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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排练

老马一边用手指肚抚平笛膜,一边无意识地看了看对面的那个空了的椅子。

今天是排练的日子,他怎么没有来。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三天没有来了。

是不是老吴病了,给他打个电话吧。

老马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眼睛瞄了瞄老张。他们三个人里面,只有老张一个人有手机。老张没有抬头,似乎正忙着给二胡上弦。

她想,这老抠,装什么蒜。哎,你给老吴打个电话吧。她用笛子指了指老张,好像笛子就是个夸张了的加长的深色手指,像一句话后的感叹号一样,直伸到老张的眼皮子底下。

老张把目光转过来。回去打吧,都快排练完了,也不在这一会儿了。

就现在打,问问老吴啥意思,不想玩了啊。以前就他咋呼得最凶,是他说的,谁不来谁得请假的。

老张说,回去打吧,手机没电了。

她说,你那是个啥玩意,一要用的时候就没电了。

老张没吭声,头照样低下去,而且比以前更低,仿佛胡琴一下子也变矮了一样。

她说,唉,算了,我出去打吧。

放下了手中的笛子。她想,早就该给老吴打个电话了,不就一个电话,何况说好今天市电视台要来录像。

老马开始在她随身带着的一个皮包里翻了起来。那里有一个小本子,上面有老吴家里的电话。还有老花镜,老马摸索了半天,摸出了老花镜的盒子。一只手拎着皮包,一只手又摸索了半天。一边摸索,一边嘴里嘀咕,唉,放哪儿了,没忘带吧。然后,整个脸像是都埋进了拎包里,一会儿又抬起头,想一会,说,真是老了,啥都记不住。

老张看着老马,觉得这个动作这般熟悉。老伴活着的时候,也总是这个样子,老花镜挂在鼻尖上,东找西翻的,什么东西都是要找半天,或者,一边找一边抱怨自己老了,记性不行了。老张略有些迟疑,还是把手伸到外套的衣袋里,摸到了手机。边取边像是解释说,用这个打吧,电不多了,但是打一个电话还可以。上面有老吴家的电话号码,我给你找出来。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小气得要命。

老张鼻子里发出了像是哼的一声。

难得你大方一次。老马说,那你给我拨好吧,我使不来你那东西。

真是土老帽。老张说了句。你这个人话就是多。真不知道,你家那口子是咋受得了你。我要是一天到晚跟你过日子,非烦死不可。

你也就这样,不说别人就难受。老吴肯定是生你气了。那天明明就是你起调起高了,你非说,是老吴不行,气不足。老吴当时那个脸色就不好。

就是老吴气短得厉害,本来笛子这个东西就是要靠肺活量的。你看那天,他上了三楼就气喘得不行。

老张不再吭声,而是拿起笛子,吹了两声,很快就放下。

老马喂,喂,一连串喂了好几声。然后满脸不解地看着老张。老张左手拿过手机来放在左耳上,身体也自然地左边倾斜。他的右耳早就听不见了,因为这个,老张比别人早退休五年,算是三级工伤。老张说,他还不算聋,至少一个耳朵还管用。原来同在一个车间的工友早都带着助听器了。别说拉琴,就是听琴能听全乎就不错了。

老张喂了一声,很快安静了下来,屏声静气地听了一会,才说了声,没人接。家里没人。

他们互相看了看。算了,不等他了,再练一会吧。他说。

老马说,不会故意不接电话吧,肯定家里出啥事了吧,怎么老两口都不在家。

也许,老吴,到别处玩去了。

不可能,怎么会呢?那老吴就不爱出门乱串,你没听他讲吗,上次他和老伴跟着旅行团出门,差点没累出心脏病来,回来躺了好几天,那是花钱买罪。说是再给他倒找钱他也不去了。像咱这样多好,拉着,说着,也玩了,也乐了。没准这电视台这么一播,咱们出名了,还能到处赶个场子,走个穴,再挣点外快啥的。

想得怪美的,几个老家伙能碰到一起,玩到一起,乐到一起就不错了。

到哪儿找这几个老货去呢,老马说,咱老几个还是有缘啊。

说完,他们两对视了一下,一起笑了。

你别说,就老吴人家最厉害,咱们识个简谱还可以,人老吴识五线谱,啥乐器都能摆弄两下,你没听吗,老吴说,要不是当年他成分不好,早被歌舞团招去了。他今天下午要是不来,我看还录不了,总共三人,少一人,还是个主力军,这咋撑得起台面。

我第一次听他吹笛子,我还真以为他是专业团体退下了的呢。

那还是夏天的时候,有一次,在公园锻炼的老马,听到鱼池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子声,吹的都是当年老马他们年轻时的老歌,什么情深意长还有逛新城、绣金匾之类的。老马不知不觉寻着笛子的声音就来到了池边。夏天的鱼池,水面上荷花开得正盛。一个老头,背对着小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在他的身后。老马站着听了好久,他似乎并没有发现。看得出来,他吹得挺投入。老马在附近寻到了一个石墩子,正好可以压腿。后来的几天,老马就总是来这个池边压腿。直到第三个星期的一天,老马才知道,这个瘦小的老头姓吴,也就是他们现在老吴老吴叫着的老家伙。

那天,老吴吹的是在那遥远的地方。老马随着他的笛声的节奏,一下一下地压腿,一下一下地甩胳膊,压着压着,甩着甩着,不由得就跟着笛子哼了起来。后来,她意识到时停了下来,发现周围空荡荡的,笛声没了。这个背对自己,面向鱼池的瘦老头转了过来,在看她。老马有点不好意思了。师傅,你吹得真不错。是专业的吧。

老吴说,什么专业的,就是爱好这个,吹着玩玩。

老马说,吹得不错,我都听入迷了,我这几天天天都在这听着呢。我请你去居委会给我们教教,我们那儿有几个老年人都爱这个,你给我们指导指导。

老吴说,能行。

就这么认识老吴的。

后来,他们的乐队,就开始定期在居委会排练,有时候是一、三、五,有时候二、四、六,反正没事的时候,几个人就都凑一起。老马说,我们居委会正要成立个小乐队,咱们三个是主力军,其他的人想来就跟咱们和和,不来就算了。

老吴说,那哪行,就咱们三个吧,别人不想来的就不要来了,就是个业余的,也得当回子事。就这样,乐队就成了老马老吴和老张三个人的了。

老张出勤率最高,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老光棍一个。老马忙些,不是孙子病了,就是外孙女来家了。但是按照惯例,是要请假的,都要给他请假。一般也不过一月三两次。

起初都是在居委会的活动室里练。等天气暖和的时候,他们三个也练出了几首像样的曲子,干脆到小区院子里练,刚练那几天,还真招来小区不少闲人,老吴他们一下子觉得这曲子练得挺有劲道。

这样以来,排练竟像是上班一样,一天不落地坚持了下来,偶尔因为什么原因没练成,老吴他们就觉得空落落的,好像一件顶重要的事没做,回到家也总要拉上那么两下,补偿一下。

这么几个老哥往一起一凑,吹吹拉拉弹弹唱唱的,那些家长里短的烦恼好像也就慢慢地随着一个个小曲散开了。

唯一有点不如意的是,乐队的默契还欠点火候,主要是老张这个慢性子,总是比他们慢半拍。难得有几个曲子,正好能合拍的。

于是这几个曲子,也就成了拿手的看家节目。上一次,小区组织的中秋晚会,几个老伙伴还登台献曲。

说实在的,他们的小有名气,也是起于那次小区的文艺演出。后来,便有记者采访了这只老年乐队,并称他们夕阳红乐队,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名字。

不过,报纸这么叫,虽说打上了引号,但也没有错。

现在这张当时报道的报纸就贴在这个小排练室里。实际上,也是自从有了这个报道,居委会主动为他们腾出一间屋子,虽然只放了两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但是,总算显得正规了起来。

有一次,附近的护校的学生,到社区搞共建,专程来参观这只老年乐队。

今天的排练,也是因那次参观而起。他们将在下个周末,和护校的学生们进行一次同台演出。

老吴可不能不来,老马想,她不知道还能到哪儿找那么好的胡琴去。也许专业的团体是可以找到,但是专业的谁愿意和他们这几个二把刀只是玩玩的老家伙们为伍呢。也许,有这工夫还真不如在家教几个学生挣几个钱花花。

老马这样一想,就越觉得这只乐队核心人物是老吴。这几次排练老吴没来,他们并没有排新曲子,只是把过去常奏的那几首曲子又练了练。新曲子乐器的配合,一定是要等老吴在场反复盯牢的,比如说,老张总是慢半拍的问题,老马总是抢和赶的问题,还有缺少起伏的问题。因为老吴,才可以把这三个人的节奏变成一个曲子的节奏。

再和两遍。老马在扬琴前调整好坐姿,又朝老张看了看,老张清了清嗓子,拿起笛子,手搭在笛子上。

一、二、三起。

很快音乐声充满了小屋,是在那遥远的地方。这是他们最拿手的一只曲子。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偶尔的拖拍几乎听不出来。

来回奏了两遍后,老马从包里取出铅笔,走到老张面前,用铅笔轻轻画出来,说这几个音节有点没跟上,难怪这两天的练习进度并不大。

老吴还说,应该再找一个会弹琵琶的,这样这只民乐队才算是成形了,现在嘛,好比打麻将,三缺一,欠缺点味道。

老马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十一点了。快到结束的时间了。九点到十一点正好两个小时。在排练室,不管怎样这两个小时都过得很快。她要准备回去做饭接孙子去了。

今天,她想,就到这儿吧。她想早点走,顺便可以到老吴家去看看。

她想,老吴多半是病了,但是,刚才没有人接电话,家里没有人,又让她不十分确定。总该说一声的吧。

老马就说,老张,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去老吴那看看。你去不?

你一个去吧,问问他,他到底还练不练了。牛气个啥。

老马说,唉,老吴好像不是那种人。我去看看家里是不是有啥事。这把年纪可说不准。

你别胡说,老吴那么精干,以前吹起笛子,半分钟不换气的。

老马收好扬琴。一边收拾一边说,我这次去看,老吴要真是病了,我非得让他买个治疗仪不可。那会儿我就让他买个治疗仪,他就是不买,舍不得。几千块钱,他说,赶上他两个月的退休工资了。就是不买。我每天回去,都放在腿上用一会,好多了。咱们都这把年纪了,得好好保养呢。钱省着给谁省呢。

得了吧,老张说,你那治疗仪买得还少啊,你看看你们家,左一个红外线,右一个理疗。

我那买的不算多,我们对门那老太太,家里放着十几台各种治疗仪,天天比我还忙呢,每天一早,上完早市买完菜就去那个什么免费体验中心去参加健康学习,隔上两天就带回一件新产品,一带回新产品,就来我们家来了。我是实在不好意思了,买了两个,我要不买,那老太太能把我们家门槛踏破。不过,也还可以,还管点用。要不咋办?天天腰酸背痛,总不能老上医院。孩子们都忙也指不上。一天还得带孙子。我有时候就对我们儿子说,还是当个孙子好,我还真不愿当这个奶奶,这个奶奶当得累死累活的,一天伺候老的,还得伺候小的。这当儿女的也从来都是先惦记小的,哪想着老的。

老马一边收拾提包,一边说着。我们家那个老东西,天天啥也不干,还指着我回去伺候他呢。人家总觉得,我支持你搞乐队就不错了。一辈子跟他志趣不同,他就好打个麻将。唉,人这一辈子,老伴老伴,少年夫妻老了伴,都快入土的人了,也别互相嫌弃了。老张说完,神色突然夸张地堆满了笑意,要不,再发展个老相好,你看,老吴怎么样?我看你对老吴还挺有个意思。

老马一边笑着,一边拿起拎包向他甩过来。真是老没正经的。

老张早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你别说老不正经,谁也没把你怎么样,老么喀嚓的,开个玩笑。

老马也笑了,不过,很快,眼睛里竟有些许亮光,脸上现出了一种少有的妩媚表情。

老了咋了,我还真没看上你俩。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枝花,辫子到腰上,用我们家那个的话说,也是个削肩膀水蛇腰,走路水上漂,要不我们家老东西能一眼就看上我。别看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花枝招展,那都是化妆化出来的,我们那时候,好看就是好看,一点不掺假的。

唉,说你胖你就喘,自吹自夸起来了。回去跟你老头子夸去吧。反正我们认识你以后,你就一直这样,人老珠黄。

我还可以,在老奶奶里也算是有风度的了。行了,别说闲话了。

你再练练我去看看老吴,如果没啥事的话,让他下午早点来,咱们再合上几遍。

老马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一边给他交代,走的时候,记着锁好门。下午三点,电视台来录像,咱们两点半就到这儿,可别迟到了,穿利索点。

走吧,走吧,真是啰唆。老奶奶就是话多。老马一扭头,正迎上老张欲笑不笑的表情,两个人都笑了。

老马一边走一边仔细地想老吴家的确切位置。她记得楼前有个超市,叫个什么好再来超市,超市旁边是家拉面馆。

老马就顺着巷道往前走,走到前面,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好再来超市还有那个拉面馆,只是一个药品超市和邮政局。老马想并没有走错啊。老吴住的这个小区和他们的排练室隔着一条马路和一个小巷,难道是她的记忆力真的不行了?

她的记忆力真的不行了,两年前开始就经常忘东西,比如,想到厨房找什么,到了厨房却想不起来要找什么;有时候,拿起电话,也想不起要给谁拨电话。就像刚才,直到老张把手机给他,她也没能翻出电话号码本。这样一想,她就站在巷口,翻电话号码本,是不是又落在哪儿了?她索性坐在花池子的水泥墩上,翻了起来,终于在夹层里的小布袋里翻到了那个咖啡色人造革的小笔记本。她把花镜带上开始翻老吴的电话,记着在倒数第二页。她把包挽在胳膊上,一手拿着翻开的小笔记本一手扶着老花镜,她要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打电话的地方。话吧,那个小小的话吧里似乎有着十几部电话。老马走了进去。她照着本子上记的阿拉伯数字拨过去,忙音,很长时间,她想,还是不在家。她刚要放下听筒,里面传出了喂喂的声音,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的声音。

老马马上说,唉,是我啊,我是老马,老吴在吗?啊,住院了。唉哟,我说他怎么这几天都没来呢,严重吗?正抢救呢。那我得去医院看看。什么,这两天不方便,过两天啊,噢噢噢行啊,挂了。再见。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老马好像没反应过来一样,盯着话筒看了半天。等反应过来,她又看了看电话本上记的那个号码。她问话吧的服务员,姑娘,你看我刚才拨的是不是这个电话?姑娘探过头来看了看,没错,怎么了?

老马没吱声,从话吧里出来。她站在巷口又看了看。她想起来,她没有走错,老吴就住在这个巷子里,后面第五栋楼的中间一个单元,但是她想不起来是二楼还是三楼。

她坐在巷口花池边上,想了想,老吴到底是怎么了,得了什么病,什么重病或者急病,从来没看出他能有什么病。她突然鼻子就有点酸。过往的车辆行人好像在大太阳光下蒙上了一层水雾。

刚才电话里说得太急了,她都没有问住在哪个医院。

好好的,突然就住院了,就抢救了。她呆呆地坐着,发了好一会愣。她想,下午电视台来录像,是不是得跟他们说一声,等回头老吴病好了再录。

真是遗憾,她想了想。

该去接孙子了,孙子放学了。老马好像猛然才想起,她猛一起身,眼前黑了一下。她赶紧俯身扶住水泥台子。

真是老了,不承认不行。老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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