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痉挛的李宅厚直到夜幕降临之后才恢复了正常,他浑身上下几次湿透又几次被炙热的身体烘干,索性他意志坚定,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哼。李宅厚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嘴唇有些干裂了。
很久很久之后,李宅厚终于感觉到舒服一些了,他的衣襟已被汗水沁湿,他的双唇因缺失水分而变得干裂了。藕栅峰弟子最少,飘渺大试之后,江无鱼吴小莲又入凌霄阁进修道业,藕栅峰一下子变得十分冷清。那原本就不被人关注的人,如今更加不被人关注了。
整整一天也没人因为见不到李宅厚而赶到奇怪。
李宅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饥渴的身体瞬间将茶水喝的干干净净,李宅厚索性将茶壶端起,扬起手来将那半壶茶水一饮而尽。他长长的出了口气,朝外面看了看天色,已经是辰时左右了。
他勉强走出自己的房间,心中不住的狐疑:“我按照师父传授的法决修炼道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难道是因为。”
“不会的,父亲所传授给我的无非是一些强身健体的寻常法决,况且以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肯定不是法决的关系”
他正在出神的思考着,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在他的身边传来。
“小师弟,你在这里想什么呀,看你的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他抬起头来一看,脸颊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他赶紧躲开自己的目光,假装看向别处,但是内心,却一直胡乱跳个不停。
“师姐。你不是入凌霄阁了,怎么还有空回来?”
吴小莲没直接回答,她蹑手蹑脚的走到草堂边上,轻轻的打开房门朝里面看了一下,随即带上房门,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吴小莲把小嘴孥了起来:“那个鬼地方太闷啦,每天都做同一件事情,我都要烦死了。今天趁两个老头不在,我才溜出来的。我问你,我爹妈干什么去了?”
“我也是刚刚出来,也许他们去八峰了吧,最近这些日子他们经常过去的。”
他知道吴小莲口中的两个老头,乃是师祖飘飘,茫茫两位道士。他们是掌门人渺渺道人的师兄弟,常年在凌霄阁中修炼,传说中他们修为精湛,至于到底有多高的修为,却不为外人所知,加之二人素来极少外出,甚至很多本门弟子,也不知道二人的容貌如何。
面对着吴小莲,他转而变得有些担心起来。
“小师姐,要是两位师祖回来发现你不见了,不会惩罚你吧?”
吴小莲神秘的一笑,她转过身去看了一下,李宅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竹林之中,似乎有一个身影在那里,只是离得远了看不太清楚。吴小莲的表情略带娇羞,双颊也有些微微见红,就和他面对吴小莲时的那种表情一样。
李宅厚的内心莫名的一颤,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师哥,说好了一起来看我家的灵雀,怎么到了我家你却躲起来了?快点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小师弟!”
吴小莲毕竟不是大家闺秀的性格,虽然表情仍有小女儿态,但说话的语气,言谈举止却丝毫不拘束。那身影迟疑了一下,只见凭空一闪,以前进了几丈有余,再一闪,人已经到了二人眼前。
只有因那人疾速掠过,而左右摇摆的竹竿,还在轻轻摆动着。
那人站的很稳,他一身白衣,衣角随着微风而轻轻摆动。他生的很英俊,皮肤很白,眉宇间自带有三分英杰之气。他并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的看着二人,吴小莲笑了,带着半分怒意。
“师哥,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我原本极少来藕栅峰,路径不熟,所以较你迟了些许。”
那人的语气很和缓,但是声音却很清晰,就像山间的溪水一样清澈。吴小莲越发的嗔怒起来。
“你就骗人吧!凭你的修为,怎么会被我丢下!分明是不想过来,师哥,骗人可不是好习惯,尤其是骗我,我绝对零容忍!”
“如果我不想来,也不会和你一起溜出凌霄阁了”
二人言罢都笑了,吴小莲的脸颊越发的晕红起来,心花怒放之意溢于言表,李宅厚从未见过她露出这般表情来。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小子是我的师弟,叫李宅厚。小孩很老实,以后你们要多亲近呀”
“师弟,这位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宅厚抢白道:“这位是赵仟羽师兄,那天大试的时候我见过你,你的修为可真精湛。”
吴小莲一惊:“哎呀,臭小子挺有眼力呀!”
“呵呵。”
他虽然在笑,但心确是苦的。
他的脸色比刚才又惨白了几分,赵仟羽注视着他没有说话,当他看了一阵过后,正色道:“师弟不必客气。我观你气色不正,可是受伤了吗?”
吴小莲说:“对呀,刚才我就看到了。小师弟,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宅厚笑着摇了摇头。
“不打紧,一定是昨晚受了风寒吧,我也不觉得怎么样,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赵仟羽微笑的点了点头,吴小莲趁机调侃了他起来:“你这个小子,身为道家子弟,还会惹上风寒,真是给我们藕栅峰丢脸呀!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和臭咸鱼不在家,你可别偷懒,等我们回来之后,要发现你的修为还是老样子的话,我可不饶你!”
她说完话,拉着赵仟羽的手直奔后院。
“师哥,快和我去看看我的灵雀吧,它现在可有二阶的修为呢!呵呵,和你们五峰的金丝灵蛛相比,谁家的更列害一些呢?”
赵仟羽只是苦笑着摇着头,李宅厚呆呆的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头脑一片空白。
片刻后,吴小莲一个人回来了,他一愣,还没开口吴小莲即嘱咐起来:“你可别把我回来的事告诉我爹妈,另外我这段时间不在家,灵雀的事可就交给你了。你最近去碧莲峰采莲了没有?”
“去。。去了”
“呵呵,师弟最好了!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去碧莲峰采些莲回来吧,我要亲手喂喂我的灵雀!”
“嗯”
他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李宅厚的内心空荡荡的,好像若有所失,却不知道失去的是什么。藕栅峰与碧莲峰相邻,本来不远,加之他也去过几次,路径应该很熟悉。然而熟悉的路却走了许久也没有到尽头,李宅厚茫然的朝前走着,猛然间听到几声刺耳的声响。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只见四个人正在与一只灰色巨鸟相持着。四个人并排站在一列,他们的身体泛起阵阵蓝色,犹如碧波一样在他们的身体之中丝丝游走。
这灰色大鸟似乎是受到某种力量的束缚,虽然左冲右撞,却无法脱离那看似虚无的“屏障”,它硕大的身体每朝四周撞击一下,就会产生一阵“哗哗”的声音,随之一阵如巨石入水般的无形波浪即朝四周荡漾出去。
四个人虽然困住了大鸟,却表情难堪,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已经陷入了苦战!
这四个人他认识,而他们所用的阵法,他也认识。他先是一惊,又转目查看地形,内心思衬:“我怎么到了道威峰了?”
万无涯的位置正对着李宅厚,见此他立即呼喊:“李师弟,快来救命!”
他朝四个人走了过去,临近时只觉得一阵阻力隐隐袭来,且越靠近他们四个人,这阵阻力就越强大。李宅厚打量了他们四人几眼,然后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似乎没看到几人一样。
“李师弟,眼下我们身逢绝地,你还念及旧仇,眼睁睁看着我们死于非命吗?!”
万无涯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这几句话说的十分吃力。李宅厚再看其它的三人,只见齐九真面色涨红,刑天啸浑身颤抖,而年纪最小的韦凤,此刻已是面色惨白,眼球渗起数条血丝来,看着十分可怖。
李宅厚这才转过身来,他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会弄成这个地步?”
“这件事我们。。我们一会再和你解释。眼下。你快到我们头顶的洞口处。。只要。只要你进去,这怪物自然会放弃我们。我们再设法营救你!。师弟,请赶快照我说的做!”
万无涯噗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他身体之中流动着的光也迅速黯淡下去,那怪鸟似乎看到了机会,越发的疯狂撞击大阵,万无涯四个人眼看就要不支!
他已没有时间去多想,救人要紧!
李宅厚顺着山体很快就爬到了山顶之上,在一片荆棘之中,果然出现了一处隐蔽的洞口。李宅厚站在洞口处大喊:“我已经到了,你们快想办法脱身!”
万无涯四人同时收回大阵,那大鸟在半空中盘旋几遭,长嘶一声,果然放弃四个人,迅速的朝李宅厚的方向冲来!
李宅厚赶紧躲开,那怪鸟身体十分敏捷,双爪一探,已经抓住了李宅厚的肩头,痛的李宅厚几乎就要晕厥。怪鸟把李宅厚提起数丈之高,它双爪一松,李宅厚就垂直的跌落了下来。
索性这山顶植物很茂密,李宅厚连滚带爬,虽然摔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飞,但终究未死。他滚起身来就跑,那怪鸟再次俯冲而下,李宅厚跌跌撞撞,想要朝山下的万无涯四人求救,却哪里有半个人影?!
“这四个混蛋!”
眼看着背后的怪鸟就要抓住自己,如果再这么来一下,自己即便不死也必将变成残废。此刻他离山底的洞口不到一丈的距离,下面黑洞洞的情况不明。李宅厚紧咬牙关,就地一滚,一跃跳入山洞之中!
李宅厚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过了多久,身体才落在地面上。他的身体因过度的疼痛而显得有些麻木了,可此刻他已顾不得许多。身后的怪鸟盘旋着躯体追了下来,李宅厚不敢多逗留,这洞底有些光线,他也不细看,站起来朝前狂奔起来。
很快,李宅厚就发现在自己的面前曰五六丈之外的距离处有一扇关闭着的大门。虽然不知道那门后是什么地方,但想要活命,似乎只有那里才是唯一的生路。
他想要跑过去,但怪鸟速度更快,李宅厚人还未到,怪鸟已经来到他的身后,李宅厚只觉得后背发凉,身体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回头去看,几乎下意识的躬下身体,那怪鸟从他的头顶飞速掠过,两只锋利如刀的爪子在他的后背划出了两条深深的沟壑,顿时血流如注。
那怪鸟一击不中,转而复回,李宅厚栽栽晃晃的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再无生路,因此放弃了逃生之心。他面对那凶恶无比的大鸟,一把撕开自己胸前的衣服,露出胸膛来,鼓起最后的力量来朝怪鸟冲了上去!
“你这个狗娘养的,看今日鹿死谁手!”
怪鸟被李宅厚的这一手弄的一愣,已经伸出利爪,就要抓住李宅厚头顶的它竟然一下俯冲而上,似乎一时受到了惊吓。李宅厚伸手抓住它其中的一只利爪,翻身骑到怪鸟的背后,张嘴朝怪鸟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它的皮很硬,李宅厚感觉自己咬在了枯树皮上一样。他朝外啐了一口,又朝相同的位置咬了下去。
“反正一死,也不让你好过!”
李宅厚抱着必死之心,接二连三的朝怪鸟的脖子咬下,怪鸟吃痛,在空中翻滚着身体,不断的发出痛苦且愤怒的嘶鸣!
“啪!”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声响,那原本闭合着的大门被怪鸟撞开,怪鸟由此飞入那门后的空间。李宅厚的精神开始恍惚起来,但他仍然死死的抱住怪鸟的脖子不肯松手。
怪鸟几乎被他勒断了气管,在空中狠狠的翻滚了一阵之后,终于渐渐不支,软绵绵的从空中坠落下来,啪的一下似乎擦翻了什么物件,一人一鸟都落在了这物件之中!
李宅厚随即失去了意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猛然间看到那袭击了他,几乎将他置于死地的怪年竟然瞪着鸟眼看着他,李宅厚顿时精神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朝后挪了几步,那怪鸟却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用鸟头不断的噌李宅厚的身体,显得十分温顺。
李宅厚一头雾水,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他观察了一会,见怪鸟确实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他这才渐渐的放下心来。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忽然一片火红色的羽毛从他的衣襟之中掉落了出来,那怪鸟一下凑了过来,惊得李宅厚赶忙躲避。
怪鸟将这片火红的羽毛衔在口中,显得十分亲昵,李宅厚看它这个样子,心中恍然。他翻开自己的衣服抖了抖,还有很多类似的羽毛粘在他的身上。李宅厚拿起一片羽毛来在怪鸟的面前抖了抖,那怪鸟精神一振,果然被吸引了过来。
李宅厚笑骂:“好个畜生,也是个好色之徒!只是不知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他心下恍然,也不知道这些奇怪的羽毛是从哪里来的。见怪鸟已经不再攻击自己,他的神经一下子变得松弛起来,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受了重伤,一下子失去了所以的力量,瘫坐在地面上无法动弹了。
怪鸟磨蹭了一阵后,竖起鸟头来看了看,它忽然站立起来四处打量一番,煽动起翅膀来飞走了。
李宅厚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见自己所在的位置不大,似乎是一个撞在什么东西的容器,四壁呈墨黑色,应该是金属材质。头顶是空荡荡的石壁,看起来这应该是一处密室。李宅厚渐渐把刚才的经历回想起来。
“这应该就是石门后面的空间,这个怪鸟想把我甩下去,无意中撞破大门把我带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他正在思索之中,怪鸟又飞了回来,它的口中衔着一昧鲜红如血的丹药,隐隐散发着淡淡的红光。李宅厚看了看。
“你给我拿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怪鸟炸了眨眼,似乎不太明白李宅厚的话。
“哎,我说什么你也不懂。”
他试探性的伸出一只手去,怪鸟果然把红丸放入了他的手里。李宅厚将红丸拿到眼前嗅了嗅,一阵香气沁入肺腑,精神立即为之一振。
“这个是疗伤的丹药吗?怎么这么香!”
他看了看怪鸟,怪鸟眨着鸟眼也在看着他。李宅厚心道:“算了,我受了如此重伤,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如果是毒药,大不了被毒死,也比在这活受罪好”
他把红丸吞下,一阵清凉之感瞬间传入身体之中。很快,李宅厚感觉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丝力量,那原本疲惫痛苦的身体竟然渐渐的变得舒适起来,李宅厚尝试着站起,竟然毫不吃力,李宅厚心中大惊,活动了几下筋骨,感觉身体就像没受过伤一样。
李宅厚兴奋的抱住怪鸟的头来亲了它一口,怪鸟痛苦的一躲鸟头,用极其惊恐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
“你这个家伙,竟然还嫌弃起我来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你到底是救了我一命。不过我之所以受伤,也是拜你所赐,功过相抵,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他自言自语,站起来跳了出去。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巨大的熔炉。看起来应该是某种炼制丹药的丹炉,盖子被掀出了老远,那是怪鸟坠下时掀飞的,李宅厚对这个有印象。
他见这暗室不大,远处的两扇门已经被撞碎。在这暗室之中,类似眼前丹炉状的东西还有很多,但是个头却小了很多。李宅厚走了其中一只小一点的丹炉前将炉盖打开,里面放着一颗淡红色药丸,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但较之刚才自己服下的血红色药丸而言,则逊色了许多。
李宅厚依次将附近的小丹炉都打开看了一番,基本情况都一样,里面都有一颗丹药。李宅厚拿起其中的一颗丹药来寻思:“那四个贼子旷我救他们,却独自逃命了,真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岂知我因祸得福,竟然到了这里。毕竟不知道这是谁秘密建造的密室,竟然藏匿了如此多的灵药。”
想到这里,李宅厚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件事:“以前常听人说,二师伯冯亦才善于炼丹。而此处亦在道威峰的范围内,万无涯他们让我引开怪鸟的办法是到这处隐蔽的洞口来。莫非。。莫非这里是冯亦才的炼丹之所?万无涯他们想来盗取丹药,却被怪鸟所困,结果才发生了刚才的事?”
李宅厚一念及此,竟然开怀大笑起来。
“好个没运气的坏蛋!既然我来了,断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冯亦才。”
他将所有的丹药收集在一起,清点了一下共有二十一颗。李宅厚坐在地面上,把这些丹药当成零食吃了起来。那怪鸟此刻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李宅厚将怪鸟招呼过来,一扬手丢过去几颗丹药,怪鸟兴奋的一张嘴,将几颗丹药吞食了下去。
很快李宅厚已将这些丹药吃了个干干净净,他站起身来打算离开。他回头看了一眼怪鸟对它说:“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到这里都被你追晕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去,你能不能带我出去?”
怪鸟睁着鸟眼眨了几下,李宅厚摇了摇头,他刚要走,那怪鸟猛地跳过来,一伸利爪,已将李宅厚扔到背上,继而飞起,在空中绕了几遭之后,即朝李宅厚进来时的洞口直飞了出去。
怪鸟没有离开山洞,把李宅厚丢在山顶之后,盘旋着没下去了。他顺着山路往回走,等回到藕栅峰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了。他忽然想起,自己并没有采到碧莲,他内心着急,打算转而复去碧莲峰。
“你。。你是何人!”
一个惊慌不堪的声音颤抖着喊道,吓得李宅厚也是一惊。他仔细一看,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在惊恐的看着自己。他的一只手在指着自己,身体不断后退,看起来随时都有转身逃走的可能!
“呃。刘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我又不吃人!”
来的是八峰弟子刘广陵。
刘广陵慢慢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宅厚,他睁大了眼睛:“师哥。你,你这是经历什么了,浑身血渍,看起来好吓人!难道是遇到上山的贼了?”
刘广陵的脸色刷的就白了,李宅厚明白,他所指的贼人就是谋害楚亦萍的人。他笑着摇了摇头:“别担心,我去碧莲峰采莲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如果真遇到山外来的贼了,还有命回来吗?”
刘广陵长出了口气,他自言自语道:“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李师兄,师娘让我来找你,你赶紧收收一下吧,这个样子可有点不太斯文呀!”
“好吧,你先回去告诉师娘,我一会就到!”
李宅厚回到自己的屋子,洗漱了一番,又换了一身新衣服。他活动了几番筋骨,竟发觉力量充沛,竟比受伤之前更有活力了。他暗中赞叹那些灵丹的效果,想到韦凤几人必将因此惹祸上身,不禁格格的笑了起来。
他没有直接去草堂,而是去了后山,他是要去和一个人解释一下,说明自己没有采摘到碧莲的原因。可是那里怎么会有人等他?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直接奔草堂而来,还没有进来,只见夏雨亭风风火火的从山下走上了。他一面走着,一面嚷嚷:“不好啦,山上出事啦!二师伯大发雷霆,眼看就要查到这里啦!”
夏雨亭嗓音洪亮,声音传出很远都十分清晰。何百香走出草堂来呵斥他:“雨亭,你嚷嚷什么!我问你,《君子养心篇》你背熟了吗?!”
这是一本道家养生的书籍,是《太上感应真诀》中的其中一篇,意在培养清虚平静之心,这是每一名飘渺峰弟子入门必学的学问。修道之人最忌嗔怒浮躁,眼下夏雨亭这般做事,自然不受何百香待见。
一见师娘那冷若冰霜的脸色,夏雨亭额头的热汗瞬间结成了冰茬。这位师娘虽然看起来年轻,但修为精湛,为人正直不阿,且极为聪慧。让她找到了毛病,不是轻易就可以敷衍过去的。夏雨亭双眼一转,他笑嘻嘻的回答:
“师娘!我恐怕二师伯一怒之下上山来搜查盗贼,饶了师娘的清静,所以一时着急,没有顾全到我的形象。呜呜。师娘,我每日听从您的教诲,没有一天不刻苦攻读养心篇,您若不信,你看我给你背诵一段!大道之道,在于清心。心清则神明,神明则百窍皆通。”
夏雨亭掉下了几滴泪水,嘟嘟囔囔的读诵起经文来。何百香看到他这个样子,眉目一皱:“好了好了,哭什么,没个男子汉的样子!你好好跟我说,山下怎么回事?”
夏雨亭止住了泪水,正色回答:“听说二师伯丢了东西,好像还挺重要的。他大发雷霆,说咱们飘渺峰出了内奸,要亲自到每一处山峰去搜查!这不刚刚他们搜过了八峰,正往这里来呢!”
何百香哼了一声,她举目朝山下看了看,果然见远方隐约有几条人影正朝藕栅峰而来。
“雨亭你退下,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李宅厚走到夏雨亭身边低声道:“师弟,怎么回事,可听说二师伯丢了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不过据小道消息说。二师伯的丹阙被人发现了,而且闹了个底朝天。说是什么把二师伯数年来收藏的丹药给挥霍一空,哎呀,要说这个贼人可真有点本事,咱们本峰的人都不知道这个丹阙在哪,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我发现飘渺峰现在越来越不安全了!”
夏雨亭摇头叹息,李宅厚的心却咚咚的乱跳起来。他心道:
“当时只为了一时高兴,实在是太大意了!假如韦凤他们回去报告冯亦才,说是我干的,我该怎么解释?”
他偷偷的看了看何百香的脸色,见她面色凝重,知道对冯亦才的嚣张很不满。但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真的干出这种事,她得多难堪?自己是她最心爱的徒弟,自己不走正途,当真如刀割其心一般!
他的内心乱跳起来,后背不断的溢出冷汗,他垂下头去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敢去看何百香了。
“师妹,山上出了内贼了!哼哼,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一个浑厚的声音远远的传出,随着这声音过后,冯亦才已来到藕栅峰草堂之外。何百香毫无表情的看着他一言未发,冯亦才感觉很尴尬。他调整了一下语气,变得略缓和了一些又说:
“十妹,我想你也听说了。哼,我的丹阙被人盗了,那可是我数年来的心血!我揣测外人绝对不知,为了证明大家的清白,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前番八弟遇害,我就怀疑当中有人捣鬼,否则以八弟的修为,加上凌霄阁而二位师叔,怎么还能让贼人得手离去?其中必有隐情,十妹!我知道你明白事礼,断然不会让为兄为难吧?!”
何百香冷笑一声:“我们师兄妹十人自接管十峰之后,虽不能做到相亲相爱,倒也不至于有互相谋害之心。你口口声声说丹阙被盗,又怀疑我们之中有内奸。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仅仅是怀疑吗?那丹阙我从未听说过,你为二峰之主,理应行光明磊落之事,何必做这种背人的勾当?常听人说起,你以灵兽炼制丹药,不知这件事可否属实?!”
冯亦才的脸色瞬间结上了一层冰霜,他随即也沉下脸来,正色道:“十妹,你放肆!以小犯上是什么道理?我好言相求,你却说出这般挖苦我的话。我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和老九若是心中无鬼,那就让我去搜搜!”
他有意回避了丹阙的事没有深说,何百香针锋相对:“先师曾有言在先,若他老人家不在时,有事可以找大师兄裁决。至于我们兄妹之间虽有峰数之分,实无高低之别,何来以下犯上之说?你今天无凭无据,想倚仗武力在我藕栅峰无理取闹,我誓不与你罢休!”
“你。!”
气的冯亦才老脸爆红,他的身体几乎在颤抖,一扬手将三才斗神樾拿在手里,狠狠的盯着何百香怒喝:“我只问你,到底让不让我搜!”
“不让!”
气氛一时紧张的无以复加,空气中似乎都要结冰了。
藕栅峰上所有的弟子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尤其是李宅厚!
他的手心满是汗渍,他的思想在胡乱的撞击着。如果因为自己的隐瞒,而导致师娘和二师伯的争斗,无论伤了谁,罪过都在于自己。一旦师娘有什么闪失,我以后该怎么做人?况且这件事罪本不在我,只是吃丹药一节错在我身。可当时事出有因,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想要站出来和冯亦才解释,忽然一个敦厚的声音在草堂之中传出。
“百香,不可对师兄无礼!”
随着一道青茫闪动,吴亦农已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吴亦农近前对冯亦才施了一礼,十分客气的说:“二师兄,百香就是这个脾气,念在同门一场,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藕栅峰小,并没有几处房舍,你要搜就搜便是。只是我们夫妇自今日早晨开始,就在草堂之后给这几个孩子讲授道业,并没有离开此地。你若怀疑我们,大可询问这几个孩子。他们都是真诚善良之辈,绝不会撒谎的!”
冯亦才内心十分不屑,这在他的脸色直接有了表现。但碍于吴亦农说的可以,倒也不好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心道谁不知道你们夫妇接管了八峰,老八的弟子现在是你带,你们是一家人,哪有自家人给自家人作证的道理?
但冯亦才终究是没说出这样的话,他把目光依次从夏雨亭,何一刀,石立等人的身上纷纷扫过,那冰冷的目光看的几人汗毛竖了起来,犹如被冷水泼头一样,顿觉浑身一颤。
他看罢了一阵说:“你们藕栅峰的人今天都在吗?”
吴亦农想了想:“只有我的小徒弟外出未归,因为家中有事,并没有来得及询问他去了哪”
吴亦农转而在人群之中打量了几眼,他喊了一句:“厚儿,你说说你今天白天去了哪里?”
李宅厚一惊,当他看到冯亦才那咄咄逼人的表情之后,已经来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他收敛了一下心神,镇定自若的说:“咱家的灵雀美食了,我去碧莲峰采摘碧莲,结果回来的时候,不甚。”
他话还未说完,冯亦才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好了好了,我那丹阙在地下三十三层开外,量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也没本事入我的丹阙!”
冯亦才恶狠狠的瞪了一样吴亦农:“老九,今番我给你个面子,既然你保证你和九妹都没干这件事,那我就信你。天色不早,家里还有很多闲事,就不讨饶了!”
冯亦才转身催动法决,御起三才斗神樾来破空而去,较之方才吴亦农的气场,高出不止数倍。
何百香望着其逝去的背影不屑的说:“若是其心不正,修为再高有何用?”
吴亦农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拉着何百香回到草堂,回头呼唤李宅厚,夏雨亭几人进入草堂。
进来的时候,夏雨亭小声对李宅厚说:“我说师兄,你还真别说,我九师叔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关键时刻还真说的上话呀。你看他几句话,就把冯亦才挤兑走了!”
李宅厚微笑不答,心中确实温暖如春。谁不愿有一座坚如磐石的靠山呢?
百香道:“今天是八月初十,九月十五日,按例万劫谷开英雄会,我们缥缈峰会派出五名弟子去参加盛会,届时,禅音寺也会有高僧前往捧场,这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你们谁愿意去参加盛会?”
何百香用眼睛依次在几人的身上滑过,在看到李宅厚的时候,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期望的神色,李宅厚精神为之一振。夏宇亭问道:“师娘,万劫谷的英雄会也和咱们飘渺峰的门内比试一样吗?”
何百香道:“那倒不是!我们飘渺峰是道家,旨在修身养性,至于功名声势是放在次位的。所以我们历年来的飘渺比试都是内部进行,不与外人争夺魁首,但万劫谷是外家,自一百年前正邪大战后,为巩固胜利成果,每十年都要举行一次盛会,届时各大正道门派都会前去捧场参加,一来增进友谊,二来选拔出类拔萃的人才,已捍卫来之不易的太平,也时刻防范魔宗死灰复燃。万劫谷会设下一座擂台,允许天下任何人上台参加对决,最后的胜出者,会获得一览万劫谷的至宝无量玉璧的资格,也是件名利双收的好事呢”
夏宇亭道:“那无量玉璧有什么特殊的,大费周章的取得魁首,就为了看几眼玉璧?”
何百香笑道:“你年少不知。那万劫谷已有千年之久了,谷主擎天客是有通天本事的修真人士,而万劫谷的本事之来源,就在这无量玉璧之上。据说,每个人在玉璧之前所看到的景象都不相同,或见到微妙的道术法门,或见到传说中的神兵利器,或见到手眼通天的奇珍异兽,或见到通往长生的太虚之境等等不一而足,有些修真之人道术修为在一定程度上再难进步,如果能在无量玉璧上获得一些启示,那价值是不能估量的。”
夏宇亭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问:“那些看过无量玉璧的人,现在都有什么做为呢?”
何百香道:“可惜万劫谷的盛会举行了近十次,还没有人能够取得魁首,一览无量玉璧的真容”
夏宇亭道:“原来如此”
何百香道:“话虽这样说,你们也不要过于悲观失望了,这次下山,主要是为了开阔眼界,见识一下飘渺之外的世界,对于修真大业是极有好处的”
几人点头称是,何百香道,此次想去的跟我报名,待十峰名单统计完了再确定下山的弟子。
李宅厚有心报名,但一看到夏雨亭那跃跃欲试的表情之后,他就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把头垂下来,也不去看何百香的眼色,等何百香说完了话,就跟着夏雨亭他们离开了草堂。
夏雨亭果然报名,并且得到何百香的许可了。
夜里,李宅厚被单独叫到草堂之中,吴亦农已经睡了,何百香叫他坐在自己身边。
何百香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自从十年前带你上山,这些年里除了教会了你一些粗浅的道术法门之外,也没有教会你其它的什么。你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多希望你能成才呀!这次下山,机会难得,切不可像往常那样,万事不放在心上,到头来一无所获,没个出息”
李宅厚觉得羞愧难当,又觉得心里难受。十年前的一个冬天,大雪下了整整一个月,李宅厚只穿了薄薄的一件老旧单衣,被冻得昏倒在缥缈峰下,恰巧被外出归来的吴亦农夫妇遇到,把他带到藕栅峰疗养数日才得以康复,何百香看他身世可怜,就收他做了小徒弟,对待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李宅厚想到这里,心中更不是个滋味了。
他低头想了一阵,自己已经到山上十年了。要说自己平日间倒也不是不练习道术,怎么就是入不了阶呢?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原因,所幸的是,藕栅峰人少,竞争也不激烈。况且吴亦农夫妇二人,历来对其管束的并不严格,因此虽然十年之中仍未入阶,二人也只以为他资质平庸,进步缓慢而已,并没有产生疑心的想法。
他忽然想到了吴小莲,也想到了江无鱼,又想到了赵仟羽。
除了江无鱼之外,大多数的藕栅峰弟子其入门时间都比他较晚。然而这次凌霄阁大选活动上,却有那么多的新近子弟入凌霄阁学习更精深的道术,而自己已入山十年,却一无所获。想到这里,他的内心由最初的羞愧转而变得愤怒起来。
“为什么自己这么差劲,我怎么就那么笨?哎呀,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就自己这个资质,自己这点修为,上人家万劫谷去参加英雄大会,那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沮丧,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惊得他浑身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冯亦才虽然一时不知道是我干了这件事,但毕竟与他相邻,时间长了难免露出马脚。眼下师娘有心抬举我外出历练,何不趁此良机躲避一番,一来远离愁苦之地,二来也好躲避嫌疑,而且还能让师娘高兴一番!”
想到这里,李宅厚目光坚毅的看着何百香,信誓旦旦的说:“我愿意和师兄弟们下山去参加英雄会,我可以跟您保证,这一次一定和万劫谷的道友们好好学习,争取在回来之前入阶!”
何百香惊奇的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连连点头称赞:“好好,这还像个样子!”
第二天清晨
萧亦山老早就被吵醒了,他被何百香揪住耳朵提到了通玄殿中,在一片声讨和抗议声中,主持了一场关于如何对待冯亦才横行霸道事件的问题。
除吴亦农,李亦群,薛亦幻等人没有表态之外,其它的峰主们纷纷义愤填膺。吵得萧亦山头的大了,他偷眼看到坐在最外围的十峰主幽月,正在悠哉的喝着茶,垂着头一言不发,萧亦山笑道:
“九妹,你看看你家老十,一样是女人,看人家多沉稳端庄。哪里像你似得好没个长幼尊卑!”
何百香道:“大师兄,如果你肯主持公道的话,九妹自然尊重你,否则,哼哼,那话可就要两说着了!”
萧亦山叹了口气,他对吴亦农说:“老九,你看看你这个老婆!唉,老二就是那个脾气,我们师兄弟相处这么多年来,都很了解对方。何必一定要针锋相对,非得惩罚到谁的头上你们才肯罢休?若倚着为兄的意思,不如大事化小,还是不追究他的责任为好,免得同门兄弟之间生疏了”
马亦真不屑的哼了一声,萧亦山也不在意,他见幽月始终未动,觉得幽月似乎是赞成自己的看法的。
“九妹,你看看老十,就不像你这么张扬!”
幽月将手里的茶杯轻轻的放在茶几之上,用绢帕轻轻的擦了擦嘴边,抬起头来看向萧亦山,忽然放射出两道寒光,犹如两把利刃一样,朝萧亦山激射而来。萧亦山感觉浑身一冷,还没有做出反应,幽月冰冷的说:“这个家到底是谁说了算?我十峰都是女眷,冯亦才也要去搜。我气他不过,若不是若兰阻拦我,那日必让他有来无回!”
说的萧亦山面如死灰,他感觉自己的气管就要被冻结了一样。幽月说完这几句话后,再次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来,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何百香幸灾乐祸的看着萧亦山,萧亦山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在这时,门外的小童慌张的进来禀报:禀告大峰主,山下来了三个和尚。他们自称是慧常法师,道明,道远和尚。不知道要不要放他们上山?”
萧亦山一愣,他转而把目光投向在场的其它峰主。大家俱是相同表情,纷纷表示疑问。
慧常发生乃是禅音寺的高僧,数日之前,禅音寺派遣慧禅法师前来观礼,慧禅乃是慧常的师兄,此人离去不过一月有余,如何禅音寺又遣人到来?
萧亦山道:“走,咱们去山下看看!”
萧亦山带人到山下查看,果然见到了三位大师。萧亦山欠身将他们引入通玄殿,萧亦山暗中观察他们的神色,似乎颇为愤慨。萧亦山不解,各自落座之后,萧亦山首先打招呼询问。
“慧常大师,今日来我飘渺峰,不知所谓何事?
慧常开门见山的道:“老和尚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有一事不明,特来请道长当面赐教”
萧亦山看慧常声色有异,一时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他客气道:“大师有事请讲”
慧常道:“一个月之前,贵派举办飘渺大试,我禅音寺受邀前来观礼。一共师徒六人,我慧净,慧禅师弟,道辉,道严,道杰,道庄四位师侄至今未归本院,请仙长给予解释”
萧亦山道:“诸位大师父已于十日之前便已离去,至于为何还未到地方,我实在不知”
慧常冷笑道:“你当然不知!他们已经死了!你飘渺峰下手也忒残忍了些,若不是我慧禅师弟金身罗汉,侥幸未死,就被你们瞒过了!哼哼,好个道貌岸然,好个名门大派!”
萧亦山一皱眉,他神色庄重,直视着慧常道:“大师说话可要有分寸,什么下手残忍,我可是听不明白了”
慧常道:“事已至此,你还装什么蒜!我慧禅师弟如今重伤不起,性命危在旦夕。”他回头叫道:“道明,你给他说说经过,让他听的明白!”
一个叫道明的小和尚近前一步气愤愤的说道:“慧禅师叔被飘渺峰的几个人用大阵困住,慧净师叔及道辉道严,道杰,道庒四位师兄舍命助慧禅师叔脱身,饶是如此,慧禅师叔也是身受重伤。慧禅师叔说道,困住他们师徒的是缥缈峰的四个峰主,使用的是飘渺太上真绝中的御字决,而重伤自己的,是使用太上感应真决神雷术的人,这一点不会错”
小和尚说完了退在一边,慧常道“一次出动了四位峰主,缥缈峰还真是看得起我的禅音寺啊!”
萧亦山略沉吟了片刻,他来到慧常近前,拉着慧常的手作牵引状,慧常大惊道:“莫不要对老衲动手不成?”
萧亦山道:“大师不要误会,请随我到外面查看”说罢,自己在前面带路,慧常不解其意,但自己已入虎穴,怕也是无用,索性他跟在萧亦山的背后,心道:“若想对我下手,横竖要闹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