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感谢命运
顾文裕开车往家走,如果不是理智,他会像发疯一样把车开飞起来,他不相信恩佑会一声不吭的离开,她一定在家等着他。
到了家,他风一样跑到楼上,恩佑的床上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已经没有了被褥。打开衣橱,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顾文裕颓伤地坐在床上,他实在想不到昨天还刚刚看到希望的婚事,今天已经变成了泡影,他不知道恩佑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看书桌,上面有一个信封,一定是恩佑留给他的。
他木然地打开,信纸上是恩佑隽秀的字体。
顾文裕:
没给你打声招呼就离开了,希望你不要怨我。
如果有人问我,在你一生里最幸福的日子是什么时候,我一定会说,除去心里偶尔的自卑阴影外,和你度过的每一个日子都是最幸福的。谢谢外婆安排我们相遇,谢谢命运对我的格外垂青。
我很想幸福地和你走下去,一直到老,但是我的自卑心让我无法说服自己,我不属于你的世界,我的世界你也不了解。我们就像两个相交的圆,只有一点点共同的空间,其他大部分还是各属于自己,在这个狭小的共同空间里,我时时感到压抑和不安,我想走进你,但是我做不到。
离开你,虽然痛苦难过,但是我会身心舒展,在属于我的世界里能自由地生活。
每个人都有不能逾越的无奈,我的无奈是没有勇气敞开胸怀,面对你我是仰视的。
我的东西带走了,学校那里我已经辞职,那里的东西我拜托阿尊替我收拾。
再一次感谢命运让我认识你,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朋友已经替我找好了工作,待遇还不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抽屉里有我给外婆的小说《小群逗》画的插图,因为时间仓促,不知道出版社能不能看上,我到目的地后给你发Email,如果有问题再作修改,我希望和外婆合作出版她的书。
就说这么多。
再见,顾文裕,以后我们都好好地生活,各自回到自己的空间。
不要找我,你的世界我来过,但不适合我。
恩佑与即日
顾文裕看完信,眼泪流下来,他不知道恩佑在什么状态下些了这封信,但是一定有原因。这么深爱自己的恩佑不会轻易离开自己,除非别人给了她压力,这个压力触痛了她,让她不得不退出。
一定是妈妈!
顾文裕想到这里的时候,马上拨通电话。
“你单独找过恩佑吧?”
“是又怎样,她给你说了?”
“现在恩佑离开我了,你们满意了吧。”
“她行动蛮快的,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宇文上美用无所谓的语气说话。
“我知道恩佑为什么非要离开了,我离开你也会不在乎吗?”
“如果你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孩子离开父母,那就随便,我宇文上美没有你这种小家子儿女情长的儿子、一个不理性的人。”
“哼!”顾文裕冷笑着,“你这样赶走我心爱的女人,你已经没有儿子了。”
“你别忘了你是雅恩的接班人,对这个家有责任,你是男子汉!”宇文上美在电话里怒气冲冲。
“请您别拿这个压我,我不稀罕什么雅恩,我只想和我心爱的女人结婚成家。”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和你爸爸一个样,以后雅恩只能靠纳雅了。”
“不要给我提她!”顾文裕有种恶心的感觉,他的声音也大起来。
“你敢对妈妈吼叫!”宇文上美没想到顾文裕会对她大声,她气的声音都变了。
“儿子,有话一会再说。”一旁的顾淳良夺过了手机。
“好吧,爸爸,什么都要顾及她的感受,没人想我此刻的心情,你们好自为之吧。”
顾淳良想再说几句话,但是顾文裕已经挂了电话,他听出了儿子话里的凄凉无奈。
顾淳良有些不放心,想再给他打回去,但是顾文裕关机了。
“你给恩佑说什么了?”
顾淳良看出儿子的心意,他不想让儿子伤心,想试着让妻子接受恩佑。
“只是给她分析利弊,让她自己决定。”
“恐怕你的分析比直接赶她都狠吧。”
宇文上美一下柳眉倒竖起来,“你什么意思,在说我心狠吗?”
“难道不是吗,看看儿子痛苦的样子,为什么不能接受恩佑?”
“一个一无所有,甚至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女孩子,你覺得能進我們家嗎?我给朋友怎么介绍她?更重要的是她有纳雅的人脉和能力吗?”
顾淳良叹息了一声,“你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这是儿子的婚事,要尊重他的选择。”
“你二十岁的时候这样说我佩服你的勇气,你三十岁的时候这样说我称赞你的执着,你四十岁的时候这样说是你还有些天真幻想,可是你五十岁再这样说,你就是迂腐幼稚!告诉我爱情能值几碗干饭?”
顾淳良看着有些玩世不恭的上美摇摇头,“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是不可理喻,如果你这个男人能担当一切的话,我也愿意做个好人,可是你没有,你只会做个饭而已,某些方面你不如你的妈妈。”
顾淳良见她又要翻旧账摆摆手,“算了,我不和你争论,在儿子的婚事上我保留我的意见。”
“你尽管保留好了,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顾文裕疯狂地跟他们认识的所有人打电话,没有谁说见过恩佑。特别是阿融和阿尊推的干干净净。
他坐在恩佑的床上哭泣起来,呜咽的男子汉压抑的哭声让人心碎。
“恩佑,你到底哪里去了,哪里还是你的家?你一点都看不到希望了吗?一点都不相信我了吗?”
天色已黑,顾文裕落魄的开车来到阿融家,阿融大着肚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文裕。
“她和你们俩这么亲近,我不相信你们不知道她在哪里。”顾文裕用近似祈求的语气说话。
阿融摇摇头,“你这样说,是太不了解恩佑,她的想法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只是给我们打电话让阿尊替她收拾东西,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我们也很担心她。”
阿尊听阿融这样说低下了头。
“你回去吧,如果恩佑真的回不来,就忘了她吧。”
顾文裕凄然一笑,“你以为我脑子里有橡皮擦,她在我的心里,在流血的那个地方呆着。”
阿融和阿尊见顾文裕这样不由同时叹息一声。
“回去吧,真有她的消息我们会告诉你。”
顾文裕开着车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世界这么大,没有了恩佑好像就没有了他向往的地方。
他来到了和恩佑一起玩过摩托艇的海滩,不知道是负气还是消极悲观,他突然想拼命在夜里骑摩托艇,发泄心中的郁闷痛苦。
他走下码头,用钥匙解开缆绳,然后发动快艇,很快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的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