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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椭圆办公桌上的大事:中美关系(9)

在初选阶段的8个月中,克林顿的竞选航船在希拉里这位舵手的指挥下,终于赢来了曙光。沸沸扬扬的性丑闻由于希拉里迅速而得体的处理,没有给克林顿的对手们带来任何机会。到6月2日,克林顿已在进行了预选的36个州中胜了28个,获得选举人票已超过所需的2145张而达到2430张,第一轮比赛的胜利指日可待。

按照大选的规定,现在克林顿所能做的,便只是等待着7月13至16日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正式推举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了。

这次大会的全部组织工作再次展示了希拉里的杰出才华。在会议期间,民主党内要人频频会晤,寻求意见的统一,尽管希拉里并未直接做出决策,但她却始终以一种坚强的意志控制着各种会议进程。每当人们的讲话陷入漫无边际的讨论时,她总是及时打住,说:“好,我们已经讨论够了,着手解决吧。”这对克林顿总是不去打断别人谈话的习惯是一个有益的补充,它使宝贵时间不致被毫无意义地浪费掉。

最后,希拉里敲定了在大会上发言的名单。她指使工作人员制作好会议需要的指示卡,每个代表报到时都领到这张卡片,上面列着每个人在接受电台、电视台或报社记者采访时应该说的“谈话要点”。民主党人第一次以统一的口径向外界显示,经过多年的分裂,党内的创伤已经得到愈合。希拉里也让每个人都感受到她铁一般控制力的影响。

7月15日,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一致通过克林顿与戈尔分别为民主党总统、副总统候选人。大会获得巨大成功。

此时的乔治·布什感受到了挑战的压力,尽管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他与夫人芭芭拉·布什再次对希拉里进行了攻讦。但此时的选民早已将他们的注意力投在候选人治国能力的比较上,而不是抽象人格的价值。

克林顿抓住1990年第二季度开始的经济衰退,质疑布什处理内政的能力,打出“变革与希望”的旗号,赢得了人心。而希拉里领导下的竞选班子快速反应能力强,又有迅速收集和分析情报的优势,因此每当布什企图推出新的竞选广告影响公众时,克林顿的反击广告便大奏其效,以致布什束手无策,无法扭转乾坤,无法改变自己保守、退缩和失去希望的形象。

终于尘埃落定。11月3日11时,在小石城自己的竞选总部紧张地等待消息的克林顿和希拉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们看到美国各大电视网的屏幕上同时出现了大型字幕“总统:克林顿”。

克林顿转过脸,望着希拉里笑了,他噙着眼中激动的泪水,抓紧她的手,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在工作人员的一片欢呼声中,他们仿佛看到了这个国家美好的未来!

而在这场残酷的竞选大战中,克林顿如一艘不知疲倦的航船,希拉里则是这艘船上的一名出色的舵手,好船配上好舵手就能畅游天下,通行无阻。

“美国十位最强有力的第一夫人”之一

正应了克林顿竞选时的那句话:“你们选我做总统就有了两个总统。”这另一个总统自然指的是希拉里。

1992年11月,克林顿实现了他的政治野心,当选为美国总统,希拉里也顺理成章地成为第一夫人。克林顿对希拉里在竞选中立下的汗马功劳比谁都更清楚。他知道希拉里的才干,他想把希拉里放进他的政治体系,但克林顿要想实现他竞选时说的话,就必须说服一批议员和对此抱有敌意的媒体。

总统任命自己的妻子进入内阁,在美国历史上并不多见,民众对此也普遍有厌恶情绪。当克林顿在竞选中表达出一旦当选他就会让希拉里进入内阁的愿望后,民意测验表明他和希拉里的政治声望下降了,民众喜欢的第一夫人是聪明、贤惠的家庭主妇,而不是对国家政策指手划脚的铁女人。

其实,第一夫人干预政治在美国历史上曾有过先例。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妻子埃莉诺·罗斯福就曾代表总统参与多项政策的制定,这使埃莉诺成为美国历史上有名的“女总统”。

而埃莉诺·罗斯福恰是希拉里崇拜的偶像,这意味着什么?很简单,希拉里不会满足于一个女人在男权社会中心的地位,她要对这个国家的政治体制施加影响。

所以,克林顿公开宣称:“如果我能当选总统。我与我妻子希拉里的伙伴关系将是史无前例的。我们将远远超过富兰克林·罗斯福和埃莉诺之间的关系,他们两个都是伟大人物,但却不是一条线上的火车。如果我当选,我和妻子将一如既往地共同处理一切事务。”如此公开、如此直接,令人惊讶。人们从克林顿口中听出了希拉里的政治宣言。

希拉里是克林顿最重要也是最信任的顾问和政治伙伴,从讲演的稿子到国家政策,无不渗透着希拉里的意愿。克林顿也愿意希拉里在他的生活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毕竟在某些方面希拉里懂的要比他多。

20世纪以来,第一夫人在政治领域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她们或在幕后影响总统决策,或直接走上政治前台施展抱负。伊迪丝·威尔逊在丈夫瘫痪期间挡驾所有的探视者,充当起总统与政府的中间人,甚至做了许多本属于总统的工作。埃利诺·罗斯福以第一夫人的身份发表直率的政治演讲,召开记者招待会,参加早期的民权运动,在报纸上开辟专栏……首次将第一夫人的政治活动公开化。1992年,希拉里在为克林顿助选时直接向选民表示:“如果你们选举比尔,那么你们还将得到我。”批评家就此认为,主妇型的第一夫人已经过时,“今天,妇女们已在家庭和工作领域取得了极大的平等,难道还要让第一夫人继续作为白宫的装饰品吗?”

但公众对第一夫人公开参与政治的做法并不满意。《总统夫人》的作者小保罗·F·鲍勒谈道:“美国人不希望看到第一夫人参与决策”,“没有人选举第一夫人,因而夫妻共同主政的做法被看作是对民意的背叛”。1993年克林顿当选总统不久,即宣布由他的妻子希拉里来主持医疗改革。同年,美国内科医生协会对第一夫人提出诉讼,宣称对希拉里的任命打破了博比·肯尼迪原则——总统的直系亲属不能在联邦政府中担任职务。然而,法院在调查时发现,总统与第一夫人之问的职责关系非常复杂,而第一夫人的官方政治角色与她的非官方礼仪角色之间也没有明确的界限。因而,美国哥伦比亚特区上诉法院拒绝接受医生们的诉讼。这个裁决实际上使第一夫人的政治作用和职责得到了法律的承认。

刚一搬进白宫,希拉里就在白宫西楼设立了第一夫人办公室。白宫建筑群由总统一家居住的白宫主楼和东西两个配楼组成,其中西楼是总统办公的地方,设有总统办公室和内阁会议室等。从惯例上来说,历届第一夫人的办公室传统上都设在东楼。因此,把办公室设在西楼,希拉里是第一个。

将办公室设在西楼,使第一夫人和总统的距离更近了。有人认为,这一动向表明希拉里将积极参与国政,因为克林顿曾说过:“我希望希拉里也能参加内阁会议,大多数事情上她比我们清楚。”

克林顿走马上任的第二天,白宫办公厅主任秉承新总统的旨意,向记者们透露出第一夫人的地位:她将在其丈夫的政府里充当若干问题的“坚定倡导者”,并将参与到有关新政府国内日程和政策的讨论中。这位主任幽默而形象地说:

“总统坐在办公桌中间,副总统坐在他的对面,而第一夫人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希拉里属于哪一种类型的第一夫人呢?她将如何把手插向白宫的政治圈内呢?人们对即将上演的权力搭档“二人转”翘首以望。

人们首先在克林顿挑选新政府成员方面,看到了希拉里的影子。每当克林顿与最亲密的顾问一道开会决定内阁人选时,她总要出席。通过她的推荐,希拉里为克林顿的政府班子物色了不少人选。在所有重要人选安排上,克林顿都在认真征求希拉里的意见。并且实际上,虽然她自己还没有担任内阁成员或政府的其他高级职务,但作为幕后的顾问,她通过总统间接地任命一些政府官员。

克林顿任命一个大烟草公司的董事弗农·乔丹为农业部长,这位董事是希拉里的老乡,是她少年时候很要好的朋友。

接着,克林顿又挑选了威斯康星大学校长唐娜·沙拉拉担任卫生与公共服务部长,这位自由派女士是希拉里在保护儿童基金会的同事,并且两人的情趣很相投。获得任命后,沙拉拉说:“我想感谢克林顿夫人——我的朋友希拉里,她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性。”

在希拉里的建议下,克林顿决定从妇女中挑选一位司法部长:而在希拉里的反对下,克林顿不得不放弃任命他的朋友米基·坎特担任白宫总管,说是因为希拉里认为坎特“不够听话”。

克林顿在宣布他的第一批内阁人选时并没有掩盖他夫人所起的作用。克林顿说:“在做出这些决定时,她向我提出过建议。在过去20年里,我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征求过她的意见。”

克林顿毫不隐讳希拉里参与了这类事务,并且以此为豪:“她在某些事上,在对某些人的了解上比我懂得还要多。”

接下来,希拉里有了明确的身份。克林顿就职后的第五天。希拉里正式“出山”,克林顿宣布任命她为美国医疗保健特别工作小组组长,负责解决目前国内最棘手的医疗保健体制改革问题。虽然这个职务并不是领薪金的法律规定的政府职位,但这使得表面上希拉里有事在做。这样可以稍稍减轻公众对第一夫人过分参政的不满的压力,并且这项“义务工作”正是宣传希拉里“一心为公”,有能力来啃这块硬骨头的最佳方式,更何况,希拉里具有无处不在的第一夫人的身份,在这个小组长的具体职务的掩饰下,可以放手做许多事。

虽然希拉里的特别工作小组组长身份并非正式的,但她却能使自己在一系列国内经济和法律政策上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克林顿政府在美国政治生活中是一个全新的事物。夫妻联合行使总统权力的做法史无前例。希拉里在谈到她对政府作用时说:“我们都在其中。”

希拉里有自己的政治网,这个政治网遍布全国,而且深深根植于新政府内部。她的高级助手比副总统戈尔的还多。在政治上,跟在私生活上一样,克林顿夫妇采取的是兼顾两人共同存在的战略,这样使希拉里得到了史无前例的权势。正如白宫一位官员所说,希拉里不仅在这个圈子里,而且是这个圈子的核心。

希拉里的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作为政府医疗保健特别工作小组负责人,她频频穿梭于白宫与国会山之间,保证同国会议员进行合作。她机智冷静、善于处世的风范令议员大为赞赏。她认为,大刀阔斧地改革医疗保健制度将会遇到劲敌,国会的参与是至关重要的。

希拉里经验丰富。克林顿夫妇还再次采取20世纪80年代初他们在阿肯色州曾经用过的“车轮战”战术(即由两人或数人组成,轮流同对方选手比赛)来推广有争议的教育改革一揽子计划。克林顿的一位前助手说:“他们同舟共济,没有她,比尔难以做到。”

希拉里的影响大多来自她和丈夫在政界建立起来的工作关系。他们的这种双人项目在1992年的竞选中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跟过去多数第一夫人不同,希拉里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间接起作用的。她不是守门员,也不是默默无闻的顾问。在1992年竞选期间,做出一系列重大决定的是希拉里,而不是比尔。

但是,也有人对希拉里的作用表示担忧。他们认为希拉里出尽风头将会使克林顿总统的政治权威大跌。人们对总统的权力看得很重,他们不愿看到游移到椭圆形办公室以外的不可接受的权力。希拉里也冒着人们指责她利用婚姻关系青云直上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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