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夕自子尚走后,从打球到现在受到了最大的挫败,他呆在原地,还在为刚才的无能在悲泣,诺灵也看出了正夕的心情一定是久久不能平复,虽然正夕的脾气很好,但子尚打篮球在对对手精神上的打击也真的太大了。
诺灵拍了一下正夕的肩膀,说:"队长,明天还要比赛,就别迷糊了哦。"
这时小龙和旋亦也走了过来,小龙说:"子尚真的很强,我控球也都不如他。"
旋亦说:"我看着他的打法,好像是从街篮的基础煅练过来的,而且我好像看过他的这种强势的打法,可一时之间我也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看过。"
正夕看着这些伙伴说:"对不起,教练,我不能把子尚带入我们的球队。"
诺灵笑着说:"没关系,你们就好好训练,这事急不得的。"诺灵对旋亦的话也颇为在意。
众人对子尚赢了正夕所用的打法和招式都是大大的惊讶,从来都不知道有高中生已经强得如此,对于正夕败阵的事都认为是正常的,正这事很快的便在绍英的校园里传开了,因此子尚也不得不成了绍英的知名人物。
晚上,月姗打电话给子尚,子尚接了起来,月姗说:"我现在在学校的花园这边散步,你要来么?"
子尚正在为自己害怕的事会曝光而显得有点不安,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一片,笑了一下,心里想着出去走走也好,便说:"恩,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月姗万万没想到子尚竟是那么爽快就答应了,早知道不应该带着电灯泡来了,婉玉看着月姗她挂了电话,便问:"我弟会来吗?"
月姗失望的说:"会来啦,你放心啦!"
婉玉的心情是感恨万分,却又不能对月姗说是什么事。
子尚晚上穿的衣服都比较随意,他喜欢白色,便穿白色,在他身上总是可以看到他一路走来的沧桑和不易。
很快的便和月姗碰了面,也看到了婉玉,月姗还为着不能和子尚单独约会而在悲泣着,但回头却看到婉玉严肃的样子。
婉玉说:"这个星期日是爸爸的死忌,你会和我一起去扫墓吗?"
月姗很吃惊,原来他们的父亲已经不在世了。
子尚说:"每逢这一天我都记得,我当然会和你一起去。"
婉玉说:"自爸死后,这已经是第四年了,这四年来我们俩相依为命,一路走来,可你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这些年来的生活费你到底是怎么弄来的?我只知道你每次有钱了,但身上都会有伤,直到了去年才不那么轻易就受伤了。"
等等他们的父亲死了不是还有一个妈妈吗?为什么是说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而且看起来,生活费一直以来都是子尚在想办法。
子尚看着月姗的不解,便嘲笑的说:"你在想我妈妈对不?爸死了,我妈也会照顾我俩的对不?"
婉玉沉默了,而月姗却很想知道为什么。
子尚说:"爹爹婆婆在我出生不久便相继死去。四年前我爸出了车祸,车主当时也很负责任,把我爸送进了医院,可惜我爸受了很重的伤,还是救不活,于私下解决,司机赔偿了五十万算是了了这件事。问题来了,有钱就应该有受益人,就在我爸入土不久,我妈便和别的男人跑了,而是把家里所有的钱财一扫而空,还把我和我姐这两个包袱丢在家里自生自灭,邻居见我们两个小孩可怜,好心的对我们嘘寒问暖,我家是在城市,亲戚们都忙着生活,哪有空管我们!我们只好自给自足。"
月姗完全不敢接受子尚所说的事,没想到在这么温柔的脸下含着这么一段伤心的过往。
婉玉有点伤心,说:"弟,你还不可以对我坦白你钱的来源吗?"
子尚笑着说:"自爸走后,我就要成为你的一个依靠,我是你弟,但同时也是一个男人,我必须负起的责任,钱我是靠我的努力赚来的。"
月姗看着子尚都不自觉的为他俩这一段伤而在悲伤落泪了。月姗主动上前抱住了子尚,说:"我生在了一个富裕的家庭,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生活的艰苦,可你到底怎么走过来的?"
子尚有点感动,此时的相拥对他来说最好的安慰,婉玉也知道其实子尚心里不知承受了多少的秘密和压力才有今天这样。
一直以来子尚都是这么活过来的,月姗说:"对不起,我刚才忘了分寸了。"这会月姗松开子尚,脸红红的。
子尚说:"你这是因为同情才这样的,我知道,我也了解的。"
月姗能对子尚说,不是,刚才我抱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吗?这样只是会子尚觉得她是在可怜他。
婉玉说:"我虽然不懂篮球,但你对我隐瞒了那么久,我怕你是在和别的人拼命,而我却只会享受着你的拼命。"
子尚说:"你是我姐,你也应该知道我。也应该相信我的。"
婉玉觉得再这样问下去也不会有她想要的答应,便把话锋一转,笑着问:"尚,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打球的?"
子尚淡淡的享受着耳边吹过来的风说:"我很打球的,小学在一米五左右的时候便开始打的。"
婉玉又问:"可我在初中的时候怎么就没看见你过?"
月姗对这个问题也很在意,子尚即不在中学的学校里打球,想必是和不想入队是一样的,子尚笑着说:"因为我渐渐的讨厌打球的同伙,我赢球他们老是嘲笑我是没爸没妈的小孩,久而久之我便喜欢上了一个人打,即便是我一个人打球,对着篮框我都可以玩得很开心。"子尚是在笑着说谎,其目的为让婉玉安心,婉玉她其实也是知道的,为了让弟弟好好生活,她也宁愿装做是不知情的,这样两人都会好过些。
果然在低年级对高年纪比赛的当天,子尚没有去参加,这让正夕着实的感到有点懊悔,今年的低年级实力也还算过给去,篮下来了个大型中锋有一米九七,这个高度在篮下给人的压迫感就是不一样,他名叫立鸿。
星期六下午上完课,婉玉和子尚便搭着车回家,明日是他们爸爸的忌日,一到了家,那也只不过是一个空荡荡的房子罢了,原本预计要撑一个月的生活,现在回这一趟家便算是花完了,子尚正有点担心着接下来的生活。
晚饭婉玉做好了,便热喷喷的端了上来,子尚说:"等一下我要出去一下。"
婉玉眉头一皱说:"要出去干嘛哦?"
子尚边吃着饭边说:"也没什么事啦,我和我暑假去甜食店打工的老板说好了今天去拿之前他还没结给我的工资。"
婉玉半信半疑的,怕他是借口出去,弄得是一身伤的回来,便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
子尚想了一下,说:"可以啊!"
于是姐弟俩吃好了晚饭便一同出了门,邻居看到了子尚,子尚很有礼貌的向他们问好,邻居也回视一笑,但在子尚走后他们都摇摇头,仿佛是在可怜他们这对姐弟的孤苦无依。
来到一家甜食店,老板是一个很和蔼的中年人,他看到子尚便说:"子尚啊,你来了啊!"
子尚笑着要挽着袖去帮忙,但被中年人的妻子给阻止了说:"怎么好意思还让你做这个。"
子尚说:"阿姨没事的啦!"
中年人拿出了一个工资倒递给子尚,说:"子尚,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如果钱不够用了,你就和叔叔说。"
子尚接过工资,说:"谢谢叔叔。"
中年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坐到了椅子上,打了口烟,看着子尚旁边的女孩,倒是他的老婆先小声问子尚:"她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啊?不错哦,还蛮漂亮的。"
子尚一副要被打倒了的样子说:"阿姨你还是真八卦,她是我姐姐啦!"
婉玉笑了一下,说:"阿姨叔叔好,我多亏你们照顾了。"
中年人笑着说:"哪里?我要谢谢他才对,他在这一直是勤勤苦苦,有时候活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子尚也一直做下去,这阵子是我们多亏有了他的帮忙。"
婉玉安心了,起码这一刻她知道了子尚的钱不是用他的伤所换来的,便说:"我也很为有这么一个弟弟而感到自豪的。"
中年人语重心长的说:"如果我的儿子有子尚的一半那就好了。"
子尚说:"别太夸我了,我也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孩的。"
俩夫妻每次看到子尚这种笑容都觉得很佩服,明明是个孩子却是那么的独当一面,当然那些烦恼也一扫而空了。
随后那两夫妻很热情的招待他姐弟俩,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了。
婉玉为了怀疑子尚而有点内疚的说:"弟,对不起!"
子尚奇怪的反问:"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婉玉说:"其实我怕你的钱是因为你的伤而换回来的。所以我今晚才会和你一起去的。"
子尚笑着说:"没事啦,我们姐弟有事情讲开就行了,早点睡吧,明早还要早起去买给死去的老爸祭品。"
婉玉很庆幸她有这么一个弟弟,如果没有的话,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隔天,姐弟俩提着一些祭祀先人的祭品便来到了郊外,在一个墓下弄着祭品,婉玉上香说着:"爸,你在天国过得还好吗?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活得很好。"
子尚也在一旁上着香说:"爸,你儿子的成绩还是一样的好,将来我要好好上大学,让老妈后悔曾经抛弃我们。"
一句话却似乎讲到了内心的创伤,婉玉苦笑了一下。随后子尚便在他父亲的坟上除杂草,对他们俩来说,眼泪也已经早就流早了,现在的他俩不会再在父亲的墓前落泪,子尚小声的说:"爸,我只做我该做的事,只有这样才能给姐一个好的环境和好的生活。"
婉玉坐在一旁看着子尚在除草,便说:"尚,动作要快点,我们下午还要去学校。"
子尚也大声喊道:"我知道了。"
终于一切都弄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婉玉双手合十,说:"爸,我们走了,等有空了,我们再来看您。"
子尚也笑了一下说:"爸,我们走了。"
婉玉和子尚走在一起,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是姐弟,相反他会觉得,他们是正在约会的小情侣。
十四岁的婉玉,十三岁的子尚,还只是一个孩子般的年纪,在面对着他们最敬爱的爸爸的死讯时,对他们那个幼小的心灵的打击是有多大,可想而知。
他们是哭得累就睡了,醒来后,发觉那个最爱的人走了,永永远远的离开了,他们便又哭得死去活来。
十八岁的婉玉,十七的子尚,今天的他们不再哭了,在他们的脸下含着一份不属于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哀伤。
只是他们姐弟俩都掩饰得很好,从来都没被人发觉而已。
下午他们俩又怀着一份期待的心情回到了学校。
用过晚饭后,子尚一个人回到了宿舍,月姗给他打来了电话,子尚接了起来。
月姗问:"你有空吗?"
子尚反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月姗有点害羞的说:"我想说,晚饭过后,我现在正在学校的操场走,于是想约你一起来这走走。今天是星期天宿管也不用查房,所以我们晚一点回宿也没关系的。
子尚哪里会不知道这件事,别忘了他等的就是今晚,子尚有点可惜的说:"月姗,对不起了,我今晚还有点事要做。"
听着子尚婉言在拒绝,月姗大笑了了一下,说:"那你就先忙你的哦!"说完月姗匆匆的挂了电话,心里不自觉的有点失落,为什么他这次就要拒绝了。
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显示了七点多了,子尚便打出了一个电话,对方也接了,子尚说:"夜舞吗?"
夜舞说:"是子尚吗?"
子尚说:"今晚场子里的人潮怎么样了?"
夜舞说:"知道了你要来的消息,场子几乎是爆满啊!不过,子尚啊,你有必要拼成这样吗?"
子尚无奈的说:"我也不甘心,但我只能这么啊,你也知道我的。"
夜舞也有点无奈了,便说:"我那个中学很爱你的夜虹,于是今天已经转去你们学了,她为了这件事可和我爸妈拗了一个多星期,怎么样?信念坚强吧?"
子尚真的很想很想在这一刻K他,便问:"那我的事,她还不知道吧?"
夜舞笑着说:"没事,你的身份只有我知道而已,我就是你的经济人。"
子尚说:"不和你哈啦了,我现在就过去了。"
夜舞说:"好,我妹去你学校你就好好照顾她哦,有你在我就很安心了。"
子尚说:"你这个当哥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夜舞笑了一下,说:"啥?我听不到!信号不好,我挂了。"
子尚真想说,我晕死,老会出这种烂招。夜虹要来了,子尚的心里不安的情绪又进一步扩大,他披上外套便走出了学校。
隔天,子尚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快要上课了,顾不上吃早饭,直接梳洗了一下,看着自己脸上的伤,洗好脸之后,便擦上了药水,希望脸上的伤不会有人问起才好,要换校服的时候,躯体也是多外的瘀青,在身上,在左肩,全身不下有十多处的伤,但子尚似乎是习惯了的样子,穿上了校服便往课室走去。
来到教室,同学们看着子尚脸上的伤在左唇角,右脸,还有鼻子,大家内心都以为这是打架所留下来的伤,可他们相信是别人会打架也不相信学校的这个好好学生会打架,而且是伤成了这个样子。
子尚也早就预料到了,他这时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做法。
老师进来了,后面也来领着一个学生,子尚困意大发,这时也趴在了桌子上,同学们看着这一个新生,正在议论纷纷,那新生正寻视着某个人的身影,老师说:"同学们安静,今天以后会有一个新同学来我们班上,大家就欢迎她吧!"同学们都鼓掌,她也找到了那个人了,老师示意让她先自我介绍一下,她说:"我叫夜虹,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请多多指教!"夜虹其父是位领导,对她来说要转个学,和要求在哪个班级,只要她想,她父亲都会依她的,是其父太宠溺着她了。
老师和同学都在欢迎,只有子尚还趴在桌子上,夜虹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