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轻轻叹息一声,心中乱的像解不开的麻绳,他想着,端着茶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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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莲你这个贱人!”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绿衣妇人不禁破口大骂,面露怒意,显然是气急了的,只见那妇人随手拿起一个青瓷茶杯就朝那跪地的女子扔了过去。
“啊!三夫人息怒!三夫人息怒!求三夫人绕了若莲吧,求您了!”若莲被茶杯砸到了额头,顿时冒出鲜红,疼得要命。接着杯子里滚烫的热茶水又洒了一身,弄得若莲尖叫一声,不由的哭喊起来,再无半分在外人面前优雅端庄的千金小姐的样子,狼狈的很。
“你这个死丫头竟敢在老爷面前说我的坏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三夫人看着若莲娇弱含泪的狐媚样子,心中怒气更甚,若不是这个死丫头,她又怎么会被禁足三月罚抄家规三百遍!归根结底,都是她的错!
“三夫人,三夫人冤枉啊……若连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受控制似得就把夫人的阴狠……不!是那些对夫人不利的话都说给老爷听了,若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被人控制了一样!若莲一心一意的对夫人,夫人就如若莲的母亲一般,若莲又怎敢那般对自己的母亲!”
若莲见三夫人余气未消,也不顾自己浑身的疼痛,连忙爬到三夫人脚下,小心翼翼的扯住三夫人的衣角,撕心裂肺的倾诉自己的委屈。
“我看你这个贱蹄子是想爬上老爷的床,取代我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是不是!”三夫人听若莲一口一个三夫人倒是叫的顺溜,心下怒火中烧,一脚踢开了紧紧纠缠的若莲。
“啊!”若莲一下子被猝不及防的踢倒,头磕在了旁边桌案的边角上,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三夫人厌恶的看了一眼如死尸一般躺在地上的若莲,皱紧了眉头。不过又想起刚才若莲的话,又是一阵不痛快。
她堂堂国师之嫡女,自幼含着金汤勺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若不是十几年前对南寻一见钟情,要死要活的要嫁进这将军府,如今恐她早已大红大紫。
“宋安如!”三夫人正想着,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喊,被点到名字的三夫人宋安如吓得一惊,这就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了。
条件反射一般,三夫人宋安如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睛扫过倒在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若莲,心里顿时一慌。
这南寻从小便带兵打仗,最不喜的就是随意糟蹋别人的性命,若是让他看到若莲这幅模样,这可怎么办才好?
心里正琢磨着,耳力灵敏的三夫人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丝绢,灵光一闪,三夫人顿时心下有了一计。只见那三夫人先是把自己的衣服头发都打乱,然后又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狠命的朝自己的肩膀捅了去。
“洪若莲,你这个贱人!”三夫人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眼眶氤氲出些许湿润,还不忘狠狠地骂着,没敢轻了手上的力度,又是一个使力,那匕首大半都刺进了骨头里。
“安如!”在她支撑不住就要倒地的时候,南寻正巧进了屋子,见此一惊连忙接住了面色苍白的宋安如。
三夫人疼的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手,像是要抚上南寻的脸,眼中闪着泪光,“老爷,安如,安如是不是要死了?安如好痛……”
语落,三夫人便无力地垂下了手,合上了双眼。南寻可是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就抱着三夫人出了屋子,忙喊道,“来人!传府医!”
确是没有看到倒在屋子里奄奄一息的洪若莲。
苏卿这边气氛高昂,云国第一才女要同景国太子合奏一曲,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景遇伸手接过随身侍卫呈上的白玉萧,而白锦素则是命人安排好了古琴。
两人站在殿中央,锦素朝身边的景遇娇羞的笑了笑,见景遇点头,便坐了座。
于此,一阵天籁之音传至大殿的每个角落。起先,琴声缓慢,沉稳且空灵悠远,景遇也起了调,随着琴声不断变换着音色,如一阵清风伴着暖春迎来,瞬时间春暖花开,耳边似是萦绕着水流的动荡激昂,一阵薄雾朦胧着山顶,二人琴瑟和鸣,余音绕梁。
一曲后,众人似乎没有醒过神一般,还在呆愣的保持着各自原本的动作。也不知是谁先起得头,顿时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果真才女就是才女!”
“如此看来,景太子和白姑娘甚是相配啊!”
“真是让人好生羡慕,看那多般配的一对儿。”
苏卿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天籁之音,久久不能回神。却是这些闲言杂语唤回了她,苏卿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靛蓝色的瞳中带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