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莺在凉山有个所谓的家,不过这次回来,她却一直寄宿在自己从前的朋友家中,每个月都要付钱给人家,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今天找到了林帆,叫她觉得找到了依靠,找到了家。
当天晚上,小莺跟着林帆回到了他在凉山的出租屋。已经算是恋人的他们却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林帆打了个地铺,小莺则睡在他的床上,不是彼此有意的克制,而是没有那么好的气氛和愿望。林帆是如此觉得,小莺也是一样,自卑感叫她不敢再进一步接近林帆,林帆肯接受过去的自己已经是莫大的宽容,她不想再求什么。
而林帆怕伤害了小莺的心,她现在已经变得洁身自爱,更懂得珍惜感情,林帆怕自己任何一个不安分的举动都会触及小莺敏感的神经。他要让小莺感受到应有的尊重,重新做人并不容易,而忘记过去的伤疤,是小莺需要迈出的第一步,林帆觉得自己有责任让她走得更平稳。
两个人谁都没有睡意,小莺在床头侧身偷偷地看着地上的林帆。
黑暗中看不到林帆的脸,但那个身影却叫她觉得安心,她忍不住偷偷地想:这算是有个家了吗?
家的概念离自己似乎已经很遥远了,什么才是家?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还是挤在出租屋里的一家三口?小莺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家,她没有准确的定义,只是知道林帆的床上温暖舒适,在这里她不再孤独和害怕。
林帆翻了个身,小莺吓了一跳,赶紧把头藏在被子里。
“还没睡觉?”同样无眠的林帆温柔地说:“很晚了,明天早上还要去找人呢,早点休息啊。”
“睡不着啊。”小莺露出头来说:“我看很难找了,要不咱们俩就在这个地方过一辈子算了,管什么大世界小世界的,只要我们俩开开心心的,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的地方,永远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林帆叹了口气,“那是不行的,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就算目前的事情算做完了,也还有其他事要做。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总是怕别人提起你的过去,所以想躲避人群,可逃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小莺若有所思,“我现在已经不在大世界了,但是还是觉得人们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需要适应,”林帆说,“别太疑神疑鬼的,也许是你自己这样觉得。对了,你怎么不在大世界做了呢?”
“不想做了呗,”小莺说:“因为你不喜欢我在那。”
“呵呵,”林帆笑了笑:“那里不能呆一辈子。你将来打算怎么办?”
“跟着你啊。”小莺调皮地说:“但是我没想过和你结婚啊。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了。”
“傻瓜!”林帆责备道:“现在想结婚也有点早了吧,先在一起试试。哈哈。”
“试婚啊?”小莺问。
“没有,你怎么想得那么远?”
“你让我早点有规划的嘛,我有个长久的规划就是跟着你。”小莺笑着说。
“那怎么可能呢?”林帆无奈地说:“你跟着我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是要独立起来。”
小莺歪着头想了想:“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做什么好。”
“可以和你父母商量商量,开一间小超市什么的。”
一提起父母,小莺显得不耐烦起来,“我才不要见我爸爸。”
林帆明白小莺的心情,劝慰说:“那毕竟是你爸爸,就算再怎么有错,这个事实你改变不了。何况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别说了,睡觉!”小莺厌恶地说完,转身把脸埋向床里面。
林帆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如果小莺的童年能多一点亲情,也许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有些过错是无法弥补的,不知道小莺的父亲是不是会觉得后悔。
小莺背过脸去,心潮澎湃,她离家多年,如果说一点不想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想起和自己的父亲重逢的场景,她就会觉得很难过。没多久林帆的呼吸均匀起来,似乎是睡着了,但这个晚上小莺却想了很多,将来要怎么办,自己的过去要怎么办?
人和动物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会思考,有感情,但一切烦恼的根源却也在于此。因为林帆,小莺不再是从前那个麻木不仁的小莺,她却因此多了许多无尽的愁绪。
林帆表面上是在睡觉,但却一直听着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他不知道如何去劝解小莺,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白苗苗的家,凉山之行到现在为止还是一无所获,叫他如何能踏实地睡觉呢?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小莺早已经梳洗完毕,规规矩矩坐在床上看着他。
林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
小莺抿嘴一笑:“睡得好吗?”
林帆揉了揉眼睛,“还行,就是腰酸背痛的。你怎么样?”
“床上当然舒服些了,不过我没睡着。可能是换地方的原因。”小莺说。
“看你的样子也没睡好,眼睛和小白兔一样。”林帆开玩笑地说:“你盯着我多久了?”
“天一亮我就看着你,你睡觉的样子挺好玩的。嘴张得那么大,不怕有蟑螂爬进去?”小莺顽皮地笑着说。
林帆爬了起来,一边收拾被褥一边说:“看我那么久,这么无聊,也不说做点饭给我吃,你这女朋友当得也不合格啊?”
小莺把嘴一撇,“我又不会做饭。”
“那你会做什么?”林帆把被褥往床上随便一丢。
“……什么也不会。”小莺说着,神色黯然下去,“我是不是很没用?”
林帆捏了一下小莺的脸蛋,温柔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嘛,慢慢学。”
小莺对林帆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努着嘴说:“我和你在一起总觉得会连累你。”
林帆淡然一笑,握住小莺的手说:“不会的,其实你知道怎么叫爱一个人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就是想见到你。”
“呵呵,那也对。”林帆笑着说:“爱一个人要爱对方的缺点,要为另一个人去改变自己。”
“哦,”小莺点点头,“那我知道了。”转而却突然踢了林帆一脚,“臭不要脸的!”
林帆抓住小莺的脚踝,把她按在床上:“教你学东西,你还踢人?”
小莺咯咯地笑着说:“老娘要你教了?那些大道理我最不喜欢听了。”
林帆无奈地叹了口气,小莺接着说:“不过我会试着去改变的,你也要改,别老教育我!”
看着小莺白里透红的俏丽脸庞,林帆忍不住就想去亲上一口,小莺却伸出手来,把他的嘴挡到一边,“没刷牙,没洗脸,不许亲人。”
林帆得意地说:“咱们真像新婚小两口。”
这句玩笑话,又惹得小莺一顿乱捶,林帆则哈哈大笑,“要不咱们今天就不出去找人了,在这闹一天算了。”
没想到这次小莺却不干了,“那怎么行?你现在就想占我便宜!马上就得去找。你昨天表现不错,所以我决定帮你去找白苗苗的家。”
林帆一愣,“你知道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