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钟声回荡在圣克里亚德城内。然而这里的清晨并不像索罗斯想象的那般充满欢声笑语。当初在迈阿莫迪时,清晨的军营,大家常聚在一起,趁着没开始训练前的几分钟谈天说地。但是在这里,早上比晚上更沉闷。
索罗斯打着哈欠走出房间,迎面走过一个黑色长发的男子。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索罗斯还是忍不住想感叹一句:世上居然会有这么美的男人!索罗斯站在原地一直目送那个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丝毫没有注意到弗罗伦萨和瑞尔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了。
“喂,你在看谁?”瑞尔问道。
“诶?你没看见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吗?”索罗斯反问道。
“看见了,怎么了?”弗罗伦萨又问道。
“难道你不觉得那个人超美……哦,不对,超帅的吗?”
“只是背影而已,你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
“我刚刚可是看到了。”
索罗斯呵弗罗伦萨又开启了日常的拌嘴模式。但瑞尔的心情却不像二人这么轻松。望着走廊的尽头,瑞尔皱了皱眉头,如果迟早会成为敌人……那就真的是……宿命吗……
Tenebrae站在城头注视着远方,这时天边传来阵阵叫声。Tenebrae抬头望去,果然是缘。“好孩子。”Tenebrae抚摸着落在她手臂上的缘,然后解开绑在它腿上的绳子取下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算了,还是找达克尔将军商量一下好了。”
“请问您就是Tenebrae大人吗?”这时,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士兵。奇怪的是,他的头盔遮住了他的脸。
“是。怎么了?”
“那个,请您务必来一趟,”那个士兵说道,“真的有非常要紧的事。”
“……”Tenebrae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缘,轻声说道,“缘,你先回去。”随后,她振臂一挥,缘便借着这股力量飞回迈阿莫迪。“那么,可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
达克尔将军自从回到圣克里亚德之后就没有闲过。既要守护好这座边境之城,又要处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务。但是一想到还有Tenebrae这位“得力助手”在一旁帮忙,想来还是轻松了许多。今天清晨是个难得的空闲时光,达克尔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兵法。但是很快,这难得的空闲被某人的大嗓门给打破了。
“达克尔将军!”索罗斯推门而入,紧随其后的则是弗罗伦萨和瑞尔。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达克尔训斥道。
“是这样的,”一向比较沉稳的弗罗伦萨说道,“头儿不见了。”
“头儿?你们的头儿是谁?”达克尔听得一头雾水。
“我们的头儿是Tenebrae大人,今天她昨天下午的时候去了城墙,但是直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她。”弗罗伦萨说道。
“……”达克尔将军沉默了。谁都知道,Tenebrae是伯爵大人的千金。而这位伯爵大人在亚克可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现在Tenebrae如果真像他们说的下落不明,要是没事还好,要是出了什么事……达克尔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奥德里奇站在钟楼上,那双如黑夜般的眼睛附视着下面的一切,那一条条街道,那一栋栋房子,还有远处的平原,皆收眼底。他像一位睥睨天下的王,站在顶端,却如此的孤独。一位身着黑衣的士兵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说道:“殿下,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请问何时开始下一步计划。”
“……今天晚上,但是,”奥德里奇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道,“别伤了他。”
“……殿下,恕属下直言,这种时候,殿下还是心狠一点为好。”
“我当然知道!”奥德里奇吼道,然后,他停了一会儿,恢复了原来的语气,对那个士兵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
这时,月亮从云端出现,夜里的风也开始有了些许的凉意。奥德里奇站在钟楼上,想到了多年前的事。他很清楚,当年的就是因没有狠下一颗心才会导致那种结局,自己多年的好友也才会像今天这般形同陌路。现在他早已不似从前,但是面对曾经的那份友谊,他始终下不去手。
弗罗伦萨发现,自从那晚瑞尔回来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精明的他居然也会范把胡椒粉当成盐这种低级错误,当然这些变化,神经大条的索罗斯是发现不了的。尤其是Tenebrae失踪的那天早上,瑞尔在走廊里碰见那名黑发男子之后,弗罗伦萨看到瑞尔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看起来,这里面是有事情啊。
一阵风吹过,把他面前的纸吹掉了。“……呵,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找人要紧。”弗罗伦萨自嘲地笑了笑。
然而瑞尔早已想到了事情的始末缘由,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这会是他干出的事,明明曾经那么的……但是,瑞尔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戴克尔和亚述尔会如此的针对亚克,就连一向不趟任何浑水的克里斯特也来掺和,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碰!”可怜的门被索罗斯一脚踢开了。“喂!瑞尔,告诉你一件大事!”
“有什么大事你就不能先敲门在进来吗?”瑞尔瞥了他一眼,“个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门是用手开的,不是用脚踹的。”
“事情紧急嘛,还有,我下次会注意的。”
“好了说说看,什么大事?”瑞尔一边整理桌子一边问道,“把哪位大官的珍藏给打坏了?”
“不是,”索罗斯道,“我在那边的走廊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听闻有新发现,弗罗伦萨也来看看。瑞尔看见弗罗伦萨来了,便让出一个位子,然后指了指在柱子下的一个精巧的图案。弗罗伦萨蹲下来看了看。那个图案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也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
“这是什么啊?弗罗伦萨。这个看起来好奇怪啊。”索罗斯问道。
“这个啊……”弗罗伦萨仔细看了看,“嗯……这个好像是血色天鹅。”
“血色天鹅?那是什么?”索罗斯问道。
“那是一种只长在戴克尔的花,花开时,花瓣成血色,花型像一只天鹅,故称血色天鹅。不过这种花的毒性很强,这世上无药可解,除了水纹。”
瑞尔并没有在听弗罗伦萨的讲解和索罗斯幼稚的提问。他认得这血色天鹅,他也曾是他们的一员,只是现在,瑞尔不想再回想起那些事。既然当初已经发过誓,那我就不会让过去的事重演。
“喂,瑞尔,你怎么了?”索罗斯在瑞尔面前挥了挥手。
“啊,没事。”
“晚钟声声像送别白昼的丧钟;哞叫的羊群在草地上蜿蜒走过;耕夫步履踉跄的踏上归程;把世界留给黑暗,留给我;苍茫的景色渐从眼前消失;肃穆的寂静笼罩着整个坐寰;只听见飞旋的甲虫不住地嗡嘤;昏沉的铃声送眠给远处的羊栏……(选自《墓地哀歌》)最后的结局,是真实与虚幻的交汇,结局会如何上演?但无论谁赢,剧本终究还是要写下去……”
“弗罗伦萨,索罗斯,我要出去一下,”瑞尔道,“还有,待会儿你们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诶?为什么?”索罗斯追上去问道。
“……总之,离开就对了。”瑞尔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不想多说什么。
“好吧,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们会离开的。”弗罗伦萨说道。
“……不问为什么吗?”
“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是Tenebrae大人说得好,我们是同伴。而且我相信,你应该不至于害我们。”弗罗伦萨挥了挥手,说道:“走吧,那我们过一会儿就出城。”
“……谢谢。”
另一边,奥德里奇依旧站在钟楼上,注视着满城的灯火通明,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报告,殿下,”黑衣士兵说道,“一切准备就绪。”
“很好,告诉其他人,行动一旦开始,一个不留……除了……他……”
“遵命。”
待黑衣士兵走后,奥德里奇望着漫天的繁星。
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件事,我们还会走到今天这步吗……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