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诗逸欢快地跟着张三身后,唐宁和心雪一直走在最后,小声交谈着,目光紧盯着张三的背影。
“你可以得奥斯卡奖了,心雪思密达!哈哈!我差点没憋住。”
“诗逸和萱儿也差点也笑出来了吧。”
“没有,萱儿一直掐着诗逸呢,萱儿真是能忍啊。”
李萱好像听到了她俩的嘀咕声,放慢脚步,加入她们。
“我们可不能破坏了你的努力啊,现在该怎么办,真的要相信穿越这件事吗?”
“你可以听到?”心雪心里一沉:“我们声音得再小点,你别过来呀,这不太明显了。”
“没关系,诗逸在牵制他呢。”
三个人抬头看去,诗逸就像一个小兔子一般在张三身边来回蹦跶着,十分兴奋。
唐宁伸出一只手,在二人眼前晃荡,“看,这是我的战利品!”心雪眯起眼睛,伸出食指和拇指从唐宁手上剥离一样东西,李萱定睛一看竟然是头发。
“头发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是头发,这是那个老头子的胡子和眉毛!”
“什么!”李萱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响,幸好张三离得远而且诗逸和他谈得不亦乐乎,李萱立刻压低声音说:“你刚才假摔!靠,我以为真的!”
“我这样的武林高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摔跤,刚才那叫胡子眉毛一把抓!哈啊哈!”
“哎,你要人家胡子干嘛?”
心雪两手捏着发丝两头,拉出很长一段距离,再松开检查两头,十分仔细,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样!”
“有毛囊,是真的!”
“你怎么确定那不是唐宁的头发?”
“我们三个哪有人头发这么长!”
“这倒也是。”李萱点点头,那位老者的造型确实不像正常老人该有的,现在竟然证明不是假的。
“你们看过《楚门的世界》没,我们现在一举一动会不会被人录下了?”
“我靠,我宁愿相信这是个骗局,要是真的穿越了,两千年前啊,什么都没有啊!老娘跪的膝盖疼!”心雪激动地说,“你们看看四周,是否有摄像头啊。”
三个人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查看,可是却不见有现代气息的物品,连个塑料瓶和烟蒂都没有。
“其实我觉得张三根本就没有信我的话,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不信,还让我们留下?”唐宁皱了皱眉头,“其实我觉得我们真像穿越了。不然他们演技也太好了,你看这演员还特地找了个长毛老怪。”
“我现在也觉得穿越了,可是要真穿越了,我们难道要一直住这儿?我膝盖也痛。”李萱摸摸膝盖,撇撇嘴:“心雪,刚才你一开始表现的很相信穿越呀。”
“我只是相信我们转移了,这也是事实,可是穿越这件事太离谱。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For-exampe,你真的觉得我们可以听懂两千年前人的话?”
“这倒也是。怎么没有之乎者也呢?”
“去城里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新发现,骗局一定会有破绽,穿越一定得想办法回去。”
经过艰难的跋涉,众人终于来到城门下,那是相当高的城门,心雪根本看不清城门上的大篆。到处都是守城的官兵,统一的着装,就像上了色的兵马俑,拿着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矛。穿着粗布麻衣,提着竹篮的人络绎不绝的穿梭于城门。城门上的字真是太古老了,这些大学生们却一个都不认得,只有诗逸念出来,“金陵城,张三先生我念的对吗?”
张三脸上洋溢着赞许的笑容向诗逸点点头,十分的亲切。诗逸心里乐开了花,得意地傲视其余三个人。
“学了几年书法气质就是不同啊。”唐宁不爽地揶揄着诗逸。
守城的官兵充满戒备地打量着四人,将她们团团围住,大声叱喝质疑四人的身份,诗逸赶紧躲在张三的身后,心雪也被这阵势吓得心慌。秦兵如虎狼,光守城的都这么凶神恶煞。
“各位官人,这四人是我远方来的亲戚,虽衣着古怪些,但绝非异族。”张三泰然自若地回答着守城将士的盘问,不容置疑的口吻在气势上竟然占了上风。官兵依然将信将疑,不想放过四人,不过恰好领头官来了,他似乎与张三私交甚笃,二人见面相互作揖,交谈甚欢。官兵见状立刻转而一脸恭敬,领头官绕着四人转了一圈,和张三私语几句便放他们离开,不再多问。
“这个张三非富即贵啊!”心雪在唐宁耳边嘀咕着,诗逸乖乖呆着张三身边,看他的眼神越发的崇敬。张三倒不以为意,一直神态自若,看不出波澜起伏。
进入城中,人渐渐地多了。这个城镇也不算是很热闹,但是来来往往有很多挑着担的人儿,担子里尽是些四个人报不上名的东西,他们大概只能认出柴火。街道边都是民居,多为砖木搭建,走了不久她们居然发现了一个类似电视剧里妓院的地方,门外站着几个清秀的女子,却在那里搔首弄姿,四个人十分惊奇,诗逸拿出手机想要把她们拍下来。
“惜春坊,快看,这个貌似是妓院。”
张三现在已经没有震惊了,然而却专注着诗逸的一举一动。
“你闲着蛋疼拍人家妓院!”
“好玩呀,当旅游好啦,我好想进去参观啊。”
“张三先生,这真的是妓院吗?”
“惜春坊可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乐坊,主要以歌舞奏乐为主。”
“乐坊?萱儿要不要去应聘。”唐宁一手揽过李萱,贴着李萱的脸笑嘻嘻地调戏着她。
李萱一把推开唐宁,抬头看看那栋建筑,比起周围的建筑这惜春坊可以说是绝对气派的了,怕是里面更加富丽堂皇吧。
“喂,萱儿,我开玩笑的,你真想去啊?”
“去也无妨的,是不是啊,张三先生,这里的工钱应该不错吧。”
“出入惜春坊的大都是乡士名流,坊中的乐师舞者都是金陵城中数一数二的。”
唐宁点点头,笑着说道:“这样啊,那可以算是风月场所了。要是我们走投无路的话,这里是个不错的去处。”
“这是对李萱吧,我们三个对乐器一窍不通,我更是五音不全啊。”心雪摇了摇头,“哎,我们为什么大学要学数学,你说在这里我们来教数学,搞金融?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学生物。”心雪撅起嘴巴,环视着剩下的三个人,当目光扫过张三时,四目相对,她感到浑身被烧灼了一般,这个张三总是面带微笑,他听懂了刚才的专业名词?那更加有问题了。心雪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可是她感到张三却没有做同样的事,心雪心想应该是自己多情了。
“要是我重新选择我也一定会选择去军校。”
“行了吧,别再幻想了,张三先生不如我们分开逛吧,你带着我们四个人怕是也不方便吧。”
“前面不远处便是我的布庄了,几位去那里稍事休息将行李放下,再来逛这金陵城。”张三依然保持那种亲切的态度,语速不急不缓,有条不紊。
“张三先生不是教书的吗,还做生意?”
“曾教过,不久前始皇帝禁书令下,私塾便被禁了,若想学习法令便以吏为师。”
“焚书坑儒了吗?”
“坑儒?”张三第一次用了一个反问句。
“没有坑儒呢,先焚书的。”心雪终于敢再次看着张三了,张三的语气真的过于平静,对于焚书作为读书人难道不该愤怒一下吗?此时他的眼神中有了某种期待,他期待心雪继续说下去,他现在已经隐约感到焚书和坑儒完全是两个概念了,关键是该怎么说下去呢。心雪一时语塞,后悔不已刚才那句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张三先生,这绸缎庄还有多远呀?”李萱赶忙过来打圆场。
张三并没有穷追不舍,“不远了,走吧。”便迈开步子向前走了,心雪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高大宽阔的背影,心雪突然又觉得他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布庄确实就在不远处,进入店铺,四个人都被怔住了,店铺很大,店中摆满了各种颜色花样的布匹,摸上去有的质地柔软,有的粗糙,有的十分冰凉润滑,怕是丝绸,也就是各种等级的布匹都有,张三的布匹生意倒是做的挺成功。同时在一面墙上挂着些男女衣服的成形衣,四个人感觉就像到了景区拍古装照的地方。
店铺里的人很多,两个店员似得男子正在向顾客殷情介绍。此时一个年迈的男子快步走过来作揖:“张三先生回来了。”
“申叔,店里还真是热闹,有申叔您在这儿,真是令人放心。”
“老爷说哪里话。”申叔满脸惊奇地看着奇装异服四个人,“老爷,这四位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
申叔走向四人,上下打量着,眯起眼睛,摸着斑白的胡须说道:“姑娘,这衣服十分怪异,可是哪里做的?”
“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啊。”李萱早就受够了刚才大街上人们的目光,就像看到外星人入住地球了。
“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款式。这衣服的料子我也不曾见过。”老人凑到李萱的牛仔衣裳研究了半天。
张三保持习惯性的微笑,看着这四个人,“这四位姑娘是从异乡来,习俗怕是不同,还劳烦申叔为她们量好尺寸,请季师傅做几件衣裳。”
“什么,做衣服,墙上挂的?”
“几位姑娘若是觉得那些款式没有中意的,可以和申叔商量。”
“不不不,不用了。多谢张先生好意。”李萱赶紧拉着诗逸,示意她别说话。
张三一眼就看出他们的顾虑,柔声道:“几位不必担心,这些都有我来负担,算是我报答几位的恩情。”
“真的,这么好。”诗逸眼睛都发亮了,“那我要那件粉红色的,就是那个。”顺着诗逸的手是一件淡粉色的汉服,里三层外三层。剩下的三个人恨不能将诗逸扔出去,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呀。
“那其他三位呢。”张三环视了剩下的三个,将目光停留在心雪的身上。心雪正盯着一件紫色的衣服,她伸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流露出十分欢喜的神情。
“这姑娘真是好眼光啊,啊哈哈哈,这件衣服可是本店最贵的一件哦,无论是款式还是质地都是本店最最上乘的。”老人扶着自己的胡须,走过来指着衣服笑眯眯的看着心雪。心雪吐了吐舌头,连忙摆手,“啊哈哈,这样啊,我随便看看的,这个款式换种料子吧,颜色还是紫的。”
“这种颜色只有这种布料才有。”
“额,那换这个。”心雪慌忙瞄了一眼周围的布料,指着其中一匹略微深蓝的,“这个!”
“呵呵呵,张三先生,姑娘真是眼光不俗啊。这匹布料是我今日刚进的,也是上等布匹啊。方才郡首夫人也是相中了这种布料。”
“OH,NO!”心雪小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么巧。”
诗逸走过来搭在心雪肩上,笑盈盈地看着心雪,“心雪向来眼光高,而且啊这品味不同流俗。”
“那是啊,能入她法眼的东西,要么贵的离谱,要么性价比奇高。”
“滚。”心雪转过身对着老人家连忙摆手,“啊哈哈,我再看看吧。”
张三很平静悠闲地站在那里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几位姑娘不用在意这些,只要挑选自己心仪的衣服布料。”
听到这话,四个人就像听到了天上掉了馅饼,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还硬是克制自己,假装推脱。经过漫长精心挑选之后,申叔为四个人量了尺寸。
张三领着四个人向后院走去,这个后院是个民宅吧,院子很大,呈四合院式,不过房间挺多,都是砖木搭建,不过沿街走来,这房子绝对算是高级建筑了。院子种植着些花草,心雪只能辨认出墙角的琼花以及两棵比较高大的海棠。
这时,一个年龄约莫50岁的女子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
“老爷回来了。”
“申嫂,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可能要在这里常住一些时日,还劳烦你为他们打点一下。”
“是,老爷,几位姑娘请随我来吧。”
“几位将东西卸下,我在布庄恭候几位,带各位在城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