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未白又去寻方囚,回来之时,只带回了一只奄奄一息的雪狐,那雪狐虚弱说道:“公子,那名唤作方囚的仙君,怕是凶多吉少。”
离女自然不晓得方囚遭遇了何事,只是从未白眉间上隐隐透露出来的担忧可以知晓,方囚生死未卜。
她试图跟未白分担,可未白只是搂着她,连哄带骗,“离儿,你可是不想让我放心?”离女也没辙,毕竟自己今夕不同往日,也只能是添乱。他又道:“离儿,照顾这雪狐,它知道的消息兴许还有。”离女最终点头允诺。
这之后,未白便又整日不见了踪影,留下那雪狐给她带着。这只雪狐真不愧是神兽,长得真是一个俊俏,若是现出人形,该会是个美人胚子,离女拿着木梳一遍一遍替它梳着那身银色的漂亮的毛发,那雪狐终于虚弱睁眼:“女君,你已经帮我梳了半个时辰了,确定还要继续?”
“哈,哦,我忘了。”离女放下木梳,拿好疗伤的药,小心替雪狐覆上,“你是未白就来的雪狐吧。”
银真想要撞头了:“女君,这个问题,你也问了我三次了。”
离女擦着伤口的手停了下来,眼神黯淡,随即又笑开了:“最近睡得有些多了,头脑有些不大清楚。”
银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撇开头去:“公子喜欢的女子原来就是你。”
“恩?”离女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没啥,就是说你笨手笨脚的,我的伤本来不严重,都要被你弄残了。”银的毒舌又出来了,青为了救她死了之后,她的毒舌是更加不留情了。
青为何会死,却也是因为她,那时那名自称方囚的男子初来,青便翻白眼道:“银,这回咱可以撒手不管了吧!”
方囚生得风流,说话也风流,摇着把上古好扇道:“有美人如斯相伴,麒麟兄为何还会如此急躁,倘若我是你,巴不得在这洞中多待些时日,呵呵。”这话说得青脸顿时一阵通红,“你小子话多!”
她哼哼两声笑了笑:“青你个大块头,公子在你嫌人家话少,如今这位方囚君来,你又道人家话多。感情就你说话最有度了。”
青气得牙痒痒:“若不是怒啸死前所托,真想丢下你这死丫头!”
方囚在一旁只看好戏,待他们拌嘴够了,这才察看了天妃的那冰棺。冰棺内美人儿依旧,他正欲将这冰棺收起来,却察觉到洞外有声响。
一旁的银与青似乎也有察觉,停了下来,竖起耳朵聆听,“莫非是公子又回来了?”
方囚知那肯定不可能如此之快从水梦月的幻境中出来。这么想着,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进来。
方囚大惊,银与青更是大骇,月凛竟然出现于此!
你们带着天妃的棺身先走,我来拦着这老天君。方囚收起折扇,神情严肃,失了戏耍的心态。
话虽如此,月凛却没打算让他们任何一个逃跑,早就带了几名得力将领在洞外等着,青为了掩护她,因此死掉了,而她终于逃脱躲过一劫。之后便昏了过去,直到公子将她发现,带来了这里。
她不知方囚可还活着,只是知晓公子十分重视此人。
且说月华公主与端南那头,月华替端南疗伤后,心有郁结:“神君,你这新伤旧毒的一起,大不妙啊。这伤我见着并不是今日所为,却是为何?”
端南睁眼道:“月凛所伤。”
月华受惊:“老天君为何要伤了神君,老天君与神君岂不是情同手足?!”
端南眺望远方,目光沉沉而悠远,物是人非。自此,月华公主才明白了这来龙去脉,那手掌心凉得通透。
我要先回海宫一趟为神君寻些摇材。月华收拾了东西,转身走出了屋内。路上,却迎面碰到了乘着祥云而来的未白鬼君。
鬼君。月华大喜,发觉未白并未有受伤的迹象,一颗老是悬着的心终于安稳,鬼君为何在此?
未白道:“寻你。”
“寻我?”月华不解。
交谈了片刻,未白又匆忙离去,月华若有所思,一个转身,飞往了鬼界。
月华公主来到鬼界的时候,直接让鬼童将她领到了离女房中,这才刚踏入房中,正巧看见了离女房内的雪狐。
离女见到月华,笑道:“月华公主,你是来找未白,他似乎有些事,不在鬼界。”
月华知道未白不在,因她是来找离女罢了,“没事,这只雪狐似乎受伤了呢,我这正好带来了一些药,我给她弄弄吧。”月华公主见着这只雪狐十分喜爱,便往它那凑去。
离女见着雪狐对月华也不躲避,便一笑:“恩。多谢。”
银看着又一名与未白有关系的女子,再看看离女,就觉得还是这月华公主比较会照顾人,就想不明白为何公子会选择了这个女君,整日恍恍惚惚,好似半个死人。
月华将袖中的伤药拿出来个银换上,才看向离女那苍白的脸,大概已经知晓了未白找她来的意图。
“未白叫我来,其实是为女君探病。”月华如实相告,银朝离女看去,原来她是患病,难怪整日看起来死气沉沉,这也倒情有可原了。
月华替离女把脉,目光深幽,看不出其意,离女不知何时又睡着了,月华看着熟睡的离女的脸,摇头叹息。
她的灵魂日益薄弱,原本只需要血玉便能解决,可并不是长远之举,然而体内有着变异的圣物镜花水月作祟,离女的魂魄处于浑浊状态,完全不受控制。另一边,未白从找回的银口中得知当时方囚抵达韬光洞之时,还未来得及将母上的棺身拿走,便被月凛打了个半死抓走。
那么,月凛会将方囚关押在何处呢?他已在水云之巅上下找了一遍,皆未找见,还有哪里他漏下的。
莫非,是那。
未白飞身,飞往了天界,直奔向拥华庭。
拥华庭之中,有一个隐形的入口,那是他当时自己造出来的空间,只为了躲人用。
一步步走着,未白看到了方囚,眼里一片凌乱血红。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男子此刻如同一张抽干了血的尸体苍白无色,两只手背锁在了附有桎梏之力的铁链上,他紧闭这双眼,衣裳上血迹斑斑,头发凌乱不堪,此番情景,若是让彼岸那小妮子瞧见,必当会哭的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