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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静中悟禅(2)

泉老板这才领悟到居士所说的“出来”,不过是自我。出不得酒坛子的并非只是鹅,其实是他自己的意识和鹅都被困在酒坛子里面出不来。只要自己思想解除了束缚,鹅不就出来了吗!

人总是以“我”为中心,强调我的思想、我的看法、我的文章、我的信仰……要求人家一切顺从“我”。禅认为要以“平常心”待之,“不与世间争”也就是直观的智慧,禅谓之“般若”。诸如饥来吃饭困来眠,这是以前农业社会时的平常心;而现代的平常心应该是“洽谈商务”、“企业管理”……而不是去林下泉边逃避现实。每人的平常心、平常事未必皆然,各人的情况不尽相同。而真理是与社会脉博一起跳动的,禅的真理照耀千古,利乐人天。颈。

偈曰:居安思危,“我”于树顶,“鹅”之不出,困乎坛颈。

87.石与犀牛

姜大画师原是个农夫,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了大半辈子。他每天将农村中的树、村、河流、泉水……尽画入画中,且画得很有乡土气息。他的画很受众人喜欢。

直到他过了五十岁,在一次画展中,得了金奖。这时他更不顾老迈之躯,登山涉水到名山大川写生,他的画上升到更高的层次,世界开始瞩目这位农民出身的艺术家,他多次接受邀请到国外讲学。

为此,国家开始重视姜大师的艺术,并评定他为国家高级美术师,聘请他出任画院的院长。

在聘请仪式上,有一位嫉妒姜大师的领导,提出质疑,说他是农民出身,根本没有系统接受过高等美术教育,他的高级职称与身份不符。

这番话引起哄堂哗然,人人都回望这位老年的新秀画家。

在大庭广众之下,姜大画师微微一笑,一点也不紧张,泰然自若地说:“不错,我大半辈子都同泥土打交道,不过我可是泥土中的莲花。”

这种“净从秽生”的禅机锋利无比,震慑满堂。

姜大画师家中收藏了一块奇石,是姜大师年轻时在深山采到的,一直奉放家中,作为镇堂之宝。

一位领导甚是贪恋此石,极想把它弄到手,几次在话中旁敲侧击,向姜大画师索取此石,甚至提到姜大画师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全靠他从中促成,提醒姜大画师要识相,知恩须报。

但是,姜大画师说:“要画可以赠一张,石是天然之物,岂能登堂人室,还是让它在泥中好。”

这位领导还是不甘心,再三托人来提此事。姜大画师还是拒绝,“此是我与自然联系之物,万万不能授予他人。”

这位领导发话:“要是不给,那就别在我管辖的区域里工作。”

姜大画师当天就很洒脱地离开了这个画院,并在他的画室壁上留下一首诗:

青山有石自天然,岂可迁移至府前;

归去松泉无俗气,听风看月作神仙。

《景德传灯录》有个“犀牛扇”的故事:有个盐官对侍僧说:“去把我的犀牛扇拿来!”

侍僧答道:“扇子已经破了。”

盐官说:“扇子已破,那就把犀牛还我!”

侍僧无言以对。但作为禅者却有如下的对答:

禅者甲:“还犀牛没问题,只怕牛角牛头也不齐全了。”禅者乙:“我就是想要这不齐全的犀牛头和犀牛角。”

禅者甲:“如果把犀牛给你,那我的犀牛就没有了。”禅者乙:“犀牛人人有,就是给了我,你自己还应有呀!”

禅者丙则是在地上画了个大圆圈,里面写了个“牛”字。禅者乙说:“那你就快把它牵出来呀!”

每个人应首先看住自己身上的“犀牛”,不要指望别人会给你牵一头珍稀的“犀牛”来,因为处处均有“犀牛”。

偈曰:石自天然,尽有犀牛;莫寻他处,却向心头。

88.洁白的山茶花

佛经的《警喻经》有个故事说,一个富家子弟外出游荡,平时他在家中挥霍奢侈惯了,父母怕他在外头仍然会挥金如土,所以不将全部的钱财都交与他,而将一颗最值钱的珠宝暗中缝在他的衣内不显眼处,以备不测之需。

这个纨绔子弟一直不知道自己身怀珠宝,他在外头一样是那么的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一般,很快就把所带的钱财耗尽了。这样,他便身无分文了。

在一贫如洗的时候,他四求无门,谁也不肯赊借于他,因为人人都知道他是个不识节俭的家伙。平时,他在家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四体不勤,什么活都不会干,外出给人家打工,谁也不要。迫于无奈,他只好沦为乞丐,沿途讨乞,经过一路风餐露宿,千辛万苦才回到家中。

他的父母看到儿子这副狼狈相,说:“你怎么不把身上的珠宝拿出来换钱呢!”他还懵然不知。

好在并没有把这身衣服丢掉,拆开缝合之处,找到了这颗珠宝,这家伙才知道自己身上原来怀着这么值钱的东西。累得自己沦为乞丐,四处求乞,受尽折磨。

这故事所说的衣中的珠宝就是指众生身上原有的快乐之心,却因无知,而一心向外处寻求,结果只能是自讨苦吃。

洪先生从云南乘飞机来广州,第一个要拜访的是章先生。他们俩是很要好的朋友,为了象征他们之间的友情,他特地带了一枝洁白的山茶花,那可是云南的名花哟!

章先生闻讯,老朋友从千里之外来,真是不亦乐乎!老早就派女秘书驾车去接了。

洪先生一下飞机,因为有公事急着操办,没能随女秘书的车子回来。不过,他托付她把那枝洁白的山茶花交给章先生,千叮万嘱一定要先用水养起来。到底是飞机来得快,好一枝山茶花,还是像刚刚从树上采下来一样的新鲜。一片片的花瓣,好似冰清玉洁,雪雕成的一样。

女秘书小心翼翼地捧着,喜欢得不得了,她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纯洁的花朵。可是越小心,越是容易出事情,由于太激动了,她一跳下车,车门就把花给碰散了……

没办法,女秘书只好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章先生。章先生淡然一笑,并没有责备她。

不一会,门铃响了,洪先生已经到了门外。章先生连忙吩咐女秘书去泡一壶上好的茶来。

洪先生进老朋友的办公室一看,花瓶上只插着一枝光秃秃的山茶杆,原先粉雕玉琢、洁白如雪的花荡然无存,而在花瓶下,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白色的落花。洪先生说不出的激动,老朋友这么爱惜花,珍惜他们之间的友情,这确实是非同小可呀!

两位老朋友相见,紧握双手,洪先生说:“山茶花这样看去,可是比长在枝上还充满生机呢!”

人的修养越高,他快乐的层次也越高,心田自然而然所产生的宁静妙乐,也渐渐地被品尝出来。

偈曰:天机自然,山花成文,即损犹盈,悠然会心。

89.少林剑术

佛教所说的布施有三种:一是有财物者向贫困者施财:二是已觉悟的把法施予后来者;三是已觉悟者向后来者施以无畏心、不动心、安详心,谓之施无畏。

有一位蝉联几届武术冠军的武术明星进少林寺朝拜,他对高僧说:“我在武术界徒有虚名,其实我的剑术还不行,听说少林的剑术是上乘功夫,我愿意向师父求教,特来恳请师父授我几手绝招。”

高僧对他说:“你要学绝招,最好到观音像前去学。”

过了一段时间,那位武术明星又来了,他欣然地告诉高僧说:“师父,我听你的教导,参拜了观音像,在那里我已经练得天下无敌的少林剑术。今天,特地来向你表示感谢!”

高僧微笑,默默地表示首肯。原来,明星从观音前的大厅上挂的“施无畏”三个大字草书中,豁然大悟到剑术的招数。

后来,一位拍电影的武打明星来向武术家讨教:“冠军先生,听说你上了少林寺一趟,剑术大大的长进了,我真想见识见识,能让我开开眼界吗?”

武术家说:“我看你还是上少林寺去向高僧讨教吧,他们才是真正身怀少林剑术的绝技。”

武打明星说:“你不必太谦虚了,请你务必不要推托,我是诚心诚意来讨教的!”

武打明星说得很坚决,武术家也不好再推辞了。

于是在碧绿的运动场上,两位武士就以木剑对打起来。两人的功夫相当,打得不分上下。

他们激烈地“搏杀”了一个多钟头,直打得两人都汗流浃背,汗珠四溅。那位武打明星一额头的汗珠,气喘咻咻,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我这番少林的剑禅演绎得如何?你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了吧!”

武打明星只是不停地眨着眼睛,气喘得怎么也讲不出话来。他这才打心里佩服这位武术冠军。

“我是练武术的,我不会用语言把禅理说出来。但要讲透禅理,光停留在书本上是没用的。禅若是没有实际的用处就没有生命力了,禅也就不成其为禅了。”

有一位和尚,对禅理研习很深,最近听说在南方也有一门禅宗,他很不服气,决心要为禅正名,把对方辩倒。

于是,他背起行囊,向南方去了。

在即将到达南方寺院之时,半途中饥渴难忍,他便在路边的茶水店买东西充饥。

“老婆婆,你这里有什么点心,尽管拿来,我实在是太饿了。”他对这茶水店的老板娘说。

这位老板是位年过七旬的老婆婆,她看是个背着书囊的行脚僧,便问:“师父背的是些什么书?”

“都是我抄写的经书。”和尚答。

老婆婆说:“心经上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师父你说要买点心,可是要点哪一个心?”

和尚一听,张口结舌,竟答不上来。

一个老婆婆尚且问得如此高妙,那寺里的高僧就更不得了了。

心是不可得的,心猿意马是难以把握的。要识得本心,非依赖人的自觉不可。正如练剑术,当我们把意会集中到剑上,心是能创造奇迹的。

偈曰:人心一真,金石可镂,扫尽妄念,心剑一如。

90.风流的菩萨

香港电视节目中广告甚多,其中有一个糖果广告,为了说明这种糖果的诱惑力,一个女孩捧着糖盒子,头脑中幻出两个自己,一个是作天使打扮,一个则是头长角,拖着一条尾巴,那肯定是魔鬼。天使的“我”在与魔鬼的“我”为了这糖果留自己吃,还是送给朋友一起尝,进行了争斗……谁赢谁输且不去理会它。只是这个魔鬼,便是形象化了的人性的负面。这说明人的性格的多面性,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这个魔鬼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心魔,气功中常说的“走火人魔”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

佛经《义足经》记载:有个婆罗门名叫摩因提,他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故而有很多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儿向她求婚,但都被摩囡提一一拒绝了。

可是有一天,他在路上巧遇释迦牟尼,看到他端庄的容貌,安祥的风采,深深地感动了。他想:“世间上只有这个人才能配得上我的女儿,女儿要嫁也只能嫁给他。”

摩因提回去后马上用家中的珍宝、璎珞将女儿妆饰了起来,把她带到释迦牟尼处,女儿一看到释迦牟尼,心中一下燃起了爱火,迫不及待要投入释迦牟尼的怀中,和他结为夫妻。

可是释迦牟尼已经成佛,他经过历世修行,已经没有了贪嗔痴的欲念波动,任何女色、钱财和权势都不能打动他的心。他甚至连天上的婀娜多姿的仙女都不去想,更何况一个凡人了!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历来多少英雄好汉在枪林弹雨中毫无惧色,而偏偏跪倒在女人的石榴裙边。这么说来,女色的确比真刀真枪更厉害。释迦牟尼能过得美人关,怪不得堪称是“大雄”——真正的英雄。

古人说“不怕念起,只怕觉迟”。释迦牟尼有个得意的弟子阿难尊者。他是位美男子,在释氏众多的弟子中,就数他风流韵事最多。

阿难爱上了一位女子,而这个女子的地位要比阿难低得多。在印度,不同等级之间的男女是不能相爱的,阿难为此十分苦恼。

释迦牟尼看到他这副样子,就取出一块手帕,打上许多的结,问阿难:“这是什么?”阿难答:“是千千结。”

释氏于是说:“阿难呀,现在你的心里也有千千结。你是爱上了一个姑娘,因为她的等级低,所以你为此苦恼。要消除这种苦恼,你就得像我解结那样,一个一个地解开。你的千千结可解开了吗?”

人们静修时往往担心“走火入魔”,于是会感到害怕。那么到底什么是魔呢?魔因境有,境由心生,魔就是产生的幻觉。这正如一盘动荡不安的脏水,里面所有的倒彤都是无法看得清的。

《庄子》中说螃蟹有八只脚,其实有两只是坚硬的螫。它那么多脚有什么用?反为多脚所累。由于它的脚是横生的,喜欢四处乱爬,就显得浮躁不安。

蚯蚓没有螃蟹那样坚硬的铠甲,只有一条柔软的身子,但它不到处乱钻,而是默默地认准一点往地里钻,一口一口地啃着泥,打出容纳自己的地洞以栖身,而蟹却不能为自己挖栖身的洞穴,要栖身于蛇洞蟮穴中,寄人篱下。

蚯蚓因静受益,螃蟹因躁吃亏,道理就这么简单。只有静的时候,我们才能反省自身,这就是观心。所谓“观心”,《辞海》注:“观察心性如何谓之观心。”夜阑人静,万籁俱寂,一个人独坐静思,就能省察自己的内心,发现自己妄念全消而流露的真心。此时,皓月当空,心旷神怡,精神会十分舒畅,感受到毫无杂念的心境是多么的宁静。如果这种心境能时时存在,人也就达到了“无”的最高境界。

偈曰:静中观心,乃现妄真;莫使性躁,合宜其身。

91.禅杖的威力

有一次,释迦牟尼正要登上法座讲法。作为司仪的文殊菩萨却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请大家观察法王所讲的法,这就是法王的法了!”

这可是讲法完毕后,司仪应该说的话,怎么释迦牟尼连法还没有讲,就如此公布呢!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释迦牟尼也静静地站起来,悄悄地离开了法座。可见佛祖的虚怀若谷,令人肃然起敬。

现在的禅师解释说:禅是不立文字,不可言传的,不是说唱听闻之物,而是我们身边所有之物,都是充满禅机的。禅不可以讲,不可以读,但可以通过眼力来观察。我们所看到的禅,比我们读禅或是讲禅更加接近禅。睁开你的眼睛,你就可以看到禅。

风穴和尚在雪窦寺说法,说到禅的精神,他对弟子们说:“若立一尘,家国兴盛;不立一尘,家国丧亡。”

听了这番话,雪窦禅师手执禅杖,大声喝道:“天底下有同生共死的禅僧吗?如果有,那就站出来!”

慧超僧应声道:“我问过法眼佛了,其实佛除了我自身外,此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存在。”

雪窦道:“你还不算是个凡夫俗子,但也只能载于三门外的纸灯笼上。这个自身就是真人了!”

立一法而兴家国,也可丧家国,既有建设力也有破坏力,雪窦是把这两种功用都归结到一根禅杖上了。

在雪窦的眼里,真正的自我,就是手中的一根禅杖,有禅性的杖就是一切,这就是窦的禅机了。

有些人认为佛教是舶来品,禅僧告诉他们:“看看眼前所有的一切,电视、电冰箱、电灯、电话、电子仪器、电脑……哪一样不是从国外引进的?”

我们认为,只要是对人类有益的,都“拿来”可也!

佛教从印度传到中国,与中国文化的主流儒家孔孟、道家老庄的思想相结合,早已成为有中国特色的佛教——禅宗。禅宗作为东方哲学思想,它所扮演的角色应当予以肯定和尊重。

中国有这么好的文化,为什么我们有时还提不起道德勇气,原因是我们缺乏禅的情操。法律只能作事后的处理,而禅所发挥的功效,能防患于未然。禅能净化人性,安定人心。

偈曰:若立一尘,家国兴盛,超越天地,不计亏盈。

92.求佛

樊先生经济情况并不好,所以他过的是消苦的日子。不过,他一点也不为钱的问题去伤透脑筋。可以说,他几乎是家徒四壁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桌上放着几本佛经的书,那就是平时最大的享受了。可以说,他是个悟禅悟得很透的人。

后来,他因年老干脆退了休,为了节约开支,便搬出了城。在乡村里租了一间很简陋的屋子住,那样,他在山野风的吹拂下,读起佛经来,更是觉得其乐无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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