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雪衣眸子的光芒黯淡,微微觉得有些可惜,上次有鱼无酒,今日有酒却没有鲜嫩的鱼肉。摇头,踏风归去:“罢了,心情好了,便来竹楼为我做上一顿膳食。”
凌琉玥微微一愣,便知道他邀请自己喝酒的目地,原来是馋了?
凌琉玥并没有回战王府,而是回了侯府,红藻一大早,便坐在院子门口等凌琉玥,手中收拾好了包袱,看到凌琉玥,眼前一亮:“主子,战王让属下收拾东西,让您搬去战王府。”
她也挺赞同,战王府天罗地网,想要暗害主子的人,也要掂量掂量一番。
凌琉玥却是摇了摇头,长公主如今怕是不待见她,她何必去看人脸色?
“为什么?”红藻惊讶的问道。
“红藻,你去找容岩的落脚地。”
红藻知道主子不肯说,如何问都没用,领命离开。
凌琉玥情绪低落的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将战冀北留给他的令牌和玉佩好好的收藏起来,便去了凌宗的院落。
一进院子,就看到凌宗坐在花架下喝酒,径自走过去,斟一杯酒,端起来,看着里面她略微有些憔悴的倒影,口气淡漠的说道:“你该要如意了,我不能生,长公主怕是不愿意让我进战王府。”
凌宗霍然睁眼开,看着她目光悠扬,没有焦距的盯着一朵盛开的花朵,话语中带着颤音道:“你……你们……”
“对,如你所想,除了名份,夫妻间该有的,我们都有了。”凌琉玥微抿一口清酒,辛辣刺鼻,皱了皱眉,放下杯子,一瞬不顺的盯着凌宗道:“即使这样,你也不愿让我恢复记忆?”
凌宗沉吟了一番,伸手替她把脉,神色凝重道:“你体内的毒已经压制不住,老夫无能为力。”
“谁!”
“此人在大秦。”
凌琉玥一怔,所有的有嫌疑的人都在头脑中过滤了一番。却不想,在她身上下毒的是大秦之人!
“可有解?”凌琉玥眼底凝聚着希翼的光亮,殷切的看着凌宗。
“罢了罢了,这是天意。当初你体内便种下了鸳鸯双生绝的毒,只要不动情便可,你若动情,那就会催动毒素,让你忘记过去的一切。”顿了顿,颇为无奈的说道:“当初,你为了仇恨,放弃了感情。可如今,你还是步上了前尘。体内的毒素已经开始蔓延,你该知道后果。”
凌琉玥心头一紧,她会再次忘记他?
“可有解!”凌琉玥再次问道。
凌宗沉默了半晌,沉声道:“你当真要解?甘受剜肉锥心之痛?”
凌琉玥咬牙,点头道:“能解就好。”再痛忍忍便也过了。
“月圆来找我。”说罢,凌宗闭上了眼,谢客。
凌琉玥静默了片刻,起身离开。她以为是叫老头封存了她的记忆,却不想是中毒了。那又为何忘记了所有的往事呢?
清冷的面容染上了愁绪,紧锁眉头来到院落,容岩大赤赤的躺在她的软榻上,大红的锦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手肘支撑着上半个身子,白皙滑腻的香肩半露,甚是勾人。
凌琉玥眼角抽动,倘若不是看中他的医术,当真这一辈子都不想碰上这么个骚包。
“妻主,几日不见,便想念奴了?”容岩妖娆勾人的抛着一记媚眼,端着矮几上的茶杯,浅啜了一口茶水,拨弄着披散的墨发,风情万种的说道:“一日未见如隔三秋,奴想念妻主的紧,战冀北那浑球走了,妻主适才想起奴么?”桃花眼中满是幽怨。
凌琉玥揉着胀痛的额角,坐在八角桌前,伸手递放在他跟前,疲倦的说道:“你看我身体如何。”
容岩定定的看了眼肤如凝脂的手腕,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当日他去烟雨楼,抱着所有的女人,都没有心跳异常,他琢磨不透是什么样的感情,便搬离了侯府。
伸手搭上她的手腕,脸上的笑容一僵,眸子里闪过一抹怒气。“你被战冀北被吃了?”
凌琉玥一愣,他既然看出来了,便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有机率怀孕么?”
“不能!”
凌琉玥面色一变,太医的话还给了她希望,容岩的话,无疑给她判了死刑。
“怎么?战冀北那浑球抛弃你了?既然他嫌弃你不能生,我勉为其难的娶你吧。呸。你本来就是我妻主,只不过把你借给了那浑球几天而已。”容岩波光粼粼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失落,转瞬敛去,露出一抹笑容来:“说不定是他不行,咱两在一起,生一箩筐都没问题。”
“体寒么?”良久,凌琉玥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冷漠而僵硬的问道。
容岩一怔,眼底闪过诧异:“你不知道你中毒了?”
凌琉玥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容岩:“你查出我中毒了?”那为何太医却不知道?
“鸳鸯双生绝嘛!”容岩不以为意道:“这毒能避孕,所以没有解掉这毒,你是不能有身孕。可要解这毒,必须要找到下毒之人,或是剜掉种下去的毒种。而你这毒已经开始要发作了……”说到此,容岩猛然睁圆了双眼,无比认真的盯着凌琉玥,“你爱上那头黑熊了?”
凌琉玥苦笑,她自己没有发现,倒是这毒先了解她的心。她以为,只是喜欢……
容岩眸光一闪,见她如此,只当是默认了。
“你的毒要尽快解了,否则,你很快就会忘记那头黑熊,成为我的人。”容岩说到此,心神一动,若是他先遇见她,她是否会爱上他?如今他迟到了一步,她体内的毒……若是发作,忘掉了战冀北,他‘第一个’与她相识,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随即,容岩醒过神来,被他自己的念头吓一跳。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怦然心动。这个念头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为何要等到月圆之夜?”凌琉玥心底有些担忧,她怕她会忘记战冀北,她害怕他回来,看到她眼底的陌生,会是怎样的一种疯狂。
“月圆之夜,毒种才会隐现。”容岩指着她手臂的位置,撩开她的袖摆,光洁无瑕的手臂,布满了暧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