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丰里楚楚可怜地看着心雪,“你干什么我都可以忍,我不吃你的药丸。”
心雪转过身,倒了些水在小碗中,将药丸放在水中,药丸遇水便融化了,心雪边细细地调和边教训道:“你脑袋被驴踢过了?我要是想害你根本不会用药丸,在你伤口上撒点毒粉就好了。”仁丰里鼓起嘴,眼睛上下游离着,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脑袋短路了。
心雪舔了一口药液,递给仁丰里“行了,喝!”
仁丰里缩手缩脚犹豫地接过小碗,用舌头先沾了沾,在心雪鄙视的目光中终于下定决心将这碗水喝光了,撇撇嘴盯着空碗许久。
“等会儿就有效了。”心雪正在准备缝合的针线,老实说她还没干过这事儿,但是人总有第一次,这个人既然命这么大,肯定不会就这么死在自己手上,更何况,是他自己要求的。心雪点好火,转首看了看这个待宰的羔羊。
仁丰里头仰着,扭扭脖子,等待药力发作,但是许久都没有反应,他斜过眼疑惑地看着心雪,心雪摸摸眉心,冷冷地看着他,仁丰里顿时惊恐地睁大双眼,眼珠近乎突出来。可是还没等质问声发出,仁丰里便一翻白眼昏了过去,如同一个石像砸了下去。心雪平静地走到他身边,为什么他刚才的神情真的和见了鬼没差呢,心雪都觉得自己身后一丝凉意,不敢回头看。
心雪奋力地挪动仁丰里如死尸一般的身体,早知道让他先躺着。心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仁丰里摆正了,心雪在脸上蒙上一层布,用将衣服披在仁丰里裸/露的身上,用酒精擦拭他的伤口,许久,她转身拿起剪刀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开始动刀子。
当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在飞。心雪已经满头大汗,不时擦着额头,不能让汗液掉落在伤口上。朱古力腹肌有什么好,心雪暗骂道,这样只会增加她缝合的难度。她黝黑的瞳孔里,一道深邃的口子起伏着,整齐的刀口逐渐变小,就像一条拉链被拉合起来似得。
心雪打了些热水,擦去“拉链”上的血迹,用酒消了毒,仰天长叹,终于结束了。仁丰里睡得很安详,心雪为他铺上被子,只剩下他的脑袋露在外面,心雪有些累了,轻轻地坐在他的身边,端详了他一会儿。自己累得和狗一样,这货睡得这么香,心雪撅起嘴,捏住仁丰里的鼻子,仁丰里憋不住,张开了嘴,心雪一挑眉毛,狠抽他几个耳光,这货就是欠抽。心雪伸了个懒腰便去了前堂。
温水逃脱不了环境的压榨,逐渐将热量散给了空气。床上的人手指突然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双眼,头有些晕乎,肚子上还隐隐地疼痛。他转转眼珠,周围的一切都没变,身上还裹着暖暖的被子,仁丰里缓缓坐起来,摸摸脸颊,张开嘴活动下巴,脸颊有些肿胀。突然,他神经质地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人割了他的肾一般,当看到肚子上如蜈蚣一般的缝合,他摇摇脑袋,盯着肚子上的蜈蚣愣神了一会儿。突然,他一皱眉,抓起被子躺了下去。
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仰起头看了看床上的脑袋,冷笑一声。悠悠地走到床边,坐着拿出一把刀道:“这个胡子可真难看,好好的留什么胡子。不如趁此机会,除去这碍眼之物。”说着心雪晃晃刀,缓缓靠近仁丰里,并将反光打在仁丰里的眼睛上。
仁丰里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他猛地挺起身子,心雪还未来得及后仰,便被他一把抱住,双手反剪在身后。仁丰里淫笑着凑近心雪,在她颈部磨蹭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也恢复了精神,不如、、、”
心雪诡异地笑了起来,“你真的恢复精神了?”
仁丰里一愣,停止了暧昧,仰起头看着冷静的心雪:“你可记得我刚才对你说的话?”
仁丰里赶紧放开心雪,抱着被子用腿蹬着向后退去,就像看到了一个巫婆。
心雪得意的“哼”了一声,“行了,我也不会害你的,咱们谈谈。”看着仁丰里得意的神情,心雪平静地问道:“你是不是铁鹰七锐?”
仁丰里闲散的双眼立刻警觉起来,“是又如何?”
“不如何,既然是,那你肯定是保护皇帝陛下的,那定然常在宫中行走。”
仁丰里一动不动,眼前的女人到底想说什么,自己难道真被她控制了。
“你别那么紧张。”心雪向他靠了靠,“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仁丰里惊奇地睁大双眼,眨巴眼睛看着心雪,“拜托我一件事。”
“我有个朋友被招进宫做了婢女,就是昨天和我在一起的姑娘。”心雪歪过脑袋,看着他:“记得不?”
仁丰里望着天思考了许久,摇摇头。
“我靠,就是那个你说要睡她的那个,她那么漂亮,你居然不记得?”
仁丰里一听到漂亮这个词儿,就和打了鸡血似得,微蹙起眉头,突然他抓到要点,“哦,我知道了,拦我的那个。她被招进宫了?昨天晚上?你和宫里的人打照面了?”
“恩。”心雪点点头,有点哀怨,“我没看到宫里的人,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听说是定遥公主。你认得?”
仁丰里一转眼珠,微微一笑道:“哦,是定遥公主,她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公主。”
“你果然是知道的。公主殿下微服出访怎么可能没有人护驾。”
仁丰里不说话,冷笑一声,凝视心雪,盯得心雪有些发慌:“我想见见她,但是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仁丰里抽抽鼻子,摊开双手,“他们昨天已经离开秣陵了。”
“离开了?”心雪质疑道:“哪有天黑赶路的,不怕路上有人打劫吗?”
“天黑自然是好赶路的。”仁丰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心雪:“你还有其他事吗?”
心雪不相信地看着仁丰里,“你说的是真的?”
“我从来不骗女人。”仁丰里眨了眨右眼,悠闲地歪坐着,衣服松垮地套在身上,心雪泄了气,整个人都软了。
“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恩。”心雪有些虚弱地问道:“你常在宫中走动吗?”
仁丰里瞥了一眼心雪,悠悠地说道:“她蛮漂亮的,等我回去自然会去找她。”
“她入了宫,自然是皇帝陛下的人,你想都不能想。”心雪冷冷地回应道,仁丰里吊儿郎当地说道,“我想谁能管我。”
“自然会有人管。”
仁丰里犀利地看了一眼端坐着的心雪,明媚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殷红的唇娇艳欲滴,那种口吻不容置疑。
“喂,不是你让我去找她。”
“我让你找她,没让你去调戏她,你看看能不能照应照应她。”心雪没有底气地说道,其实她也知道眼前人非亲非故,自己还曾经要了他的命,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请求他,“别让她受欺负就行。”
“呵呵。”仁丰里手指在床上弹了弹,“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不知道?”仁丰里坏笑着,缓缓靠近心雪,闭上眼睛动情地闻了闻。
“钱可以有,人没有。你若是想发泄,我可以请你去妓院,如何?”心雪面无表情地说道,拿着刀子在仁丰里面前晃了晃。
“切,没诚意。”
“你既然不同意,那就算了,没空跟你在这耗着,滚出去。”心雪站起来,一甩长袖,下了逐客令。
仁丰里跳下床,理好衣服,瞬间移到心雪面前,“你胆子真大,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会一刀杀了你?”
“你不是说过,你不会伤害女人吗?”心雪歪过嘴角笑道。
“哼。”仁丰里回以魅笑,但是突然他收敛了笑容,一掌拍去心雪的刀,一把将心雪搂在怀中,心雪动弹不得。
“你!”
“嘘~”仁丰里将下巴压在心雪的头顶,闭上眼睛,“我不会伤害你。”心雪微微颔首,呼吸的热气刺激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巨大的锁骨起伏着。
“答应我一件事。”
心雪没有吱声,垂着的双手紧紧握拳,她不想再答应任何人任何事了。
“不要去咸阳。”
心雪一惊,“为什么?”
“不要知道太多,答应我,那个姑娘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心雪咽了一口唾沫,她现在好热,他的胸膛好温暖,心雪闭上眼睛,点点头,她的额头触及到他的脖颈,他怀抱得更加用力。
二人静静地伫立了许久,仁丰里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他没有想到心雪竟然那么听话,看着不愿抬头的心雪,仁丰里坏笑着,突然用力揪起心雪的耳朵,向两边一拉。
“疼!”
心雪刚准备反击,仁丰里已经挪到了门边,他将伸出两只,放在脑袋前向前一摆,眨了一下右眼,“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