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若瑾尖锐凄厉的叫喊声划破侯府天际,响彻府邸,两眼翻白的晕厥。
凌琉玥冷笑,淡淡的看了眼凌若瑾,匕首扎在她的肩膀,刀法刁钻,斜插划破了筋脉,即使好了,右手也废了。
“叫声虽然惨烈的销魂点,可我的刀法算是精湛,二哥可满意?”
凌若轩脸色灰白,她如和风般的笑容,看在他眼底如恶魔,色厉内荏道:“你……你居然敢伤害四妹……”
“二哥,夫子没教你‘以牙还牙’么?”凌琉玥拔出带血的匕首,拍了拍凌若轩的脸颊。伤害她的软肋,那她便先拿他们在意的人开刀,一个一个,最后在处决他们这些罪魁祸首!
气氛诡异凝重,谁也没有看到,假山之后,一道阴狠如毒蛇的目光,渐渐的浮上得逞的笑,悄无声息的离开。
战王府。
主院书房内,气氛冷凝压抑,主位上散发出的森寒之气令人噤声。垂头敛息,大气不敢出,生怕空气一点微动,便会触怒了邪魅冷傲的男人。
战冀北狭长的眸子冷冽如千年寒冰,面色深沉,修长的指骨富有节奏的敲击着沉香木书案。低沉而略有余韵的声音,响落在暗卫的心头。
扑通。
冷修跪在地上,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在战冀北的强大气场的压迫下,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利,线索在满香楼断了,请主子责罚。”
断了?
战冀北斜飞入鬓的剑眉一挑,把玩着手中的银钗,末尾端刻着小小的印章“烟”。
眸光一暗,骤然收紧,她离去前对他拇指朝下的一幕涌向心头,冷声道:“可有查清银钗的来路?”费尽周折引起了他的兴趣,掘地三尺,誓要将她揪出来!
“银钗是宝莱阁所制,尾端刻着的印章是西武侯府大小姐凌含烟的烟字,容貌却不是主子所画之人。”冷修也很郁闷,那个女人好似凭空冒出来。他将西武侯府翻了底朝天,凌敬天的四个女儿全部查探,皆不是主子要找之人。
战冀北凉薄的唇微勾,大掌一挥:“自去领罚,去军机营。”一个女人都找不回,他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冷修恭敬应声,转身,出去。
恰巧碰上急急赶来的冷月,紧绷着脸,颔首打招呼。
冷月性子活泛,见他如此,便知事情大条了。“我来晚了?”
“你先进去,主子在等你。”冷修抿紧了唇,睨了眼冷月手中的画像,嘴角一抽,他竟忘了这一号人!
凌琉玥再废,到底是骁勇善战的烈远大将军之后,曾经亦是闻名帝京小才女,皇上金口玉言褒奖。如今,阿谀奉承,攀高踩低,小人行径世人所不齿。极端的变化,反常必有妖!
不堪为谋,当真该罚!
“主子,银钗是凌琉玥将凌晗晟踹进湖里,娱乐凌家大小姐,奖赏给她。”冷月事无巨细,将凌琉玥从小到大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一并将她的画像呈上。
战冀北睨了眼画中粉衣扑蝶的女子,清丽脱俗的容颜绽放灿烂的笑容,似艳阳般照耀满室,挥去一室的清冷阴霾。
修长圆润的手指抚上画中人皎白的贝齿,晦暗莫测的眸子,墨色翻涌,微勾的唇畔噙着一抹笑,三分邪魅七分冷傲。
“哦?”倒是只张牙舞爪,牙尖嘴利的野猫!
薄唇似仍有那残留的余热,翻看着她的资料,越深入,越觉有趣,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他嗜好驯服桀骜不驯的兽!
目光在近两日的消息上停转,沉吟道:“性格急转?”
“对!凌府上下传凌琉玥中了邪,已有人请了老道驱邪。”冷月眸子晶亮,有着幸灾乐祸。
若不是她觊觎主子,触怒主子,岂会连累了冷修?真想去瞧瞧她的下场。
忽而,头皮发凉,冷月抬眸,触及主子阴冷的目光,一个激灵,耸拉着肩膀,一撇嘴:“她若当真厉害,那神棍也奈何不了她!”
他看中的猎物,岂容他人染指?
冷月见此,恍然大悟,心中一喜,原来是主子要亲自收拾!
进了战王府的“外人”,鲜有活着出去。
“冷月。”
“吱呀。”
话未说完,紧闭的门扉由外而内的推开,一袭烟雾色华贵宫装的妇人,雍容华贵的走来。绝色之姿,肤白赛雪,保养得极好。虽将近四十,却依旧如二十出头的女子,平添了几分温婉风韵。
“母亲。”战冀北敛去眼底阴鸷,冷硬的轮廓,稍稍柔和。
长公主北冥霜目光柔和,慈爱的说道:“小北,桃园里桃花开的浓艳,母亲打算宴请帝京贵妇小姐赏花,你看如何?”
“母亲,你随性便好,不用事事询问我。”
北冥霜叹息,这呆子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小北,这是你的战王府,母亲自然要询问你的意见。”北冥霜柔柔的杏眼蕴含着水雾,捏着锦帕擦拭着眼角,幽怨道:“你自小便没了父亲,母亲做娘当爹的抚养你长大,如今,你虽有战绩功名在身,却不与我亲近,若不来战王府,一年两头都难以见你一次,这也便罢,和你年纪相近的男子,都已经成家,儿孙绕膝,你还是孤身一人。”
“母妃……”
“母亲!”北冥霜抬着眼,瞪着战冀北纠正。
战冀北满色青黑,最是头痛母亲这般。
冷月睨了眼‘温驯’的主子,暗暗松了口气,感激公主大人的救命之恩。
“咦……这位女子是谁家女儿?”北冥霜眼尖的瞥见书案上的画像,画中女子容貌不俗,与战冀北倒是相配,只是不知为人处事如何。
“凌琉玥,烈远大将军的遗孤。”冷月张口便答。
战冀北一记冷眼扫来,冷月吃瘪的闭上嘴。
北冥霜若有所思,战冀北对帝京女子都不假辞色,为何对名声不好的凌琉玥‘另眼相看’?
“母亲,宴会之事,你着手安排,命人送一张请柬给凌琉玥送去。”战冀北似不经意的拂袖,散开的画轴转瞬卷好,行走间,黑色锦袍如墨云翻涌,似行云踏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