俊秀而熟悉的面容映入了夏彤的眼帘:“夏彤,早啊!

夏彤吃惊地望着他:“是你!羽晨!你怎么会在这呢?

穆羽晨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说:“我家就在这里附近,我说,你该不会被我吓到了吧!

夏彤不自觉的笑了:”才没有呢!我刚好要去学校一起吧!

“好啊!

两人一同行驶在林荫道,穆羽晨在最前面,翻过身来看了眼夏彤:“夏彤,快跟上!我们来比比谁更快!夏彤在后面缓缓的开着,说道:“我才不和你比呢!夏彤朝穆羽晨做了个鬼脸!穆羽晨嘴角在次勾起了一抹微笑!这笑却深深的印在了夏彤的心里,夏彤发呆的看着他逐渐前行的身影!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距离,形成了这个夏天最美得弧线!

车子渐渐驶入市中心,接近学校。

两人在校园门口停了下来,穆羽晨和夏彤相视而笑,推着车继续往前走,就在快接近停车场时,有个声音在耳畔响起,亲切而温暖“晓彤!晓彤!。夏彤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着打扮很华丽的女人朝夏彤走了过来,夏彤转过头不在看她。

那女人走到了夏彤的面前,看到了穆羽晨,说道:”晓彤这是你同学吧!夏彤沉默。

穆羽晨见状忙说道:“阿姨你好!你是夏彤的妈妈吧!我是夏彤的好朋友!我叫穆羽晨,很高兴见到你!我就在她隔壁班!

“你好!也很高兴见到你!以后晓彤麻烦你多多照料了!陆涵笑着说。

“阿姨,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夏彤的!穆羽晨一脸笑意!

夏彤抬头瞪了眼穆羽晨,说:“羽晨,你先回去上课吧!我有事要和我妈聊!

“好的,那我先走了!阿姨!再见!说完便转身离去!

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放着悠扬的音乐,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舒倘,漫长,空中弥漫着咖啡的飘香,两人就那么坐着,一个望着窗外来往的人流,一个望着滚烫的咖啡。谁都没有出声。陆涵用勺子搅拌着咖啡,不慎勺子碰到了手表,溅起的咖啡在她的手臂上肆意染开。她忙拿出一张纸巾擦拭。夏彤抬起头看了眼陆涵,皱起了眉,为了不让她发现,很快就恢复平静。

陆涵看着眼前的女儿,久久才说话:“晓彤其实那天你走后,妈妈很难过,是我对不起你,这十几年让你失去了一个母亲的关怀,我不配做你的妈妈!但妈妈是有苦衷的,你会原谅妈妈吗?

夏彤冷冷的看着陆涵:“你以为你说句对不起就算了,你离开了我们,什么也不管,爸爸这几年一个独自撑起一个家,忍受了多少的伤痛,你知道吗?夏彤情绪突然激烈了起来!

“晓彤,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陆涵低下了头泪水轰然而落!

夏彤的手紧紧地抓着桌布,泪水却止不住如潮水般地漫出来:“没什么好说的!说完就往门口跑去迎面却撞上了前往咖啡馆的穆羽晨,穆羽晨见到一脸泪水的夏彤问到:“晓彤你怎么了?夏彤说了声:“对不起!就往外跑了。穆羽晨随即就跟了上去。

七月的盛夏,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河里的水烫手,夏彤坐在公园的草坪上,静静的哭泣,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悲伤,穆羽晨走到了夏彤的身边,看着夏彤难过的样子,伸手抱着夏彤,试图让夏彤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所有的悲伤,在这里只有安定和温暖。

河边的风吹乱了夏彤的头发,穆羽晨伸出手替她整理凌乱的头发说:“晓彤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陪你一起面对所有的悲伤和难过!

夏彤抬起了头望着穆羽晨说了声:“谢谢!又低下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穆羽晨顿了顿,说:“晓彤我们一起去吃酸辣面吧!我请客!我知道公园附近有家很出名也很特别的面馆。

“恩!那走吧!夏彤起身。

“上车吧!穆羽晨说。

夏彤跨上了跑车,拍了拍后座,一屁股坐了下去。穆羽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坐好了,走了。”

穆羽晨拧动了油门,车子发出了一声轰鸣后,沿着高速公路方向驶去。

风猛烈的朝夏彤刮来,眼前的景物往后倒退着,夏彤紧紧地揽着穆羽晨的腰,说道:“你开慢点!

穆羽晨扭过头憨憨的笑:”你放心!我开车很慢的,不会让你摔下去的!夏彤点了点头!

路程不是很远,也许是因为太近了,夏彤并没有察觉到已经到了!

“川川面馆到了,该准备下车了!穆羽晨笑着说。

夏彤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急忙跳下了车,她睁大了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面馆,这家面馆的风格贴近中式,门口挂着两个古典的风格的彩灯,里面是中式风格的高背椅,柜台在离门近的地方,柜台上整齐地放着一本本的菜谱书!是一家富含文化气息的面馆!

穆羽晨和夏彤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穆羽晨大声喊道:“老板,来两碗酸菜面。”

“好的,请稍等下!马上来!”老板高兴地回答道。

“这个地方小时候,我常常和我爸爸来,如今已经改变了,我爸爸经常出差,我经常一个人来这!穆羽晨回忆着说!

“那你妈妈呢?”夏彤怔怔的看着他。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车祸去世了!”穆羽晨难过的低下了头!

夏彤皱起了眉头:”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

老板将热气腾腾的面端到了桌子上:“小晨,这是你女朋友吧!长的挺漂亮的!

夏彤噎了下忙解释道:“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哦!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夏彤轻声的回应着!

穆羽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老板又问道:”好久都没看你来了,最近很忙吧!

“还好!最近事情比较多!”穆羽晨回应道。

“那不打扰你们用餐了,慢慢享用哦!说完,老板又客气地端来了两盘的饺子!“这是送的,慢慢享用哦!

“谢谢!老板!两个人异口同声!老板朝两人咧嘴一笑:“不客气!”

穆羽晨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开吃:“饿死我了!”

夏彤也拿起了筷子,挑着粗粗的面条不断地往嘴里送。一旁的穆羽晨看着夏彤吃面的样子觉的很有意思,忍不住偷笑了:“吃慢点!

夏彤说道:“恩!真好吃!"

穆羽晨将自己碗中的腊肉夹了几块放到夏彤的碗里,扑哧的笑了:”多吃点哦!你要喜欢吃的话,我以后可以常常带你来哦!

说完,夏彤对穆羽晨挤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待他们从面馆出来时,此时已临近下午了!

穆羽晨突然提议要去看热播电影《小时代3。0刺金时代》,便拉起夏彤的手把她拖进了跑车里。

车子飞速地往电影院的方向驶去。一路香樟树枝繁叶茂,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香味扑鼻!

在电影院的停车场停好车子后,穆羽晨冲夏彤笑了笑:“你要跟着我哦!电影院人很多的,别跟丢了!

夏彤点了点头,示意穆羽晨快点走。

影院前厅金碧辉煌,灯光映照下的缤纷的电影海报依然神采奕奕,前台人山人海地排着一条如长龙般的队伍,空气里弥漫着爆米花浓香甜蜜的气息。穆羽晨一个动作轻松地闪进队伍中排在了最前面,转过头朝夏彤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夏彤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过了会,穆羽晨拿着票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向着夏彤走了过来,递了一盒爆米花给夏彤,夏彤笑着说了声谢谢,从穆羽晨手里接过了爆米花。电影院里气氛格外的安静,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屏气凝神地专注于电影,此时的夏彤,却游神于美好的电影院之外,这是夏彤第一次同一个男生看电影,夏彤的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她偷偷地望着旁边帅气的穆羽晨,手心里顿时有些发烫,心里怀揣着一份莫名的紧张感。穆羽晨笑着别过了头刚好迎上了在一旁看着他入神的夏彤,他伸出了手在夏彤的眼前晃了晃:“晓彤,你怎么了?夏彤这才反应了过来,微笑着凝神端坐:“没什么?穆羽晨邪笑着凑到夏彤的耳朵旁说道:“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才没有呢?我是眼睛有点疼!“是吗?穆羽晨仔细的注视着夏彤,夏彤装做不在意的继续投入了电影。

电影院里不断的回放着影片,开场镜景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没有光芒的视野内只有一个旧弃的糖果盒——那里有他太过短暂的甜美怀念,有他宁愿忘却又真实存在的记忆——

。。

又一次空袭过后,兄妹俩失去了母亲,做海员的父亲也早已在战争中逝去。留下的,是一些预先藏好的生活用品,是兄妹俩即将开始的寄人篱下的生活;还有,就是这个妹妹笑着玩过的糖果盒。

抹去少年的泪水,就必须学会习惯,让心坚强。“我的家庭真可爱,清洁美丽又安详,兄弟姐妹都和睦,大人孩子都健康。。”哥哥和妹妹曾经这样唱着。是啊,哥哥应该穿着整齐的制服,提着书包安心地与同学边说边笑的走在校园中;妹妹应该穿着花裙子,在阳光满天的午后,挥动遮阳帽满草坪扑蝴蝶;应该有家、有父母、还有幸福——如果,没有战争。

寄人篱下的生活,率真的妹妹适应不了,兄妹来到野外扎营。清苦、却有难得的自在,以及别一样的安宁,还有——萤火虫。

“抓到了抓到了!”

“快让我看嘛!”

“哇——哦。。”

萤火虫从摊开的掌心中旋舞上升,自由自在,幽幽莹莹。映出妹妹天真欣喜的笑容,映出哥哥轻松释怀的舒心,映亮在翩然流光中互视着的眼睛——喜欢这种片刻快乐的眼睛,渴望幸福和平的眼睛。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可以回的家了。

萤火虫很漂亮、妹妹很可爱、哥哥很健康,一切都很纯美,但背景是,战争——很无情地,注定了这一切只会是一个心痛。萤火虫悄悄淡淡地转瞬即逝,他和她也如这小小的萤火虫,轻盈地闪过流光,又无声无息地消逝于注定的悲剧。

萤火虫死了,他和她为它砌墓、为它伤心。他和她消逝了。

。。

看着电影里的故事,夏彤手中的爆米花不知不觉已满是泪水,止不住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掉落,使她的心再次痛了起来,穆羽晨转过身看着早已泪眼汪汪夏彤,心痛不已,穆羽晨伸出手坚定地温热地握住了夏彤的手,说道:“晓彤,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只要有我在,我会陪你一起走过每一个四季。夏彤点了点头,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就这样除了暗淡的灯光,黑白的屏幕,和不断播放的电影,他们一直坐到了电影散场后。

每个人的一生就好像一部电影,而他们就是电影里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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