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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建业出现倒春寒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每隔几年就会遇上一次。然而,以往的那许多次倒春寒,都仿佛是一位匆忙赶路的过客,耽搁上三四天,最多也不过是五六天,就会离去。像这一次来势如此凶猛、持续时间如此长的倒春寒,却是极为罕见。

孙皓原以为,这场倒春寒很快便会过去,待到月底,就已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了,天气不热不冷、不湿不燥,正适于行军。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可能是老天欲警告一下昏聩的孙皓,让他收回那个狂妄自大的念头,一直到了正月底,这场倒春寒就好像要长住下去似的,不仅没有离去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显得更为凶猛,气温也变得与寒冬腊月差不多了。

正月晦日,是孙皓选定的“入主中原”的吉日。可是,这个“吉日”并没有带来什么吉祥之兆。天空阴沉沉的,地上冷飕飕的,零零星星的雪花就仿佛一群小飞蛾,在空中漫不经心地飞舞着。已经到了辰时,天色仍旧灰蒙蒙的。

尽管天公不作美,但军令却不可违,准备保护着孙皓“入主中原”的五万吴军将士,在天还不亮时就冒着严寒,从建业周围的各个兵营赶到位于西郊华里①的校场上,等候着孙皓的检阅。宽阔的校场上,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兵士与战马,遍布着旌旗与刀枪。刚开始的时候,校场上还是军容齐整、气势威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凛冽的寒风越吹越急,飞蛾般的雪花越来越密,将士们体内储存的热量也已经消耗殆尽。于是,校场上便开始出现了骚动,兵士们有的搓着冻僵的手,有的跺着麻木的脚,有的擤着涌出的鼻涕,有的哈哧哈哧地打起喷嚏。就连那些战马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有的接连地喷着响鼻,有的不断地踏着蹄子。这些本来不应该出现的动作和声响,使原来整齐的队列遭到了破坏,显得乱哄哄的。

校场上的这些变化,当然瞒不过站在检阅台上的丁奉。这位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老将,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行军、打仗与操练中度过的,他对军队的熟悉就像熟悉自己的四肢,对兵士的关爱超过对自己子孙的疼爱。同时,他对军容军纪的要求也是异常严格。容不得丝毫差错。如果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和脾气,在校场上出现这种情况,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必定要大发虎威,一定是要予以严惩的。但是,今天他却破例地没有因此而发威,只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①华里:地名,故址在今江苏南京西南。

率军出征对丁奉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这究竟是他多少次率军出征,他已经无法数清楚了。以往每次出征时,他都是精神焕发,斗志昂扬,心中充满了自信与渴望,从没有产生过畏惧与悲伤。而这一次就大为不同了,兵马尚未出动,两军还没交锋。一种必败无疑的念头就像条毒蛇死死地缠住了他,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十多天来,他就是怀着这种异常沉重与苦闷的心情,一面为出征做着种种准备,一面接连向孙皓上表,慷慨直陈,苦苦地劝谏孙皓莫要穷兵黩武,引火烧身。可是,他那一道道词恳意切的奏章没有发生任何作用,孙皓不仅没有迷途知返,收回成命,反而一再下诏,严令丁奉加紧出征前的准备,并三令五申:晦日必须出征!对于孙皓的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丁奉既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只好怀着满腔悲愤,违心从命。身为此次出征的主将,丁奉十分清楚吴、晋两国的军事实力,完全明白此次远征的必然结果,知道等待着台下那五万将士的会是什么。他望着台下的将士,心中不由得悲伤起来:今日他率领着这些将士离开建业,但却不知将来又有几人能活着返回?他已经老了,也早就活够本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许是他最好的归宿。但台下的这些将士呢?他们都正值青壮年,还有许多的义务与责任需要他们去承担,还有父母妻儿需要他们来养活。而今,他明明知道摆在这些人面前的是刀山、火海、深渊、坟墓,但却要带着他们往里跳,这实在是太残忍了,太不应该了!然而,作为臣子,他却别无选择,只能用这些将士的生命与躯体,去填塞孙皓那个“入主中原”的欲壑。这是自取灭亡啊!这是作孽造罪啊!这是……正是出于这种异常沉痛的心情,使丁奉对台下的将士产生出负疚之感、怜惜之情、宽容之心,从而也改变了他多年所养成的从严治军的性格,对台下的将士采取了容忍的态度。

站在丁奉身边的留平。是丁奉的老部下,深受丁奉的影响,也以治军严厉而著名。对台下出现的骚动,他大为恼火。只是因为有丁奉在场,还轮不到他来发威,所以只好暗中扯了一下丁奉的衣襟。小声地提醒着:“大司马……”

“唉一”丁奉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仍旧对台下出现的骚动视而不见。

丁奉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让留平深感诧异,低声地说:“偶遇风寒,将士便如此躁动不安,倘若与敌军相遇,又如何能战而胜之。”

“战而胜之?”丁奉瞥了一眼留平,瓮声瓮气地说,“长途跋涉,孤军远征,汝还想‘战而胜之’?”

留平不禁一怔,惊讶地瞅着丁奉,不知说什么才好。在留平的记忆里,丁奉是位从不言败的骁勇之将,只要一上战场,不管敌军多么强大,战局多么险恶,他决不畏惧,决不退缩,决不认输!可今天的丁奉,却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以卵击石,自取其碎啊!”丁奉望着台下的将士。哀伤地说,“此一去,不知有多少将士要长眠于异国他乡,成为孤魂野鬼;又不知有多少老人、妇人与孩子,将要失去儿子、丈夫与父亲啊!”

听到这话,留平才明白了丁奉反常的真正原因。丁奉所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呢!为此,他也接连向孙皓上了数道奏章,劝谏孙皓莫要轻信谎言,以假为真,把国家推向悬崖深渊。然而,他的种种努力都无法改变孙皓的痴心妄想……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强打起精神,领兵出征,以尽臣子之忠。他满脸忧容地望着台下的将士,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站在丁奉另一边的万彧已被冻得瑟瑟发抖,颤声地说:“大司马所虑并非杞人之忧,此次远征恐难遂圣上之愿。”

“哼——”丁奉扭过脸去,狠狠地瞪了万彧一眼,气呼呼地质问道:“既然如此,汝在朝议之时为何不如实道来,劝谏圣上回心转意?”

“这……”万彧似有难言之隐,嗫嚅地说,“圣意已决,又岂能听从我之劝谏。”

“汝身为宰辅,应知自己所负之重任,岂可因私而废公!”丁奉怒视着万彧,愤然地说,“若陆凯丞相在世,定会在朝堂上冒死相争,决不会为一己之私,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让数万儿郎去白白送死!”

“……”万彧理屈词穷,无言以对,一脸的尴尬之色,愧疚地耷拉下脑袋。

丁奉还想再狠狠地抢白万彧几句,发泄一下胸中的愤懑之情,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转身一瞧,只见二百禁军铁骑,护卫着一辆像座小宫殿一样的大车,正缓缓地向检阅台走来。他只好把已经涌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连忙与万彧、留平一起走下检阅台,恭候着那辆大车的到来。

工夫不大,那辆镶金嵌玉、豪华无比的大车就停在丁奉等人的面前。丁奉躬身施礼,高声地说:“臣恭迎圣驾!”

“免礼。”随着孙皓那略显沙哑的一声回应,车门上厚厚的锦帘被掀开了,孙皓出现在丁奉等人的面前。

丁奉严肃地说:“出征将士已列队完毕,请陛下登台阅兵,激励三军!”

说来也巧,就在孙皓准备下车之际,一股刺骨的寒风裹挟着许多冰冷的雪花,毫不留情地扑向了他的脸庞,钻进他的衣领。他打了个冷战,连忙退回生着炭火、温暖如春的车内,急切地吩咐着:“好冷啊!快放下锦帘!”

丁奉见此情形,不由得双眉紧皱,提高了嗓门说:“请陛下登台阅兵!”

躲在车内的孙皓稍作迟疑,有气无力地说:“不必矣,擂鼓出征吧!”

丁奉有些愕然,两道长长的寿眉不由自主地皱成了一个大疙瘩。他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像是在发泄着满腔的愤怒,厉声地命令道:“擂鼓出征!”

咚咚咚……几十面大鼓擂了起来。大概是因为鼓上落了层雪花,将鼓面弄潮湿了;或许是由于鼓手们已经被冻僵了,双臂麻木无力;也可能是阴云过于浓、过于低,把鼓声吸收了进去,总之,这出征的鼓声不像往日那么响亮、热烈、振奋人心,而是显得那么低沉、郁闷、拖泥带水,听起来无法使人产生出一种精神上的冲动与战斗的激情……

在沉闷的鼓声中,大军走出了校场,冒着凛冽的寒风,沿江而上,朝西南方向开去。

孙皓的顽固不化真的把老天给激怒了,终于忍不住大发起脾气。大军刚走出了二三十里,雪花就开始变大变密,纷纷扬扬,漫天飞舞,仅仅一两个时辰,平地积雪已有半尺深,覆盖了田野与道路。将士们顶着扑面而来的风雪,踏着深及小腿的积雪,艰难地行进着。五万兵马挤在一条道路上,人踩马踏,使那条本来还算平坦的大道变得泥泞不堪,冰冷而稀软的泥浆没过了兵士的脚踝,湿透了他们的战靴,浸泡着他们的双脚。他们犹如赤脚站在雪水里,刺骨的寒气从脚底直往上蹿。这场始料未及的大雪,把他们搞得狼狈不堪,有的兵士为了遮挡风雪,把旗帜裹在身上;有的兵士为防止滑倒,把刀枪当做了拐杖。风雪、寒冷与泥泞,使这支刚刚踏上了征途的队伍变得像是一支溃败下来的军队,人拥马挤,乱成一团。

相比之下,这些徒步行军的兵士还算是幸运的,最倒霉的是那些推拉后宫车辆的兵士。由于孙皓坚信此次北上定会马到成功,取司马炎而代之。所以,他。在出京时竟然把何太后、滕皇后及嫔妃、宫女都一同带上了,仅后宫之人便有两千多,大大小小的车子数百辆。若是遇到晴好的天气,在这条大道上推拉车辆倒也不是十分艰难的差事。可如今是在雪地里行军,前部的两万兵马过后,道路就已被踩踏得像个烂泥塘,把车轮深深地陷进泥水之中,车子就仿佛被牢牢地吸在地上。尽管兵士前拉后推、肩扛手抬,使出了全身的气力,但后宫的车队仍像一长串大蜗牛似的在泥泞的道路上慢慢地向前爬行。

按照原先的行军计划,大军当晚要在牛渚①宿营。牛渚距离华里仅有七八十里,依照正常的行军速度,天黑之前定能赶到。可是,由于天气恶劣、道路艰难,再加上后宫车队的拖累,待全军抵达牛渚时。已经是近二更天了。

牛渚是一座横卧在长江边上的山,就像一头正在痛饮的大水牛,把巨大的头颅插入江水之中,其突出江中之处就是著名的牛渚圻,亦名采石矶。这里自古为大江南北的重要津渡,汉末以来,又成了兵家的必争之地,孙策、孙权、周瑜都曾在此屯兵,与营军进行过多次激战,只是因为近些年来魏、晋把荆州作为争夺的重点,牛渚便再没有发生大的战争,暂时得以平静。如今,孙皓要从这里过江,去“入主中原”。

五万大军的到来,使平静了多年的牛渚又变成了一个兵马的世界,人喊马鸣,一片喧嚣。在风雪、泥泞中艰难跋涉了一天的兵士,仍无法休息,只能强忍着辘辘的饥肠,硬撑着疲惫的身体,在冰天雪地里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天寒地冻,柴薪皆被大雪弄得湿漉漉的,点燃起来十分费劲,好不容易点着了,又是只冒烟不起火,平时只要半个时辰就可做熟的饭,今日却要用一个多时辰。待到将士们用过饭,已是三更天了。将士们都已经浑身瘫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只好带着满身的泥水,和衣倒在了潮湿的军帐内。

丁奉虽然平日里身板还算硬朗,很少生病,但毕竟是年纪不饶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已经染上了风寒。行军途中,他便不断地打喷嚏,流鼻涕;到达牛渚后,他就觉得浑身酸疼,鼻塞胸闷;勉强用了几口饭,他又拖着沉重难举的双腿在营寨中巡视了一遍;待回到中军大帐后,他更是感到头昏脑涨,身上发烫。尽管如此,他仍然不肯休息,又秉烛观看起地图,思考着以后行军的问题。

①牛渚:即牛渚山,在今安徽当涂西北的长江边上。

就在这时,万彧、留平与华覈一同来到丁奉的中军大帐。丁奉瞧了他们一眼,声闷气短地说:“已近四更,汝等为何还不去歇息?”

“大司马不是至今尚未歇息乎?”华覈已从丁奉的声音中听出了问题,不安地说,“全军安危系于大司马一身,大司马应多加珍重,以免……”

“在这种天气行军,让人如何珍重?”万彧声音沉闷地说,“我等皆中年之人,且均已染上风寒。何况大司马乃年近八旬之人,又何以能够幸免。”

“更可怕者是,全军将士有十之二三也已染上风寒,另有十之二三已被冻伤双脚,无法再继续行军。”留平十分烦躁地说,“大军刚出发,就已是伤兵满营,过江之后如何作战?”

“如今还何谈作战,只怕……”华覈犹豫了一下,沮丧地说,“我与右丞相在营中巡视时,听到不少兵士在低声议论,皆日:‘若遇敌军,便当倒戈。’”

“竟会有此等事情?”丁奉大为吃惊,把目光对准了万彧,警惕地问,“右丞相可曾听到此种议论?”

万彧点了点头,低沉地回答:“确有此事。”

丁奉紧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好久没有说一句话。

留平见丁奉沉默不语,焦急地说:“军心浮动,实在堪忧。万一在两军对阵之时果真发生倒戈之事,则全军危矣!大司马要赶快采取应对之策,防患于未然,以免发生不测之事,使全军陷入绝境!”

“苍天发怒,在阳春之时降下大雪,意在惩罚我军。”丁奉无奈地说。“若欲使我军避免此灾,惟有……”

丁奉一语未了,一名亲兵闯进大帐,急切地说:“留守建业之右将军诸葛靓与副军师张悌,遣参军郑岩来见大司马,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丁奉不禁一愣,神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忙说:“速让郑岩进帐回话!”

转眼之间,浑身是雪的郑岩走进大帐,边向丁奉施礼边气喘吁吁地说:“末将参见大司马!”

“免礼。”丁奉紧盯着郑岩,迫切地问,“大军刚离开建业,诸葛将军与张军师有何紧急军情,遣汝连夜赶来禀报?”

郑岩神情严峻地回答:“右将军与副军师连续接到北境送来紧急军报,各处军报皆言:近日淮南地区兵马骤增,晋之义阳王司马望率领四五万大军,夜行昼伏,暗中向建业移动。建业只有八千兵马留守,若晋军突然来袭,只怕京师难保。右将军与副军师遣末将连夜冒雪赶来向大司马禀报。”

丁奉瞪大双眼,面部的肌肉痉挛般地抽搐了几下。万彧、留平与华覈也都惊诧不已,面面相觑。

郑岩瞅着丁奉,小心翼翼地说:“右将军与副军师恳请大司马务必转奏圣上:大军若渡江北上,远离京师,只怕大军与建业皆危矣……”

丁奉沉思了好一阵儿,吩咐着郑岩:“汝速速返回建业,转告诸葛将军与张军师:请他们务必严加戒备,以防晋军偷袭;若军情有变,再火速遣人来报。”

“遵命!”郑岩又向丁奉施了一礼,退出大帐,跳上战马,回建业复命去了。

丁奉把万彧、留平与华覈逐个打量了一遍,忧心如焚地说:“看来,晋军已经做好了迎战我军之准备,我军若再继续前进,必被其围困。届时,不仅我军处境艰难,无法脱身,而且建业也要遭到晋军偷袭,岌岌可危。不知三位有何良策,可使我军与建业皆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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