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東瑜不会想到陆轻繁会亲自上门来找米可,让米可留下她。米可也正想好好问一问当年父母的意外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说:“好吧,那你的告诉我,我爸妈到底是怎样死的?”陆轻繁面无表情的说:“意外车祸。”陆米可叫起来:“你胡说,为什么你也坐在车上,你活着他们都死了”陆轻繁说:“天意。”陆米可再也受不了陆轻繁这幅冷漠无情,抓起抱枕向陆轻繁丢去,“我不信,你走,我不要孙東瑜住在这里,你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周小川在市中心租了一套房子,对孙東瑜说你搬过来一起住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孙東瑜看了一眼周小川,说道:“谢你好意了。”她没必要跟自己的衣食住行过意不去,于是搬进了周小川的房子。房子二室一厅,她和周小川一人一间,平日里除了上下班,回家后就各自回房。
每天早上五点,周小川起床给孙東瑜做早餐,孙東瑜七点起床时,周小川已经煲好稀饭,煮好了鸡蛋蒸好了馒头,一个星期每天都会有不一样。晚上下班,如果周小川时间充裕,他会下厨做晚饭。周小川始终坚信日久生情,即便孙東瑜一直不愿意跟他讲话,这都无所谓。
终于,有一天晚上,孙東瑜吃着周小川做的饭菜,对周小川说:“周小川,你何苦这样,那件事你放下吧。”周小川听到孙東瑜有些放软的话语,心中开心不已,说道:“東瑜,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孙東瑜道:“小川,一直以来我把你当成亲人,仅仅而已,没有其他的。虽然说你我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可是我们在一起这样过得不是很没意思吗?”周小川问:“日子需要平平淡淡的,这不是你一直追求的安宁吗?”孙東瑜说:“是这样没错,但我不爱你啊。”周小川说:“我爱你,这就够了。”
孙東瑜有时候觉得现在的日子也并无坏处,周小川把她当宝一样呵护着。她从小就缺乏父爱,尤其是当有一个男人如此精心去爱护她的时候,她怎能不动心?可是动心是一回事,那还不足以让孙東瑜爱上周小川。
孙東瑜心里清楚,她和周小川的关系是不对等的。她是周小川内心的牢笼,周小川却用一纸结婚证给他们织了一个大大的茧,周小川越努力想弥补,这个茧就织得越紧。可是,为什么在深夜的时候孙東瑜总是能梦到陆轻繁的身影,她知道是她还心有不甘,是陆轻繁激起了她心中藏得最深的一面。
人们总想追求好的,总向往光明,可是人们却忽略了阳光越刺眼影子就越浓。孙東瑜用了十年才修炼成的优雅的风度,陆轻繁的出现却时刻提醒着她,她过去最真实的那个自己,不要以为优雅久了,你就可以忘掉心中潜在的不优雅。
孙東瑜想着就这么过下去吧,可是陆轻繁哪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在她搬走后不久的一天,孙東瑜突然被局长叫到办公室去。局长说:“有人写匿名信举报了你。”孙東瑜说:“我需要接受调查吗?”局长说:“比这更严重,经过局领导商议,决定先让你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好好配合调查,迅速把事情结束,然后丢掉包袱回来开开心心上班嘛。”孙東瑜心里明白,她升迁的希望破灭了,局长待她不错,这么说已经是充分考虑了她的心情。
陆轻繁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严重。张功成那小子会闹到自杀,幸好被人发现,但是呛了不少水,又受了凉,得在医院躺几天了。好久不见的孙東瑜找到我,满脸怒气的问我:“是你告诉我弟弟的吗?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我说:“因为你。”她冷静得很快,问道:“因为我结婚了,还是因为我和周小川住在一起?”
不愧是孙東瑜,她一眼就看出我对她和周小川住在一起的事心里不爽。陆米可不让孙東瑜继续住在那边,很快孙東瑜就搬走了,我打听知道原来她竟跟周小川住一起去了。郑志敏笑我,说人家夫妻住一起很正常,我让他闭嘴。
“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和周小川住一起?”
“好笑,我们是法定夫妻,又没离婚,为什么不能住一起?”
没错,我没半点反驳的能力。为什么我就是不开心看到孙東瑜和周小川住一起,有时候我真的妒忌周小川,为什么跟孙東瑜结婚的人偏偏是他。如果是郑志敏,我会毫不犹豫拆了他们,但周小川跟郑志敏不一样,他们认识了十五年,结婚了五年。我能么会喜欢一个已婚女人,而且是孙東瑜这样为了自己可以不折手段的女人。她肮脏的感情经历,让我觉得厌恶,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念跟她在一起的时光。
“陆轻繁,这次你又想怎么对付我?”
孙東瑜恢复了她傲慢的态度。
“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我找过孙東瑜几次,她都不肯见我,这让我更窝火。
“为什么要见?既然匿名信都寄到单位去了,干嘛还要见你,给自己抹黑。”
“匿名信不是我寄的。”
我也正想问她匿名信的事,她却似乎不愿意给我机会。
“谁寄的不重要,反正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你达到了。”她的话越来越冷,“我一而再再而三对你忍耐退让,陆轻繁,你总是要把我逼到绝境才甘心是吧?十年前有人逼死了我母亲,十年后有人要逼死我弟弟,陆轻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后退了。”
2003年7月,某国际机场。
一架波音飞机缓缓着陆,从飞机上走下来带着墨镜,一身休闲打扮的男人,他就是陆轻繁。半年前,大学毕业的他出国留学,这次回来探亲。机场出口处,大哥、大姐、二姐、三姐还有米可都在欢迎他的归来。
“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再走?”大哥问。
“一个月后吧,以后我想开一家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别说这么多,赶紧回家吃饭,看看,都大半年没见,爸妈都快想死你了。”大姐说。
“都瘦了,在国外一定很辛苦吧。”二姐问道。
“叫你别出国,看你这瘦的!”三姐问道。
“小叔,你的女朋友在哪呀?三姑成天想着呢。”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让陆轻繁快窒息了。他说:“我想先去看望我的导师。”回家休息了三天,陆轻繁去了重庆探望已经退休回老家的施灿荣。
施灿荣是法律界有名的人物,退休后仍不忘心怀社会,当时恰好听说了张木喜的案子,顿生疑点。于是施灿荣前往小镇,在公安局那里看了报告后更加怀疑是一起谋杀。向来把真相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施灿荣决定义务做死者张木喜的代理律师。案子查了十来天,陆轻繁来重庆探望老师,施灿荣便将张木喜的案子告诉了陆轻繁。
陆轻繁一听也心生怀疑,高傲自负的陆轻繁决定将案子一查到底作为自己回国的首次表演。施灿荣身体不好,陆轻繁就代替他去了几次公安局调查资料。为了查清事实,陆轻繁将杜如梅直接找来,问了两次话。他能看出杜如梅的紧张,杜如梅在他严厉的逼问下只是浑身发抖。当他第三次去找杜如梅的时候,故意对杜如梅说他们已经掌握了她有动机谋杀的证据,杜如梅一惊,将桌上的杯子都打翻了。几天后陆轻繁回去了,过了两个星期师母打电话来说老师突然中风了,他再一次去了重庆。
施灿荣说几天前杜如梅自杀了,要陆轻繁代他无论如何去探望那家人。孙家一别后,陆轻繁再也没见过孙東瑜姐弟俩。这十年,陆轻繁有了自己的事务所,接管了长兄公司,开拓了陆氏集团,陆轻繁也渐渐忘记了十年前因他和老师的调查而家破人亡的孙東瑜姐弟。
陆米可
万万没想到孙東瑜会主动找上我,她说我帮你查你父母的事情,我问她你要什么,她说我要陆轻繁付出代价。我说既然这样,你搬回来住吧。第二天,孙東瑜搬了过来。
我们四人的关系很奇怪。我和孙東瑜非敌非友,和赵彤芸亦敌亦友,和肖品却各揣心思。有时真的很羡慕单纯的小孩,人大了烦恼就多了。做人为什么不能单纯一点呢。
赵彤芸和范慎哲之间藕断丝连的关系让我相当不安。每当我和范慎哲在一起的时候,我只要一提赵彤芸的名字,范慎哲就格外紧张。上次约会,我说赵彤芸最近发了疯一样拼命加班,范慎哲脸色很不安,后来他果然去找赵彤芸了。
跟范慎哲两人的感情里加进一个赵彤芸,这让我觉得有些心烦。虽然我知道赵彤芸是个讲义气的人,她绝不会明着暗着跟我抢范慎哲,但我就是不放心。当我一想起赵彤芸看范慎哲那幽怨的眼神和范慎哲怜惜的表情我的心就像针刺一样。
陆轻繁说我和范慎哲不合适,我鄙视他说:“你懂什么,你谁都不会爱,凭什么说我们不合适!”陆轻繁就再也没提过这事,从此也没有再干涉我和范慎哲的感情。
知道孙東瑜已婚的事,我最难受的不是她欺骗了我们,而是她欺骗了郑志敏。我一向视郑志敏是除了我爸妈我最爱的人了,她怎么可以去欺骗他。所以我生气地把孙東瑜赶了出去。孙東瑜丝毫不生气,听说她搬去和她老公住一起了。我心想,也好,郑志敏就再也不会有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