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爷贵在坚持,也许一直是这份坚持才能让王爷走到现在不是么?”
“坚持么?”戚寒霖苦笑,“如果没有坚持朕的弟弟便不能存活?这是什么道理?朕不信,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何以至此?”
他们兄弟相互扶持了这么多年,就算所有的大夫都说叫他随时做好给墨竹安葬后世的准备,可是他始终不信,也始终不敢想象要是真有一天墨竹离开了的情景。
楚子乔是么?虽然朕曾经答应过不插手墨竹的事情,但是不代表朕不能去见你一见,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有着怎样的魔力,能将朕唯一的弟弟弄成这般模样!
轻甩袖袍,戚寒霖抬步就走,“留德,朕今晚借宿在哪里?”
留德如获大赦般的点头哈腰,伸出一条手臂不断在前面指路,“陛下这边请……”
……
如果有人问你,一个人的成功在哪里?你又会如何回答?
可能每个人的回答都是不一样的,就好像楚子乔也无法真正的说明白真正成功的意义,可能在****的定论里,楚子乔这里就已经很成功了,因为她让无数美男围着她团团转,亦或是在爱情论者看来,她也是是成功的,因为有一个男人总是为她牵肠挂肚,那个男人甚至可以将她的生死看做比自己的还重。
可是在楚子乔的眼里,她自己是一个失败者,失败到现在居然需要所有人来照顾自己。
自从她来到这世界以来,不能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倒也是过得精彩段,可是猛然之间让她从一个独立的人变成一个废人,这是她无法承受的。
虽然她骗的过所有人,也很成功的让别人相信她很好,可是到了最后在别人都为她放心的时候,她悲哀的发现她真正说服不了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这次答应韩彩熹接骨,说实话她根本就没想在醒过来,这是什么时代?落后的古代,这里的医疗设备如何?简陋的不能再简陋。
所以说,她骗了所有关心她的人,选择了一种自我毁灭的方式想要告别这个世界。
当然,这也是她一直醒不过来的原因。
整整三日,每个人都轮流的在她的床边守候着,可是任由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她始终如同一个睡美人一样安静的躺在那里,无论多大的声响,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毫无知觉。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韩彩熹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司赢起身将汤药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对上韩彩熹漂亮的眸子时,依旧是摇头。
“司将军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韩彩熹轻轻的勾了下唇角,好看的狐狸眼在昏暗的屋子里愈显耀眼。
司赢再次的看了看床上,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当房间的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屋子里再次陷入进了昏暗之中。
韩彩熹慢慢的走到床边,挨着她的身子坐了下去,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浓密的睫毛,忽然自嘲而笑,“楚子乔,我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去说服自己放过你,而你却自己不愿醒来,到底是你成全了我?还是我成全了你?”
床上的人儿依旧安静如初,略显苍白的肌肤在他的触碰下起了淡淡的红晕,她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将自己呈现给了她,可悲的是,他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回手拿起放在床边的药碗轻轻的吹着上面的热气,铺面的苦味被他吸进鼻息,缠绕在心头不散,潮湿的气体将他的美睫挂上一层细微的水珠,晶莹剔透般的闪耀着淡淡的光亮。
喝下一口苦到心头的药汁,俯身撬开她的嘴巴喂进她的喉咙,当大多数的棕色药汁随着他与她的唇边溢出来的时候,他仍旧微笑,动人而美丽,“楚子乔,为何不愿意醒过来?为何要放弃?”伸出手指温柔的擦拭掉她嘴边药汁滑落的痕迹,他漂亮的眸子一暗,俯身卷起舌尖轻轻刮蹭着她的唇角,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你知道么?我多么希望看见你死?因为只要你死了,我便再不会有这种牵肠挂肚的不安,这种不安就好像是梦魇一样,让我****不得安静,片刻不得清净,可当你真正离开我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这种喧闹过后的安静,竟然是比死还让人难过,楚子乔,醒过来吧,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手里,和我一同下地狱可好?随着我一起去看那千疮百孔的寂寞可好?”
“师傅……”站在门口的邱镜湖喃喃的发出了声响,眼睛像是不受大脑控制的呆愣而无神,他本来是过来给楚子乔扎针的,却不想在推开门的时候看见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听见声音的韩彩熹并没有起身,依旧趴在楚子乔上方的他侧了面颊,在看见门口茫然的邱镜湖时,妩媚的勾唇一笑,“镜湖,怎么,你也想同我一起去见识一下寂寞么?”他的手支撑在楚子乔身子的两边,面颊却仅仅贴着她的面颊,长长的发丝与她的混淆在了一起,妩媚的神情过后,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慵懒之感。
邱镜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韩彩熹,就算是他杀人的时候,他也没有见过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的唇角虽然带着笑,他的神情岁还充满着以往的妩媚,可是他的眸子却告诉任何一个看过他的人,他并不开心也并不快乐,因为那双如同五彩钻石一样的眸子里,此刻只有死一样的寂寞,刮心一样的疼痛。
终于回过神来的邱镜湖反手关上房门,快步的朝着床边走去,却终是在几步的距离停下,像是怕吵醒睡着的孩子一样,他小心翼翼的道,“师傅,别这样,楚子乔会醒过来的,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会么?”长长的睫毛下滑,他闭上眼睛,带着如同呵护珍宝的轻柔,慢慢的在她的面颊上刮蹭,“镜湖,你说她是不是也厌倦了这个凡尘?她是不是也看够了人类的虚伪?所以她才选择不愿再醒来?”
此刻的韩彩熹让邱镜湖从脚底寒到头顶,咬了咬嘴唇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师傅,楚子乔不是懦弱的人,她也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她一定会醒过来的,只是她还需要时间。”
“呵呵……呵呵呵……”韩彩熹闷声而笑,又见消瘦的肩膀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他好像笑的跟开心,又好像笑的很沉痛,那是一种像是绝望到了顶端的笑声,让邱镜湖听得几乎窒息流泪。
他一直怀疑韩彩熹对楚子乔是喜欢的,然而现在他惊讶的发现,韩彩熹对于楚子乔是爱的,这种爱已经无形之中将韩彩熹捆绑了起来,只不过是他还不知道而已。
是该悲哀还是该庆幸?邱镜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次韩彩熹并没有对楚子乔下手,是因为他的感情最终战胜了那份交易。
可楚子乔毕竟是心有所属的,这一点可能韩彩熹比他还要清楚,所以无论韩彩熹将楚子乔摆在了什么位置,在楚子乔的心里,韩彩熹永远只能是朋友。
邱镜湖心里苦笑,就和自己一样,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是徒劳,因为在楚子乔的心里,有一个比他们都重要……
……
蛮夷国皇宫。
自从柳清然走了以后,可以说蛮王就无一日安静之时,无论是上朝还是下朝,耳边总会被人有意或者无意提起柳清然三个字。
在历经了无数‘柳清然’以后,蛮王终于答应再次将柳清然招进宫,开始商谈联盟的事情。
“老爹,让我去出宫传话吧。”早就坐不住的希珍娜就等着蛮王点头,现在蛮王终于同意考虑联盟的事情了,她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柳清然。
蛮王先是一愣,随后若有所思的哈哈大笑,“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啊!当初人家耀辉的君主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般的热情?”
希珍娜兵无半点的难为情,理直气壮的道,“老爹,你看男人那是什么眼光?耀辉的君主虽然长相俊美,但是并不能说明他就是我心中的那个英雄,而现在的柳清然就不一样了,那日在前殿你不是也看见了么?”
对于希珍娜的话,蛮王倒也赞同,其实就是身边的人不帮着柳清然说好话的话,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打算不和他联盟,毕竟他当初给耀辉的司徒淼也是一个莫能两可的答案,所以就算是他现在答应了柳清然,也不算是违背了当初的约定。
“珍娜,你可是喜欢上了那个柳清然?”
对于蛮王忽然出口的问题,希珍娜先是一愣,随后羞涩的垂下了头。
“哈哈,好!”见自己的女儿这般的期待一个男子,他也是高兴的,如果柳清然当真如他的口才一般,想必自己的女儿跟了他也会得到幸福的。
伸手招呼来这几天下了朝就一直堵在自己书房门口的李斯,让李斯去通报柳清然进宫。
李斯这几天软磨硬泡的连个觉都没睡好,无精打采的进来,却在听见蛮王说让柳清然进宫的时候,忽然来了精神,不过只是一会,便忧心的道,“陛下,难道您是打算将柳清然赶走?”难道是这几天太过纠缠了?现在殿下忍无可忍打算驱逐柳清然了?
希珍娜一听,‘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李将军,你在想什么啊!老爹是打算让柳清然进宫商量一下联盟的事情,我倒是想亲自去,可老爹不让,这才轮到你去的。”
李斯一听,不禁喜上眉梢,一边忙着后退出门,一边弯腰,“属下这就亲自带人前去,陛下稍等片刻。”
没想到能让自己的将军和女儿同时为他说话,蛮王看着两个人欣喜的模样,捋了捋自己已经泛白的胡须,他倒是对这个柳清然越来越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