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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邂逅(3)

网络时代的来临,真是让生活大放异彩,你可以很轻松地了解到天下大事和街头巷尾的趣味话题;只要你想,你可以在上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大放厥词;无聊时你可以找点你钟爱的音乐或者电影仔细品味,一切来得都那么轻松;甚至你可以在上面找个PLMM或者是YJGEGE诉说衷肠一番;网络文化铺天盖地,全世界都开始流行下载。这里有很多知识让你迷醉,这里有很多垃圾让你堕落,只要你想,一切都触手可及。“这里是虚幻的世界,这里是真实的空间,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丁克的话我深信不疑。于是关于网络就有了很多很多的故事。我快速地点击鼠标,迅速地浏览网页,真是奇怪,每个网站都有一夜情论坛。这个城市的人似乎都关注这个新鲜而又古老的话题,就像是每天的报纸最多的广告就是壮阳产品,似乎这个时代的男人都不行了。这是视野强奸,你根本躲不过,弗洛伊德的性本能果然是真理。我狠狠地吐了口痰,QQ号像死鱼一般的昏暗着,朋友们都不在,于是我又开了校友录,有很多留言,同学们朋友们似乎过的都不错,一个比一个牛气,我迅速浏览了一遍,很快打下去了一句话:“我想你们,我会继续想你们。”随后关了电脑。

丁克正在网络游戏里攻关,一副凝重的神色,看来是在紧要关头了。老北正坐在电脑前美滋滋地聊天,我凑了过去,他又推开了我,女人的头像在不停地闪动,老北有点手忙脚乱的。

“我其实很普通,一米八几的个头,别人都说我很英俊,当然我没这样认为,大学在读,酷爱文学,斯文,性格内向有点忧郁,好静,和你聊天让我出乎意料。”我差点晕倒在他身边,天啊!这简直是天下第一大谎言。我给出一个数据,老北身高撑死一米六五,还要穿那双高跟的皮鞋,体重不超过50公斤,一脸苦瓜相,内向是他最大的天敌。还斯文,撕文还差不多,开口就脏话连天。忧郁是我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了,女孩子肯定想不到他正在蹲在椅子上叼着烟猛敲键盘。他哪里高大了?哪来的英俊,斯文更是无迹可循了,我看得浑身直发抖,牙齿直冒风。

“老北,我的天,你终于让我相信网络世界是多么的虚假,我算服了你。”

“你他妈别打岔,这小妞很快就上手了,刚才她已经说爱我了。”老北说完又满脸喜色地开始敲击键盘,我用力扶住了床架,差点没栽倒在地。

小猫显得非常活跃,时而跳到床上,时而又跳上桌子,扒拉了几下桌上的书,又一下子钻到了我的怀里,蹭了几下,又爬到我肩头,嗖地又跳到了老北的床上,我给它扔了个塑料球,它便欢快地在床上拨弄起来,它的游戏简单而有趣,它乐此不疲地在床上翻腾着。

老北从电脑桌前起了身:“小猫,下来照个镜子。”过来的时候顺带拿走了我的烟,小猫很欢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跳到桌子上,站在了镜子前,看了看,又扭过头看看我,它的模样逗得大家都笑了。

“喵!”它得意地叫唤了一声,挠挠脸,又跳了下来,我拿了块糖塞到了它嘴里,它似乎很满意,伸出舌头在我手上轻轻一舔,像块温湿的抹布擦过了我的肌肤,随后闭上了眼睛陶醉地吸食着糖。经过长期的训练,它能听懂一些话了,看着它粗粗的身子,我心里惬意无比。

我终于和拉拉在网上连接了视频,拉拉的脸看起来白了很多,我说拉拉我爱你,她说她也爱我,不过大哥你能不能穿件衣服啊,含蓄点,我说这里太热了,你就将就吧,我不会让你看见我下边的红色三角裤的,网速还不错,拉拉的笑声很清晰而连贯。

“小猫,你得少吸烟,别整天像个烟筒一样的,小豆也是。你嗓子都哑了。”我说自从我上了大学,我的声音就沙哑起来了,小豆那天也这样和我说了,这不会是我第二次发育吧?拉拉大笑,随后又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没错,肯定是第二次发育。”

小猫终于受不了对它的冷落,一下子跳到了电脑桌上,冲着拉拉喵喵叫,我说拉拉,这就是小猫,长大了,很听话的,小猫在屏幕上挠了挠拉拉的脸,随后又不解地望着我,拉拉笑着挥了挥手。老北凑了过来用X光将拉拉上下扫描了一番。

“美女要不要我给你跳个脱衣舞,小猫可最爱看我跳脱衣舞了。”说着老北在我身后扭起了身子,拉拉大笑,音响里发出颤颤的笑声,我用力地推开了老北,他真是个讨厌的家伙,什么事情都要掺和一把。

我轻轻地漫步在红色的草地上,草地上满是娇艳欲滴的红花。我放慢了脚步,俯身采撷了一朵,异香扑鼻,沁人心脾,我闭了眼,默默地感受这丰厚的馈赠。潺潺的小河向着山那边缓缓流淌,时而在水面泛起一朵朵红色的水花,美妙的肢体,美妙的声音,我躺在了草地上聆听小河节奏的心跳。屏住呼吸,你将和小河一起流淌,流淌向那个红色太阳升起的地方。柔软的小草轻轻地按摩着我疲惫的肌肤,酥麻而温软,我的脚指头在清澈的河水里完全地舒展,河水微凉,清醒而惬意。天空里飞满了红色的精灵,在欢唱,在舞动,伴着歌声,伴着欢快的笑语,我的心飘了起来。红红的太阳从山后边慢慢地探出了头,血红的彩霞缓缓拉开,天边隐约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森林,在血红的光晕里时隐时现,充满了未知的神秘与诱惑。一种声音缓缓从辽远的天际流淌而来,我起了身,聆听这来自天籁的磐音。我的眼里盈满了泪水,滋润着我干涸的瞳孔。迎着红色的阳光,踏着潺潺的流水,走向那片红色的森林。天籁之音悠远而又清晰,踏着这片绿色的热土,我的心里充满感激,朝着那光洁的山坡走去。天只有一步之遥,令人神往的天堂就在前方,红色的薄雾轻轻在我身边飘过。风铃声,那是回家的路,那是村口的风铃,那是家,温暖的森林又是春色满园的季节。小猫不停地在我身旁奔跳着,欢叫着。红红的阳光更迫近了大地,草地红了,小河红了,天和地都红了,在燃烧。我感觉有点灼热,瞬时,血红色的太阳扭曲了,又迅速地翻腾,大地开始颤抖,天边涌来了红色的巨浪,带起朵朵飞舞的血沫,涛声雷动。天空飞舞的精灵被折断了柔软的翅膀纷纷落进了滔滔的血浪里,草地不见了,小河消失了,迎面扑来阵阵刺鼻的血腥,天籁之音淹没在隆隆的轰鸣声里。我心也沉没了,远处飘来了小船,我奋力地划起了桨,奋力地搏击着滔滔的恶浪。小猫突然在船头幻化为一只庞大的猛虎,张牙舞爪地对着波涛怒吼,凶猛而威严,血沫不断地飞到我的脸上。远处的森林还隐约浮现,我的臂膀充满了力量,蓄积了饱满的力量,这是母亲的乳汁,甘甜的养分。我的手臂有点微微发胀,我的小船不断地扑向浪头,坚定而有力地向前驶去。我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刀,割断前方牵绊的藤条。一刀下去,藤条的断口喷出了一股暗红的鲜血,溅到了嘴角,热热的,咸咸的,原来这也是生命。尽管前行是樊篱,原谅我,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我的家已经升腾起了炊烟,母亲已经在路口翘首以盼。小船跌下了低谷,又跃上了巅峰,在汹涌的浪涛里时隐时现。彼岸接近了,红色的森林就在眼前。不要哭泣,不要流泪,别让你滚烫的热泪透湿了母亲的围裙。一切近了,温暖的巢穴在向你召唤,熟悉的芬芳已扑面而来。停泊吧,这里是安全的港湾;抛锚吧,这里是熟悉的彼岸。绿色的身影在向你挥手,抓住她的纤手,把握她的心跳,跟她回家。踏着熟悉的小路往前,尽头就是家。不必回头,汹涌的海洋已经成为了昨天。扑进母亲的怀抱吧,尽情地感受母爱的温暖吧,潮湿的心很快会干燥热烈起来。绿色的身影像只飞舞的蝴蝶总在前方蹦跳着,欢笑着,在你左右。我迅速抓了过去,手里边却剩下一朵巨大的白色纸花,纸花在风里萧瑟地颤抖……

醒来的时候发现小猫安静地躺在我身边,我摸索了一支烟点上,回味着漫长的梦境,夜已经很深,窗外昏黄的灯光也已在夜色宁静的胸怀里安睡了去,只剩火红的烟头在夜色里跳跃。我相信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但我坚信我绝对是例外,而不是对象。这没有什么深刻或者科学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陈小猫。老北在上床翻了个身,又放了个很响的屁,我想骂两句,但老北立刻梦呓了起来,算了不必浪费口舌,我将烟头拧灭在了烟灰缸里。

走出教室的时候,我仔细清理了一下钱包,只有几张薄薄的零钞,显得消瘦而单薄,在我手里瑟瑟发抖,该去取点钱了,为了生活。更致命的问题是抽屉里已经没有存烟了。

银行的门口车水马龙,里边人头攒动,排了长长的队。几个小孩在角落里玩着游戏,我取了个号,站在了后边,长长的队伍在缓缓地向前移动着,就像春天的一只蜿蜒的蝈蝈。

漫长的等待让我腿肚子直发酸,我抬头看了看,长长的队伍仍然长长的,索性蹲了下去。这个视角非常的奇妙,我可以肆意地观察形形色色的脚,大的小的,皮鞋、运动鞋、布鞋、拖鞋,白袜子、蓝袜子、黑袜子,或者崭新,或者陈旧。有些带着失意的伤痕,有些带着罪恶的不幸,从这缤纷的形形色色,我做着各种各样的假设和猜测。这实在是一件隐秘而又有意思的事情,微笑,感叹,艳羡,只要你充分地想像,一切可能的事实都是那样的丰满。我恍然大悟,原来,你最容易忽略的细节可能才是真正的蔚然景观。

正当我陶醉在忘我的想像之中,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很恼怒地仰起了头,妍蝶像朵绽开的花,一脸微笑地看着我,长长的黑发不经意地垂到了我的眼前,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妍蝶姐,怎么是你?”

“小猫怎么是你?你蹲在地上看什么呢?你的样子很专注哦。”

“我在观察。”妍蝶诧异地盯着我的脸。

“看脚啊,一个你已经忽略了的世界。”我努力使自己笑了笑,她一脸疑惑,但我没有再解释下去,朝她嗫了嗫嘴,因为这对旁人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肆意的侵犯。她莞尔笑了一下,看来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来取钱吗?”

“是的,因为我没钱了”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解释真是一点也不高明,而且显得多余。妍蝶笑着点了点头,我和妍蝶站得很近,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我凑脸过去使劲吸了吸鼻子,她莞尔一笑,我的脸有点热了,心跳声节奏而清晰。我尽量保持着一种比较自然地姿态,妍蝶不停地摇着头打量着我,像个顽皮的小女孩,我呆呆地看着她,当然这肯定是无意识的行为,在这样漂亮的女孩面前表现出这样神情实在是件愚蠢的事情。妍蝶的打扮既洋气又活力,不施脂粉,脸白皙自然,微翘的鼻子和嘴唇,高高的额头洁白而圆润,飘逸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我想我的样子肯定傻傻的。

“好看吗?”妍蝶又笑了。

“好看,非常不错。”放弃了掩饰,我说得很自然,竟然没有脸红。

我取了些爸爸给的英镑,随后又兑换了人民币,英镑虽然不多,但是换成了人民币就有一小扎了,刚好紧紧塞满了我的钱包,这种感觉让我很踏实。妍蝶取完了钱,我们一道走出了银行,身后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走,我请你喝茶去,今天还有点空。”妍蝶抬手看了看表。

“乐意之至。”我愉快地答应了,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提议了。她把身上的包递给了我。“太重了,帮我背一会。”我将包挎在了我的肩头,是有点沉,妍蝶脱了外衣搭在了手上,又用手帕擦了擦脸。我跟着她走进了路边的一家茶室。

茶室里人寥寥无几,我们挑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小姐很快给我们端来了一壶茶,并给我们倒了两杯。翠绿的茶水在白瓷杯里冒着热气,屋子里的空调声嗡嗡地响着,妍蝶看着我眼神有点迷离。

“哎!大姐醒醒。”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回过了神,我们都笑了。

“我总感觉,我的记忆里应该有你才对,因为越看你就感觉越熟悉”妍蝶的样子很认真。

“我也这样啊,和你的感觉完全一样,不过越熟悉以后又感觉越模糊了。其实我们总会感觉有人似曾相识,但到了细微之处,你就发现其实还是有很多的不同。每天我们都会和许许多多的人擦肩而过,也许我们曾经也就这样擦肩而过,然后记忆就储存了一个掠影,可能是你无意识的。”

“有意思,看不出你还挺有想法啊!我上学那会哪有你们现在厉害,傻乎乎的,特别单纯,几年一晃就成了这样了。青春易逝啊,转眼我就成了故事了。”妍蝶叹了口气,看着她叹气的样子我不禁笑了出来。

“其实我和你妈挺熟的,真的,而且很早就熟了。”我浓浓地吐了一口烟,妍蝶夸张地点了点头,随后就笑了起来。

“真的,我真的和你妈很熟的,不信是吧?回去问你妈,真的。”我用力地在地上踩了几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猫先生和我妈挺熟。这样很好,现在开始你将和她女儿也熟悉起来。”我俩对视一眼,笑了,端了茶杯干了一杯,服务员又给我们送上来了一些糕点。

“有没找女朋友了?”我摇了摇头,“不会吧,现在的大学生可很少不谈恋爱的,难得难得。”妍蝶说着朝我伸出了手和我认真地握了一下。

“我寂寞着呢,快拯救我寂寞的灵魂吧,不要让它在情感空洞里游荡。”我作出一副深情期待的样子,妍蝶笑着不语。“你知道吧?老北和我还是光棍,都一直想找,可就没碰上合适的,要不你想我们两个大男人天天在一起吃饭干什么呀?”妍蝶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旋即又狡黠地眨了眨眼。

“现在这种大学生还真是少见了。”妍蝶撇了撇嘴。

“而事实是这样的,今天你的确遇见了少见的人了。”我辩白道,她笑着点了点头。茶很香,我一口喝尽了杯子里的茶水,又把两个杯子都续上。

“小猫,我看你们打架还挺狠的,尤其是你。我看得简直心惊肉跳的,像电影一样,把我吓得可够呛的。害我做噩梦几天,真看不出来。”我耸了耸肩,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压根就没想那样,可是谁知道那帮坏蛋就那么浑,我没办法只有正当防卫了。”

“不过这样也好啊,女孩子跟你在一起多有安全感啊,不过以后最好别这样了,毕竟很危险。作为姐姐,我可不想你这样。”妍蝶笑着扬起了脸。

“我知道,放心吧。”妍蝶要我说点什么,那我就随便说点什么吧!喝了一口茶我开始给他讲小豆,拉拉还有小猫,聊了我们很多的故事,她一脸羡慕的神情,眼睛闪闪的。

“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呢?”

“我喜欢读些书,睡点觉,发发呆,吸点烟,其他没什么爱好了。”

“喜欢运动吗?”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运动?开玩笑吧姐姐,我这胳膊这腿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要说喜欢的运动那就算是散步和心跳了。”妍蝶的微笑像多朵绽开的花,一下子让周围生动了起来。

“我也喜欢看书,不过我只喜欢看童话故事,有意思极了。”妍蝶神采飞扬道。

“不会吧,姐姐,还喜欢童话书,那可是儿童读物啊!”

“这有什么啊,我就是喜欢儿童读物。”

“真想不到,不过那天我也看到了你手里拿的就是一本童话书,为什么你喜欢呢?”

她随即打开了包,里边全是童话小册子,这下我傻眼了,看来她的童心较之我有过之而无不及。童话书的封面全是彩色的,包里显得色彩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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