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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明困惑(4)

城里的戏评专家都纷纷撰文盛赞这一对黄金拍档,甚至不少戏迷猜测他俩一定是恩恩爱爱的一对有情人呢。因为在一次电视节目中,被邀出镜的观众嘉宾,都是这么说:“我们想邹先生和汤小姐,演得这么投入,平时他们一定得好好地培养感情。想必他们就是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吧!”这使得他俩都很尴尬,支支吾吾地说:“那是演戏的事!”

不过,现实生活往往与人们美好的愿望相悖。他俩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对头,几乎是誓不两立,这些却是鲜为人知的。

也不知是戏剧界传统的门户之见,还是什么原因,总之不得而知。如果是在台下的话,只要是他俩在一起,肯定是不得安宁。剧团的领导也作过多次调解,当时,俩人都作自我检讨,说以后无论如何,一定要搞好团结了。一到台上,俩人便是哥哥妹妹极尽亲热。一下了戏台,又故态复萌。

俩人都打过报告,要求调离本剧团,只要是不在一起就行。像这样的剧团,在城里会多吗,所以文化局还是安排他俩演对手戏。因为他们演得实在是太棒了,再也找不出第二对,能演得这么高的水平。

他们俩把这事情越闹越倔,文化局的领导不得不过问了。局长说:“你们不能像在戏里那样好吗?非得要闹到这种地步?”

“那只是演戏而已!”不但邹先生这样说,汤小姐也这样说。

一切的事都是从“无”中遇“缘”而“有”的,事后还是归于“无”,所以它是虚幻的,如同邹先生和汤小姐演戏那样。

即使是我们心中对某人原是“无情”的,后来遇“爱”为缘而“有情”,当爱的燃料燃尽了,内心又回复到“无情”的状态。这说明感情也是因缘和合而生的。

邹先生和汤小姐在上演一场“空”的爱情戏剧,它是那么不经意地在观众心目中钻进钻出,使得不少人为一段水月镜花似的爱情戏失魂落魄。如果观众们一旦弄清楚,他们俩人在现实生活中原来是那么无情,肯定就不会再那么容易被戏弄了。

一切事物都要用平常心对待,心境就会保持坦然,不会随着境转而患得患失了。弄清楚邹先生和汤小姐不过是在演戏,他俩的“爱情”不过随缘而“合”,随缘而“散”,那就不会再为他俩原来不是情侣,而感到遗憾了。

偈曰:因缘和合,或“无”或“有”,日起日落,夫复何求。

45.刻对联

广州西关也有类似北京的四合院,左、中、右厢住着三户人家。以前这三户人家相处融洽,因为生活水平相差不大。

自从改革以后,右先生下了海,去办公司,自然赚了不少钱;左先生是当干部的,一直认认真真工作;中先生是工人,在大工厂里干活,勤勤恳恳。

有一天,三位先生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谈起谁最爱这个社会,谁对这个社会贡献最大的问题。

右先生说:“我们三家人中,我是最有钱的,我每年都向社会的公益损款,还为这个社区做了不少事,修路啦,绿化啦……所以我最爱这个社会,我的贡献也最大。”

左先生马上驳斥他说:“正是由于你们这些见钱眼开的人,社会才被搞得不得安宁,不少社会问题也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钻进钱眼的人才产生的。我一直认认真真地服务于社会大众,为社会的事,我没少出过一分力,宣传啦,维护治安啦……哪一样我没出大力的?”

中先生一直没吭声,心想:“我坐在这里听你们争吵,只能是浪费时间和精神,还不如到厂里去加加班。”于是他乘着左先生和右先生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骑上车子回厂里干活去了。

人人都口口声声说自己对社会贡献最大,最爱国家,最爱人民。爱绝对不是自私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用行动去为社会、为国家的利益而工作,那才是真正对社会、对国家、对人民最大的奉献,也是最大的爱。

管先生是一位雕刻工艺大师,有一回,他接到为一座大建筑物雕刻一副对联的工作。

这可是一桩报酬丰厚的活,两个儿子都想自己独揽了。

于是老大去对父亲说:“爸爸,我是长子,我学你的手艺学得最精,最得你的真传。你年纪这么大了,也该休息休息了,为了爱护你,孝顺你,这活就让我来替你干吧!”

管先生沉吟了一下,没有马上答应。

老大走后,老二又来了,也对父亲说:“爸爸,我可比哥哥聪明,你的手艺,只有我才能继承创新。再说你身体不好,必须好好调养,多多休息,这活就让我来干吧!”

管先生听了,也没有立刻答应。

后来,管先生把两兄弟都叫来,说:“你俩都是我的儿子,为了考验你俩的手艺,为公平起见,我决定你俩一人刻一块,老大刻上联,老二刻下联。

两兄弟为了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的手艺要比对方好,以争得父亲的宠爱,都很卖力干。

不过,当老大不在时,老二就把上联一个宁,偷偷地刻多了一划;

而老二不在时,老大也把下联的一个字凿多了一点。

这样,这副对联都有了错别字,也就不能挂了。

每个人都说自己热爱自己的国家,却常常忽略了自己的行为和语言,为国家造成很大损害。人们往往因为自私心,因一时冲动,为所欲为,为社会带来来不安..当我们每处理一件事,一旦出于私心,无论是助人或是做好事,都会给社会造成不良的影响。爱,如果出于一己之私,贴上“我”的标签,就必然会失去其纯洁性了。

偈曰:私我无爱,无我真爱,唯人有情,真情以待。

46.猴子的悲剧

任先生年轻时,是个出色的猎手。在贵州的山区常有猴群骚扰山民,偷田里的苞米,糟蹋庄稼。当时任先生血气方刚,扛了鸟铳就上山。猴群一听有鸟铳的响声,真吓得“树倒猢狲散”,都飞也似的逃进深山匿藏。

偏有一只狡猾的猴子不知天高地厚,恃着自己敏捷灵巧,从容不迫地抓着树枝,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飞快地跳来跳去。那树影子晃来晃去,猴彤则在晃动的树影间飞掠,扰得射手眼花缭乱。凭着它的灵活,一般猎户都奈何不了它。

可是,任先生枕着鸟铳,并不急于扣机,任凭它胡闹,待它折腾得差不多了,趁其不备,冷不防照那影中的迭影,一鸟铳打去,霰弹如雨点,任猴子再刁钻胡闹,也得中其中一粒铁弹。

如是,最狡猾的猴子也难逃霰弹一发,抱树而死了。

猴子所犯致命大错,就是它锋芒毕露,向人炫耀自己的机巧。我们应当以欢喜心面对横逆,狂风不倒,稳如泰山。经一番风浪,我们得以更上一层楼。

某所大学有两个学生小璩和小路,都是学习成绩很好的。

这天,两人下乡去考察,来到一座深山,饥肠辘辘。于是小路提议:“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只好去麻烦老乡,看看能不能在他们家里搭伙。”

小璩说:“莫要小看了这穷山沟,这里可是卧龙藏虎的地方。说不准还有大学问的人隐居呢!”

小路说:“这可能吗?”

两人来到一个孤零零的茅舍前,前面再无人家了。也只有在这里先吃了饭再说,便敲开了这茅舍的门,出来的是一位老者。这老汉精神矍铄,鹤发童颜,听罢了两人的来由,淡然一笑,说:“好呀,不过我得先请教两位一个字。”

小路和小璩两人面面相觑,心里想,这老头能写出一个什么字来?

只见那老者用柴枝在沙土上写了个“直”字,下面还写了个“八”。

小路不假思索地说:“这不是‘真’字么?”

老者笑笑不语。小璩想明明是个真字,说不是,岂非是个“假”字?于是便对老者说:“老先生,这莫非是个‘假’字?”

老者笑得更厉害了,说:“那就更离谱了。”

两人真是丈二金刚摸不若头脑了,不知老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者指着小路,笑笑说:“现在你们连饭也吃不上,你还认‘真’做什么?”

接着又指着小璩说:“你就更糟糕,做人有时候也要认‘真’的!”

像老者那样的人,看事情很通透,因为他有超然的胸襟,满不在乎的气概。何必非得学那猴子,要在人前炫耀一番机巧,反而害了自己的性命。通达的人对一件事并不盯得那么紧,桌子脏了,说擦也可以,擦了干净;但不擦亦可以,因为擦了,还是会脏的。

偈曰:模糊哲学,是耶非耶?莫太认真,一饭老者。

47.狂象

一头大象发了狂,在沙漠上飞快地狂奔,它所到之处不是把粗大的仙人掌撞倒,就是把大石踩塌,一座座沙丘被它踏平,飞砂走石的。

有一个可怜的人被它追赶得汗流浃背,气喘咻咻,没命地逃窜。好不容易他逃到一棵大树下,树下有一口古井。于是他就攀援着藤蔓,垂人井中以躲避狂象追赶之苦。

但他定睛一看,井底下竟有四条毒蛇盘据着,咝咝地吐着毒舌;而藤蔓上又不知什么时候爬来黑白两只老鼠,它们正不断地啮咬着藤蔓,如果再这样地咬下去,终会把藤蔓咬断的,掉下井底的话,比被狂象踩倒,下场更要悲惨。眼看着危在眉睫,这人更是恐慌,当他正感到忐忑不安,六神无主时,忽然藤蔓上有蜂蜜不断地滴下来,他用舌头舐着,真是甜极了。于是他竟忘记了自己正处于险境,这蜜实在是太好吃了,连不时有蜜蜂飞来螫他,也顾不得了。

这时有个声音在警告他:快乘狂象正在瞌睡,赶快涉过河去逃命吧!他却置若罔闻。后来的结果如何,那就不言而喻了。

这个故事不过是说明了人的一生的“无明”。黑白两鼠象征黑夜和白天,人从诞生之曰起,时间就一分一秒地咬啮着人的生命之藤。而蜂蜜则象征酒色财气和名利地位种种的诱惑。这些诱惑往往使人犯罪,仍执迷不悟。这大象则象征催人衰老的岁月,四条毒蛇则是地、火、风、水四大,四大不调会使人生病。催人快跑,就是要我们不断地与命运抗争,努力地工作。人生存于这世界中,每分每秒都是有意义的。

瞿先生是个医科大学生,看来将近毕业了。一次闲聊,教授说:“五年学业辛苦了,快要走向社会了,愿你做一个好医生。”

瞿先生说:“老师,我还是不做医生了。我越看医学书籍,越是觉得人生受那么多的疾病折磨,真是太可怕了。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也有这样或那样的病呀!我打算毕业后,去研究哲学。”

教授笑笑:“如果你还足只钻进书本,不但是一个医学的书呆子,还兼作哲学的书呆子呢。”

瞿先生不解地问:“老师,你不鼓励我?”

教授说:“你最好到乡下走走,便会知道了。”

瞿先生毕业后真的回到家乡,烈日当空,瞿先生空手走路尚且汗流淡背,却见田里有一位老农妇还在干活。瞿先生便前去问她:“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这么大热天,还这么辛苦?”

老农妇答道:“命不好呗,有啥法子。”她这么辛苦还心安理得的样子。瞿先生马上悟到教授的话没错,这老农妇悟得这么透彻。

偈曰:子不言命,命自存在,心安理得,不计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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