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学会算暗账

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只算明账，因为只有明账算得清楚。可是，如果由于暗账不容易算就不去算，这种行为就好比在路灯下转着圈子寻找自己丢失了的钥匙的那位老兄，人家问他：“你的钥匙是在这一带丢的吗？”他说：“不是，可是只有这一块地是亮的”。随着时代的发展，有很多种暗账再也不能不算了。生态的价值便是这样一笔账。我们越来越多地讨论着服务经济，而且，往往将服务经济与高就业联系在一起，因为，服务似乎是离不开人的。一些有识之士却指出，自然生态系统一直在为人类提供着服务，其实大自然是最终的服务经济。例如，蜜蜂对植物的天然授粉本来是不需要人来安排的。由于现代农业大大改变了生态系统的面貌，情况开始发生改变。在美国，果园主必须请蜂农带着蜂群来给果树授粉。1990年代时，一个拥有约2500只蜜蜂的蜂农，给一个杏树园提供授粉服务，要收40~50美元的租金。现在，美国农民每年在这一类授粉服务上要花费1亿美元以上。这1亿美元只是生态系统价值的一个小小缩影。据美国马里兰大学生态经济学家1997年的估计，全球人造产品和人类服务的价值每年约180万亿美元，全球生态系统的价值则高达每年330万亿美元。国家林业局副局长赵学敏2005年3月说，中国的生态系统价值为7.8万亿元人民币。只要明白这个账，就知道为了短期效益而破坏生态环境的行为有多么愚蠢。大自然没有伸手向我们要钱，不等于自然生态系统不值钱。家务劳动的价值是另一笔暗账。多年来，我们有“家庭妇女”这样一个带贬义的说法，仿佛她们是不创造价值的，因为她们是不挣工资的。其实，只要看看家政服务人员的工资水平，看看小时工的报酬标准，看看出租车的价格，等等，就不难估计出家庭女主人洗衣、做饭、接送孩子等服务的经济价值。波兰一位女学者不久前提交的博士论文题目就是“城乡家务劳动价值之研究”，她估计，家务劳动的价值大约等同于平均国民收入水平。她说，在波兰，“家务劳动创造的产品和服务使得国民总收入增加了大约23％。”而美国和加拿大的对应百分比是40％。我们完全可以说，不认识清楚家务劳动的价值，男女平等永远是空话。做母亲的，做妻子的，没有因做家务而向其子女或丈夫伸手要钱，不等于其劳动不值钱。未受到充分重视的暗账还有很多种。一种产品的质量反映在价格上，是明账，反映在消费者的口碑上，则是暗账。一位领导干部的年终考核表上被其上级领导确定的考核等次，是明账，其同事、下级以至其管辖范围内的平头百姓心目中对他们的真实评价，则是暗账，这笔暗账的价值极高，因为众口可以铄金。可惜，不少干部尚未认识这一点，他们总是眼光冲上，只对上级领导负责（如果还称得上是负责的话）。他们真该记住哲学家章韶华在《宇宙精神》一书中的精彩论断：“只有没权的人才有权劝阻有权的人，只有没钱的人才有资本劝阻有钱的人，这是人际关系的最深刻的辩证法”。由于种种原因，老百姓没有当面对领导干部说出他们的真实评价意见，不等于其评价意见不值钱。我们大家都努力学会明账暗账一起算，那我们就向和谐社会的目标逼近了。