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话,刘雨歆不置可否,虽然知道这事葫芦定然会受牵连,但听着她这么平静的说出自己接受大夫人那女人的惩罚,心尖划过一道不清不明的感觉。
很尖锐,瞳孔微缩!
但最主要的还是她的前半段,让她吃惊不小,“吃花粉?涂蜂蜜?……不是吧?”这是什么变态嗜好?
葫芦轻笑,上前扶过三小姐靠到树干上,“三小姐不必惊讶,这富商权贵高门中,哪个没有个特殊的嗜好?大夫人这还是算是正常些了,那真少爷,更为惊人,小小年纪,就总抓着他屋子里的下人和丫鬟,给他跪下来当马骑,小手揪着对方的长发,一手挥着长粗的鞭子,挥打在下人们的腰上,还大放厥词,或是辱骂……”
刘雨歆皱起眉头,她没正式见过刘雨真这人,只是昨日黄蜂闹的时候,她抱着树干远远的瞧过那身形。
不是个小破孩吗?
葫芦一点没犹疑,语气中颇有股咬牙的味道,“奴婢见着好几次了,那真少爷让人抓着邵少爷,在他那屋子里的小院子中,让邵少爷趴在他的胯下,给他当马骑。大夫人,大老爷见着了也只是笑笑,却没阻止,还让下人们闭上嘴巴,谁敢多嚼舌根,便将他们的舌头全给割下来;那大小姐更是可恶,还不忘朝哭得可怜的绍少爷喷口水,真正是气死人了,只怪奴婢不能上前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邵少爷受苦——”
咔嚓。
刘雨歆猛地抬头犀利如寒刀的眸光落到葫芦身上,徒然攥紧拳头,周身的空气瞬间降到零下一度,寒着脸,“什么时候的事?”
葫芦整了脸色,“有两三个年头了,至现在,邵少爷见着东院中的几位主子,即使隔着大老远,他也是颤抖着身子,怯露和害怕的……”
两三年,现在小邵儿才五岁啊——
刘雨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丫现在特么的后悔,她昨天就不该让葫芦去阻止刘雨真这王八羔子喝了那碗毒药。
妈的,让他仅仅被黄蜂哲几下,真是太便宜他了。
“葫芦,被黄蜂哲了,要怎样才能痊愈?”
葫芦瞅着三小姐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有数,“回三小姐的话,这黄蜂针毒本便是剧毒,若是平常的治疗,用着蜂蜜涂抹伤口,少说也得七八天才有起色。但若是用黄蜂的蜂针来治疗,只需一日便可痊愈!”
刘雨歆咯咯的磨着牙,冷笑,“既如此,就让那王八羔子躺上个三四十天,没我的话,谁敢让他从床上起来,我便撕了谁。”
竟敢让小邵儿给他当马骑,特么的,不识死活。
葫芦转眼就明白三小姐这话的意思,微微顿了下后,迟疑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小姐,方大夫那只怕瞒不住!”
“尽管做你该做的,那老头,我自会摆平!”刘雨歆满眼阴鹜,她是真的起了杀念。
都当她西院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本想在萧锦天那头没办妥前,尽量别将事情给闹大,可,既然有人不想过舒心日子,那就别怪她无情!
葫芦小心的躲过西院下人,退下了。
刘雨歆反身就往二夫人房中走去,刚要敲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两声细细柔柔的声音。
“邵儿还没消息?”
“还没有,夫人,您说那副将是何意思?只让夫人别担心少爷,另一头却让夫人想法子动到东院去,若不是小姐说这时候不能动东院,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那夫人岂不是自掘坟墓?”
刘雨歆蹙起眉头,秦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也没等她听明白,里头便将话题给引到如今还未醒来的净竹身上去了。
刘雨歆想了想,转身朝外走去。
迎面招来个下人,“待会夫人若是问我去哪了,你便说我只是出去外头走走,晚间定会回来。”
“是,小姐!”
刘雨歆直奔成王府,门口站着两个侍卫,看到刘雨歆来了,也没出声拦下。
刘雨歆也没觉得奇怪,进府院中远远的就看到张远那双狐狸眼和那头小毛驴大眼瞪小眼。
“嘿,你在玩弄驴?”
张远被她给吓了一跳,直起身就看到未来王妃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庞,眼神闪了闪。
被看到这囧样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扔不慌不忙退后半步恭敬温和道,“回王妃,是这驴在玩弄在下!”
他说得淡定,刘雨歆却猛抽嘴角。
但也没在跟他纠结这无聊的话题,揪了揪小毛驴的耳朵忙说正事,“我来找傅左,冷右?不管了,随便一个。”
张远略弯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睨着,和那张书生般略阴柔却是温和严谨的脸又异样的协调。
“回王妃——”
“得,你别乱喊,我不是你王妃,你就告诉我,这两人有一个在吗?”
张远是个迂腐的人吗?自然不是。
轻声中,语气愉悦,“傅左将今早去了军营,奉王爷之命,安顿刘家军和皇军;冷右将自昨日出门后,便不曾回王府!”
刘雨歆不说话了,都不在啊!
很干脆的想要走人,小毛驴却从鼻孔里喷出热气,往刘雨歆身前拱了拱,模样及其讨好。
那驴叫声,如在XXoo大战中的销魂叫声,听得她恶寒,不由挑起眉梢。
“你还敢朝我身上凑了你,没将你剁了做成满汉驴席,是你造化!”
冷右从外进来,脸色发冷,眼眶青了一圈,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面露几分憔悴,活像几天几夜没睡过觉的人。
“王妃,此驴剁不得!”
张远狭长的眸子闪过笑意,笑眯眯的招呼候在不远处的丫鬟,去备上热茶上来,自然的走到冷右身旁,让他坐到藤椅上,双手在他脑门处按捏着。
冷右闭上疲惫的双眼,舒服的哼了哼。
刘雨歆眨眨眼,虽然很好奇这张远怎么会有一手的按摩手艺,但,更让她惊讶的是,纤细的手指一弯,指着身侧这头小毛驴,“剁不得?”
冷右估计是真累了,只闭眼一秒钟,鼻孔里就传来轻声有规律的呼噜声。张远按着他的头部,动作轻柔了些,笑眯眯的回道,“王妃有所不知,此驴曾是王爷亲手接生的,对王爷来说,意义自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