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信你？”他反问道。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但是，他不想屈服。这几个月过的日子，有如一种万劫不复的折磨，让他时而心如刀绞，时而满腹罪恶。
他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薛灿，从而感到了一种背叛的快感。可是现在，他发现根本无法把小雪放下，他又尝到了背叛薛灿的一种苦涩。
所以，他拒绝承认，这份虽已至深，却不能被道德容下的爱。
“你信或不信，事实就在这里。你当然可以选择不信，但是你也不能后悔。我也不会后悔这一连串的事情。我努力过，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我比你强，我敢于改变，你却安于现状。”戈如雪逞强。
她怎么会不难过？她怎么会就这样放弃？只不过，这一切说出来都太好听，让她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初衷。逞一时口舌之欲，也许会毁掉自己的后半生。也许她不该这么鲁莽。
她边不知所措边观察着卫无衣的表情。
他很受震动，但是她猜不出缘由。
“算了，我后悔了。”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她说道，“我很在乎我的努力有没有结果，如果你不能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不开心。就算我勇敢又有什么用，我又没有得到你。”
眼睛有点湿润，好像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就要掉下来。
她前后反差太大，可是言语太过于真挚。几乎就要打动卫无衣的心。
可是薛灿？她那么无辜。
想起薛灿天真灿烂的脸，想起薛灿主动献上的一个吻，想起薛灿知晓他的志愿之后毅然填写了和他同样的学校。上了大学的每一个周末，薛灿都会主动约他，要么一起学习，要么一起游玩——填补了他寂寞无聊的空虚。
可是，他心里竟然装着另外一个女人！
他无法忍受看不见她的每一天，所以会借口找薛灿在外国语学院办公楼周围转悠，只为了能和她来个巧遇。即便她都不能给他好脸色，他都认了。然而，没有一次是这样的结果。
他也很想知道她的消息，所以在报社团的时候参加了英语角，为的就是哪怕有一次能在活动中遇见她。可是，老天不给面子。
他无法想象那样的一秒钟，当他路过公告栏的那张小报——已经在校内掀起轩然大波的小报——那张上面有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和一个年轻男子如此暗昧亲密的举动。
那一秒，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与冲动，脚步都根本不听中枢神经的操控。当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她的办公室门口。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他也不知道她回来以后是不是还是冲他翻翻白眼，他只知道，就算是厚着脸皮，也要问清楚这让他揪心的一切。
现在，她说，她喜欢他！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己却退缩了……
“卫无衣，我现在无比真诚地告诉你，我，戈如雪，非常非常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答应我？”她氤氲着泪水的脸颊上写着一丝红晕的期待。
“不能。”他咬着牙给出一个看似坚定的答案。
她骄傲的防线在这一刻崩溃。果然……他已经不再爱她。因为他有了一个更好的人。
想起薛灿，其实她没有什么不好，长得很清秀可人，成绩虽然不算顶尖，但是胜在够努力。她还主动赢得了卫无衣的心，不像她——城府极深，又很矫情。
细数了薛灿的很多优点，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就不是那个唯一。
她跌坐在椅子上，伸手指指门：“我放你走。”
卫无衣飞也似的逃走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真是失败的可以。不过彼时，他其实还只是一个半大小子，所以，他失败地还不彻底。
我可以拯救他！戈如雪抬起头，刚刚的伤心难受均已消失不见。
眼里闪现过一丝光芒，任谁都抓不住这稍纵即逝的神采。她已经恢复冷静，想法、计划……一切都要等到她先解决完之前那桩事情，她似乎才能全力以赴。
桌面的座机顿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她做好了一切准备，把听筒拿了起来。
对话、问话、盘查。生活从来没有如此混乱，即便她每天接受调查之前已经把学院的事务都安排好了，总会出一点岔子。
“学姐，我们这件事要怎么说啊。问了几天了，事情好不容易被压下去一些，每天又被他们翻出来，什么时候能结束？现在学生会的事情都不能正常处理，学业都受到一点影响。”肖泽苦着一张脸，抱怨道。
戈如雪淡淡笑了一下，连她这种万能的人都会感觉慌乱，更何况少不经事的肖泽。
“先不要抱怨，黎明前总是黑暗。如果我的安排没有问题，今天事情就会有个结果。”
“这么神奇？”肖泽一脸惊奇，摆明了对整个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
戈如雪捏捏手中的手机，一切，都会由那个女生揭开。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了，暗地里录下别人说的话。她这回也是有备而来，不怕那个女生什么都不说。
“戈老师，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这个叫做张明丽的女孩子笑得很灿烂，给她一种跟薛灿很像的错觉。
“我找你出来，是问你为什么要诋毁我。”她开门见山，毫不讳言。
张明丽愣住了，一时之间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半分钟，她才终于醒过神：“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就算是以前徐佳妮学姐得罪了你，你也不要算到我身上吧。”
“哼。”戈如雪冷哼了一声，觉得这个女孩子智商真是太低了，就算她要栽赃嫁祸，她也不会选择徐佳妮。谁都知道徐佳妮最后是真正对她服气的。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纸，拍在桌上，厉声问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明丽看了一眼，愣在当场。但是她还想狡辩。
“这不是最近沸沸扬扬的，老师你的绯闻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请不要随便诬赖好人。话说这天我虽然去了游泳馆，但是我看见明明是薛灿拍了这张照，你不去找她，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
戈如雪简直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境界。
“人，不能这么无耻。”她一字一顿地说，把打印出来的监控画面展示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