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鱼和徐长卿被阿星带到高台下面去避雨,阿星说这里也是她的家,外面风雨大作,两个人面对着这个神秘的少女,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经历,心中充满了无穷的疑问。
过了好久,外面雨住风停,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三个人从高台深处走出来,深深地吸一口雨后的新鲜空气,沁人心脾。不听话和长卿的马还在那摇着尾巴,尾巴上的水珠亮晶晶的,有点晃人眼睛。
阿星受到长卿的鼓动,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遐想,便带着青鱼和长卿沿着原路回到那棵巨型龙血树旁。
三个人站在树下,水滴时不时地打在大家的身上。
“快问呀!”长卿催道。
阿星缓缓近前,双目温柔地望着龙血树巨大的枝干,嘴唇微动,青鱼和长卿站在身后不远处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阿星才缓缓转身,走过来跟青鱼和长卿说:“爷爷让我跟你们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们走吧。”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树爷爷”,这时也没有风,却见龙血树的枝叶晃了晃,像是在挥手告别。
三个人一起上路,阿星和长卿共乘一骑,青鱼骑着不听话走在前面。
长卿问:“阿星,你走的时候和你树爷爷说什么了?”
阿星说:“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
长卿假装生气了,说:“哼,不说就算了,我才不想知道呢!”
阿星说:“嘻嘻,下回告诉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路上充满了欢声笑语,青鱼偶尔也说几句,可他心里还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前面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危险正在等待着他们。
乌飞兔走,不觉几日过去,三个人终于看到蜀山下面的蜀山镇了。
蜀山镇方圆百里,因是蜀山道人修仙之所,所以上山求仙问道之人一年当中不绝于途,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所以蜀山镇也是酒肆、客栈众多,三教九流辐辏之地。
这一日,已是正月初七,也就是人日。蜀山镇和往年相比却有些冷清,街市之上的女子头上都贴着人形的头饰,谓之“戴人胜”。富贵人家女子一般用丝帛、软银等制作人胜,而穷苦人家的女孩儿就用彩纸制作,所以人日也叫人胜节。
关于人日,还有一个古老的传说。相传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华夏先祖女蜗初创世,在造出了鸡、狗、猪等动物后,在第七天才抟土造人,所谓:“正月一日为鸡,二日为狗,三日为猪,四日为羊,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所以这一天是人类的生日。
阿星从小生在乡野之中,自然不知道这些风俗。她看到那些街市女子都带着人胜,心中不免好奇,就问:“那些小人是干嘛用的?”
“那不是小人,那是人胜。”长卿应道。
阿星咕嘟着嘴,说:“人胜,是什么东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追问。青鱼就给她讲了人日的来历和风俗,才解了她心中的疑惑。
三个人走街过巷,来到一家客栈门前,门额上写着“凤来客栈”四个大字。店小二年纪不大,见门外来了三个客人,还牵着两匹马,赶快迎了上来,热情地说道:“三位客官辛苦了,本店是镇上最经济的客店了,童叟无欺!”长卿笑道:“看了几家,就你家了,把我们的马先牵去喂些草料吧。”店小二答一声:“好嘞!”他就牵着两匹马去了后院。
三人走进屋内,掌柜的忙说:“三位客官,要几间房啊?”掌柜的是个老头,皮肤干皱,在柜台上拨弄着算盘珠子,也不知是在算账,还是在打发无聊的时间。
青鱼说:“三间。”
掌柜的摊开账簿,记了几笔,就转身在一大串钥匙中拿了三串,然后领着三人上到二楼,三间房正好挨在一起,掌柜的帮他们开了门,就下楼去了。
三个人马上进到自己的房间,想看看环境怎么样,阿星是平生第一次住到这么干净舒适的房子里,所以最是欣喜不已。青鱼像是想起了什么,对长卿说:“长卿,我们还没问老板这里一间房要多少银子呢?”
“不用,管够!”长卿躺在床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包袱。
原来他出门前,将自己历年的压岁钱,大概三十两左右都带了出来。
这时,见刚才喂马去的店小二过来对他们说:“客官,今天是人胜节,我们这里都会吃捞魂面的,老掌柜吩咐我来问一声,不知道你们吃过了没有?”
阿星歪着小脑袋,说:“什么是捞魂面?”
小二解释说:“其实就是长面,因为今天是人的生日,所以下午一般要吃长面,也叫“捞魂面”。过年把心都过野了,所以吃碗捞魂面收收心。”
青鱼笑着对长卿说:“听见没?你该吃一碗。”长卿说:“不就是长面嘛,谁没吃过啊!”
小二说:“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的捞魂面可是远近闻名,附近镇上的人都巴巴地等着初七来我们这儿吃呢,不过今年人少了好多。”
“为什么?”青鱼问道。
小二有些气恼地说:“往年很多人来,除了吃面,还为了上蜀山拜三清,可现在谁还敢上山啊,听说山上被一群怪人占着呢,道士们被他们杀了不少啊。”
青鱼说:“那群怪人是什么人?”
小二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知道,但我听看见过他们的人说,他们好像不是中原人。”青鱼心想:“大师兄见过他们的,难怪说那些人装扮怪异。”
长卿打断说:“小二哥,你不是说吃面吗?去给我们买三碗回来,看是不是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一边说一边扔给小二几块碎银子,小二一时手忙脚乱,说:“要不了这么多的。”
长卿少爷本性不改,说:“剩下的,赏你的!”
小二一迭声说着“谢谢客官”就下去上街买面去了。
三个人奔波辛苦了几天,一路餐风露宿,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大家的精神都放松下来。
过了不久,店小二就用食盒装着三份热气腾腾的捞魂面过来了,辣香扑鼻,上面撒了些葱花,口感奇佳,三人顿时大快朵颐,风卷残云。
吃完之后,三人各自洗沐,黑甜一觉,不知东方之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