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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缝隙中的哭泣

雪山冰幕之下,赵七被冻得是脸蛋儿通红,瑟瑟发抖。他不时抬头望向那被没入云端的雪峰,又不时低头往手心里哈一口热气,再乘机抱怨两句老天爷。

“草,真他娘的冷!”

正骂着,打前面跑过来一个人。此人身姿矫健,步伐轻盈,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周围冰雪所带来的寒冷。

天然来到赵七身边,用手对着一个方向指了指,然后说道“后山刚刚发生过雪崩,那里已经找不到任何痕迹了。”

此话一出,首先赵七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赶忙追问到“那紫阳他们呢?”

天然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的望着眼前的巨大雪山。很久才吐出几个字“我想他们已经进去了。”

赵七顺在天然的目光望去,看上一会儿,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愕然道“你说他们在雪山里面!”话刚脱口,他觉得不对,然后挠头想了想,再继续道“唉!这尼玛,不合着还是被埋了?”

天然回答“不!我指的是里面的空间。”

“里面的空间,你咋知道?透视眼?”赵七说话的时候,打量着天然的那双眼睛。

“直觉!”天然淡淡答道。他此刻的语气就如同周遭的气温一样,冰冷彻骨。

直觉,其实是一种最靠不住的东西。这一点,天然不会不明白。只有那些穷途末路的人,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种玩意身上。但又有谁明白,此刻的他们不是穷途末路呢?

之后他们开始研究进一步的行动计划。根据天然先前勘探后的讲述,后山由于大面积的雪崩,已经没有任何的道路踪迹可循。如果此刻他们贸然挺进,还很有可能造成再一次的雪崩。

赵七听完这些,不知为何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怪笑。一会儿他打背包里摸出块儿类似面团的东西,并冲着天然摇晃着,似乎是在显摆。

“这是?”天然问道

赵七两条浓眉向上挑了挑,用一种很不屑的口吻道“这高科技,山野村夫不懂。既然说了他们在里边,那哥就要给这座山开条口子!”

话落,他便麻利儿的一溜小跑,冲着前方那万丈冰幕踮儿了过去。

天然不晓得他要干什么,但又似乎对其抱有那么一丝希望,也许是目前的状况自己已感到了束手无策。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见赵七打雪山的方向跟条疯狗似得往这边一个劲的猛跑,边跑还边挥手示意。他的意思是要天然也赶快离开。

天然没有迟疑,但也并没有反向逃离。而是迎着赵七跑来的方向,快速的蹿了出去。

赵七见这情况,心中暗骂“你个SB,老子是在搞爆破,你激动个毛啊!”

天然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身形便已来到赵七跟前儿。还没等赵七开口,先是一把将其撩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敏捷的猫下腰,仔细观察着前方的动态。

“什么情况?”天然急切的问道。

赵七此刻坐在地上,满脸黑线,他答道“哥斯拉、异形、黑武士组团来侵略地球了!”

一旁的天然“啊”了一声,似乎没听懂说的是什么。却依旧还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

轰,一声巨响。打破了周围所有的宁静。此刻只见的前方是冰雪碎末横飞。接着,那万丈冰幕之上就出现了数道裂痕。

“你大爷,快他妈跑。”赵七一声大喊。接着,爬起来又是好一阵的疯跑狂奔。这时,由于冰幕裂痕的不断扩散,已经有巨型的冰块开始脱、坍塌,地面似乎也有所共鸣的开始摇晃了起来。

一路狂飙,只听到身后不断有巨大物体落下碎裂的声响,却始终没有余力回头看上哪怕一眼。

等后面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赵七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下已经又是满地的黄沙。

他四下张望一圈,此刻天然不见了踪影。该不会被埋了吧!正当思量之际,后来传来一个声音“不错,干的很好。”

赵七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天然此刻立于身后的一处小沙丘之上。正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望向自己。

“妈的,你丫菊花插火箭了,蹿他妈那么快!”赵七边骂,边冲着天然靠了过去。

天然伫立沙丘之上,此刻也不再理会赵七,眼睛是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赵七来到天然身旁,用手肘冲他肩膀顶了一下。天然却并不躲闪,依旧是愣愣的望向前方。似乎跟丢了魂儿一样。

“干嘛呀?superman同志,请不要总把气氛搞的如此销魂,成不?”赵七说着,又想用手去胳肢天然,以此来缓解目前的气氛。

这时,天然忽然间伸出右手,一把捏住赵七的下巴,慢慢的将其脑袋转向另一边。

被调整视野的赵七,立马也呆住了。眼前的景象,也许曾经会出现于电影里、小说里又或者是想像里,可如今,确是真切的展现在了现实里,而与他们的距离,也不过百米开外。

那里原先是刀劈斧砍的万丈冰幕,在经过刚刚的爆炸,绝壁上的部分厚冰被瓦解脱落,现在露出了黑色的玄武岩壁,就如同一张被摘掉面具的脸那般,此刻正安静的注视着面前这个世界,和一些陌生的不速之客。

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面前那黑色古老岩壁上居然有着一幅巨型石刻,尽管此时冰面没有完全的脱落,但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壁画描绘的内容,是一棵巨型的参天古树,他们现在看的部分,正好是大树的主树干和部分枝杈。

这画面似曾相识,似乎就是先前在沙漠破庙中看到的那三幅壁画其中的一幅。只不过,此刻被放大了几百上千倍。这种视觉冲击,绝对不亚于见到埃及金字塔又或是中国万里长城来的震撼。

“过去看看。”天然说话间,依旧还是目不转睛的望向前方。

赵七不搭话,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赶快从包里摸出手机,然后开始疯狂的各种拍照。

等将眼前的奇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收入手机相册之后,他这才发现,天然已经到了对面的山脚下。

绝壁之下,两个人在摸索寻找着每一条可能钻进人的缝隙。这玄武岩是几亿乃至几十亿年前火山喷发后形成的一种结晶,其质地异常坚硬,但由于相互的挤压摩擦也会出现许许多多的岩缝。这样,也许就真有那么一条缝隙,说不定是可以通向雪山的内部世界。

“唉!你说这玩意能不能算是世界第八大奇迹啊?”赵七抚摸着面前的岩石,激动的说着。

“你退后。”天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让他先靠边站。

赵七感觉像是被泼了盆冷水,骂骂咧咧的抱怨两句,却还是退去一边,因为他知道,天然可能又要展示一些非人所有的技能了。

之后,天然从包里摸出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一些用竹子削成的菱形木片。他将这些竹片一把扔在地上,然后双手结印,嘴里不知低声念叨着什么。

突然,随着天然的眉心一紧,地上那些躺着的竹片居然跟活过来一样,全都立了起来。

一旁的赵七此刻已经不再感到有任何的惊讶了。因为这一路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已然见得太多。此刻就是这些竹片开口说段群口相声,他也只会安静的做一名观众。

随着天然右手一挥,这些小竹片,就像被下达某种命令似得,一时间四散而去。

“这玩意儿挺萌哇!回头教教我。”赵七虽然不在感到不可思议,可好奇心还是有的。

天然向他望上一眼,然后微笑道“回头可以教你,这也不是什么法术,只是湘西当地蛊术里的其中一种,叫‘蔑蛊’。”

听见这是蛊术,赵七一下子来了兴致,立马是揪住天然开始各种的问长问短。

过了有一会儿,之前四散的那些小竹片,又都聚拢回天然的跟前儿。接着,天然又是一阵叽哩咕噜的低声叨叨,然后有很多小竹片开始倒了下去,恢复成一开始的状态,可最终还剩下一片,依旧精力旺盛的伫立在原来,似乎还有着什么未完成的使命一样。

“找到了。”天然略带激动的说着。

赵七一时间没反应,还傻傻的愣在原地,心里琢磨着“找着什么了?”

接下来,赵七看到那地上唯一的一片竹子,此时如同一只精灵般开始跳跃移动起来。这种行为状态像极一名正凯旋而归的战士,兴奋的高举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小小竹片将他们带到一处石缝前,这条石缝宽約一米,而上下间距却只仅有不到五十公分。那么这就意味着,此处一次只能容纳一人爬行进出。而且一旦进入,基本就没有任何调头的余地了。

赵七站在石缝前,面露难色的吞咽着口水。而天然则是从挎包里翻出一支火折子,在石缝口处打燃。接着,他们看到火折上的火苗开始向外窜动。

天然道“没问题,空气是流通的。”

这一现象虽然多少打消了一些赵七对于此处岩石缝隙的顾虑,但其心底依旧还是残留着不少恐惧感。毕竟一个打小城里长大的孩子,对于钻山打洞这种事,还是十分陌生的。

天然为了安全起见,又再一次的召集那些如精灵般的竹片,让它们作为先遣部队,去打头阵。自己则紧随其后,而赵七无疑被放在最末,这样的考虑是为了,一旦出现任何变故,最后一个能逃脱的几率是最高的。

一切安排妥当,待那些小竹片蹦蹦跳跳的钻入之后,天然也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赵七没有办法,将包反背至胸前,也硬着头皮爬了进去。

开始的时候,他们除了感觉到此处狭窄拥挤之外,就是从手肘到膝盖传出的阵阵生疼。天然是一声不吭的前行着,而赵七却是被这缝隙中坑洼散碎的岩石硌的直骂娘。

时间在一点点的划过,也不知过了多久。还在缝隙中爬行的赵七,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手脚的疼痛,但腰肌和颈椎却是已经酸胀到发麻。

“唉!我说,这尼玛还有多久啊!”赵七喘着粗气,头也不抬的说着。

“嘘!”忽然,前面传出天然的指令,这是让他禁声。

“干嘛!有事说事!”赵七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听!”天然轻语道。

赵七“我草”了一句,然后用几乎僵硬的右手拍了拍身旁冰冷坚硬的岩石,然后道“听个毛啊?妈的,石头会说话呀!”

“调整你的呼吸,仔细听!”天然的声音有些凝重,音量也稍稍提高了一些。

这才让赵七意识到,此刻必须压制住内心所有的烦躁情绪,保持百分之二百的冷静。他慢慢的调整着气喘如牛的呼吸,当自己身体安静下来之后,他果然听见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十分飘渺的声音,此刻在这狭窄的缝隙间若有若无的回荡着。它令人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赵七的脑门已经开始泛起白毛汗,不知是运动发热所制,还是被这声音给吓得。

“是女人的哭声。”天然在前面压低着声音说着。

赵七,没有再做任何动作,他尽然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仔细的在聆听。大约听了有半分钟,赵七突然睁开双眼,扯起嗓子大吼道“姗姗,你别怕。我是老七。”

天然一听这话,就想立马转身问个清楚,无奈这缝隙实在太窄,根本没有任何调头的可能性。他便只好呆在原地发问“你确定!这声音是陈云姗?”

“废话,当初老子还暗恋过她呢!”赵七边说边去推前面的天然。见天然不动,然后着急的催促道“快点,没见姗姗在哭啊!有没有同情心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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