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霓虹闪烁,就在这样的灯光背景下,张作峰走了进来,他虎背熊腰,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一个硬汉,一个练家子。
冯飞微微的欠了欠身,却并没有站起来,手指指向对面的红色天鹅绒靠背沙发,“坐吧。”
张作峰爽朗一笑,“飞哥,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客套中却也见其诚恳。
张作峰的坦率直言让冯飞一笑,这才是一个人的真性情吧,“峰兄果然爽快,既然召你来了,那就是要请你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一挥手,便有侍者走上前来亲自为他与张作峰斟满了两杯地道的二锅头,还没喝只嗅着那空气中飘飘散散的酒的香气就让人肚子里的酒虫忍不住的馋涎欲动。
冯飞端起了酒杯,杯中的酒平展如一湖春水,微微的泛着丝丝涟漪,“峰兄,先干了这一杯再行说话。”
“好,飞哥够仗义,传闻果然不假,就凭飞哥敢跟我喝这杯酒,我就知道飞哥不是常人了。”张作峰端起酒杯二话不说一仰而尽。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话用在张作峰的身上一点也不假,看着他就让冯飞想到左宏堂,早晚有一天左宏堂也要被霍英风整成张作峰现在的下场,早晚有一天左宏堂会因为宁嫣然而追悔莫及,男人迷恋女人,女人迷恋男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的前程实在让他不敢苟同,这多少有点不符合左宏堂的味道吧,但是,这确是事实。
“峰兄,我冯飞才刚刚出道,用老一辈人的话讲还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牙子,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我已经踏上了属于我自己的路,我就不会放弃,不管走到哪一天我也不回头,说我憨说我强怎么都好,这上京滩我是闯定了,虎山狼穴,也没有退路。你要跟着我,我不介意也不怕那上京滩上的流言蜚语,别人守不住自己的女人那是那男人没本事,怪不得咱们,但是这往后的路咱们得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只要你一心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到女人的时候,冯飞想起了柳如月,都说女人如衣,他却觉得女人如酒,只要懂得去品尝其中味道,酒便只会愈加甘醇。
“飞哥,有你这席话,兄弟我赴汤捣火也要与飞哥同在这上京滩共进退,誓无二心。”张作峰豪言畅语,有冯飞的这些话他心里多少踏实了,走过了人生那么久的艰难如今终于有人肯收留自己了,冯飞虽然还算不上是上京滩上的大腕,但是假以是日,谁又能说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日将如日中天呢。他年纪虽轻,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天份,他敢收了自己,这比上京滩上其它那许多强于他的人更要高明几倍,他不怕安爷,那将来就一定要踏过安爷的辉煌,淌出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好。”冯飞一拍桌子,随即意气风发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亲自为张作峰再次倒满了一杯酒,这让张作峰受宠若惊的急忙端起了盛了酒的杯子,“飞哥,要我敬你才是。”
“无分彼此,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明天有一个重要的行程,有风险,但是我只想带着一个心腹前往”冯飞加重了‘心腹’二字的语气,而且说到这的时候也顿了一顿,张作峰立刻眸中闪过一抹光茫,他自是听懂了冯飞的意思,冯飞是要带他前往,只是还在犹豫之中,至于那犹豫的原因似乎是他所说的风险,可是他们这些出来混的,哪一天不都是把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想活出个人样来,那就不能怕死,怕死的他就是孬种。
“飞哥,我张作峰今天才认识飞哥,也算不上是飞哥的心腹,但我张作峰自认现在对飞哥的心绝对不亚于飞哥从前的所有手下,如果飞哥信任我,我张作峰必当跟随飞哥前往,我在飞哥在,绝不二心。”说罢拿起了桌子上的那瓶二锅头豪气万千的居然一仰二尽。
当张作峰将酒瓶子瓶口朝下的时候,瓶子中的酒已是一滴不剩,冯飞哈哈一笑,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张作峰的肩膀,“有峰兄弟这些话,我冯飞明人不作暗事,不过我话要说在前里,明天见的人可不是普通人。”
“飞哥,不管是谁我都要跟着飞哥去。”张作峰一拍胸脯,那话语中的诚恳绝对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一看就知道他这人是个海量,别说是一瓶酒,十瓶八瓶的也难不倒他。
“峰兄,是左宏堂。”闪了一闪眼睛,冯飞的眸中射出一抹狠戾,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左宏堂从自己的眼前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底的消失。
“倘若是左宏堂,我就更加要去了。”张作峰想起了自己前几天拜候左宏堂时的情景,人家居然避而不见,而只是让佣人给他倒了杯茶罢了,那情形就跟打发个要饭的没什么两样,可是他去之前是亲眼看着左宏堂的小洋车开进左府中的,人就是这么势利,你行的时候他来巴结你,你不行的时候他连眼皮也不抬,左宏堂就属于这其中的典型,想当初他在安爷手下红火的时候,左宏堂做什么来着,背地里巴结他,还不是想要找机会拉拢安爷做掉霍英风,却没想到安爷突然间失了踪,他才作罢,那等小人,他如今也算见识了,他再也不会与他为伍了。
“那便这样定下来,一会你随我去海天住下来,从此就跟着我冯飞了。”
张作峰一看就是一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这样的人直爽更直接,但是他认准了一个理儿就会直肠子的一条道跑到黑很难让他轻易改变。
冯飞初打照面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可善加利用的人,只要利用得当了,给他安排个好位置,他必定会是自己以后的心腹。
心腹,是要一天一天培养和证明给自己看的,如今肖风也算心腹,毕竟他陪着自己风风雨雨走到今天,虽然没多长时间,但可是从他开始出道时就一直跟着他的,冯飞不会让人随意的顶替了肖风的位置,手下的人除了飞虎都是肖风为他找来的人,就连此时眼前的张作峰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些重要的事情他暂时并不会假手他人,能做的尽可能自己去做,但是那些琐碎之事必须交给手下人去做,做大哥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必须要有自己的量度。
时间紧凑的一天挨着一天,冯飞算计着明天与左宏堂的会面之后就是许晴的生日宴,然后就是六号千章国人的聚会,肖风收集的关于左宏堂的资料也在一点一点的增多,距离半月之余他要查清背地里在游艇上谋杀霍英风的主使者是谁也没有几日了,时间越是紧迫,那压在他身上的大石也越来越重,也让他无暇顾及身边的女人,这也是他一心要见左宏堂的原因,许多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整天很快就过去了,当小车截着他与张作峰向左宏堂的住处而去时,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雨丝如织,映着那一夜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散也散不开去。
腰间别着的左轮始终处于随时待发中,而冯飞也在期待着左轮有它的用武之地,上刀山下火海,论功夫论枪法,他已深谙此道。
轻轻瞟了一眼坐在后排座上始终整装待命的张作峰,或许是因为这是他跟着自己的第一个差事吧,所以张作峰即使坐在车里也是警惕的望着车里车外,随时准备待命,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至少张作峰现在的表现就令他格外的满意,至于其它,那就要到了左公馆之后才可见一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