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南回神过来,沉思良久,淡淡说道:“未见君替我打造的镜花水月,想来,我拿着也没用,你替我送与未白殿下,就当是作为我与天君一站之时,他助我击退天君的谢礼。”
端南从袖中掏出了那块半透明的流动的巴掌大的水晶,雕着花月的塑像,配合着那流动的水一般的东西,到真有些镜花水月的梦幻感。她看着就很欢喜,心里可有些不平衡了,怎么端南要把这么好的圣物送给未白鬼君,而不是送给她呢,呜呜。
“端南为何不要这镜花水月,不是很珍视吗,要感谢鬼君可以用其他的物品啊。”她觉得怪可惜的。
端南只是笑着,眉目间似乎淡淡的失落:“无论如何,也总是会落在同一名女子身上,还不如一开始便由他送。”
“啊?什么?”她挠着脑袋听不懂,正欲询问,却忽然被端南一把拥过,扑在了他携着清香的怀里,只听见端南低低说道:“小离,那句话,我记了两万年,你又将它置在了何处?”
“端南,你怎么了……”她紧贴着端南的胸膛,感受着那清晰的心跳声,弱弱问道,“是不是有何心事?”
良久只听得那低低的声音:“没,想起了些往事,就想这样多抱你一会儿。”
她不再说话,感觉到端南有些伤感,就那样静止了好久,端南终于将她松开,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一如小时候:“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这么快。”端南轻轻扬起一个笑,她忽然觉得端南似乎没以前那么年轻了,眼里竟藏着许多沧桑,她只好不再为难,“恩,端南,记得要常来。”
“好。”还是那一个好字,她有些熟悉,却忘了什么时候听过。
待端南走后,她神情恍惚走回头,今日端南有些奇怪,至于原因她却不明。回到屋里,却发现桌面上摆着一个花瓶,瓶里装着一株花,那正是他们千辛万苦跑到遗迹时,她看上的那株花,被妖怪咬到后因为太痛就松手弄掉了,原以为未白鬼君救下了她后便没有拿回那株花,没想到竟然拿到了。
她拿在手中,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动。
未白鬼君对她这么好,可是把她当做红颜知己了,只因为当时对姽画神女的那一番大说其辞?
她觉得,当日的虚晃见解可能正中了未白鬼君的下怀,产生共鸣,因此视她为知己。那既然是知己,也该为未白鬼君着想着想,加上彼岸三番两次在她旁边暗示:“离女,你不觉得鬼君独自料理鬼界太劳累了吗?”
“那要如何?”
“找个能替他分忧的女子啊。”
“为何是女子,方囚不是挺好的么?”
“哎呀,离女,你平时都挺精明的,怎么这个就不懂了。”彼岸记得快哭了,“方囚君不能给了鬼君。”
“哦?也是,方囚已经给你预定了。”她听彼岸这么一说,倒懂了这小妮子的意思,笑道,“我懂了。”
“懂了?”
“恩。”
于是乎于某日,她心情大好,坐在了专心阅读文献的未白鬼君面前道:“鬼君啊。”
她那连哄带骗的语气让这只高贵优雅的猫抬眸,她接着道:“近来彼岸在我身边唠叨,说鬼君也该找个那个料理日常之事了。”
“恩。”未白鬼君一副然后呢的表情。她斟酌了一下道:“鬼君你日日来我这冥思阁,我是深感荣幸,也知晓你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未白鬼君仍是没吱声,她这才咬紧牙关豁出去了:“鬼君做饭能力是有那么一丢丢差,恩,真的,就那一丢丢,因此来我这作客也是很正常。”她刻意将那蹭吃给调了个词,说的极其含蓄。
“我觉得若有个能帮鬼君解决如今这种状况的贤惠能干的女子,多好,是吧?”
“恩?”未白鬼君终于又吱声。
她接着花言巧语:“就是该娶个鬼妃了吧,鬼君。如此一来,鬼君持外,鬼妃持内,相得益彰,甚妙甚妙。”她自我认同地点头,见鬼君挑眉,她急忙摆手:“我真不是嫌弃你在这蹭饭。”
“那,你觉得我该找谁好?”未白鬼君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开了一页,不急不缓说道。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姽画神女是肯定不行,脾气坏,那就,对了月华公主啊!她着急说道:“月华公主不错。”
未白鬼君的手一顿,思考了良久,也没说上一句话,她察觉未白鬼君似乎有些不悦,讪笑:“鬼君,我只是建议,你不必太过纠结。”
次日,鬼君没来,又过了一日,鬼君仍是没来,她也奇了,问起串门的彼岸,这小妮子也连连摇头说不懂,还担忧地反问她:“你与鬼君不会是闹了矛盾吧?”
“我们能有啥矛盾。”
“那就好。”
第五****醒来,发觉屋里有些异样,不时传来一阵香味。她循着香味走到了厨房,简直惊吓,鬼君正俨然一派大厨模样操着汤勺在下厨,她吞咽口水:“鬼君,你这是在作甚?”
未白鬼君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面不改色说道:“熬粥。”
她实实在在被呛了一大口,难以置信:“你,你作甚要熬粥?”
听着这话,未白鬼君终于回头,笑道:“以后我负责你的早点。”
“……”未白鬼君一定是被她先前说媒的那番话打击到了,只是她重点不是他不会下厨,而是他改娶妻子了啊!可未白鬼君自得其乐的模样,她咬着红唇,也不忍再打击。
这么闹了一下,她也不再怀着好心去建议鬼君娶妻这事了,每天心安理得持着鬼君那香喷喷的粥。
某日,她在兢兢业业做着本分之事。鬼童闷声不响捧着一封信走过来:“禀告女君,门外忽然飞来一只彩鸽,将这一封信叼来放下后又飞走了。”
信?她疑惑,从书堆中撑起昏沉的脑袋,“将信拿过来吧。”从鬼童手中接过那封信,信上并没有任何字迹,拆开来看,只见那张雪白的纸上只写着“无虞山灭亡之事另有蹊跷,明日午时无虞山见。”她拿着信纸的手颤抖,瞥了眼还站在文案前的鬼童一眼,从容地将信折好放回袖中,问道:“知道是谁派来的彩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